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败絮藏金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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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的办公室位于公司大楼的顶层。同样，总经理办公室也位于这一层，不过自从知道韩殷要来后，刘炎便搬到了下一层。说得好听是不想打扰到董事长，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他是不想有人在旁边指手画脚影响工作。
打量了一番空荡荡的楼层，韩殷点点头表示很满意。韩殷的办公室很大，而赵瑜就被安排在了他旁边，中间只隔了一道玻璃门。办公室的配备很全，除了基本的设备外，还有一面液晶电视、一个大书柜和一个休息室。一进办公室，韩殷就直接趴在了那铺有软绵绵的坐垫的真皮沙发上：以后搬点酒过来就完美了！嗯…就把书柜改成酒柜！
“啪”黑色封皮的小本子从怀里掉到地上，打断了韩殷拨的直响的小算盘。他郁闷地捡起那个本子，瘪瘪嘴：“死榆木……”
赵瑜走进办公室时，只见玻璃门的那边空无一人。他叹口气，刚要转身出去，眼角就扫到了自己桌上的一张便签。意外地扬扬眉，他走过去拿起那张纸：1995 Margaux、COHIBA、派克世纪标准装琥珀棋盘格墨水笔……赵瑜笑了笑，看来他还是有些看轻韩殷了，懂得投人所好，他还没那么败絮其中。
“我找Bella去办这些东西了，放半天假，晚上6点之前不要找我。”眼光看到最后那一排字，赵瑜又无奈地皱起眉：这个韩殷……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给你惊喜的同时，他又能很快地打破所有好映象。这样捉摸不透的脾气……真是个孩子……
此时，被认为是“小孩子”的韩二少正开着他的爱车奔驰在郊区的小路上。小本子上的前几个客户对他而言都比较好打发，只不过这个周书彦就没有那么好打发了。他可是记得这位周爷爷在他小时候都是能当着自己爷爷的面收拾他和韩佑的，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来了W市几天了还没去给他老人家请安，那后果……韩殷想着就是一哆嗦。
周书彦和韩严锋一样都是在国外白手起家的企业家，不过早些年他就把业务都搬回了国内，说是落叶归根。这次韩严锋能找回赵连先这个音讯全无的发小也是多亏有周老牵线。韩殷有几年没见他了，要不是今天看了那个名单，只怕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就在周老的地盘上蹦跶着呢。
郊区的空气和环境一向都比城区好，房地产开发商们当然不会放过这种地段。沿途经过一溜低矮的小别墅，韩殷看都不看直接油门踩到底，他可知道那周老的兴趣可是与众不同得很。
车子离市中心已经越来越远，在韩殷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查错地方的时候，一栋装潢奢华的小洋楼出现在眼前。
“Bingo！”他大笑着打了个响指。
这是一栋仿英式的小洋楼，奢华却不像那种暴发户一样满处金碧辉煌，反而显出主人的高贵来。将车停在小洋楼前，韩殷下了车，看了眼铁栅栏后的建筑物，而后——转身向小洋楼旁的小木屋走去。没错，就是那种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用木头搭的小房子，那种在较发达地区哪怕某些贫困区都已经绝种了的小木屋！
和旁边的小洋楼不一样，小木屋前面没有铁栅栏也没有什么防盗系统，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菜地。一对比就知道这绝对是在资本主义压迫下的穷苦小佣人住的地方……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同理，最不可能的结果就是标准答案……
“周爷爷，我是小殷！”韩殷绕过菜地来到小木屋前，屈起手指象征性地敲了两下屋门，他可不敢使劲，鬼知道这木门结不结实。屋里响起一些稀稀疏疏的声音，随后，屋门被打开来，一个身着布衣的老人笑眯眯地站在门后：“唷，小家伙总算想起我这把老骨头了？”
“呵呵，您这说的什么话，我可是一知道您在W市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韩殷陪笑着将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拿出来，“看我这不特意带了您最喜欢的紫砂壶来了吗。”
“哼，你小子还算有些良心，还记得我这老头子稀罕点什么东西。进来吧。”周老虽然还板着副脸，但语气明显已是松了下来。韩殷也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坐拥上亿家产，但周老却一直不喜欢那些小洋房什么的，就乐意在自己的小木屋里呆着。原来还只是要住小木屋，现在则是连菜都种上直接干起祖宗的老本行。周老的儿女没办法，只好由着老人的性子，再在小木屋旁边盖房子，一方面是让照顾起居的佣人住，一方面他们来了也好有个地方踏脚。面对这怪癖的老头，韩殷也只有乖乖地进门，哪怕他韩二少再受不了那破旧的小木屋也只有认了。
“你小子找我有什么事，说吧。”进了屋，周老坐到桌旁的摇椅上，而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韩殷笑了笑坐下：“您还是这么直接。”
“哼，你和你哥都是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你那点鬼心思我还不了解？”
韩殷知道周老心里跟明镜样的，也不再磨蹭：“您也应该知道我被爷爷赶着去帮他管公司了，我自然是没有那种才能的，不过这韩家的面子可不能因为我丢了不是。今天晚上的晚宴您应该也收到请柬了，我明白您是不喜欢参加这种聚会的，不过希望您就当看在帮小辈一把的份上……”
“呵，你这个鬼灵精！想让我这个老头子帮你撑场面就直说，绕来绕去的干什么，”周老笑着把玩着手中的紫砂壶，随后话锋一转，“但是你也要告诉我除了你先前说的之外我还有什么理由帮你么？”
韩殷愣了一下，而后叹口气：“这……周爷爷，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要其他理由吗？好吧，您不是喜欢我家那个壶吗，我给您拿来行了吧？”
“嗨，乖崽子！”周老一听到觊觎已久的宝贝果然笑得眯起眼来。
“那您等我会。”韩殷站起身来跑出屋子，不过一会儿，他便又捧着个红木的盒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周老一看那盒子，顿时哭笑不得：“你等这下套呢？哎，这些心思肯用点在家里的事业上就好了……”
晚宴在W市最贵的酒店举行，赵瑜先行一步到了会场看有没有什么工作还没有做好。参加晚宴的嘉宾已经陆陆续续地进入会场，只是韩殷连个电话都还没有打来。
六点整。他看了眼手表，拿出手机拨通了韩殷的电话。韩殷的手机是新买的，先前那只实在是摔得坏的太彻底了。
“嘟、嘟、嘟……”赵瑜耐着性子等到了忙音响起也没等到人来接电话，表情不由得有些阴霾。
“是周家的车！”
“周老爷子竟然亲自来了？”
人群突然喧哗起来，赵瑜转过头，恰巧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落地窗前开过，紧接其后的便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
韩殷？赵瑜有些疑惑地皱皱眉，穿过人群往大门边走。
前面黑色轿车刚一停好，红色跑车上的人就下了车，过来帮忙拉开后座的车门，一系列动作看起来彬彬有礼。周老下了车，自然地将手背到了身后，而开车门的那人也忙跟在后面。那人抬头的一瞬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赵瑜，随即笑了笑。
跟在周老身后走到门口，韩殷趁机拉过赵瑜：“周爷爷，这就是赵瑜，是我爷爷发小的孙子。”
“嗯，我听说过，很有能力的小伙子啊！”周老笑着拍了拍赵瑜的肩膀，赵瑜略为尴尬地笑着摇头：“您太看得起我了。”
韩殷一眼就明白赵瑜并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便一边找人来安排周老，一边把赵瑜拉到了旁边。
“Bella的东西送到公司了？你带过来了没？”
“嗯，什么时候要用？”赵瑜说着就要去拿东西。
“哎，等会。等快结束了再把东西给人，你安排些人把东西给对人就行了。“韩殷一把扯住他的胳膊，而后狡黠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很万能呢，原来交际方面这么稚嫩啊？”
“你不用去招呼客人吗？开宴致辞准备好了？”赵瑜挑起眉梢，拿开韩殷的手。
“哼！让你见识下小爷的能耐！”
“非常欢迎各位贵宾能在百忙当中来到这个聚会，今天是庆祝我们明鑫公司董事长就任的晚宴，现在有请新上任的董事长——韩殷先生为我们讲话。”晚宴的司仪带头鼓起掌来，韩殷深吸一口气，而后走上台。
“首先，我代表韩氏集团感谢各位的到来。相信诸位与明鑫都合作了多年，大家互相了解并且一直都合作的很愉快。我希望这样的合作能继续下去，明鑫如今的成就并不是单打独斗得来的，而是通过与诸位合作达到的。我虽然就任了董事长一职，但我还很年轻，没有什么经验，很多事我自然是要仰仗各位和我们的总经理刘炎先生的。我想其他的客套话大家也是听多了的，我这儿就不多说了。最后，希望各位今晚能玩得开心。”
话音刚落，便掌声雷动。有不少人在底下微微颔首，要知道他们今晚来多少就是为了探口风的，谁知道换了个董事长这个公司的政策会不会改变，而刚刚韩殷的话无非为他们打了剂强心针。
走下台，韩殷拿过一杯酒，首先便往周老那边走去。
“周爷爷，您愿意给小辈这个面子，小辈真是深感荣幸啊！”韩殷一开口便放低了姿态，但同时也用一个称呼表示了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刚才有不少人都看到了韩殷开车在周老后面并为他打开车门的一幕，于是两人一下就吸引了全场的注目。
“呵，你小子的场我总要捧捧的，不能让你这声爷爷白叫不是？”
赵瑜找了个能观察全场的位置，正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从刚才韩殷和周老一起到达时他便觉得疑惑，现在这个疑惑总算解开了：看来这小子是利用下午的时间把周老请来了。周老在W市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能把他请来不仅能镇住全场，更能体现韩殷个人的身份地位，这家伙算得够精！
敬完周老，韩殷又走向一位正和人说笑的贵妇。那人看见韩殷走来便暂停了对话。
“西苑集团的孙总？”
“没想到韩二少也听过我的名字。”那女人笑了笑，语气谦虚，但脸上并未有几分谦逊。
“夫人是出名的女强人，我可是慕名已久了。”对于女人而言赞扬她的容貌自然能讨人喜欢，但是像孙悦亦这样的女人，称赞她的能力才更对她的胃口。果然，韩殷话刚落，孙悦亦就笑着与他碰了碰酒杯：“韩二少真是会说话，以后又什么事只管找你孙姐姐帮忙。”
韩殷扬起杯子一饮而尽，而后回道：“那是自然，有姐姐这话小弟是放下一颗心了。哦，对了，听说姐姐喜欢红酒？”
“你消息挺灵。”孙悦亦点点头。
“呵，1995 Margaux应该最适合姐姐了，口感温和，味醇且回味久。希望姐姐喜欢才好。”孙悦亦一听眼睛便一亮。
韩殷从小就跟着爷爷参加各种宴会，投人所好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两样本事是练得出神入化。敬过孙悦亦后，他又和几位公司的老总交流了一番，很快便得到了几人的信任，整个宴会的气氛真是可以用“宾主尽欢”“其乐融融”来形容。
趁着宴会的间歇，韩殷扫视会场一圈后，走到赵瑜身边来。
“嗨，你这位置挺不错的，”韩殷靠到墙壁上，抬起手中的酒杯，“来一杯？”
“你喝得有点多了吧？”赵瑜刚才看到他几乎是没有休息地喝了上十杯酒，虽然度数很低，但这毕竟是酒。
“喝多？”韩殷失笑道：“我可是千杯不醉！对了，看到我的表现没？佩服吧？”韩殷此刻就像只邀功的小狗，就差条尾巴在后面摇了。
“出乎意料，你还是有些本事的。”赵瑜忍着笑意回答。
“哼，你那是从门缝里看人！”韩殷拿着酒杯和赵瑜手上端着当装饰的杯子碰了碰，而后又是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败絮藏金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