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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公子祁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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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在我默然接受的时候全都改变?曾以为属于我的一切,难道就真的要不回来了吗?冥冥中有个声音说着该放手,可我真的不想,那是属于我的。
“谢谢。”
女子回过头,正对上男子怔怔望着她的双眼。熟悉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可理性立刻让她打消了这种荒谬的想法。再看男子一副傻傻的表情,女子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喂,你傻啦。”
“没有。”男子断然,停止运功,起身走去开窗,脸上却有复杂的情绪。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趴在木桶上,看着他落拓的背影,心想他日后肯定会成为像父亲那样的大将军。男子转过头,望着她说:“霍祁风。”
“公子祁风!”女子惊呼。
“嗯。”男子却极其淡定,早就已经习惯了人们的这种惊讶表现。
公子,归云皇室特殊的存在。归云开国帝君日风膝下有三子,大皇子理应立为太子,但其与狼子野心的国舅太过亲密,怕将来难掌大权,且此人嫉妒心很重。三皇子虽十分聪颖,对国家大事的看法也十分到位,但年纪尚幼,难以独当一面。二皇子最有才华,但平时放浪形骸,不受世俗拘束,为逃离太子之位的斗争,甚至搬出皇宫,在揽云山下自盖府邸。自称公子都颜,白天与一帮狐朋狗友游山做乐,晚上则出入花街柳巷,沦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日风帝也明白一味强逼,只会造成更大的反抗,所以最后他将大皇子立为太子,三皇子送往龙茵国作人质,二皇子封为公子都颜。并规定公子的地位与国君相当,但其可以不参与国家大事。赐公子上古神物水罕剑,可先斩后奏。在国君的人选问题上应询问公子的意见,若公子不同意,则应另立。
在此后的五年中,公子都颜每天依旧过着那样的生活。因为太子已经确立,大皇子帮也没有再上书攻讦,相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派人送来些珍宝。三皇子表面上被派往龙茵国作人质,实际上却生活在公子的府邸,向与公子都颜交往的文人剑客学习。
日风帝驾崩,全国哀痛。太子不忙着下葬事宜,反急着登基。那天,刚下完葬,便要举行新帝的登基大典。此时,公子都颜带着三皇子出现在大殿上,宣布先帝密诏,传位于三皇子牧涯。太子不服,命令自己的心腹,将公子都颜和三皇子牧涯拖出去斩首,公子一气之下将太子斩于剑下,满朝不敢再有异议者。
三皇子牧涯称帝后,公子都颜便带着自己的妻子——归云第一美人楚钏,一起浪迹天涯.
自此后,公子的传奇便被延续着。凡公子者,皆超脱世俗,,平时多四处游荡,行侠仗义,行踪飘忽不定,不时传出些风流韵事。而一旦国家处于危急时刻,公子总是能给出正确意见,甚至身先士卒。公子沧浪就曾孤身在万军中取叛将首级,使叛军不战而降。
未宁端详着眼前这位所谓的公子祁风。容貌没有哥哥那般俊美,但却透露出阳光,就像这雪后初阳,也是走到哪都是焦点的人物。身形落拓,又自小在飘樱阁习武,很有侠士风范。眉宇间似有忧愁,让人不禁想去靠近他,为他分担痛苦。
看来是有什么心结,未宁想着。怪不得刚才觉得他很熟悉,同父异母的兄弟间还是有很多地方相似啊!
“你的衣服已经湿了,快换下来吧。衣服你先穿我的,等到镇上再去买。我房间就在旁边,有什么事叫我就行了。”祁风见未宁在发呆,便走到她面前嘱咐了一番后,转身出了房间。
不再掩饰。走出门的刹那,情绪如火山爆发一样崩溃。忍受着痛苦的女子口中那声声文乾,就像昨夜的暴风雪一样夺人性命。
归云城,郭府。
初春的天气,花园里早已开始争奇斗艳。一个美妇人坐在园中的凉亭中,似在等待什么。
归云的天空,是一望无际的蔚蓝,透明纯真,藏不住任何秘密,连那两只白鸽也不例外。园中,□□急忙从白鸽脚上取下密信,原本快绽放的笑容就那样凋零在飘樱雪原的暴风雪中。行动失败,郭沁雨被一个中途闯出的神秘男子劫走。原本可以夺回,但遇上暴风雪,失去两人的踪迹。
另一边,一对男女欢欣地拥抱在一起。
未宁成功被祁风接走,按原先的计划从北部返回。我和婕娘正在返回途中,只是婕娘不知内情,把嗓子给哭哑了,眼睛也哭肿了,得让翎儿准备好些补品。
看完信,女子看向身旁的男子,这个归云女子心目中的第一男子,笑靥如花。却在羞赧低头的刹那,被男子揽过,拥在怀中。“翎儿,”温柔的声音就如袭入肺腑的春风。
“等他们都回来了,我们就成亲吧。”
“嗯。”
女子的眼中分明有泪,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段等待了半辈子的爱。这个从小便说要娶自己的男人,原本要在十八岁那年娶自己进门,可却在十六岁那年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也是自己很喜欢的月雨阿姨。他说要守孝三年,她说我陪你。一年后,由于海国进犯,他不得不上前线,他说等我,她点点头,一挥手便是六年。再次相见,他已是和他父亲一样的大将军,而她仍然是一个奶娘的女儿,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当看见他骑在马上,在百姓的欢呼中走过北辰长街,她才明白和他的差距有多大。可当他站在自己面前,说要娶自己时,她还是动容了。跟在他身后,就那样任他牵着,仿佛那就是幸福的结局。
那是一个噩梦。新婚前夜,府上已是一片红色的喜庆。由于他被过继给为救郭将军而死的陈将军,所以明天她将会从郭府嫁到陈府,成为他陈骁然的夫人。“啊!”一道光芒闪过,女子脸上赫然留下一道血痕,伴随着血液流下的是透明的泪水。面前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妖娆的身影——灿璐夫人。那个害死月雨阿姨的女人,那个逼走未宁的女人,那个反对骁然娶自己的女人。“贱丫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有什么资格嫁给陈骁然,一个奶娘的女儿,也想像那个贱人一样当将军夫人,做梦!”
夜,如死一般的冰冷,一个满脸血红的女子跪在庭院中,很久很久。
婕娘见夜深了,女儿还没回来,便着急的出来找,却在庭院中见到了一个失了魂的人。“翎儿。”奶娘不确定地喊了一声。那个人却一下子冲到了自己怀里,不住的抽泣。奶娘见满脸是血的女儿,一下子也失了方寸。那个年轻时受尽苦难的女子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有与自己一样悲惨的命运。
第二天,迎亲队伍一早就来到了郭府,可等了好久,也不见新娘子。骁然亲自冲进府去找,只得到一封留书。他发了疯一样的找遍曾留下记忆的每个角落,但什么都没有。不想再留在这伤心地,他一个人回到了边疆,在那里用每天的繁忙打消思念与伤心。但暗地里,还是不死心地派人寻找她,可始终没有任何消息。谁知,两年后,她竟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容貌改变了,身份改变了,那熟悉的气息却从未改变。无论是舒翎还是楚翎,都是他的翎儿。
翎儿,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骁然抱紧了翎儿。午后,有风吹过,昨日的苦难都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