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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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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见公孙真和自己父亲在一起……
明明是父子,为何个性差那么多。
庞统轻叹,摇摇头。
在寂静的书房里,冷清的房内,他灭了几盏灯;倒让一串月光顺着窗格溜了进来。
‘庞统,我今天才知道,自己看错人了!更敬佩错人了!你曾经是束竹心中保家卫国、浴血沙场的战神,而今你不仅什么都不是;更是一个只会屠杀无辜战俘的毫无人性屠夫而已!’
那怒喝的清冷声音还能在耳边听见。
他眼中的失望再无遮掩,入府开始他就在装,伪去所有的真实。
却在刚才那一刻再无遮掩,他就是失望,对自己失望!
谁要你敬佩!
庞统伫立着,负手。
谁又管你失望!
那月光正洒在了丹青上,黑色的眼眸随光凝起:画中的人一直淡淡笑意,不会恼更不曾失望!
哼!天下那么多人背后骂他都无所谓,为何只单单这位总败给包黑炭的白面书生这几句怒言就激的他失去了理智?!
他不懂,更不想懂!
伸手将想画揉了,修长的指却停落在那容颜边。
这幅画,是他从耶律文才的帐内缴获的;也陪着他打了辽国、党项。五年来征战中,无论战事如何险恶;却能在画中找到力量;是啊,画中这么个书生都能定邦安国;那么还有什么是他飞星将军不能做到的呢!
这种念头一直支撑着他!
指下他的眸温和、他的嘴角弯弯;笑的如此真实。
公孙策!
‘揉碎了画,然后对公孙策该如何就如何;一个书生动动大刑就会什么都招了!’心中有个声音这么说。
‘不行,他懂你;你也懂他,公孙策不会为了保全性命去出卖任何人!’这是心中反对是声音。
深深的吐息,平静下来了思绪翻滚。
庞统合衣睡在了榻上,眼睛却盯着那副丹青久久……
★ ★ ★ ★
月下那株雄兰的确让满室幽香,公孙策站在花前;身后小楚正整理着书籍,棋儿则铺床;他二人似乎相处的不错。
‘引军入瓮的名声,你公孙策是担定了!’
这句话音犹在耳,却还是让他着实佩服了一把庞统的将才能力;虽是借兵之计,但按文才的个性,他也不会太过松懈才是;为何就兵败如山了?!
究竟是谁透露了消息?!
辽人剽悍,素来看不起宋人;文才身边的该都是他的心腹,至于小风筝便更没有理由出卖他了!
“公子,您休息吧。”棋儿已经做完应该做的了。
“多谢。”公孙策有些无心虚应着。
棋儿也看出他似有不悦,便也不说什么;退步离去。
“棋儿,我能否约见你们王妃?”公孙策在棋儿几乎要出去的时候开口。
王妃?!
棋儿有些莫名“王妃?”
“就是柴丝言郡主!”他怕府内夫人众多,所以还是用王妃称呼她可能比较清楚;未料棋儿似还是一脸不知。
棋儿走回几步“公子,府内没有王妃;王爷未立正妻;郡主是二夫人!”
公孙策一怔:好你个庞统,竟然将差点成为先帝皇后的女子立为妾!你这个,这个……
棋儿见他怔色,便继续“其实二夫人也不算委屈,因为王爷没有正妻,所以她是府内的高位女子;而且三、四夫人都因恶疾过世了;五夫人虽有子嗣,但胆小的很;府内没有争风捏醋的事端。”
“那我可否见她?”和他说这些算什么,公孙策并不想知道。
“这个?”一个是翩然质玉的公子,一个深闺幽怨的夫人;更何况二人还是旧识,就算,就算当初没啥事情,如今正当口?!棋儿婉约笑起“我替公子去问问,公子想何时约夫人?!”
“夫人何时有空都可。”这个他自然随小蛮定了。
“好,那请公子早些休息;棋儿告退。”棋儿福身告退。
“公子,那小楚也出去了。”小楚也已经做好自己的事情。
“小楚。”公孙策叫住了他,棋儿是识趣的人便自行先离。
小楚走了过来“公子,有何事?”
公孙策看了外面一眼,似是无人“小楚,你替我打听一下耶律文才夫妇现居住在何处,如何前往。”别看小楚是小孩子,不过他长的讨喜,嘴巴又甜;套起话来可是鬼精灵的;王府内外那些管事,总有一二个知道吧。
小楚想了一下“好,我明天就是打听;公子,此事是秘密吗?”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改天好前去探望。”这府内都是庞统的人,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其他没什么了,你去吧。”
“好。”小楚点头“那公子也早些安歇。”
望着小楚离开的,公孙策叹口气:希望柴家还有些面子,能将耶律俊才从开封府里捞出来。若不行,他再另想办法……
★ ★ ★ ★
子夜。
开封府大牢。
耶律俊才狼狈的坐在草堆上,恼恨异常;恼恨他这次为何这般沉不住气,这次潜入他是带着使命的;可看见了悠然自得的公孙策,就一股心火再也压持不住。
只想让他血溅当场……
未料公孙策是手无寸铁,可他居然有飞云骑的保护!
怎么会呢?
那二个人该是世上最无交集的二人,但……
公孙策的话又响在耳边,可恶!
他咬断了草根:公孙策,我一定要杀了你!为文才、为所有惨死的大辽将士报仇血恨!
“什么人!”狱卒一个激灵。
牢外突然想起了令他熟悉的打斗声,耶律俊才一个起身,身体铁镣响动;单手抓住牢栏,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除了激烈的打斗声,居然还混杂了爆炸的声音;硝烟、血味,这都是他无比熟悉的!
牢门被打开了,耶律俊才以为会看见来救他的人;却见到了冷漠版的擒他之人。
周子言狠狠的看向耶律俊才“不会有人能救的了你!”
耶律俊才也怒目相对“你要杀就杀,少说废话;你让庞统那厮来,我和他单挑……”
周子言任他出言,转身离开了大牢。
★ ★ ★ ★
他和庞统在书房闹翻的事情,似乎府内不少人都知道了。
府内后院一间偏厅。
柴丝言一身富贵妇人的打扮,虽是家居但身份不低;所以发饰、面饰、耳饰、颈饰和胸饰也都为华丽的珠宝;深紫色的直领对襟式衫,下是紫色略浅的襦裙;领边、袖边、大襟边、腰部和下摆部位分别彩绘镶边;饰以牡丹、山茶、梅花等花卉。
他一直并不觉小蛮有何贵气,但如今也的确是挺贵气的。和在双溪镇的时候截然不同,那时候她真是太刁蛮了!
“我还为你担心,你倒还笑的出来。”丝言见公孙策微笑,不由有些生气“大包总是说你太过心高气傲了,不仅容易得罪人,而且还没有收敛的自觉性;以为你会在这几年里收敛些,结果一点没有。”
“太生气了!”公孙策放低了声音“小蛮,耶律俊才被押入开封府;这不是我的本意,你能帮忙吗?”
丝言摇头“我无能为力,如今连自己的自由都不能控制;如何去帮别人。”看了他一眼“怎么说他都是辽人,而且还想杀你。”
“你自由没有,消息还倒灵通。”公孙策调侃她。
丝言瞪了他一眼,颇有当年刁蛮的小蛮感觉“别不识好人心,从双溪镇一路走来的人走的走、散的散……”
“我知道,我知道。”公孙策连忙道歉“是我失言了。”他是遇上小蛮就认输了“还请小蛮原谅。”
丝言听他一直唤她小蛮,知他是不愿她难堪;也为他的细心感动“如今你打算如何?真的要去见耶律文才?!”
“嗯。”他打定主意的事情不会改变。
“虽是无用,但我欠他一个人情却是真的。”公孙策心中还是难过“若可以我还是想助他脱离如今境地。”
小蛮觉得这个话题沉重,不免戏谑道“其实你要救耶律俊才也很容易。”
“我不去找爹。”断了小蛮后的话,开玩笑,他是动不动就找爹解决麻烦的人嘛。
小蛮眼转提溜转了“那你就说自己是中州王府的贵客,那个开封知府铁定铁定立马公子长公子短,而且公子风度翩翩、眼若飞星、面容冠玉的……”
“你……”公孙策气结,但也只是被调侃的狼狈;哼,转脸“那还不如劳烦夫人一趟,我敢保证那位知府肯定把耶律俊才捧出府衙。”调侃人谁不会啊。
丝言听了这话,气的要死“好啊,你个公孙策,我都还没说你呢;你倒侃起我来了;找打啊!”
其实公孙策发现自己有些口误了,还以为会刺伤了她;却见她倒大大咧咧的伸手便打来,当即也不闪躲,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肩头。
丝言见他不动任由自己打,也收了性子“大包总是说你心思缜密,看起来也不尽然。”
公孙策苦笑“是我失言了,还请小蛮见谅。”
“没什么原不原谅的。”小蛮笑着摇头,但笑意苦涩。
“那以后……”公孙策想问,却又觉问的不妥;故说了一半。
丝言起身,走到窗边“我早已死心,多活一日也非是为了自己;倒是你呢?公孙策,你如何打算?!”
公孙策摇摇头。
“你带着小风筝远走高飞吧!”柴丝言突然回身,很认真的说“若情意还在就莫在错过了!”
“不可!”夺人妻之事他怎能为之。
“可不可以你现在莫说的不留余地。”柴丝言朝门口走去“还是等你从那里回来再说;侍书,我们走。”
公孙策望着她离开的,目光深幽。
正在外面等候的小楚见夫人已经出来,便跑向了里面“公子。”
“可有问到?”公孙策见小楚回来了,而小蛮又这么说;心中倒是着急想去见见了。
小楚用力点头“问到了,不远的;隔了三条街,东城附近;说那宅子虽本是个贪污犯官的私宅,可环境优美房子又大,王爷就拨给他们住了。”
庞统不会在物质上亏待他们是肯定的,这点信任度还是有的;只是对于文才,物质上的不亏并不代表思想言辞上的不亏。他虽是南院大王,也是习武之人;但毕竟和粗枝大叶的兄长不同,他心思深一分,就越有可能被那么慎密多虑所伤。
“公子,公子。”小楚见他发呆,拉拉他“我们今日去不去?”
去!他本是想这么说的,但转念“今日天色不早,算了;还是改日再前往,小楚,明日我写一张帖子,麻烦你先替我送去。”
如果真如庞统、耶律俊才所言,那么文才该是恨死他的了;他有眼疾,再加上人在敌都;自然心中压力甚大,所以还是先送上拜贴,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也不要一时生气反倒坏了他的情绪;若他动怒伤了身,自己就更加过意不去了。
“好。”小楚自然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的“那今日公子想做什么呢?”
公孙策想了一下:那日晚上虽然灯火通明坏了月下美景,但王府的园子的确是建筑的与众不同;不如就和小楚一起去参观一下。
“公子。”小楚小声道“我们今日不要出门了;万一又个疯汉来砍您可怎么办啊;我听说啊,这王府好玩的地方也很多的,我们不如就在院子里逛逛吧!”
“小人精。”公孙策揉揉他的发“那好吧。”
小楚笑逐颜开,可随机就变了一下脸色。
“怎么了?”小孩子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公孙策心中暗忖。
小楚有些怯怯抬头,谨慎的问“公子,您遇袭的事情老爷应该还不知道吧!”
公孙策闻言,笑容也僵了几分。
小楚继续担心道“您说老爷若知道了,会不会……”
公孙策脑中立刻闪现出父亲那老泪纵横的模样:哦,那就会演变成一场——‘噩梦’!可千万不要让他老人家知道才好啊!庞籍,希望你这次能封锁住消息!太师您应该也不会希望父亲眼中总是有我没您吧!突然觉得父亲身边有个压着住阵脚的庞籍还真是件好事!
至于万一东窗事发,那谁该被责罚;我们就各自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