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残念

9、第八章

　　两人走出酒吧已近半夜，湿冷的空气，寂静的街道。

　　深吸气，再缓缓吐出，胸口舒适许多，扭头，对上身边人在夜色中更显魅惑深沉的眸子：“送我回家吧，我没有开车出来。”

　　男人微笑点头，轻轻牵起我的手，走向不远处停放的一辆火红色跑车。

　　我吹了声口哨，不由赞叹道：“85年产法拉利，全世界也只有五百辆而已，开这么拉风的跑车出来……好么？”

　　他不在意地笑了一下：“车不就是买来开的？摆在家里会生锈的。”语罢拉开驾驶门，自己却在副驾驶位坐了进去，冲我眨眼：“不想试试车？”

　　这么显摆的车，哪个男人会不想要上手试试？我也不推托，坐进去冲他挑眉：“我可手潮，撞坏了可不赔你！”还说着话，底下脚一踩，车已经飞一样飚了出去——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在空无一人的宽阔街道上，红色法拉利以超速行驶着，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一般，心脏也一下接一下猛烈跳动起来，沉痛的兴奋感让人几乎晕眩。

　　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有的，只是无穷无尽超脱的快感和飞翔的喜悦。

　　猛踩刹车，距前方的自动门只剩不到半米距离，好车就是好车，一边的警卫们吓得都不会动了。

　　略带些晕眩的靠在椅背上平复了半天，感觉神经全部归位之后，我才转头向顾轩奇笑：“谢谢你，顾先生，这车实在是太牛了。”

　　顾轩奇脸色毫无变化，仍旧稳重地微笑着，仿佛刚才坐在这辆危车副驾驶位的人不是他一般，我不禁暗自称奇——坐过我的车还不吐的人已经不多了，像他这么镇定更是少见，看来他承受力一定很强。

　　“不客气，但是，叫顾先生太见外了吧？”两只带笑的眼睛直直地望向我。

　　愣了一下，我才猜出他的画外音，缓缓笑开：“轩奇。”

　　－－做戏做全套，我明白。

　　“那你叫我……”

　　“凡，可以吗？”

　　赫，你倒是痛快，叫得这么顺口。算了，既然是游戏，陪你玩到底。

　　“不过，我看着他，将脸色放得严肃了些，”我有几个条件，虽然是游戏，但你必须遵守。可以答应吗？“

　　“说来听听。”他放松了坐姿，定定地看着我，等我说出下文。

　　“第一，以为是感情戏，所以即使真心相对，一些事我还是不会坦诚的。例如，公事。”

　　我不想扯上公司，那是我牺牲了幸福、尊严、亲情和味觉换来的，也我将来万一我出事后美夕最后的立命安身之所，我输不起。

　　“那是自然。”

　　“第二，这个游戏只能我们彼此知道，对其他任何人都要假装我们是在认真交往的。”被美夕知道，她一定会伤心死。

　　“……好，完全没问题，这些都很基本，我会记住的。”

　　“第三，我没有味觉，因此以后吃饭时可能会有些障碍，希望你不要介意。”

　　“……恩，我明白了。”他眼神闪烁。

　　我接着道：“第四，也是最后一条，我的身体不是很结实，所以在房事上，你一定不可以强迫我，否则游戏立即结束，当然，算你输。”

　　“绝对不会的。”

　　“那么，没有了，就这些，全部都可以作做到的话，游戏立即开始，明天我会搬进你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略微苦笑了一下：“我才发现，你其实很独裁——为什么不是我搬去你家？”

　　我冲他笑：“如果你肯让我抱的话，我马上帮你把行李搬过来。难道你想入赘不成？”我不想让任何人进入我的家，那是我曾经拥有过家庭和幸福的最后证据了。

　　他那么七窍玲珑的人，马上看穿我打岔的意图，便就驴下坡了：“也好，我都答应了，明天我会收拾好屋子等你过来的。”

　　留下一张地址条和一记轻吻，火红色跑车快速隐如黑暗中。

　　我望着漆黑的街道，喃喃道：“神甫啊，原谅我吧，因为我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