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贵族》正弦

11、第十一章

　　什么毒药？
　　二狗没反应过来，只见殷十三靠他靠得更近了。
　　那种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使二狗感到一阵晕眩。
　　“你可能过不了过久就会死掉呢。”
　　“你在胡说些什么？”二狗感觉自己压迫的快出冷汗。
　　“那药的名字叫恋生。是你家少爷特地来我这定制的。”
　　“恋生？”二狗惊恐的回过头看了看赵飞峰，但赵飞峰依旧撇过头不看他。
　　怎么会这样，不对。少爷不会这样对我。
　　“殷老爷，恐怕是您弄错了，少爷给我的药是来自西域的大补药。你看我这强身健体的可都是亏了它，怎么可能是毒药呢？“二狗强笑着。
　　“西域补药？哈哈哈。”殷十三大笑着“赵飞峰你可真会编。”
　　赵飞峰依旧没有说话，二狗觉得事情可能会变得糟糕。难道自己真的吃了毒药？
　　“少爷，你那里不是还有很多吗？”二狗抱着一丝希望的问着。
　　“怎么可能有很多，我也只是弄出了一颗。”殷十三说着。
　　“殷老爷，这个玩笑可不好笑。二狗显得有些恼怒，他现在要的不过是赵飞峰的回答。
　　“看来我说什么他都不会信了，你也说两句。”殷十三转过头对赵飞峰说道。
　　二狗的目光一直就停留在赵飞峰的身上，他还不信，一点都不信。
　　他看见赵飞峰终于直视着他，但那种眼神。
　　没错，二狗想自己已经得到答案了。恐惧感如同死神降临般的将自己笼罩，会死，真的会死。
　　玩世不恭，似笑非笑。当初自己差点被他打死，他也是这种眼神。
　　“没错，上次我给你的是毒药。”赵飞峰用他惯用的语调说着，仿佛二狗此刻就如同蝼蚁般微小。
　　二狗此时还没有万念俱灰，首先有太多的疑问。
　　为什么这赵飞峰要自己死？那段时间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为什么吃下毒药的自己现在一点事没有，身体还好了不少。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得到答案的就是自己逃不过一死。
　　“我还能活多久？”
　　二狗的声调没有任何的感情，却愣住了赵飞峰。
　　殷十三却是有些兴奋，他平时最喜欢绝望的东西。而此时的二狗正是他最喜欢的表情。
　　“本来只有一个多月，但现在还不知道。”殷十三回答着。“你喝得水里有抑制药性的成分，大概日子会推迟些。”
　　那么至少有一个多月，二狗若有所思。
　　“少爷，我作为书童陪伴了少爷两个月，按理说工钱应该会涨不少吧。”
　　现在还在乎这个，赵飞峰内心猜不透二狗在想什么。
　　“恩。”
　　“少爷，请原谅二狗以后在不能陪伴少爷左右。”二狗说完便转身离去。
　　赵飞峰没有阻拦，其实最后二狗还能心平气和的叫他一句少爷，他已经很惊奇了。却是不能释然。
　　“走了！”殷十三看着二狗消失的背影。
　　“随他去吧。”赵飞峰说道，反正他会死不是吗？
　　“我可是很想知道生不如死的效果才来的，这样不是太让我失望。”
　　“那是你的事。我已经不想知道结果了。”话罢，赵飞峰就消失在于二狗相反的方向。
　　他这是要离开赵家吗？赵飞峰忍不住去想二狗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如果不是二狗没有吃下恋生，大概几个月后就走了吧。他来赵府也不过是为了赚钱……
　　之后殷十三也走了，竹林又只剩下赵飞峰一人。
　　一个人就一个人吧。
　　我还是没有后悔。

　　二狗没有糊涂，越是这种时候，他知道自己越该冷静下来。
　　这个时候找赵飞峰胡闹一番只不过是死的更快，反正是难逃一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
　　去找知儿！
　　“二狗，你怎么来了。”看见二狗的四管家显得有些激动，自从二狗进了竹林就没怎么见过他。
　　“四管家……”二狗站在楚天阁的门口，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赵匀看二狗的表情有些不对，立刻将他迎进门。
　　“没，没发生什么事。”二狗吸了吸鼻子，要走的话还是有点舍不得四管家。但现在的时间耽误不得。
　　“四管家，”二狗终于下定决心“我想离开赵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赵匀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少爷又对你怎么了。”
　　“没有，少爷对我很好。”在知道这件事之前，少爷对自己真的很好。
　　“那为什么……”
　　“四管家你别问了，我这次是有急事才要离开赵家的。”
　　看二狗这么说，赵匀也不好再问。“这次你是来结清工钱的？”
　　“恩。”二狗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赵匀进里屋拿了钱和一本账本，当着二狗的面结算清了钱。
　　果然没错，少爷的书童的报酬要比普通长工多得多。这加起来足够了……
　　“二狗，如果你在泉州城的话还是可以来楚天阁找我。”赵匀末了说了句。
　　二狗用力的点了点头。
　　竹林里的行李都不要了，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接下来就是去见见林雷，起码要跟他道个别再走。
　　不出所料，林雷在练操场。
　　两个月没见，林雷强壮了不少，也黑了不少。
　　不得不说在看见二狗的时候林雷也惊讶了，才两个月没见，二狗竟起了不少变化，看起来也有一种富贵的样子。
　　“近来可好？”刚刚跑完十圈的林雷喘着气问着，自从二狗走后自己很少开口说话，就连近来可好这几个字也是想了很久才说出来的。
　　“恩。”二狗点点头，看林雷在这儿还行也就放下心。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林雷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林雷，我的好兄弟。我要离开赵府了。”二姑晃了晃手上的钱，“我先出去潇洒快活了。”
　　不对，不可能的。
　　看着二狗一脸纠结的表情，林雷皱了皱眉头，“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我觉得钱够了于是就想走了。”二狗觉得看着林雷，自己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这毕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这一次或许是最后一次道别也说不定。
　　该死的赵飞峰，自己还不想死啊。
　　“你真的要走？”林雷放下了手中的毛巾。
　　“恩。”
　　“等我下，我跟你一起走。”说着，林雷立即跑向了操场中间。
　　“不，不用了。”二狗虽然在后面喊叫着，但林雷并没有理会。
　　事情很顺利，虽然二管家有些舍不得。
　　好在四管家同意放人，二管家也不好在强留。
　　赵匀知道有些事情二狗不方便对自己开口，林雷的话就不同了，毕竟是那么久的朋友。
　　“荒废了我这么些天来努力的栽培。”人走了后，二管家赵威还是抱怨了一句。
　　“你就那么看好他。”赵匀说着。
　　“如果今天不是你来了，我才不准备放人走。”
　　“你就在找个人努力栽培吧，反正有的是时间。”
　　“这可不是你说找就找得到的。我挺喜欢那小子的眼神。”
　　“你个大老粗也会看眼神？”赵匀嘲笑道。
　　“反正看的就是感觉，他不掐媚，而且……”赵威这一刻竟然也会低下头来好好思考。
　　“而且什么，大老粗词穷了吧。”
　　“而且很坚定。”二管家想到了这个词“一开始的进府的时候觉得他只是个小混混，但上次赵庭推荐给我他的时候，感觉就不一样了……”
　　“得，你还说上瘾了。”赵匀摆了摆手，表示听不下去。“我还有事，你继续找个眼神不掐媚又坚定的人吧，我还是那句话。你有的是时间。”
　　有的是时间，一直到死去都可以找。
　　赵匀在转过头的一刹那，失落感就从心底涌了上来。
　　从小就被当做管家来培养，倒是没想过自己能够走出赵府。
　　为什么感觉活到现在，最快乐的时光居然是那一年独自一人在泉州的日子。

　　“二狗，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夜幕开始降临了，林雷拿着行李和二狗一起从后门走了出来。
　　“说什么啊！。就是不想在做下人了。”
　　“真的连我都不告诉吗？”
　　“你不也有事瞒着我吗？”二狗低着头，也不在假装笑了。
　　“……有的事情你不知道比较好。”林雷想了想。
　　“有的事情你知道了也无济于事。”二狗自顾自的走在前头“我跟你不说的性质恐怕是一样的。”
　　“你是说我告诉你，你才肯告诉我发生什么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交换痛苦没什么意思。”二狗突然停了下来。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德很长，也显得有些落寞。
　　告诉他吧，告诉最好的朋友或许没什么不好。逃不过一死，也得要个人来收尸。
　　“林雷。”二狗缓缓的开口，声音有些哽咽。“我快死了。”
　　说完，忍了许久的眼泪也留了下来。
　　其实自己本身就不是什么看淡生死的人，自己很世俗，自己很唯利是图。
　　在知道自己没多久可以活的时候，失措和害怕是理所当然。所以哭也很正常。
　　“怎么了。”若不是面前的二狗还在流泪，他真的以为这是句玩笑话。
　　“我吃了毒药。”二狗抬起手擦了擦眼角“我还不想死啊，我赚的钱我还没花。我还没吧知儿娶过门，我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有做……”
　　林雷低头想了想。“是不是赵飞峰让你吃的。”
　　二狗没形象的在小巷子里大哭。也没听清林雷接下来问的。
　　林雷低下了头，头发将他的大半张脸都遮住。
　　“贵族就是这样，他们总是自以为是的摧毁一切看的不爽的东西。”
　　二狗继续哭着。
　　“二狗，我不是和你交换痛苦。只是想你知道，你或许还有救。”林雷走到二狗的旁边。“毒药总是有解药的。”
　　“但是，人死就活不过来了。是贵族杀了我全家。”林雷一字一句的说着。
　　二狗其他的没听清，这句话确实真真实实的听进了耳。
　　惊慌间，也就停止了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