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火月流歌》七瓶

40、第 40 章

　　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没去赴约，而选择给手冢国光买了礼物，周一去学校的路上，高原流歌心里忍不住忐忑，不停的胡思乱想着等一会儿见到手冢国光该怎么和他解释。可是，等到这一天的课程结束，手冢国光都没有出现。接下来的几天，手冢也一直没有到校上课。
　　班里其他同学虽对班长缺席这么久感到非常诧异，却也并没特别担心，毕竟谁都可能临时有点事什么的。可是高原流歌实在没办法对此保持淡定。
　　手冢国光，他会不会和越前龙马一样不辞而别了？
　　这个问题在脑海来回徘徊，高原流歌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她无数次给手冢打电话想要直接向他确认，可是电话却始终没有接通，起初还是对方无应答的提示音，后来就变成了“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一次又一次的听着听筒里那甜美而毫无感情的女声提示音，她的心渐渐冷了下去。看来，他真的已经彻底放下一切，离开日本了。
　　既然选择爽约，牵肠挂肚又有什么意义呢？临走前最后一个生日，想见自己最后一面，如此微不足道的要求，自己都没能给他想要的。如此薄情寡义的对待一个给过自己莫大帮助的人，这样的自己，真的是太自私，太讨厌了。这样的自己，就应该被无情的抛弃，还有什么资格对他们的不辞而别心怀不满？还有什么资格值得他们喜欢？
　　每天麻木的上课下课，高原的视线总不自觉的偏向身边的空座位，注意力显然不在课堂上，以至于一向对她很宽容的英语老师都忍不住，几次点了她的名字。放学回家时她也总是心不在焉，这种状态持续了整整两周，如果不是越前龙马突然出现，恐怕她还要继续浑噩下去。

　　“喂，我回来了。等我部活结束后一起去我家里吃晚饭吧。”
　　周五下午临近放学，高原流歌机械的埋头收拾书包时，一个挺拔的身影从教室后门晃进来，大咧咧的坐在她身边属于手冢国光的空座位上，抬手抓住她正准备塞进书包的英语课本，像是宣布决定一般，用无比笃定的口吻对她说了一句问候兼征求意见的话。那特有的带点丝绸摩擦感的尾音一下子把高原从神游中唤醒，她猛然抬头，正对上一双大大的琥珀色眼睛。
　　“越前……龙马？”
　　“哎？个把月不见，不会连我都不认得了吧，好歹我也是你的男朋友哎。”
　　也许是有些不习惯高原盯着他看的犀利视线，越前龙马抬手向下拉了拉头上的白色棒球帽，把眉眼挡在帽檐的阴影里，嘴角向上挑了一挑，露出他习惯的有点拽的笑容。
　　“我承认没和你打招呼就出国去打比赛是我不对，我也是想给你个惊喜的，这次我赢了冠军哦！我给部长说的时候他很高兴的，你也应该替我高兴才对。流歌，别生气了，走吧。”
　　说着，越前把刚才从高原手里抢过来的英语课本飞快的塞进她的书包，扣好书包扣子，一手提起书包，另一手抓住她的手，把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不顾周围同学的目光，带着她就往门外走。

　　“那些外国选手还差得远呢，远不如部长厉害，和他们比赛根本不过瘾，什么时候一定要和部长再比一场。”高原一反常态的沉默，越前一边走一边一个人兴致勃勃的说着，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握紧了高原的手。“我回国之前有给部长发过邮件，可是他没有回复。他以前从来不会不回复我的邮件的。说起来，今天也没有见到他，部长他最近还好吗？怎么会忙到连邮件都不回复了呢？”
　　“部长……他啊，大概是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了吧。”抬眼望向越前充满期盼的目光，高原终于想明白了这许多天困扰自己的事，回答越前的同时，也是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落后，要朝着自己的梦想努力迈进，去往更高的地方。而且，再不想做任何人前进路上的障碍了。
　　“我想说的是，越前龙马，我们，分手吧。”看着越前闪烁的大眼睛，她平静的一字一句如是说，慢慢从闻言有点发懵的越前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拿回书包，“那么，再见。”
　　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生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后悔，高原努力仰起脸，不让盈眶的泪水流出。令她感到些许失望的是，身后的越前并没有追上来，而是半晌没有动静。直到高原走下走廊尽头的楼梯时，才听到他带了几分冷意几分挑衅的强势宣言。“高原流歌，分手可以，不过别忘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就算你现在去追部长，我也一定能把你赢回来，我们走着瞧吧！”

　　八卦新闻总是传的飞快，越前龙马和高原流歌分手的消息比手冢国光退学出国这件事更早的在青学高中部校园里传了开来。当然，要说影响力，还是好好学生手冢退学这条消息更劲爆，当三年A班班主任把这件事在班级内部公开时，除了高原流歌之外，全班同学都大为震惊，班主任也是一副沉痛口吻，说，手冢同学要是不走，一定能上东大，太可惜，太可惜。
　　对于手冢的离开，学生们几乎全都是替他惋惜，而对于越前和高原的分手，则是众说纷纭。有些人觉得他俩分手很可惜，不然绝对有希望当选黄金情侣。有些人则抱着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心态，说越前玩够了姐弟恋翻脸不认人，或者说高原朝三暮四被甩了是活该，议论得很难听。当事的两人也都听到了这些不好的传言，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无视。
　　表面上是对传言无动于衷了，内里究竟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喂，青少年，打球可不能懒洋洋的哦！给我打起精神来！”
　　“知道了。打你的球就是，我总会接到的。”
　　“哟，拿了个巡回赛冠军就这么自信啦？好啊，那你就试着接接看吧！”
　　“……可恶，你居然使诈！”
　　“不对不对不对，我这叫合理利用规则！是你走神啦！”
　　“……好吧，刚才是我走神，那一球不算，再来。”
　　夕阳下，一对父子在自家后院的简易网球场对打，父亲游刃有余，儿子则显得很狼狈。

　　“流歌，最近你的口味变重了啊，菜里放太多盐不健康。”
　　“啊，对不起爷爷，下次我会注意的。”
　　“不用道歉，我不是想责备你，孩子，你好像有心事。”
　　“恩……大概，我在想要申请波士顿的哪所大学，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决定要回美国了？其实日本的大学也有很不错的，东京大学，早稻田大学都很好。”
　　“还是觉得那边的文化氛围比较适合我，毕竟出生在那里，生活了十多年。”
　　晚餐饭桌边，祖孙二人对坐吃饭，闲话家常，谈论着孙女的选择，话题无意中沉重起来。

　　时光荏苒，一年一度的校运动会、学园祭都按部就班举行着，从来不会因为缺了谁而停摆，只不过，有些人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些活动上面了。学园祭那两天，高原流歌甚至没有去学校，而是去了街区的图书馆，挑了个安静的角落，埋头整理自己的各种申请报告书。她申请了哈佛大学、波士顿大学和波士顿学院三所学校的传播学专业，十二月底之前要把包括成绩单在内的所有申请材料寄到美国，以便能赶上优先录取，如果能提前在春季学期入学，那就再好不过了。
　　日本这个地方，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再多待下去。
　　冬日的阳光从图书馆的窗子斜斜的照进来，洒在棕色的桌面上，泛起一层带点暖意的莹白光泽。窗影下，大堆的英文书籍中间，一只银蓝色手机静静的躺在那里，手机的屏幕上不停的闪着来电提示，不过，因为被设置了静音模式，专注于文稿中的手机主人起初并没有发现，打电话的人却很有耐心，来电提示一直闪个不停。终于，在查完一份参考资料转身换书时，高原流歌看到了手机屏幕上仍然在闪烁的陌生来电号码，第一位数字是0，来自国外。
　　“您好，我是高原流歌。”心中疑惑，接电话本能的用了英语，奇怪的是，打电话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开口，停顿了几秒钟便挂断了。挂断前一瞬，听筒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特别不真实，听不出是男是女，高原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听到那个声音，就像是在做梦。
　　究竟是谁呢？

　　没过多久，高原就把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抛到了脑后。她找到青春学园的校长作自己的第三位推荐人写了推荐信，加上之前联系过的在美国就读时的高中校长、初中校长，来自三位校长、送往三所大学的九封推荐信，还有高中阶段成绩单、初中成绩单、SAT成绩、学校评语、个人申请报告等各项材料，顺利的把这些东西赶在申请截止日期前寄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总算长出一口气，而这时，高原流歌才发现，又是一年的圣诞节了。
　　去年圣诞前夕，越前龙马信誓旦旦的保证还在耳边回响，此时却已物是人非。走出邮局大门，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刚才还只是阴沉着，不知何时开始飘起了雪花。
　　今年，恐怕不会有礼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