《唐雾漫漫》幺然一梦

19、容霓裳

　　第十九章容霓裳
　　第二天，我被收入王府的消息便在各位小姐间传开了但具体什么身份却没人知道，其实连我自己也是糊里糊涂就成了“他的人”，但是说是蛊毒这种事说出来是蛊惑人心，所以医女的身份也不能外传。孙婉用很是惋惜的目光看着我叹了口气，一副替我可惜的表情。倒是也有高兴的，年娉婷是其中之一，因为如此一来我便提前出局了，可是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针对我，我对她根本就构不成威胁。另外一个高兴的是临车的姑娘，她迈着婀娜的步伐走到我面前，“真是替你高兴，逃出这个深渊了。”她笑笑，满脸的凄楚之美，好像很是羡慕我不用进宫。仔细打量了她一下，的确是很美，不似娉婷般高贵，也不似孙婉般小家碧玉，她仿佛就是天生的林妹妹，柳叶眉，狭杏眼，高挺的鼻梁，一点樱唇，还有那整过容般的尖下巴，只是眉目中透着哀怨，眼里总是水雾蒙蒙的，人见犹怜啊。
　　“你替我高兴吗？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就是丧失了大好的前程？”我反问她，她们此行不就是这个目的吗，想做人中之凤。
　　“自古最悲哀的莫过于宫中的女人，哪怕得万千宠爱于一身也终逃脱不了落寞的结局。什么前程，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地位尊贵，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她的声音中也透着哀愁，还有些对世俗的厌恶。
　　“那你为何还要走上这条不归路呢？”
　　“家父之命不可违，身为女子，又有何权利？一介女子，不能与相爱之人厮守，身处何位嫁于何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原来是个失恋的，她现在这种状况是自暴自弃啊。
　　“为何不能与相爱之人厮守？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争取？幸福能够争取的到吗？”她水雾般的眼睛里一下子有了光彩，仿佛看到了希望。
　　“当然能啊。让我猜猜，一定是你跟哪家公子两情相悦，却因为什么原因你爹不同意。他又没有能力劝服你爹，无奈之下你选择放弃，对不对？”
　　“他，他是我的表兄，从小便住在我家，由爹爹抚养，我们俩是两小无猜的。本来爹也同意我俩的亲事，定于今年年底成亲，可是半年前爹突然说要我进宫伺候皇上，还说容家的重任之后都交付与我，容家败还是兴全看我进宫后的造化，亲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容家？你是容记茶楼的小姐？”容记茶楼不就是上次我去讨茶，遇到李世民那个茶楼吗？
　　“是的。你知道我家的茶楼？”
　　“嗯，去喝过茶。”我那算去喝过茶不，我说的有点心虚。“那你没跟你爹争取过吗？”
　　“说也说过，闹也闹过，有什么办法，爹说如果我同意进宫，家产便过继给表兄，否则他变什么都没有。”
　　“你还是为了他啊。。。”女子痴情于此，又有什么值得与不值得。同样是痴情于身边的男人，当必须选择离开与否时，她们都选择了离开，年娉婷是为了自己所谓的追求而离开牺牲爱情，眼前这位是为了男人的未来而选择牺牲爱情，为了自己也好，为了别人也好，终究她们都走上了这条路，这便是女人吗？还是这本就是脆弱的爱情，经不起世俗的打击，一碰既碎。那么我呢？如果让我去选择，我会怎么做？这个问题真的不好回答。
　　正想着，娉婷远远地走来，见了我停住了脚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攀上了高枝啊？还以为你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蠢女人，想你留在我爹身边也不会害他，何况你还像极了我那傻妹妹，没想到你居然想代替我的位置，现在我阻碍到你，你就另寻去路了？笑话，当日他悬赏抓你，我还好心救了你，没想到你早就下手了，我早就该知道，你与王爷相处过一段日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指不定是做了什么苟且之事吧。”娉婷就像一个被利益嫉妒冲昏了头脑的疯子，这些话不是她能说出口的，我的印象里她不是这样的。
　　“还有你，每天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这里还没到皇宫呢，再可怜皇上也看不到。还是你也想学这个狐媚子骗个财主？王爷你就别想了，太子那里倒是闲着，且不说他会不会一直是太子，就算你能攀上他，等他当了皇帝，你早已油尽灯枯了，他还会要你吗？哈哈。。。”
　　“你。。。”容小姐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怎样？别以为少了年还珠，你容霓裳就比我强。”怎么又把我带进来了，我到底是哪里被这位年家大小姐盯上不放了，我怎么也比不上她啊，她干嘛老把我当成假想敌。
　　“娉婷！你疯了！”我实在忍受不下去这个发疯了的小姐，“走，我们回车里。”我拉着容姑娘离开这是非之地。“你叫霓裳？真好听。”我一直很喜欢这个名字，霓裳，是美丽衣裳的意思吧，“云想衣裳花想容，容霓裳，真是好名字。”
　　“名字再好命不好有什么用呢？”容霓裳还是在哀怨着。
　　“你想不想逃？”我不知怎么就提出了这个大胆的建议。
　　“逃？怎么逃？”她显然也被这句话吓到了。
　　“听起来是不要命了，不过也不是没可能。看太子的样子好像并不赞成我们进宫这个决定。如果你逃了，他也许会很高兴，会说你死了或者失踪了，到时候你想回去找你的青梅竹马也好，但家是不能回的，你们要过一辈子清苦日子。或者你自己逍遥自在，拿身上带的钱开家小店当个老板娘，以后再寻找属于你的真爱也未尝不好。”
　　“听起来不错，可是你怎么确定太子希望我逃？”
　　“我也是猜的。”我的确是猜的，从他说样貌不好更好，免得惹是非猜的，从他问李世民为何要带我和年娉婷两个人回来时那不悦的语气猜的。想他一定是不希望自己的父亲给他找那么多小妈，从他的言谈举止中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好女色之辈，应该很是忌讳红颜祸水之类的。
　　“我看还是算了吧。弄不好要连累我爹和表兄的。”她还是想着她的表兄。冲她这么开明，这么痴情，我决定帮她了，不过不能给她太多的希望，因为我也不确定我能做成这件事。
　　“嗯，我再想想，你也考虑一下。现在既然我可以为王爷做事，便有很多机会接触王爷跟太子，这样便可以打探他们的想法，一旦我的猜测成立，我会争取一切机会帮你的。”
　　“真的？那我便相信你了，不成功也没关系的。我们算是好姐妹了吗，格格？”她虽说不成功也没关系，但我知道她的心已经活了，为了那渺茫的希望吗？
　　“当然，我们是好朋友，霓裳。”我对她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直觉告诉我这个女孩值得我去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