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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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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月影稀疏,街上早已没有路人,白天喧闹的街市此时在黑暗中透着一股森冷。唯有居酒屋内还亮着通明的灯火。
宁次一把抢过对面团子头女孩手里的酒杯,“天天,你不能再喝了。”
梳团子头的褐发女孩眯着那双原本圆溜溜的大眼睛,目光失焦的打量着宁次。
“我说宁次呀,你也陪我喝呀,来!”说完拿起桌上的酒壶给宁次面前的酒杯添满酒。
宁次看着眼前的酒杯,皱眉道。“那我们说好,只喝这一杯,喝完不喝了,我送你回家。”
天天闻言赶忙伸手把酒壶用手抓起护在胸前,“小气鬼宁次!又不要你出酒钱,今晚都算我的!哈哈哈哈那个呆瓜不来,吃大亏的是他!我们不管他,我们自己喝……”
看着已经有些失态的天天,宁次有几分无力,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天天这姑娘,哪儿都好,就是性子倔,自尊心又强,想好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本来今晚是天天的生日,三人约好把凯老师撇下,三个人来酒居小聚庆生,天天让宁次不要说是来给她庆生,就想看看李记不记得她的生日是今天。
宁次看得出来天天为了今晚花了不少心思装扮,从认识天天到现在,天天向来都是素面朝天,唯有今天却化了淡妆,还穿了一条粉色的连衣裙,脚上是一双搭扣的与连衣裙同色系的高根鞋。看起来顿时脱离了爷们儿形象,如果不是宁次太了解天天的脾性,一眼看去也一定会觉得这样装扮的天天是个温柔可爱的佳人。
只可惜……佳人等的那个如意郎君却没有来。如果李能称为如意郎君的话……
“日向宁次!”天天叫嚷着把宁次的脸扳正,面对自己,“你说,我长得很丑吗?”
宁次抽了两下嘴角,遥遥头。
“那我就是很漂亮咯?那为什么那个呆瓜都不把我放在心里?”天天说着嘟起嘴,显得很不高兴。
宁次把天天的手从脸上移开,向酒居老板娘要了一杯温水递给天天。“你再喝酒就真的要醉了,你穿成这样,踩着高根鞋连路都走不稳,还怎么回家?”
“回家?我才不回家!我家寒酸,我家里家徒四壁,不过是一间火柴盒的小公寓,比起鸣人那个窝来,寒酸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比樱家那带院落的大房子!”
看着已经开始说酸话的天天,宁次有些头疼,也有点好笑,同时又为天天对李的心思,多了一层同情。
“天天!别说胡话,小樱今天搬家也是临时起意,她并不知道今晚我们三人有约。”
“樱不知道,那个呆瓜知道!他可以推掉的呀,樱的身边那么多人,只要她喊一声,鸣人就是坐火箭也要飞到她面前,就算鸣人被火箭炸飞了来不了,卡卡西老师和大和老师也会去吧,还有佐井,佐井也会帮她的。就算这些人都有事情,她是钢手大人的得意门生,搬家这种小事,只要随便向同事拜托一句,会有很多人抢着去给她使唤的,为什么偏偏就叫了那个呆瓜?”
说着,天天眼里泛起一丝湿意。“那个呆瓜明明和我有约,却只记得樱的拜托,不记得我的邀请……”
天天用手背飞快的抹了一下眼睛,抬起头定定看着宁次问,“你说,李是不是个大混蛋?”
宁次看着天天眼睛上被刚才用手背抹花的眼妆,配上这么认真的表情,宁次也只好陪天天幼稚下去,答道,“咳…对,李又呆又混蛋。”
天天听到答案后显得很满意,点点头,嘴里一边附和着,一边夹了一片刺身塞进嘴里。可没嚼几下,又转过头皱着眉头看宁次。
“你也是个呆子!”
“什么?”冷不丁听见天天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宁次楞了一下。
天天又往嘴里塞了几片刺身,边嚼边含含糊糊的说:“我说,你也是个大呆子!”
宁次气乐了,这是哪儿跟哪儿?
“呐,你看你,出身名门,这几年在村里也混不错,长相又英俊,人才又好。你若往街上这么一站,上至80下至8个月,不管男的女的,被你迷死的人肯定不少。一向冷冰冰的你,遇上你家的大小姐,可就……”天天边说边比划,“可就“嘣”的一声塌个没形没影的。你说你,不是呆子是什么?”
被看出心事的宁次有点心虚,连忙把整盘刺身推到天天面前,“你瞎说什么呢?赶紧吃刺身,放久了就不鲜新了。”
“你少装!日向宁次我可告诉你,我天天是谁呀?论看人,我可是木叶第一!我若称第二,谁也别想称第一!你那点小心思瞒得了谁?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吗?我心里可是跟明镜似的,清明得很!从我们组队那天,你故意绕了那么远的路,跑到低年级的训练场,又假装路过堵住雏田吓唬她,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在乎她。你这人就是这样,越害怕别人瞧出来,你就越要掩饰,可你笨得只会用恐吓这一招去掩饰。心智再强大的人也要被你吓跑,何况是胆子那么小的雏田……”
天天如轰炸机一般,一边数着陈年往事,一边向宁次投炸弹,宁次第一次怀疑自己看人的本事。天天原来是这么细心的一个人?那平时满不在乎陪着李装疯卖傻的那个人,又是谁?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天天?
思及此,宁次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仿佛整个人在天天面前被扒了个精光。此时的宁次深刻理解当年的自己到底是有多可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中忍赛场上对雏田进行精神攻击。虽然那番恶毒的话,初衷只是想让雏田放弃比赛罢了,但是对雏田心灵的伤害该有多深,多残忍?
天天说得口干舌躁,抬手又向老板要了两壶酒。温酒抬上来还冒着热气,天天干脆也不用杯子了,把其中一壶推到宁次面前,另一壶拿在自己手里,拍拍宁次的肩膀道。“傻弟弟,干!!!干了这壶酒,姐姐我教你个妙招,保你坐等抱美人归!”
宁次疑惑的看着天天,举起酒壶,尽数把温热的清酒灌入口中。平日里自律惯了,不怎么沾酒的宁次瞬间被一股从胸腔冲上来的热浪席卷,喉咙里传来一阵阵火辣的感觉。
宁次甩了甩头,把酒壶倒转过来,示意天天他已经一口解决了酒壶里所有的酒。
“好样的!”天天看宁次这冰山肯陪她闹,也一口气干了整壶酒,呛得直咳嗽。
顺过那口气后,天天靠近宁次的耳朵,用手掌搭了个圆弧听筒状,用几不可闻的气声吐出七个字。
“生.米.煮.成.熟.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