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青楼（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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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回想那次喝酒的时候曾经偷偷的问过环佩：“青楼最常上演什么样的戏码？”环佩木着脑袋想了半天，除了面无表情还是面无表情。
韶光笑得诡异，眼睛一飘飘的在外面，在她耳边说：“是专情男子怨怼多情女，按照青楼的叫法就是‘捉－奸－在－床’。”那声线一丝一丝穿透耳膜，像是可以钻进去拉扯人的神经。
东篱站在虚掩的门口已经半柱香了，直到房内的呻吟由高亢到低回最后缓缓落幕。身后不同的小官挽着各色的女子或调笑或倚靠或逗弄穿插着走过，对背对着他们的人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妥。
里面又一阵悉唆的动静，最后有男子情欲满足后话语笑闹了几句，再有女子回答，那语调是东篱听了十多年的。
站在门口的人一直直视的脑袋低垂了下去，明明没有怎么说话的喉咙也干涩得难受，嘴唇张张合合的硬是没有吐出一句。
他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抓得难受，细细摸索下又感觉空空荡荡的没点实在，开始站得笔直的身躯似乎被那无形的东西撕扯了一下而倒退了两步。
“东篱你要多体谅体谅杨韵。”
“你啊，这个脾性迟早会让杨韵躲都躲不及的。”
“杨韵今晚有重要的事情，你就别跟着了，有些地方也不是你这男子能去的。”
“一个男子，又没有嫁娶，管人家那么多干嘛”
“生意场上嘛，逢场作戏是很平常的，见多了就好了，你冒冒失失的跑去会被人说闲话……”
一家一家的跑，一间一间房的探听，开始还可以听到朋友们在身后不停的唠叨，好不容易找到了，众人也早就不知了去向。也是，这种事情有人在旁边谁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忍住快要滴干的泪水，昂头挺胸，东篱使劲的敲了敲那半掩的门。
里面的声音突然暗了下去，一个男子微哑的问：“谁呀？”
他没有回答，径直走了进去，穿过隔间的屏风，看向床榻上披着松乱外袍的两个人。
那秀丽的女子愣了一下，唤了一句：“东篱？”
“是我。”
本来躺着的男子讪笑，斜眼睇了那女子一眼，对方已经被突然的打扰惊得不知要如何动作，整理了一下衣裳，吸纳着不远处的鞋子朝门口走去，留下屋里一站一坐的人。
“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伯母知道又会说教你的。”直到那门关个严实，东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死死的瞪着她。
将丝绸被褥紧了紧，女子的脸上浮现两朵红润，在绯色的房间衬托下越发朦胧。如此的美景东篱硬是缺少欣赏细胞似的，呼吸虽然沉重了些，不过显然不是因为美色的缘故，手掌握着，青筋根布，干哑的声音像是从肺腑中硬拉扯出来的。
他说：“说我什么？是不通礼仪，不尊夫德，对了，我还没出嫁，何来夫德夫纲。那就是我不知羞耻了，不好好呆在府里刺绣，承欢父母膝下，偏偏喜欢抛头露面与那些陌生女子为伍，人前论商，背后论贤，晃荡街市，无视伦常，还是……还是我不知廉耻，明明还没有明媒正娶却死皮赖脸的霸在你的身边，与所有见过你杨韵的人说你是我良人……”
“东篱！”床上的女子难看的重重了叫唤一声，看到对方那益发被刺伤的深情那心又软了下去：“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哪个意思。”
东篱怪怪的哼了一声：“那是什么意思？你杨家家主不是嫌弃我么？明明多年前就已经定好了姻亲却迟迟不肯让你迎娶我进门。是啊，你家是绸缎庄的，我小小绣庄根本无法与你们毗邻，原本以为只要我们相爱就够了，如今……”
越说越哽咽，原本就对对方家主的恐惧因为杨韵今天的言行而对两人的未来更加不放心起来。心里好像要因为这无情之人而碎成千万片，可还是舍不得，舍不得说不出那几个字，这个女子被自己从小追逐着，天天唤着，时时爱着，自己又怎么能够因为这个说不出口的原因而放弃她。
从开始知道对方来了这烟花地起，他就不停的跟自己说‘东篱不要生气，东篱不要生气’，朋友们的劝解他都默默在脑袋里面转了又转，他告诫着自己杨韵不喜欢看到他生气的样子，他也不能让杨韵为难，他要成为商人的夫郎就必须要体谅对方的处境，同时也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被杨韵的母亲说教，那样他们的以后就将会更加艰难。纵然心里有十万个委屈，十二万分的心痛，他还是不能生气，只是，这般的苦他如何咽下。
杨韵哀叹一声，眼中愧色更深，随意整下外衫走到他身边，双手拥了：“对不起！”
有什么崩塌了，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留了下来，将对方要推推不开，恨恨的说着违心的话：“你没有做错，是我不该来找你。”
“是我错了。我不知道你想了那么多，母亲也不是嫌弃你。你忘记了么？那次绸缎庄库房着火。”点点头，那次起火烧了不少库存货物，让杨家损失不少。
“母亲因为那次的事情恼你家没有帮忙资助，一直都在气头上……”
“我跟母亲说了，母亲说绣庄正好接了大生意，资金周转不过来，所以才没有帮忙的”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啊！”
“她们两个以前就谁都不服谁，现在你母亲每天的脸色都可以杀死人，谁又敢靠近啊，更加别说给自己找钉子碰了”
杨韵脸一沉：“这么说是我母亲的错了”
东篱咬牙：“本来就是你母亲的错！”
杨韵把他一推：“说什么资金周转的问题，我看根本就是你母亲不肯出资帮忙，还亲家，这样的事情难道要我们去求她么？”
“你可别乱冤枉人，母亲也不是你母亲那般花花心肠的人”东篱气急，本性一下就被挑了起来，声调也高了。
“我冤枉？我冤枉就会直接告诉别人说那火是因为你引起的……”
“啊，”东篱大惊：“原来你是记恨我了，那次如果不是与你争吵我又哪里会不小心碰倒了烛台，更加不会烧了绸缎了”
“你——！”杨韵指着他，眼睛通红，直觉得是秀才遇到兵，明明是他的错确变成自己的，虽然从小就知道他的性子，可是这样重要的事情居然也会被他推委掉，真真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喉咙里面一口气不上不下，半天才不死心的问：“你是断定了你家不会帮忙的了？”
东篱一仰头，倔强脾气更胜：“不会！”
“好，好，好”杨韵一口气说了三个好，拿起地上的衣物穿上，边说：“来这里虽然不是我的本意，可是做就是做了我也不说谎，我也承认我错了，不过，女人在外面花天酒地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一不是我夫郎二不是我家人，根本无权管我，只是我心里到底顾及着你的，如今你说得这样的话出来……”狠狠的一甩袖子，深深吸口气，杨韵露出痛苦的神色道：“我们也就到此为止吧！”
东篱越听心里越惊，直到这话出来才感到心里被她割了一刀，痛得人都摇晃了两下：“你，说，什，么？”
一脚踏出门口，杨韵头也不回：“我说，我们的亲事告吹了。”说罢，快步走了出去，就算听到东篱撕心裂肺呼唤也不停顿，那心狠得钢铁。
点点星光在铺天盖地的夜幕下展开，热闹的花巷青楼中渐渐走出醉客，或被人搀扶或独自摇摇欲坠，其中也不乏快步逃也般的人。天空下，一轻微的鸟儿扑扇声由远至近，一点黑影穿过巷子，飞过众多楼阁，擦过开闭的窗台，最终消失不见。
不知那个阁楼，那段烛影，摇曳着托出一个声音，空荡的房间低低传出：“八……望奉……”仔细听又不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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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因为某些家里的事情给耽误了－ －
这章有蛮长，别急哈，慢慢填，奸笑ing~~~
一直都想写这样的情节呢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青楼（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