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萌（原名《对不起，我爱他》）》angelo

62、番外-她真的不记得他了（上）

　　其实当初宋楠不是非要回中国工作的，就算回来也不是非得到B城这样的二线城市去发展。之所以会做这样的选择，一来当然是看好国内以及B城的发展前景，二来则是融在血液里的故里情结，三者就是因为这里生活着一个名叫马小萌的小丫头……一个让他这么多年来只是偶尔想起却从来也不曾忘记的小丫头。

　　话说从头。
　　他会和马小萌结缘其实是件顺理成章的事。
　　他的母亲和小萌妈还都待字闺中时便是无话不谈、情同姐妹的闺蜜，也像很多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曾悄悄许下过将来要结成儿女亲家的誓言。虽然后来他的母亲早早地远嫁他乡，但这份情谊并没断。也因此，在马小萌还裹在襁褓里的时候，随母亲回乡探亲访友的他便有幸抱过她。
　　可是这之后的将近二十年里，因为各种天时地利人和的原因，他再也没能回中国，只是断断续续地从母亲的相册中目睹了这个一直被戏称为他的“媳妇”的小丫头渐渐出落得像朵小花似的成长过程。
　　对所谓的娃娃亲，他是不屑也从不当真的。但或许是因为曾亲手抱过那个小丫头，又或许是因为母亲常在他耳边念叨的关系，他并不排斥她，也依稀记得她在相片里对着她哥哥傻笑的样子。不过他更记得的是当陪母亲奔赴上海安慰遭受丧子之痛的小萌妈、故而看到记忆中那个阳光灿烂的小丫头变得那样的形容憔悴、失魂落魄时，他心底里的那种沉重的震撼。
　　他不晓得这个小丫头到底有多爱她的哥哥，否则又怎会因为哥哥的离世而在芳龄之际变得如此死气沉沉？
　　他自己是家中的长子，下边还有一对相差两岁、总是因为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吵闹不休的妹妹。他知道她们是爱他的，但或许是因为从小就朝夕相处从未长久分离过的关系，所以她们对他的兄长之爱加起来恐怕都不及马小萌一个人的。
　　从母亲那里他一早就知道马小萌从小就跟随父母过着可谓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生活。后来又因为父母的离异而被迫与哥哥分离，没几年之后更是远隔重洋、一两年才能见上一面。而现在……
　　所以在再见到她的那一刻，他非常非常的心疼，便想方设法地分散她的悲伤。
　　他说，他可以做她的大哥哥。
　　他说，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她需要他便会飞回中国来陪她。
　　这样的许诺，当时的他因为血气方刚、因为同情心泛滥、因为某些更久远更微妙的因素，所以张口就来，说得自信且掷地有声。直到返回美国之后他才意识到要兑现这个诺言，好难。
　　还好，马小萌从没有要他兑现过什么。更甚者，其实她根本就不记得他这个人、更别提他曾许下的那些空洞的诺言了。

　　在B城展馆遇到马小萌的那次纯粹是个意外。
　　虽说早在来B城之前他就受母亲的嘱托要他替小萌的父母多照应她一些……他也的确做到了，但“照应”并不代表他需要对她的行动了如指掌，何况他也没那闲工夫。所以，他意外地邂逅了那个小丫头。
　　那天早上他是和被“发配”来B城与他一起创业的堂弟宋桦应青叶集团原总裁的邀请去参加展会开幕式的，更主要目的则是考察青叶集团下属企业的实力。
　　宋桦因为才来中国没多久、还没完全把时差倒过来，所以出门后一路哈欠连天，到展馆一看见咖啡馆就急忙拉着他去买咖啡提神，结果就遇到了在柜台上因为三块钱而跟收银员起争执的马小萌。
　　说实话，第一眼看见已经完全长大了的、益发清秀可人的马小萌真人版以及她身上流露出的与年龄相仿的朝气和活力时，他既惊又喜，也很欣慰自己暗中努力将她安排进尚禹工作的举动是正确的。而当看到她扭头看着他时目光中也闪动着惊异，他以为她认出他来了，便款款地朝她笑。
　　熟料她竟像受了惊似的扭头跑了。
　　他很纳闷，可一转念就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比如：她在认出他的同时也勾起了某些尘封的、伤痛的记忆。所以他没有追过去与她相认。

　　有了纯属意外的第一次邂逅，第二次就不能算是完全的巧合了。
　　因为前几天工作太忙，所以他一直不得空去展会现场溜达，好容易才在最后一天的最后一刻挤了点时间去重新“邂逅”那个小丫头。可等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到尚禹的展台前时却发现刚才还远远看见在里边忙得团团转的马小萌这会儿已经不见了。他猜她不会走远，便去附近找了找，结果还真找见了……她正拉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大、时髦而帅气的小伙子躲在一个角落里说悄悄话。
　　那一刻，他的心里有点失落。倒不是说他在期望什么特别的东西——否则就该说是失望而不是失落了——而是觉得自己又错失了一次“邂逅”的时机。除此之外，他还有一种违和感……那个男孩太光鲜太耀眼，而马小萌又太朴实太简单，两人之间的差异相当强烈。更糟糕的是，那个男孩浑身都透着股对马小萌十拿九稳了的自信感，而马小萌看起来却是一副懵懂无知、很傻很天真的模样。唉！
　　就在他意兴阑珊地打算终止这次“邂逅”时，要邂逅的对象竟不期而遇地一头撞上了他。那一刻他清楚地看见她的脸红了、眼睛亮了、表情也是羞答答但喜悦的……不过，他更加清楚地看出了另一个问题：她没认出他！
　　尽管眼前的小丫头从头到脚都透着股被他的样貌迷住了的味道，但后一种认知却对他极具杀伤力。他不明白这个小丫头为什么会不认得他？她怎么可以认不出他？！毕竟……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啊！

　　那件事还是发生在他陪母亲从美国飞赴上海为马家长子奔丧的期间。
　　他们抵达上海后的隔天就有一个据说是马小萌的哥哥的初中同学从厦门赶了过来，不仅在灵堂上痛哭到几乎昏倒，还有大把与马家长子共同求学时的珍贵记忆与众人分享，而这些正是当时几近被悲恸摧毁的马小萌最需要的东西。日日，她挨着这个男孩与她一起哀思无限；夜夜，她拉着这个男孩与她一起黯然神伤。又于是，他这个临时担纲了才一天、与她并无实际交集的“大哥哥”就被撇到了一边。
　　再被她想起是半个多月后的事了……其实并不是她想起他来的，而是那个男孩。
　　那天晚上十一点多，正准备就寝的他忽然接到那个男孩的来电，声音听起来有点酒醉但更多的是惊慌：“喂，宋大哥吗？你现在能出来吗？小萌她喝醉了……我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挂断电话后，他以最快的速度从下榻的酒店冲出去打了辆车赶到电话中所说的小饭店。到那儿之后就发现那个小丫头已然醉倒，正趴在桌上胡言乱语着，通红的脸蛋上满是泪水。
　　本来惊慌失措的男孩在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镇定了些，草草交代了几句前情后果……马小萌因为他明日的离开而请他吃饭，吃饭的时候又因为各怀心事而喝了几杯酒，喝了几杯之后又因为不胜酒力而冲动地接了吻。
　　“够了！”他打断了那个男孩仓惶的解释，挥手示意他赶紧从眼前消失。
　　男孩如蒙大赦般一溜烟地跑了。
　　他本想把马小萌送回家的，可刚一拉起她就遭到了她的强烈反对和激烈反抗，结果不得不又坐下陪她喝了几瓶啤酒……大部分是他喝掉的，以至于把自己都喝得有点晕了，这才连哄带骗地把她扛出了饭店。
　　马小萌软趴趴沉甸甸地伏在他背上，含含混混地咕哝着：“别把我送回去，求你了。我不要回去，不要跟爸爸在一个屋檐下面呆着。他有罪，我不会原谅他的。”
　　他默默叹了一声，不晓得该怎样去为她解开这个心结。说实话，这种恨他可以理解但无法接受。
　　“其实，”马小萌安静了一会儿后忽然扯住他的耳朵哽咽着细声道：“我也有罪，我、也有罪……”话说了一半就又开始哭泣，眼泪汹涌地淌出来，沾湿了他的脸颊和脖子。“哥哥早就打电话给我说他不舒服了，可那时我……呜呜呜，最后一次他打来的时候又是加拿大的半夜、我在睡觉，所以我、我……呜哇……”她嚎啕起来，热烫的眼泪汩汩地淌进了他敞开的衣领里，灼痛了他的心脏。
　　于是，他把她带到了自己下榻的酒店房间。
　　一开始，他只是很单纯地想给她一个地方休息一下、疗一疗心里巨大的伤口。
　　而最初的时候马小萌也很乖，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蜷缩在白色的床单上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地睡着，除了红通通的脸蛋外看不出酒醉的痕迹。可熟料就在他转身打算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的时候，她突然从背后一跃而起地抱住他哭嚷道：“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这之后发生的一切就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她吻住了他、扑倒了他，像头垂死挣扎的小兽般凶猛而无情地撕扯着他的理智。
　　前边说过，那时的他还很年轻、血气方刚。而刚才喝下的酒也未及消化，很快就与成因复杂的各种情绪搅拌在了一起，在他的体内翻滚、翻滚……最终瞬间爆发。
　　第二天早上，他出门去给她买替换衣物，再回来时却发现她已从房间里消失了。而等他再在马家找到她时发现她又变回半个多月前初见到时那样死气沉沉了……当然，她的酒醒了，而昨晚发生的那一切则像被挥发了的酒精似的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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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看在全文即将完结的份儿上，各位童鞋不准拍砖哈~~
偶已经手下留情滴木有把这段写进正文里头了（主要是写着写着就舍不得对这小两口下狠手啊！），所以大家也可以明白为毛这篇文最初定名为《对不起，我爱他》了吧？呵呵，那个“他”当然是偶家滴小石头咯~~
PS，本文正式更名为《笨蛋萌》……因为偶觉着这样更贴切一点，而且小萌有时候真的很笨嘛（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