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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我的祖国,博坦国正在对外扩张,不断吞并邻国,以扩充自己的领土。我的父亲孟杰是博坦的重臣,权倾朝野。我,孟可,是我父亲唯一的女儿。
博坦的君主是乾睿帝,二十八岁继位,执政十六年。膝下有十一位王子和十七位公主。在他的英明领导下,博坦日渐繁华。而他所征服的土地也迅速万心归一,民众愿意接受他的统治,愿意在他的羽翼下寻求庇护。
我从小就是幸福的小孩,我深知自己降生在这个家庭是幸运的,再加上嬷嬷细心的教导,我并不像其他的贵族子弟那样骄横任性。我一直以为我会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夫君,膝下儿女成群,这样平平静静地过完一生。可是,一切就在今天改变……
“可儿,下月初五是个好日子。”父亲对我说。
“是的,爹爹。”我为父亲倒茶。
“下个月初五你就要嫁人啦。”
我吃惊,“嫁?嫁给谁?”
“四皇子。”父亲回答。
“四皇子?”那个聪明有余却不务正业的四皇子?
“对,四皇子。他会对你好的,可儿。爹爹不会害你的。”父亲微笑着拉起我的手。
“爹爹为何如此肯定?”我不太喜欢那个四皇子。
“他……是个会照顾人的人,”父亲顿了顿,欲言又止,“……相信爹,爹不会害你。”
“是。”虽然爹疼我,可是女儿始终是女儿,我的终身他又怎么会询问我呢?就算再疼爱,到最后也不过是纠集力量的工具。虽然我不明白拉拢那个没用的四皇子到底有什么好处。
“真是懂事的孩子。”父亲拍拍我的头,起身离开。
爹爹是不是很庆幸让我读了很多书呢?一个明白事理的人可能更容易摆布,至少,我不会反抗我爹爹,只要他不做违背道义的事。
初五了,看着身上穿着的鲜红嫁衣,我知道我马上就要嫁人了,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甚至是素未谋面的人。像梦一样,噩梦……
爹爹亲自为我盖上红盖头。听说新娘都会泪洒娘家,也许和亲人话别真的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吧,可为何我的眼泪丝毫没有汇聚的迹象呢?
“可儿,你要常回来看爹爹啊,爹爹会想你的。”父亲抱抱我。
“嗯,我也想。可是……我是嫁入皇族,应该不能随便出来吧?”
“是啊,瞧爹说得什么傻话……”
外头敲锣打鼓,乐声震天。我心中涌起一股烦躁。
嬷嬷搀我到门外。我知道,那个骑在马背上的就是我的夫君。贵族之间的婚嫁简单得很,就连最基本的相亲都免了。不知道他们把我说成什么样,要是不符合实际要叫我怎么下台?
坐进花轿,手中握着苹果。苹果啊苹果,若是我将来的生活能像你预示的那样平安就好了。
轿外,喜庆的音乐实在过于吵耳。如果时间可以停在这一刻永不前进,那么,我愿意一直在这里听这扰人的声音。
第一次,我手足无措,甚至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我觉得我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生活像是就在这一天永远结束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就这样,我嫁入皇族。女人要提高地位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啊……
我坐在床上等待着出去应酬的四皇子。已经好几个时辰了,我坐得全身僵硬。此刻,门外传来脚步声。听起来还挺正常,应该没有喝醉。
门被推开,又被关上。
有人向我走来,“孟可是吧?”声音慵懒。
我点头,没说话。
他拿掉我的红盖头,“一直戴着你不嫌闷啊?”
“规矩而已。”我低着头。
“这么古板,真没意思。”他蹲下来,在我对面,“头抬起来我看看。”
我抬头,第一次看到我夫君四皇子的长相。剑眉入鬓,幽黑的眸子透着笑意闪着精明,挺鼻,薄唇,嘴角上扬,是个爱笑的人。他长得很精致,略带女气,但眉间英气逼人,此等柔美长相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阳刚之气,反而更衬托出他的精明细致。会是像父亲说的那样很会照顾人吧……
“你长得跟嬷嬷说的不一样嘛。”他一下子跳近我,仰头,和我的脸贴得很近。
“没她们说的那么漂亮?抱歉,让您失望了。”我别开头。
“不是,”他起身坐到我旁边,“比她们说的漂亮。”他的声音透着笑意,很随和的一个人。
“哦?是吗?能得到四皇子的称赞,真是我的无上光荣。”我很冷淡。
“四皇子?你应该叫我夫君的!”我感觉到他的视线。
“夫君?我记得我是第一次跟你见面。”
“可我记得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了。”
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好吧,如果你叫不出来,可以叫我思晔。”
我点头。这是善解人意的表现吗?
“叫一次来听听。”
“思……晔。”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看到躺在旁边的四皇子,我再次意识到自己已为人妻。
我下床,穿上鞋,然后梳洗。抬起头,看到镜中自己湿漉漉的脸,至今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蜕变成女人。
整理好衣装,回头看他还在熟睡,拉开门,走出去。
这里的环境很不错,毕竟是皇宫嘛。我不敢到处乱走,只在“宁仁宫”,四皇子的居所散步。宫女、太监们都低着头走路,无声无息,我觉得生活在过于拘束的环境了,自己也会失去了自由。呵,瞧我说的什么话,我根本是已是笼中之鸟,甚至连期待天空的权利都没有……
叹口气,我折回去。
四皇子已经起来,并且穿戴整齐。容光焕发的他完全看不出会拥有那样可爱而毫无防备的睡脸。
我走过去,拉拉他的衣领,替他扣上最上面的那粒扣子,“皇子若是衣冠不整,有失国体。”
他又解开,“我讨厌条条框框的束缚。”
我皱起眉头,再替他扣上,“像个浪荡子一样,我不喜欢。”
他抓抓头,“好吧,既然你不喜欢……”
“要去给皇上和皇后请安嘛?”我问他。
“嗯,每天都要去。”他点头。
“……规矩真的很多。”我叹气。
“习惯就好了。”他抱抱我。
我推开他,“那就走吧。”
“思晔给父皇、母后请安。”
“孟可给父皇、母后请安。”
“起来吧,起来吧。私下里不用那么多规矩。”皇上的声音含笑。
“是啊,这样就见外了。”皇后也笑着。
我和四皇子站起身。
“太偏心了!”四皇子说,“我以前来请安你们都让我跪着,为什么她一来了,待遇就完全不同?”
“你是我们最喜欢的孩子,当然要多多磨练,这样以后能成大器嘛!”皇后掩嘴笑道。
“找借口!”四皇子抱胸撇嘴,佯装生气。
想不到皇族也和一般家庭一样,虽然拘束多了一点,但还是其乐融融。如果母亲还在的话,我们家也会这样吧……
“孟可,你父亲平时都怎么叫你?”皇上突然问。
“可儿。”我恭敬地低头。
“可儿,把头抬起来。不用太拘束。”皇后笑笑,“走近一点。”
“是。”我走近他们。
“真是个清秀可人儿,而且是个知书守礼的孩子,个性很温柔吧?”皇上问四皇子。
“是温和、温顺,简直就是木头。”四皇子说,“我想她不喜欢我吧。”
“怎、怎么会呢?”我惊恐,这可是亵渎皇族,要诛九族的!
“怎么不会?母后我告诉你喔,”四皇子神秘兮兮地跟皇后耳语,却说得很大声,“她从来不主动找我说话。”
他是说给我听的!
我连忙解释,“我跟四皇子还不熟,不知道他的喜好,所以找不到话题……”我一阵冷汗。
“思晔,你玩笑开得太过分了,你看可儿多紧张,吓坏我的儿媳妇你负责?”皇后又笑。
“好,我给她赔罪还不行吗?”四皇子走到皇后身后为她捏肩。
我觉得再这样下去等于是在考验我的承受能力。刚刚我的心脏差点就停了,真是被他们吓死!“伴君如伴虎”我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我暗暗告诫自己要谨言慎行。
皇后拍拍四皇子的手,“跪安吧,多花点时间跟她相处。”
“是。思晔告退。”
“孟可告退。”
“走,我带你去见个人。”四皇子拉着我的手走在前头。
“谁?”我本来打算回去看爹爹的。
“我最好的朋友,沐以谦沐将军。”
“沐将军?博坦第一将军?”
“是啊!除了他还有谁啊?”
我没再说话,任由他拉着我走。
沐将军?这么有成就的人怎么会和四皇子这种毫无作为的人是好朋友?
“参见四皇子。”沐以谦行礼。
“你又来了。不是跟你说不用多礼吗?”四皇子皱皱眉头说。
“君臣礼节我必须遵守啊。现在是以朋友的身份跟你打招呼。”沐以谦一拳击落在四皇子的肩头。
四皇子笑笑,也一拳击落在沐以谦的肩头。
两人一阵嘘寒问暖后,终于意识到我的存在。
“她是……”
“我的妻子啊!”四皇子搂住我的肩,“漂亮吧?”
“嗯,羡煞人也!”沐以谦跟四皇子开玩笑。
“哼!你还好意思说?你连孩子都已经有好几个了,还不满足啊?”四皇子坏笑,“还是说,你怕我娶了妻子会冷落你?”
“你别在那边说这些恶心、肉麻兮兮的话。我穿得不多,可不想被冻着。”说着,沐以谦便转身离开。
“今天玩什么?”四皇子拉起我的手跟上沐以谦。
“去郊外啊。”
“郊外?那你往厨房走做什么?”
“不是去厨房,是去马厩。难道四皇子您想要走着去?我是不介意啦!我会和你的妻子坐在马上看着你辛辛苦苦的样子的。”沐以谦笑笑。
“你明知我比较喜欢骑马!”四皇子挑眉说。
“要几匹?”
“三匹吧!”
“我不会骑马……”我轻声说。
“原来你会说话啊?”沐以谦回头冲我一笑。
“我有说过我不会说话吗?”我抱胸。
“她太拘谨了,今天早上给父皇和母后请安时也这样。”四皇子笑笑。
“跟他在一起不用太拘束,随便开玩笑他不会怪你,要是犯了什么错他也会帮你解决的。是个会照顾人的人。”沐以谦拍拍我的肩头。
还是个很会哄老人的人。“我也不是拘谨,只是规矩而已。他是高高在上的四皇子,可以随心所欲,无法无天,藐视纪律,我一个平平凡凡的小老百姓可没有任性的权利。”
“口气好冲,人家好像不喜欢你啊。”沐以谦用手肘撞他。
“什么叫‘平平凡凡的小老百姓’?你最起码是个贵族好不好?”
“哼,那是皇恩浩荡,是皇上对我爹爹的恩赐。”
“但是你已经嫁给我,已是皇族,自然与其他皇族享有一样的权利。”
“我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你是说我给你添麻烦了?”
“当然,给父皇和母后请安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会连累爹爹,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是你自己太紧张了。”
“推卸责任!你最起码要跟我交代一下吧?一点准备都没有谁受得了啊?”
“那……我下次注意。”
“你好像娶了一个不得了的人回家了。”沐以谦勾四皇子的肩。
“这样你们还要我开口吗?”我又恢复冷淡的表情。
“当然,难得有人可以损到他,拜托你以后多多开口。这样他就没办法惟我独尊了。”沐以谦冲我一笑。
我觉得这两个人很像。
沐以谦进入马厩把马牵出来,旁边还跟着一个小男孩。
“他是我大儿子千楚,刚刚进去的时候他在里面,就把他叫出来一起玩吧!”沐以谦说。
“好啊,人多热闹嘛!”四皇子笑笑,“反正我也很喜欢他。”
沐以谦翻身上马,动作熟练而潇洒,不愧为博坦第一将军。四皇子把我抱上马,自己也翻身上来。扬鞭策马,尘土飞扬。身边的景色不断变化。他们跑得很快,但四皇子似乎精于骑术,虽快但稳,他的胸膛让我觉得很安全,很温暖。
“你把我们带到郊外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看看蓝天,喝喝西北风的吗?”四皇子问。
“是啊!”沐以谦微笑。
我摇摇头,想不到他们还有童心未泯的时候。
“你再说一遍?!”四皇子向沐以谦靠近。
“我就是让你你们来看看蓝天,喝喝西北风的。”沐以谦笑得更灿烂了。
“你,嫌寿命太长了是不是?”四皇子扑过去,两人在地上玩闹起来。沐千楚像是看惯了似的,自顾自在一边喂马。
“你不进来掺一脚?”沐以谦抽空问我。
“不了,我没你们那么有活力,体力也不行。”我坐下,望着蓝天,心突然明净起来。
此时,四皇子已掐住了沐以谦的脖子,而沐以谦正在拼命把四皇子的脸往横里拉。
“四皇子,您再不放手,沐将军就要死得不明不白了。还有,我事先说好,弃尸荒野的事我做不出,也休想让我包庇杀人犯。”我冷淡地看着他们,心里却已是笑得不行,“沐将军也是,四皇子快破相了,放手吧,这个罪名你可担不起。就算担得起,也担得太没意义了。”
两人一下子就放开了手,默契到像是蓄谋已久。
“叫我思晔!”
“……是”我点头。
“还有,他这样亏待我们,你还帮着他说话,信不信我吃醋?”四皇子嘟着嘴,天真可爱得像是纯真孩童。
“他可没有亏待我们。”我看向沐以谦,他微笑点头,示意我说下去,“他有带酒来。”我指着沐以谦的马。
四皇子回头去看,果然有几个瓶子挂在鞍上。
“你怎么知道?”四皇子问。
“是你没注意。”我白他一眼。
“四皇妃好厉害,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沐以谦拱手行礼。又用手肘撞了四皇子一下,“啧,你现在怎么连四皇妃都不如啦?”
“一路上只顾着跟你打打闹闹,谁会去注意那种细节?”四皇子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呃……四皇妃你说句话啊!我可斗不过他。”
“我……想放风筝。”我看着蓝天说。
“啊?”两人都被我弄得满头雾水。
“我想放风筝。”我重复。
“那,我去找风筝。”沐以谦说完已经跨上马,扬鞭而去,“千楚,随我同去!”
“是,爹爹。”沐千楚也扬鞭而去。
目送沐以谦离开,四皇子问我:“要不要学骑马看看?”
“……嗯。”我点头,总不能老是被他抱在怀里同乘一匹马吧?
四皇子抱我上马,跟我讲述了一下基本知识,然后他就牵马走在前头,让我熟悉马背上的感觉。
“其实,要尽快学会骑马,只有实战才是最快的捷近。”四皇子笑笑,让马停下来。
“实战?”
“就是强制性手段。”
“强制性手段又是什么?”
四皇子笑眯眯地走到马后,“就是……”他一掌拍在马屁股上。
马儿像发了疯似的拔腿跑了起来。
我惊恐得不知所措,接着重心不稳,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我瞪他一眼,想要站起来。但是刚刚似乎摔伤了脚,我的脚踝本连动都不能动。我皱起眉头,强忍着疼痛。
四皇子紧张地跑过来,一把把我抱起,“笨蛋!连马都骑不好!痛不痛?”
“不痛!”我赌气。
“不痛?”他突然松开手,我又摔倒在地。
我抬头瞪他,“你干什么?!”
“你说不痛的,那我想你可以自己走的。”他双手抱胸。
我眯起眼睛,“我说不痛又不代表我没受伤!”脚踝传来一阵刺痛,我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你的眼睛比你诚实得多,”他蹲下来脱下我的鞋子,“以后不准为赌气而不顾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不着!”我别开头不理他。
他的手一下子收紧力道。
“啊!痛痛痛痛!”
“你的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我看到他生气的脸。
“哼!”
他又收紧力道,“听到没有?”
“啊!听、听到了。你快放手!我的脚快断了!”
“这才是乖孩子嘛!”他拍拍我的头。我撇撇嘴。
“啧,肿了这么大一块还逞强跟我赌气,你也挺任性的嘛!”他轻轻替我推拿,“很痛吧?”
我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你还挺能忍的,要是换成别的女孩早就哭得淅里哗啦了。”他小心推拿着,脚上的痛楚一点点减轻。
“……我从来没哭过。我不懂得流泪。”我看着他。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
“怎么?失望了吗?”
“不是。只是觉得很可惜,你梨花带雨的模样一定很惹人怜爱。一个不会哭泣的女子也不会懂得撒娇,这个样子是不能把男人留在身边的。”
“我不需要把男人留在身边。在这种一夫多妻制的封建社会,女人不过是娘家的谋利工具,丈夫的享乐工具,公婆的生产工具罢了。”
“你是这样看自己的?”
“难道我有说错吗?”
“……我现在还没办法回答你。”他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我仰望蓝天,书读得太多也不好呢!本来不会有这种烦恼的……
“皇妃姐姐,爹爹跟我买到了喔!”沐千楚和沐以谦飞马而来。
“辛苦你了,不过今天还是到这儿吧!”四皇子替我穿上鞋子,“她的脚受伤了,没办法放风筝。”
看到沐千楚失望的样子,我不禁笑起来,他还是个孩子啊。我拉住要抱我起来的四皇子,“千楚,你放给我看吧。”
“嗯!”他点头,脸上又充满活力,向远处跑去,“爹爹也一起吧!”
“好!”沐以谦也跑过去。
“你真的很温柔呢!”四皇子在我旁边坐下。
“难道你不想看他开心的样子?”看着沐千楚的风筝扶摇直上,心情也愉快起来,“飞得好高啊!像是再也抓不到了。”
“不会,”四皇子拉起我的手,“风筝终究是风筝,不管它飞得多高,线始终在千楚的手里。”
乾睿帝临终遗诏:传位于四皇子思晔,各大臣多加约束与辅佐。
大殿之上,支持大皇子的大臣们向皇后提出抗议。
皇后只是冷冷的说:“四皇子是哀家与先皇最喜欢的皇子,你们也都承认他是所有皇子中最具天资的,再加上众大臣的辅佐,我相信他定会创造另一个盛世。你们也不要再多说了,难道你们是在怀疑先皇的决定,违抗先皇的意志吗?”
“臣不敢。”大臣们不再说话。
此刻温和的皇后展现出母仪天下的威严,“大皇子,结束后到我这儿请个安吧。”
“是。”
“皇儿,我知道你很不服气。”
“儿臣不敢。”大皇子低头。
“不必昧着良心说话,谁愿意让出帝位呢?”皇后笑笑,“我希望你能分清轻重。”
“儿臣不懂。”
皇后笑笑,“你也应该看得清如今的形式。孟杰在朝中党羽众多,已是权倾朝野。而且此人居心叵测,必有谋朝篡位之意。他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孟可嫁入皇室,便是他野心的证明,他自以为很聪明将女儿嫁予思晔,便可操控终日无所事事的思晔。其实不然,思晔是哀家与先皇寄予厚望的孩子,别看他整天嘻嘻哈哈稀里糊涂的,脑子可清楚得很。如今所有皇子都羽翼未丰,能克制住孟杰的只有他女儿,因此让思晔继位是最安全的。当然哀家也不否认我们有私心。”皇后喝了口茶。
一阵沉默后,大皇子说:“儿臣可以理解。容儿臣先行告退。”
“走吧。”皇后对大皇子的背影说:“你不是愚蠢的人,我想那些事不该做你应该知道吧?如果犯了什么错,别说我不会饶过你,孟杰更不会放过你,他的势力蔓延到哪里你应该比我清楚。”
大皇子的身体一僵,“是。”然后离开。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儿。”
我默默从屏风后走出来,“孟可给母后请安。”
“过来,听到多少?”皇后微笑着,还是那么温柔。
“没多少,从大皇子准备离开开始。”我低着头不敢告诉她我从一开始就在屏风后。
皇后笑笑,“找我有什么事?”
“不,只是想来给您请个安。”我低头,想告诉她爹爹会尽心尽力地辅佐四皇子的。
“正好,来陪我说说话,先皇走后,我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皇后笑着拉我到她身边坐下。
“是。”
四皇子在半个月后就继位了。同天,宫中多了六名妃子。我明知道这是迟早的事,而且也拼命克制自己的感情,告诫自己不可以爱上思晔,因为我知道爱上他我会很痛苦。但是,对于六位妃子的出现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思晔要做的事很多,已经很少来找我了。已是,我与太后走得更近了。
“母后,我好羡慕您。”我的头靠在她的腿上。
“哦?”
“先皇跟你的关系那么好,整天都恩恩爱爱的……”
“怎么?觉得思晔忽略你了?”
“不是,是觉得现在这样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没有自由?”
“以前也没有自由。如果我任性而为,父亲必定会纵容我,这样我根本不可能嫁入皇室。”
“那你认为还缺什么?”
“人情味。”
“人情味?”
“不论做什么事都有人盯着,不可以犯一点点错。”
“不会啊!是你严格要求自己不犯错的。我想如果是你犯错的话,思晔不会为难你的。”
“谁让我现在是皇后呢?他当然不会与我为难。”
太后摇摇头,摸摸我的头,如同我是单纯的孩童,“可儿,你喜欢思晔吗?”
“嗯,很喜欢。”我笑着。
“那你爱他吗?”
“除了他我还能爱别人吗?可是单方面的付出还是不能早就好结果。”
“孩子,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我不懂……”我抬头看她。
“我告诉你就没意思了。别忘了,思晔可是先皇的孩子。”她笑,高深莫测。
她今天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
攻打晋逸国已经一个月了,晋逸国都的守城军十分顽强,沐以谦来报说希望可以先和晋逸国议和,然后等过一阵子再发动突袭,这样便可事半功倍。思晔答应了她,并决定半个月后御驾亲征,亲自指挥突袭。
自思晔继位后我就很少见到他了,想必是美女的温柔乡比我更有吸引力吧。谁让我从不给他好脸色看呢?我记得他说过我冷着张脸,像个木偶。沐以谦将军也在思晔继位后不久带兵出征。原本没有自由的深宫生活,如今更是寂寞不堪。
半个月后,思晔带兵出征。太后去祠堂为思晔祈福。本来我也是要去的,但太后说祈福不过是个形式,我不必跟着去过更加无趣的日子。但太后不知道,如果不跟去的话,我就真的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嫁入皇室半年了,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爹爹,没有我的日子,爹爹一定觉得很寂寞,比我更寂寞。于是,我决定去看看爹爹。
“爹爹。”我迈入大门,身后跟着成群的宫女太监。
“拜见皇后。”爹爹连忙迎出来,预备下跪。
“爹爹,”我扶他起来,“我是您的女儿,父亲岂有跪女之理?况且您年事已高,这种大礼以后就免了吧。”我对他温柔一笑。
“别站在门口了,进去坐吧!”爹爹布满皱纹的脸洋溢着慈祥的微笑。
“嗯。”我跟他进去,“爹爹,您的态度像对待客人一样,难道我嫁入皇室就不再是孟家的女儿了吗?”
“不,不,”爹爹坐在我旁边,“是跟你分开的时间太久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爹爹也有冷静不下来的时候啊!”我笑起来,爹爹也笑着。长久的时间和遥远的距离都不曾在我和爹爹之间留下痕迹。我与爹爹的分离我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明明爹爹天天要入宫早朝却不能与我相见。我果然像坐牢一样地被关在宫中。同样身为我至亲的思晔为何就做不到呢?不能像爹爹一样即使不能天天相见却可以时时记挂?我真是笨蛋!因为他不重视我,因为不重视我,所以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却是真正的咫尺天涯。他的心已不在了吧?也许,从来就不曾爱过……
“爹爹,我很想您。”我抱住年迈的父亲。
“可儿,爹爹又何尝不是?”爹爹忍不住流下眼泪。
是啊,老人家更怕寂寞……
爹爹哭了很久,我只是坐在他身旁,默不做声。这已经是我第几次感到无力了?我也记不太清了。
“爹爹,我为何不会哭泣?为何不会流泪?”我突然问。
“爹爹也不知道,你刚落地时就不会哭,我和你娘还以为你有什么病呢!”爹爹笑起来,“现在不是已经长成漂亮的大姑娘了?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爹爹,我并不想当皇后。我只要平平静静地过完一生就好了。我不想看到任何我爱的人受伤。”我认真地对父亲说。太后和大皇子的对话在耳边回荡,我觉得我有必要向父亲表明我的看法、想法和立场。
爹爹一阵沉默。
我觉得的很内疚,觉得自己很残忍。难得与爹爹见上一面,却……
“可儿,你可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难产吗?”
“不是。我这么爱你娘,若你娘是因难产而与我永久的离别,我想我会……恨你吧。”爹爹惨然一笑,“那时你两岁,我还只是个小官,但因深受先皇的器重,引来嫉妒无数。当时的宰相是个心胸狭窄的人,他想在我羽翼未丰之前将我置于死地。于是他安排了一场家宴,邀请了我和你娘。他在我的酒中下毒,但那杯酒却被你娘喝下……”说到这里爹爹泣不成声,“从那时起我发誓要为你娘报仇,而且不会娶填房,我会抚养你长大,不受任何伤害!”
“爹爹……”我抱他,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不久,思晔凯旋归来。他来看过我,但我不知为何刻意躲着他。第二天上午,沐以谦拉着个绝代佳人来跟我打招呼。
“皇后,好久不见。”沐以谦还是那么没规矩。
“的确挺久的。”我微笑点点头,“久得我都记不清多久了。”
“才几个月而已,就记不清了?是思晔冷落你了?不会吧?”
“我又不是花容月貌,而且都人老珠黄了,记忆力自然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退,再说宫中的日子万年如一,没什么事可做,自然也分不清黑夜白昼。”
“但皇后你贫嘴的功力并没有减退啊!”沐以谦笑笑。
我也笑笑。好在还有沐以谦这个朋友。
“对了,她是何心。”沐以谦又回头对何心说,“那位是皇后,我的死党之一。”
“哟,升为死党啦?我还以为我不过是思晔的附属品而已呢!”我轻笑。
“哪能啊?你是你,他是他,谁也不是谁的附属品。”
“她是晋逸国的?”
“对。”
“你去找思晔吧,我跟她说说话。”
“喂喂!这么快就要赶我走了?”沐以谦佯装生气。
“女人说悄悄话,你来掺一脚做什么?不是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吗?我们要说的你必是不感兴趣,除非你也想变得像女人一样婆婆妈妈,到时候就不是博坦第一将军沐以谦了,而是博坦第一长舌妇沐夫人。”
“好,好,我说不过你。我走就是了。先说好,不可以欺负心儿喔!”沐以谦离开。
“何心,来这边坐吧!”我微笑。
“是。”
太后自上次去祠堂祈福后就再没回来过,她派人捎信给我说她以后会在祠堂清修,过年时回来,让我想她时就去看看她。幸而每次沐以谦都会拖着何心一起入宫,然后自己去上朝,把何心寄放在我这儿,我也不怕没人陪我。
“皇后,又给您添麻烦了。”何心很守礼。
“哪里,我正愁没人陪我说话呢!”我笑笑,拉她到我身旁坐下。
“皇后,您觉得幸运吗?”何心突然问。
“如果我告诉你我觉得自己运气很差似乎是班门弄斧了。”我笑笑。经过多次接触何心的身世我已十分清楚。
“不,虽然我始终没能嫁给心爱的人,但是我的运气还算是不错的了,每一个娶我的人都对我很好。”何心拉住我的手,“皇后您不一样,居住在这深宫中一定十分寂寞吧?”
我笑笑,“习惯就好。”我想起我刚进宫时,思晔对我说过,那些规矩习惯就好。现在想想要习惯的不仅仅是这宫中的规矩吧?
“我以后会多来陪你的。”
“好啊!那样寂寞的可就是沐以谦了哦!你舍得吗?”
“皇后!”
“好了好了,说正经的,沐以谦是个好人,这点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吧?他对你的感情很纯粹,所以,你应该好好珍惜啊!”
“嗯,我会的!”何心点点头。
真是个聪明人,时时刻刻都很清楚自己的立场。虽然心里装的可能还是别人……
宫中又有喜事了,波斯的公主与思晔联姻。明明知道可是不可避免的事,为何心中仍是一阵阵绞痛?我皱眉,当初若是克制住自己,没有爱上他该多好……
几度花落深宫里,红颜为谁老,已迟暮。胭脂难掩寂寞痕,妒伊人,风华还正茂。 往事待追忆巧笑已成空,懒回首,美人依旧争春华。伤心眉,眉间是流年。
我是真的老了吧……
同天,又有一件喜事。这件事对我来说才可以算是喜事。
何心怀孕了,而且已经成为沐以谦的正室。
我为她高兴,虽然我本打算带她去看太后的。现在这个样子,沐以谦想必是不会允许我带着她跑来跑去的。
已是,我只得一个人去看望太后。
“可儿,你怎么才来看我?”太后笑道。
“母后,可儿可想您呢!”我抱抱她,嗅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我也想你啊!”太后笑着,还是那么温柔。
“母后,宫里发生了好多事。”我坐下来认真道。
“哦?是吗?你的肚子到现在还没有反应吗?”
“母后!”我尴尬地不敢看她,自思晔继位后,我们连见一面都已是十分难得的了。
“好,好,当我没说。”太后笑着,“怎么?和思晔的关系有进展吗?‘
我不敢相信地看她,既而也明白过来,虽说太后不在宫中,但眼线众多,即使身在千里之外对宫中的事可能比我这个身在宫中的人要清楚得多。
“嗯……”我点点头。
“唉,你们两个,叫我怎么说呢?明明是那么聪明的孩子,为何在此事上变得如此迟钝呢?”太后拍拍我的手,“觉得很寂寞吗?思晔那孩子也一样寂寞啊……”
我看她,不太明白。
“思晔他从来没有在妃子哪儿过过夜,不,应该说是他连他的妃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自继位后,思晔一直都睡在书房。听说有一次他去找你,你刻意避开了是吧?”
我点点头,“嗯,当时我去御花园了。”
“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以后再来可要等很久啊!”
今天太后说话跟上次一样,我一句都听不懂。只有她说的关于思晔睡书房的事让我平静的心湖又泛起一阵涟漪,重新燃起了希望……
等我回到宫中,思晔已和一群大臣去秋猎围场了。我又陷入了无尽的等待。等到的,却是他被暗杀了的噩耗。
何心来宫中陪我,我却不言不语,只看到她的嘴一张一合,我的世界一片空白。
沐以谦到我的宫中告诉我,暗杀思晔的是晋逸国的复国军,领头的人好像叫沈飞云。
一听到这个名字何心明显愣了一下。我让沐以谦退下。告诉她不一定是那个她认识的沈飞云。何心惊恐地摇摇头,说,不,是他,一定是他,当初她不该送他出去。
“你清醒一点!你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你现在是沐以谦的妻子,而且还怀了他的孩子!你不是说已经忘了沈飞云,爱上了沐以谦吗?”我吼她。天哪!此刻该发疯的人是我才对!
“对,对。可是他毕竟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不希望他有事。”何心在发抖。
“他们不是已经逃掉了吗?不会有事的。”我拍拍她的头。该伤心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死掉的那个是我的夫君啊!
我自嘲的笑笑,都到这种地步了,失去我心爱的人,我居然仍只有心痛的感觉,没有半滴眼泪。
等何心平静下来后,我让侍卫送何心回去。自己躲在房间的角落,坐在那里,双手抱膝,低着头,心中一阵阵绞痛。我紧咬下唇,希望□□上的疼痛可以减轻心灵上的折磨。但是,没用,任我将下唇咬出鲜血,心中的痛仍是没有减轻,反而越发明显。心,真的很痛……
我就这样在房里坐了一个月,饿晕过一次,从此一日三餐都是宫女喂食,任何人都不见,包括何心和沐以谦。好几次沐以谦跑来跟我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都在说出来之前被我扫地出门。
我坐着,想了很多很多……
又两个月过去了,我两耳不闻窗外事,我觉得我只要想着他就很幸福了。
我的门再次被敲响。
我有气无力地说:“滚……”
那人推门进来。
我不敢相信,站起身,愣在原地。
“我刚来看你,你就叫我滚?”思晔笑着,还是那样容光焕发,英气逼人。
我掩嘴,难以置信,“思……思晔?”
“就是我咯!”他微笑着张开双臂。
我跑过去,扑入他怀中,我抬头,伸手确认他脸部的轮廓。手每动一下,我就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在脸上划过,“真的是你?怎么会?”
他为我擦去模糊了我双眼的东西,“几个月不见,你学会哭了嘛!有进步。作为奖励……”他低头吻我,是我熟悉的唇。
“快别哭了,你也不怕被眼泪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好久不见的我。”
我揉揉眼睛,手上沾满了泪水,“这就是眼泪?”
“是啊。是我一直希望你拥有的,只为我一个人拥有。”他笑着搂紧我。
“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他们用刀扎进我左胸,想将我一刀毙命,可惜我天生心长在右边,他们没要到我的命,但也让我流了很多血。”
一阵沉默后,我认真道:“思晔,请允许我任性一次。”
“好啊,你要任性几次都无所谓。”他微笑,我知道,他还像我们成亲时那样宠我,疼我。
“思晔,”我凑到他耳边,“我爱你,爱了很久很久,爱得都累了,但是,我还是想要爱你,一直留在你身边,一直。”
他愣了一下,“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多好。害我还一直以为是自己单相思。”
“咦?单相思的不是我吗?”难道太后一直都是这个意思?
“我也是!”他拍拍我的头,“现在你说怎么办?你这么爱我,我的爱怎么可以不比你的深?要是超过了极限怎么办?”
“那就一直爱下去,爱到下辈子、下下辈子,直到我不再爱你了,你才算还清你的债。”我笑着,轻点他的鼻尖。
“啊?真不敢想象,有一天你会不爱我。你会不爱我吗?”
“有可能哦!”
“那么这辈子你会不爱我吗?”
“这个嘛……我想不会吧,毕竟要遇到比你更让我爱的人实在太难了。”
“那就好,只要你这辈子爱我就好了,我只要你这辈子。”他低头,吻我。
我躲开,“为什么?为什么只要这辈子?”
“喝了孟婆汤了,谁还会记得你啊?连记都不记得,又怎么会爱呢?”
“好啊……你!”我推开他,双手抱胸,“就等着生生世世还债吧!”
不久,沐以谦歼灭了晋逸国的复国军,但没有一个叫沈飞云的,因此何心得以安心养胎。几个月后,何心为沐以谦生了个大胖儿子。沐以谦兴奋地东跑西窜,不知是否是他们的喜气传到我们身上,在沐以谦为他的小儿子做满月的当天,我也查出了有了身孕……
“几度花落深宫里,红颜为谁老,已迟暮。胭脂难掩寂寞痕,妒伊人,风华还正茂。 往事待追忆巧笑已成空,懒回首,美人依旧争春华。伤心眉,眉间是流年。”这首词是一个同学帮忙写的,我不是婉约派写不出这样的文字……(唉,文学水平太低也是没办法的事……)所以,在这里特此声明,同时也要对这位同学表示万分感激!
还有,这篇也修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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