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一切都在朝着欣欣向荣的方向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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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端，XD大楼。
空旷的办公室里只有Sam还在办公桌前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什么，看起来好像颇为吃力。
“哟，下班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还不走？”Tim故作惊讶的语气中带着些并不善意的戏谑，“难得今天没有去伺候老板啊……”
Sam抬头看了一眼Tim用一个浅淡的微笑代替招呼，便又埋头于自己的，看起来并不在意Tim的嘲讽。
Tim也是XD的新人，带有新人应该具有的优良品质。优秀且热情饱满，谦逊但野心勃勃，更何况向Tim这样可以说是XD内定的核心成员，更是对于自己的能力和未来充满了期待——他不缺乏机遇，不缺乏赏识，只是缺乏一些工作的经验、资历以及一份辉煌到足以服众的业绩。
但是，Tim也有着年轻人所必有的沉不住气的锋芒毕露，他不能接受自己竟然被派来给一个靠潜规则上位的明星作经纪人，这种一心只想走捷径的人不是不能红起来，但是像Sam一样几乎完全胡闹的做法让他根本无法处理，一想到这将是自己交出去的第一份成绩，Tim就要急到想狠狠地把这个托自己后腿的家伙揍一顿，于是在Sam愈加放浪形骸的行为里，Tim愈加没有好脸色给他看。
但是Sam不介意，虽然自己素来随心所欲惯了，但是这并不等于他就是白痴一枚什么都不懂。温轶既然必定给自己照顾，那么这个经纪人必然有其过人之处。见好就收的道理Sam明白，不过是在言语上多忍让着些，自己只顾我行我素便是，当然不会与Tim妄起冲突。
这种油盐不进没脸没皮的态度更是让Tim分外不满，于是更加冷嘲热讽全面打击，Sam仍旧不温不火的态度确实让Tim处于持续的郁卒中。
“呵，你在看什么——这么专注？”Tim想不到除了温轶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让Sam表现的如此苦恼但依旧专注非常的表情。
“下个推广季的计划。”Sam如实答道，“我的中文只停留在讲的水平上，但是你给我看这么难的材料，我很费劲的……”
Tim还是吃了一惊的，他是把材料给了Sam，并且郑重声明了这些东西“必须要看”，但是Sam素来是把他的一切要求置之不理的，Tim确实没有想到他会当真来阅读这些对他来讲艰涩难懂的东西。
“你看了，感想如何？”Tim对于这个难得知道进行一些工作的人，来了莫大的兴趣。毕竟眼前这尊大神如果开始认真对待工作，那可是自己的福音啊。
“不怎么样。”Sam倒是一点都不客气，“温要求很高的。”
说罢，Sam便又打算埋头于那些资料中去了。
但是，Tim当然不能满足于Sam这种近乎是贬低性质的评价：“那你说说，什么叫做‘不怎么样’？”
“就是没什么好的地方嘛……一份很完整很规范的计划，就这样，但是除了规范之外就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评价它的了。不够天才。”
“是么？”Tim觉得自己笑的有点僵，他可以容忍Sam肆无忌惮自暴自弃，但是他不能容忍他的目中无人狂妄自大。自己的才能是经过包括温轶在内的众多XD的高层的一致认可的，所以他才可能被XD寄予厚望地重点培养。但是现在他被一个连基本的职业道德与责任感都不具备的新人如此评价，心中的不满可想而知。
“但是这已经够了，反正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对于这种程度的规划，也应该知足了。”Sam有接口讲道，同时似有意似无意地那么看了Tim一眼。
悚然心惊！Tim立刻认识到了自暴自弃的同样是自己，因为Sam的朽木不可雕，难以比避免的抵触让Tim也很不可能完全的投入，形式化地做出来一份中规中矩的计划也算是敷衍了事的一种吧。
那么，这算什么，也是考验内容之一吗？想到如果自己拿这样的计划给温轶，恐怕自己的前途也就不会那么光明了。真是太懈怠了，骄傲和自大几乎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一念及此，重重的冷汗瞬间就浸透了Tim的衣服。Sam很厉害，虽然他不求上进不负责任，但是能够留在温轶身边，确实不是仅靠一张漂亮的脸就能够做到的——对于人性的理解与把握，Sam要比年少得志的Tim强上许多，所以他才会一眼就把Tim的心思看破。
至于为什么要好心提醒他，也不过是温轶只可能喜欢有用的人。所以Sam也想要成为有用的人了，就算自己不愿意那么辛苦，起码自己的经纪人可不许再懈怠下去了。
只有这样的Sam，才和温轶玩得起。
“这是我们下半年的市场计划。”邹科的声音平稳地出现在温轶的办公桌前。
温轶抬起头，看着邹科在工作中因严肃而稍显木讷的脸，岔开了话题。
“怎么样啊昨天，我那么早就让你下班了，没有被嫂子家法处置吧？”温轶语气中似乎并
没有什么担忧或是严肃的成分。
邹科没有回答，在他看来温轶这种行为就像是大孩子调皮，毕竟邹科的儿子比温轶也小不了几岁了。但是那个孩子还正处于懵懵懂懂与稍谙世事的过渡期，只要不违背法律和道德的底线，邹科也总是由他去做一些叛逆的事情。更何况像温轶这样成熟得令人惊讶的孩子，偶尔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事实上邹科觉得自己连笑一笑的必要没有，他只是重复了自己的开场白，以提醒温轶现在是工作时间。
“这是我们下半年的市场计划。”
提到正事上的时候温轶的认真并不比邹科差多少，更何况温轶也已经完全无奈地接受并且适应了邹科的无趣，所以便挺直了身体，翻阅起邹科拿来的文件。
“倒是出乎我意料的好呢……”温轶忽然从文件中抬头，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邹科一愣，这份计划确实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几经斟酌才最终敲定的一份令自己颇为满意的定稿。以邹科的个性当然要达到自己的十分满意，才能拿给温轶看，但是温轶的正面评价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温轶这种人毕竟不太好伺候，而且这位来这里又是特意找自己麻烦的。没有像一般的年轻人一样自以为是地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已经让邹科甚为满意了，邹科可不希求他能对自己有什么对前辈的谦虚恭敬，但是温轶这种态度却让邹科搞不清楚状况了。
“能写出这样几乎毫无漏洞的计划，又为什么搞出来的成绩会是这个样子？”这种刻薄的话，还真是温轶的本色。
“我……”邹科汗颜了。
“我认为我们需要的应该是贴近市场的计划。你还了解市场吗，邹？”温轶低声的陈述着，像是提醒迷途的人逃离梦氤的迷宫，“我们不过是娱人者，要做的只是予其所需。放开一点吧，我们本就是花面的小丑，又何必畏首畏尾，固步自封？我们只是大众欲望的倒影，那些或许会失败的，那些或许会被指责和嘲讽的，只是他们自己。为什么不再开放一点呢？现在的年轻人你已经很难理解了。”
“是么？”邹科像是忽然轻松了，“那我倒要让你看看，我还没老呢。”
与温轶和解已经有好几天了，没了温大妖怪兴风作浪，许汐的生活平静得堪称幸福。在这终于空闲下来的时间，她也终于有机会去好好想一想欣姐留下的那个萦绕了她许久的问题了。
虽然最终的答案不那么高尚，甚至是让人有些失望，但是此刻站在欣姐面前的许汐还是决定讲出自己的真实所想。
“我觉得，或许我更想要出名。”许汐说得很犹豫，毕竟没什么人会很坦然地说出这样并不符合高尚的道德标准的答案。特别是在欣姐露出了早有预料的笑容之后，许汐更是窘迫地不知如何是好，她的表情在许汐看来简直就是莫大的嘲讽，刀子一样血淋淋地剜出自己卑劣且惶恐的内心。
“不要这么羞愧，这很正常不是吗？”欣姐倒是适时地安慰了许汐，“能够承认自己的欲望，这是你成熟的第一步了。下面，学会正视它吧。欲望的存在说明你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起码不是混吃等死、了无生趣的行尸走肉，更何况你这还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你去看看你身边的同事们，哪一个不是这样想的……”
“但是……”
但是许汐毕竟在她二十余岁的人生中从未经历过正视自我的教育，这也不难理解，所有的学校与家庭教育自然都是树立真善美的极高的道德标准来要求它的接受者，那么在真正踏入社会之后，他们必定会对那些与他们曾经树立起来的价值观念所不符的世界产生困扰。
“尝试着接受一个既不完美也不高尚的自己吧，其实这种感觉真的不坏。”
“那我应该做什么？我要怎样，呃……变红？”
“这个问题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去想，都想要知道答案，但是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你明白？”
“我知道……要我自己努力吗？这才是公平的，您已经帮我很多了，我明白。谢谢您，真的。”许汐的说很真挚，虽然她并不是那么善于表达这样多少要令人羞窘的感情。
“我只是不想看你不努力罢了，一直向着错误的方向努力，顽固地坚持自己的观点，看起来真是傲慢得令人生气。”欣姐平淡地叙述着，但是也足以让许汐意识到过去的自己是多么幼稚地固执己见，让人无语了。
虽说人不中二枉少年，但是在已然离开校园进入职场如此之久还不能让自己成熟起来的话，许汐因为不由为自己幼稚但狂妄的行径感到汗颜。
“真的是，非常抱歉。”许汐小声地道歉。
“不用道歉，也不要认为你的做法会给我产生多大的困扰——事实上没有，我的工作并不会因你一个人而受到多大的影响，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对自己负责，你的工作、你的人生、你的态度，曾经我也是个小女孩，所以我不想让你一直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你可以把它当做我的善意，仅此而已。”欣姐太理智了，总是给人一种不留情面的感觉，许汐此时感受的尤其深刻，虽然明知对方的善意，这还是让她几乎难堪了。
“但是还是谢谢您。”许汐选择了逃避尴尬，“那您若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欣姐点点头，却在许汐转身欲去时又叫住了她，“真的不再考虑我的建议吗？让你实现你想要的，温轶可是最优选项。”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一切都在朝着欣欣向荣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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