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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海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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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曙光刺破云霄从高大的船舱的彼端洒在人们身上,镶着金光的我以为一切总会有一个终结。
手上负着沉甸甸的行李,旁观者一般地看着这熙攘的世界,高大的摩天楼直刺入远方的云霄,而近处的只有嘈杂的人群和旧厂房以及海边巨大的船坞。
“RIN!没想到你的个头这么高啦!”
本就有些酸痛的肩膀被突然一拍,惊得我差点把行李丢在地上,微低头,才看见站在我旁边皮肤有些偏棕色的咖啡色卷发的个子挺高的家伙。
“你是...ALDEN?”眯眼,阳光太过刺眼。
“嘿,我该开香槟庆祝一下你这小子还没六亲不认!”ALDEN笑得灿烂,黑色大大的眼睛也笑得弯了起来,他笑嘻嘻地接过我手中的行李。可我明明看见,在我停顿的那一秒ALDEN眼里闪过的失落。这引得我不禁遐想连连,也许ALDEN其实是个寂寞的人,或者他曾经遇到过什么打击……我对这游戏的兴趣更浓了。
ALDEN把行李扔进出租车的后备箱,拍拍他擦得锃亮车前盖兴奋地对我说:“看!这车不错吧!我昨晚特地把它擦了个干净,还打了蜡!”
我只对他扯扯嘴角,出租车?不是名车吗,好吧,我承认出租车很有..名。
他见我不大感兴趣,又扯了几句便小心地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出租车其实也不错,但是..一路上这个车的轮胎一歪、一歪的,搞得我坐立不安,真想问问ALDEN是不是酒后驾车被条子袭击轮胎了。只是ALDEN心情愉快地哼着收音机里的摇滚乐——还是不打扰了,侧过头望向窗外勾勒着我在这座城市的梦想。
刚开了没几十米,在一个船厂大门外被一群身穿休闲衬衫的人拽了下来,用拽字还不能显示其的万分之一。
“不想死就滚开!”
一个叼着烟头的身穿橘色衬衫的胖佬从他们后摇摇地走出来,用力一撑大概是想要坐在车前盖上,狼狈地掉了下来,旁边的青年帮了胖佬一把,那胖佬终于才坐上了车头,于是车前盖随之凹陷下好一块。
ALDEN的眼睛瞪得老大,让我以为他会冲上去把那胖佬踢下来。
“头,咱们的船厂要再转不出去,弟兄们就没生活费了啊!”
“干脆低价出售好了,反正我们也只剩下那几间地方而已了..”
“你以为你老子我会跟那帮屁股翘天上的富佬妥协吗!去他娘的!”胖佬将手上闪着火星的烟头狠狠地戳进车盖上。
ALDEN几乎似乎急得快哭了,却只在原地紧紧握着拳头,我皱眉,冲前几步就要帮ALDEN夺回车子,ALDEN突然拉住我的手臂,阻止我的脚步,我莫名地回头。
ALDEN轻声:“那些人可能是海地帮的..你斗不过他们。”他语气中带着愤愤,更多的却是无奈。
我看了看ALDEN恳求的眼睛,侧过脸,叹了口气。
ALDEN弯着身走向后备箱,我知道他是要帮我拿出行李,那胖佬旁的痞子用力拍了下车盖:“你小子快滚!”
ALDEN低声下气:“我拿了行李就走,求各位放一码。”
胖佬淬了口吐沫星,“管那臭乡巴佬做什么!一个指甲盖老子就能碾死他们两!”
我真想冲上去就把那胖佬的嘴扯烂!可..没办法..ALDEN连忙答应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仿佛人家在夸他什么。
拎出行李ALDEN拉了我就仓皇地跑开,只留下脚后嘲笑和辱骂。
我第一次有了想要变强,变成最强!永远也不要被人这样当作仓皇而逃的蟑螂臭虫!永远也不要再被人踩在脚下!
胸膛中壮志盈盈,脚下还是不停往后的公路...
不出我所料,当我和ALDEN一路狂奔,甩掉身后一干小混混后,ALDEN又拉着我东绕西拐,最终将我带到了这栋,ALDEN所说的豪华大别墅——一堆破破烂烂的小平房前。
“你的豪华大别墅?”我怪腔怪调地学着他通话时的语调,手盘在胸口,仰望着这座“大别墅”。
“不!当然不!”他做着夸张的动作时,那头卷卷的爆炸头也随着他蓬松地上下晃,“是这个!这个!看!它多可爱!”
他嬉笑地扯着我走到最里面的一个平房,掏出了钥匙,又从上面扯下一把递给我,“喏,你一个,我一个,房子的钥匙。”
当房门打开的一霎,一股汗臭味、食物腐烂的气味猛烈地如同潮水一般狂冲出来,呛得我险些睁不开眼睛,咳嗽不断。
Alden哈哈大笑,拍着我的后背,给我顺气,“少爷,您可要保重身体呀!”
“生化武器吗...这什么玩意儿...咳!”
“特别大礼喔。”Alden挤眉弄眼。
“Alden...你到底多久收拾一次你的房间?”我回头瞪了他一眼,对他无聊的回答也没什么期待,转身拉开靠门边上的窗户的窗帘,这窗帘的边儿已经起毛了,上面还蘸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深色污迹,但好歹,能给这个黑暗破旧恶心的小房子带来一点儿阳光。
我终于意识到我必须要做点儿什么的,在我找到怎么从这个游戏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法之前,估计都有好一段时间得在这儿住着,如果不着手开始打扫这家伙的房子,被熏死是迟早的事。
“Rin,你在做什么?”粗神经的Alden瞪着他黑溜溜的眼睛,跟着我转来转去。
在我把这个屋子翻箱倒柜到第三遍的时候,终于绝望了,“你没有扫帚或者拖把之类的东西吗?”
“哦,拖把没有,不过如果是扫帚的话,你等等。”他摆摆手让我等他,转身出门,但没有把门带上。
我原本打算坐下等Alden回来,可看看这凳子、看看这床,我实在没有勇气坐下去,叹了口气,开始把他的桌子椅子凳子床上的各种垃圾往地上扔,甚至有一群蟑螂还在我拽出桌脚下的抹布时窜了出来,我不禁想要仰天长啸。
在我把桌子抹到第五遍的时候,Alden回来了,当然,还有他的扫帚,他的扫帚...为什么那么像我家小区居委会大婶天天早上扫树叶的大扫帚?!看看,那上面居然还挂着十几片树叶,和一个塑料袋。
“那是什么?Alden!”我禁不住要叫出来,我以为他是去买新扫帚了。
“扫帚啊,这可真难找。”他长吁,擦擦头上的汗,“我就说我前天还在街角看见它的呢。好了,这回你要...”
Alden抬头,愣了,“Rin,地上是什么?”他走近几步,低头仔细打量,几滴汗从他额角滑落,“有点眼熟...”
“你床上、桌子上、椅子上的宝贝。”我眯眼,抬手用那块脏兮兮的抹布抽了他的后脑勺,憋在胸口的一口闷气突然就消散了。
“什么?!那些可是我晚餐、早餐、午餐!”他夸张地大叫,立刻蹲下去要把那些黑漆漆的各种玩意儿捡起来。
“还要吃?你不要命吗。”我拧住他的耳朵把他甩到床上,正好,这大扫帚可派上用场了,爽快地一大把一大把把这些玩意儿扫出屋外,一把火烧掉。
Alden捂住耳朵,一副濒死挣扎的样子,在被子里钻来扭去,“我的晚餐...”
“你穷成这样吗?没钱去超市买东西吃?”我不屑地想要啐他,这家伙用不用得着这么落魄,用力扯走他的床单、被子。
“喂、喂,你做什么,不要把我的被子也扔了啊。”他终于知道形势紧迫,站起来,比我高了半个头,紧紧盯着我手上的他油腻的被子,但依旧没有胆量伸手抢。
“我的箱子里应该有些可以吃的东西,你自己去翻。”说着把他的被单全扔进盆里,“真打算培养微生物游乐园?一股怪味,你居然睡得着。”
Alden看我没再扔他的东西,便安心地搂着从我箱子里翻出来的各种零食奋斗,在床板上滚来滚去,挤得床板“吱吱”直响。
一直到半夜,我才把他的房子收拾得可以入眼,最起码怪味散得差不多了。Alden这家伙也一直没停过,好嘛,半箱的零食甜品几乎被他干完了,手上还抓着一块软糖冲我挥手:“亲爱的Rin,我特地留给你的晚餐。”
嘴角抽搐,看他这副模样,我已经可以知道他第二天早上嗷嗷得叫唤牙疼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