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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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仓库的门毫无预兆地打开。
老鼠松开超纤维布，环视了一圈，不好的预感……
「紫苑。」
他试探地唤了声，没有人应。
肩膀上的小鼠窜了下来，跑向老鼠的床。
「他人去哪里了。」
老鼠皱着眉，声音冷得可怕。
「老大。」
少女从人群中走出，双手紧握在身前，看得出十分紧张。
「他人在哪里。」
非常肯定这女人知道紫苑的去处，老鼠眯起灰色眼眸，散发出的压迫力像只爆发边缘的野兽。
「老大，他在很安全的地方。您先不要激动，我们想和你谈个条件。」
「条件？那是站在对等的双方才能进行的谈判，你们？」老鼠带着讽刺的意味环视了一周，「不配。」
「老大，我们需要您。」少女似乎被‘不配’两个字所激怒，终于决定豁出一切，「任何可以留下您的手段我们都做得出。您很在乎那个叫‘紫苑’的少年对吧，只要您答应守护在大家的身边，我们就告诉您他在哪里。」
「你这是在威胁我。」
老鼠感到十分可笑，这群贪生怕死的家伙还真是又自私又愚蠢！
小鼠转了一圈没有找到紫苑，爬上老鼠的肩头告诉主人情报。
紫苑不在仓库，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他应该是自己走出去的……
「老大，我们真的十分需要你，只要你……」
少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鼠不耐烦地打断。
「最后一次机会，不然，送你们这里所有的人去喂丧尸！」
老鼠的语气听起来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他们打破了老鼠的底线，任何伤害紫苑的事都会让他失去理智。如今还能让他保持自我无非是没有得到紫苑的下落，一旦打听到……
所有人僵直了背，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他们不了解老鼠，只看见了他华丽的外表，完全为其所迷惑。
「大哥哥……大哥哥去打水……」
紫苑给苹果的那孩子拉着母亲的衣裙，畏畏缩缩地说了句。
「空太！你在说什么！」
他母亲气急，连忙把他拉到身后，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小孩哇地哭出来。
打水……
老鼠带着感激看了孩子一眼，转身向门外走去。
「老大！」
少女着急，冲上去想从后面抱住老鼠。
然而……
历经无数生死的老鼠根本不会给她靠近自己的机会，一把冰冷的小刀抵上她的喉咙，刀尖割破了她的皮肤，鲜红的血滑落。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小姐，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王子，我会杀的不止是怪物。」
灰色的眼眸闪出嗜血的光芒，少女心底深处升起一股寒意……
可她不能后退、无法后退。
她的母亲、她的同伴都等着她挽留老大，大家需要这个人，比那个白发少年更需要！
「并不是我们经常打水的那个地方，我的意思是，你只有答应我们，永远保护大家才能真正知道他的下落。」
「或许现在你还可以慢慢找，可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遇上丧尸是吧，谁也不能保证等你找到他的那个时候，他还是完整的人。」
刀刺得更深了，少女感受到自己的气管正被硬物抵着，全身颤栗、呼吸困难。
只要再深一点，她就会去那个世界……
死并不可怕，这是她选择死的方式，会得到尊重的。
她畏惧着、害怕着、可她不会后退。
老鼠退了一步，收起小刀，转身而去。
「很好的眼神，就算只有你，也一样可以保护这里的所有人。你该把决心用在自己身上，而不是我。」
仓库门口一只身体通黑的小老鼠吱吱地叫唤。
刚才瞟到的时候，老鼠还以为是月夜……
它比月夜要年轻，还要来得害羞，真是应了借狗人那句，什么人养什么宠物……
「带我去。」
老鼠哗地关上这个停留了三个月的仓库门。
从此，他与这个地方再无任何瓜葛，是该走了，回到紫苑的身边……
李尔王在前面带着路，三只一路狂奔。
紫苑，等着我……
你一定能听见，不管遇见什么，千万不要放弃！
又是这种感觉。
紫苑想说话却开不了口，身子很沉，胳膊抬不起。
「不要、不要过来！救命……救命……」
你是谁。
「救命……救命……不要碰我！救命！」
你在哪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恨、好恨啊！毁灭吧、让你们也尝尝死亡的滋味！」
诡异的笑声盘旋在脑海，紫苑的头疼得快裂开了。
「是谁！」
他猛地睁开眼睛，麦克白正捧着爪子担忧地望着他。
「让你担心了……呃……」
紫苑试着活动，却发现手脚都被白色的布所束缚，并且他被绑在了一颗柳树的树干上，完全丧失行动能力。
真是糟糕呢，紫苑垂下头哀叹。
全身无力，仅仅是轻轻颤动肌肉都会传来难忍的酸疼感。
胃里的食物早已消化，胃酸汹涌，想起丧尸的模样紫苑就忍不住想吐……
这样的状况真的非常不妙，如果……对，只是想一想，如果这个时候有什么东西路过，他只有死路一条，该怎么办呢？
枪。
对，他还有枪。
「麦克白，能不能帮我把布咬开？拜托了……」
紫苑才说完，小老鼠就立刻跑到他的腿上啃咬白布。
他仔细观察，发现麦克白现在啃的地方其实已经被咬断了一半，它在紫苑昏迷的时候就一直在咬……只是，突然听见主人发出痛苦的呻吟才一动不动站到他面前，担心地观望。
「谢谢你。」
紫苑真心感动，看着小鼠奋力咀嚼的模样不禁让他想起和它拥有同样颜色的克拉巴特。
真是好怀念啊，与它们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努力了一阵，与柳树相连的白布终于断了，现在还剩下手和脚的。
「要不要休息一下？」
麦克白并没有接受紫苑的意见，直接窜到紫苑的手边，继续啃咬捆住他手的白布。
「真是好孩子……」
紫苑用手背蹭蹭小鼠的软腹，它开心地吱吱叫。
「咚。」
一声鸣响，惊动了紫苑和麦克白，他们向传出声音的方向望去，一只失去半条胳膊的僵尸正摇摇晃晃地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快！
紫苑忍住想要发出惊呼的冲动，用眼神示意麦克白快点行动。
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小鼠浑身绒毛倒立起来，捧着紫苑的手更加卖力咬布！
似乎有什么阻碍着丧尸的行动，它在原地绕了几圈，走到某个地方便迷失了方向又倒回去。
「这条河一直很干净。」
紫苑想起少女的话语，她把自己捆在这里原来并不是想要自己的命……
「你会死。」
老鼠冷酷无情的警告下一刻又出现。
紫苑笑了起来，他不会死，好不容易才回到老鼠身边，就凭死亡就想逼退自己？不可能！
一阵夏风吹过，带走了漂浮在空中的湿气。
「嘎——」
紫苑听到一声怪叫，回头再看那具丧尸，他们的视线似乎对到了一起……
被发现了。
紫苑的直觉，他焦躁地开始挣扎，那具丧尸迈出了步子，摇摇晃晃地向他的方向前进。
为什么……刚才都没事的……怎么忽然……
啊，味道！
风吹走了掩盖的水汽，人的飘了出去。
水汽再次覆盖空气又需要一段时间，而他等不了！
「麦克白，加油！我们要活下去，不可以倒在这里！」
紫苑为小鼠打着气，也是告诉自己，决不放弃。
腐臭的味道越来越近，几乎已经能够想象自己成为它口中的食物……
紫苑挣扎着，摩擦产生的细弱声响刺激着丧尸的脚步，它迈开步子的频率加快，带有腐蚀性的液体从他的血盆大口中不停地流下……
快点、再快点！
快到丧尸的攻击范围了……紫苑缩着身子向后靠，像只毛毛虫似地挪动……
「吱吱！」
麦克白奋力一叫，紫苑的手得到了自由。
他毫不犹豫地从大衣口袋中拿出猎狗人送给他的音爆手枪，对准丧尸的脑袋扣下扳机。
「轰——」
恶臭的血溅在紫苑的白发上，一颗眼珠顺势被挤出来掉在紫苑的脚边，失去头部的丧尸向后倒去。
「呕……」
再也忍受不住，紫苑跪在树边大吐了起来。
激发肾上腺素后引起的副作用也好、强烈的血腥视觉也好、总之他想吐，不停地想吐……
一阵翻江倒海后，紫苑撑着极限的身体向仓库的方向走去。
他必须回到那里，老鼠在等他……
来时的路线渐渐印现在脑海，即使发着高烧、即使在生死极限的边缘，他也必须保持冷静。
回想起来吧，通往老鼠身边的道路……
扑通。
紫苑腿一软，跪了下来。
身旁麦克白的叫声变得模糊起来，瞳孔失去焦距，几个身影在视野中摇晃……
是谁？
是丧尸吗？
站起来，紫苑……
不能……
吃力地举起音爆手枪瞄准眼前摇晃着的物体，这边、还是哪边……
怎么办……看不见……
晃得好厉害，头晕。
「紫苑！住手！」
突然，手被紧紧握住，紫苑向上望去，那人的脸看不清，可那双墨绿的眼眸他认识。
「岚止……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紫苑……你在发烧！快，离开这里，刚才枪声发出的巨响吸引了太多的丧尸，必须离开这里！」
「仓库……」
「什么？」
「去下游的仓库……」
「紫苑！」
岚止扶住紫苑，他的身体烫得吓人，能够保持意识已经是奇迹……
「紫苑，不要害怕，你先睡一会儿，我们会逃出去。」
岚止将紫苑背在身后用白布固定好，拿着一根绑着刀具的手制长矛开出一条血路。
「老鼠……」
紫苑抵不过高烧的摧残，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听到枪声后，老鼠猜到发生了什么事，跟李尔王飞奔到案发现场。
可惜他们到的时候，只剩下一地的丧尸残骸，扭曲的□□抽搐着，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和血的臭味。
老鼠走到树边捡起一条白布，很眼熟，他们出门时一定会这样全副武装，紫苑在不久前就在这里。
李尔王焦急的在树旁打着转，好像在说明明就是这里呀，主人呢？主人呢！
「别着急，应该还没走远。」
老鼠给它做了个手势，李尔王安静下来，又窜上老鼠的肩头。
「咻——」
老鼠站在某个建筑物的屋顶吹了一声长哨，隐藏在草丛中、黑暗中、建筑物中的各种鼠类群群聚首在他面前。
「找到他，拜托你们了……」
吱吱、吱吱吱！
一片黑蒙蒙的鼠儿迅速散开，向城镇的各个角落窜去。
紫苑，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2 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