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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正文 ...
剑客以剑为友,他剑术高超,却从不向外人展示。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他也未曾提起过。
很少有人说起过他拔剑时的表情与出剑的速度,因为见过他拔剑的人都离开了苏城,从没有人在他的剑下丧命或是受伤,他总是点到为止。但还是有很多人慕名而来,不过大部分是为了切磋。
自从隋炀帝下令开辟的京杭大运河竣工以来,以苏商苏绣而闻名中原的苏城一时间繁华如锦,漕运兴盛,通商往来的商队络绎不绝。然自古又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说,更引得许多中原巨贾富商来此建宅居住。
有钱人多了,舞苑歌苑自然是少不了,作为苏城最大舞苑的艳月苑,自然是招揽了各地最有名气的舞姬。
她,亦是其中之一。
笑颜倾城;一舞倾国;舞姿妙曼;冷若冰霜……
这是富商老爷们对她的赞词,她不会因为这些无用的赞词而喜悦,也不会为了这些赞词而取悦于他们。她是艳月苑里的一朵奇葩,一朵幽雅的冰晶兰。
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因为她从未跟人说起过,人们只知道她是苏城里无人能比的舞姬。
剑客总是独自一人行走在江湖之上,他不喜欢热闹,因为他觉得热闹会让他心神不宁。
然而艳月苑却是个例外,剑客闲暇时总会到艳月苑待上半日,因为这里的歌曲和舞蹈能让他放松。
她的舞总能引人瞩目,哪怕只是一个短暂的瞬间,便足以令所有的看客忘我销魂。
这也难怪很多富商巨贾花大把大把的银子只为了看她跳一支舞。可她从不对人笑,越是这样,越是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人们越是好奇,就越想亲近她,这是常理。
剑客总是将剑揽在怀里,翘着腿看着舞台上的她。他通常都是坐在坐席最角落的地方,没人会注意到他,这样也好,没人会发现他,也就不会向他下战书。
剑客每天都能收到很多战书,数不胜数。但他从不去应战,然而这并未减少战书的数量。
剑客很孤独,眼神总是幽幽郁郁的,人们从没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任何怜悯之情,仿佛他生来就是个冷血的人。
然而又有人说他其实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因为他们曾经见到他救了一个溺水的孩子和一个险些被马蹄踏死的老人。可当孩子的父母和老人的子孙想找剑客报恩的时候,却不知剑客的住所在何处,亦不知剑客的姓名。后来他们在街上偶遇剑客,而剑客只是淡淡地告诉他们认错人了。
剑客就是这样,孤单凄凉。
舞台上衣着鲜丽的舞姬旋转着,群摆随着她的转动轻轻扬起,柔软的绫带轻柔地在她的四周旋转。
她缓缓地扫视着台下所有的人,一遍一遍又一遍。那一张张永远都是贪婪的面容不曾改变过,舞姬在他们心中永远都是可垂涎而不可得的美人儿。
她觉得恶心,那些人不过是贪恋她的美貌,她觉得这些虚伪的人让她难受,呆在这里就像是慢性死亡。
她想离开这儿,但是并未找到充分的理由,她还需要等一个人,一个可以带她离开这里的人。
“客官要不要来壶上等女儿红?”艳月苑的小二端着酒壶站在剑客所在的角落旁。
剑客摇了摇头,没有要买酒的意思,他从不喝酒,仿佛酒是他的大忌。
小二无趣地向别的客人那里走去,嘴里还啐骂着,这在苏城很正常,商人总希望客人能够买些东西,否则就会低声啐骂。
剑客喜欢静静地在台下看着舞姬跳舞,没人知道为什么,几十年后提起这件事,人们心中却都已有了答案。
舞姬还是独自一人在舞台上旋转,她每天都会这样旋转几十周,不会头晕,这是她的拿手好戏。
“一圈,两圈,三圈……十一圈……”舞姬在心中默默数着,“十二圈……十六圈……”她的视线停留在台下的角落里。
四目相视,舞姬心中犹如激起一层涟漪,脚下一滑,险些摔倒,舞姬一个激灵,身体腾空在空中侧身旋转两周,落地、屈膝,群摆铺落在舞台中央,缓缓起身,向台后巨大的落地红帘走去。
微微侧目,视线落在剑客身上,迅速打量一番,冷冷一笑。她掀起红帘一角,走进了帘后的幽幽烛光。
舞姬离开的同时,剑客也起身离开了艳月苑,心中的涟漪始终未能平息。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四目相视的时候,自己先是怔住了,然后便是心里的一层涟漪。
很久以前来艳月苑是因为想令自己在这杂乱喧闹的江湖中寻求一刻轻松恬静,未曾想过从何时起,来艳月苑已经成了习惯。
更未曾想过自己为何如此注意舞台上的她,他甩了甩头,给自己的答案很简单,这只是巧合。
“舞姬小姐,这是方家送来的聘礼。”四个壮汉将一个四方铜铸箱抬到舞姬面前,又递上了一份喜帖,“我们老爷希望小姐尽早跟少爷成亲。”
“回去告诉你们老爷,我知道了,再给我十日准备嫁妆的时间。”
“我们老爷说最晚三日后。”
“……我知道了。”
姑苏商行的领头巨贾——方家。
方家仗着当朝国舅的庇护和方家老爷经营所得的田产,在苏城可谓是一手遮天。
方家少爷想要娶舞姬为妻,方家财大权重,舞姬不敢断然拒绝,只是以准备嫁妆为借口故意拖延时间。
她在等一个可以带她离开的人,然而方家却只给她三天的时间,这让她开始有些灰心。
剑客走出艳月苑后,看到四个壮汉抬着个沉重的铜箱走进艳月苑,他并未太注意,但无意间听到的人们谈话的内容却令他的心提了起来。
“知道刚才那箱子里装的什么吗?”旁边卖字画的书生和行人交谈着。
“不知道,不过看着挺沉的,四个壮汉抬着呐。”
“那当然,这可是方家给舞姬小姐的聘礼。”
“聘礼?我的妈呀,方家要娶舞姬小姐?”
“看着起来像,啧啧,真是可惜舞姬小姐这样的倾国容貌了。”
“此话不宜多说,来看看着字画吧。”
“那个人,与我很像。”舞姬优雅地端着茶杯,微抿一口清茶。
“小姐是说方家少爷么?”穿着红小褂的丫鬟看了看一旁的四方铜箱。
舞姬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秋水般的眸子微起一纹荡漾,一改平时冰冷的表情。
“小姐,你笑了。”丫鬟惊奇地看着舞姬,“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小姐笑。”
“你认识那个剑客吗?”舞姬柔柔地问。
“剑客?”丫鬟努力想了想,“哦,小姐是说那个每次都坐在角落里的剑客吧?”
“正是,你认得他吗?”舞姬将茶杯斟满。
“不认得,不过倒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事。”
“讲来听听。”舞姬又取了一个茶杯,斟满,递给丫鬟。
丫鬟接过茶杯,也学着舞姬稍稍抿了一口,然后吐了吐舌头,略有一丝鹦鹉学舌的感觉,“我听人们说,他是个剑术高超的剑客,无论去哪他总是带着佩剑,所有的人都说他心善,这与他冷酷的外表有些不太符合。貌似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但还是有些传闻说他身世比较凄凉。”
“哦?”舞姬略有好奇地看着丫鬟,“他的身世是怎样的?”
“这个嘛,人们说他以前也是个富商家的少爷,喜欢舞刀弄剑,到处拜师学艺,最后练了一手好剑法。他便到处找人切磋剑术,然而有一次却误杀了对手,引得对手家人寻仇。剑客没能救下自己的家人,过于自责的他发誓从此不再与人切磋剑术,要用自己手中的剑为弱者伸张正义、劫富济贫。”
舞姬放下茶杯,轻轻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一直躲在角落里,或许只是不想别人从他的眼中发现他的过去。”
“小姐为何这般关心他?”
“我只是觉得他与自己有些相似。”舞姬看了看方家送来的聘礼,“去通知方家,我同意与方家少爷成亲。”
“小姐,这你可要考虑清楚呀,人们都知道方家少爷只是贪图小姐的美色,小姐这样嫁过去是不可能幸福的呀。”丫鬟有些激动。
“纵然如此,又有何妨?”舞姬微微一笑,笑容显得万分凄凉,“何况我已经等到了那个人,虽然他不能带我离开,就算嫁到方家,也已无憾。”
“他剑术高超,如果我去求他,他一定会来救小姐的。”
“胡闹,不可与人添乱,这是我的宿命,注定今世无缘。”
“可……”
“不要说了,去告诉他们吧,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不会后悔的。”
“小姐……”丫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向楼下走去。
“今世注定无缘……”舞姬站在窗边,眺望着远方的天空。
剑客忧心忡忡的在苏城的街道里慢慢地走着,他不知道为何自己听到方家要迎娶舞姬时会这般心神不定。
剑客突然转身向艳月苑走去,然而此时艳月苑里的客人都已被方家的壮丁尽数赶出,前后两门也由方家的人看守着,显然是为了防止舞姬逃走。
剑客在艳月苑对面茶楼的靠窗处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视线落在艳月苑高大的正门。
过了不久,一个身穿红褂的丫鬟从艳月苑里走了出来,丫鬟跟守门的壮丁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个壮丁立刻离开了艳月苑。
剑客望着壮丁远去的身影,那个方向是通往方家大宅。
丫鬟向守门的壮丁转告了舞姬的话,她正要转身离开时,却发现剑客正坐在对面的茶楼里,她知道此时舞姬小姐最想见的人就是剑客,也知道只有剑客才能解救舞姬。
丫鬟向茶楼走去,来到二楼,看到剑客手里端着茶杯,视线却一直落在艳月苑的正门。
“你是她的丫鬟?”剑客仍然看着艳月苑的正门,但他见过丫鬟,因为她总是跟在舞姬身后。
“是,小姐现在有难,我想……”
“可是想请我帮忙?”
丫鬟紧紧咬着嘴唇,她不确定剑客会不会出手相救,毕竟方家势力太大了。而舞姬正是因此才不许丫鬟向剑客求助。
剑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艳月苑的正门,怀里还抱着那柄佩剑。
丫鬟离开了,是带着笑容离开的,虽然剑客没有回答,但是她得到了答案,剑客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她,只是静静地望着艳月苑的正门,这便足矣。
三日后……
方家的鎏金红凤喜轿已经抬到了艳月苑的正门前,从东城门至西城门,全城都弥漫着鞭炮爆炸后留下的浓烟,到处都贴着喜字。
喜红色,成了苏城今日的颜色,盖过了阳光。
方家的乐队在苏城的大街小巷里游行着,唢呐声充斥着整个苏州城。
方家在这天里尽情的向世人展示着自己的财力,整个苏城陷入了纸醉金迷的气氛之中。
剑客一早便来到了茶楼,这几**一直都在茶楼里喝茶,总是远远地望着艳月苑,心里像是在计划着什么。
舞姬端坐在闺房内偌大的园镜前,屋外的一切声响都未能传入这里。
这里,是舞姬的世外桃源。
樱红色暖木是这里唯一的材料,樱红暖木桌、樱红暖木椅、樱红暖木铜镜、樱红暖木窗、樱红暖木门……
舞姬将一头长发盘起,精致的血红玉簪将她盘起的头发束在一起,使得云髻如锦云般,樱红色的木梳插在云髻之上,精细雕刻的金凤活灵活显。
舞姬取了红纸,红纸散着淡淡的玫瑰花香,红纸将舞姬的双唇印红,铜镜中的舞姬艳而不媚。
深红色的贴身裹腰将舞姬纤细的腰肢修饰的淋漓尽致,搭配着淡红色的缚胯长裙布与宽大的艳红色披肩外袍。
“小姐,你今天真漂亮。”丫鬟笑着说,她知道舞姬心中的苦,她只是想令舞姬开心点。
“嗯,帮我把盖头戴上吧。”
“新娘出来了!”门外不知谁喊了一句,适才略有停止的喜乐立刻响了起来。
丫鬟扶着戴着盖头的舞姬走上喜轿,八个轿夫抬起喜轿,整齐的踩着喜乐的乐点向方家大宅走去。
剑客握着剑的手有些发抖,目送载着舞姬的喜轿离开他的视线。
红盖头遮住舞姬的面容,静静坐在龙凤榻边,“独守空房花烛息,闲来斟酒醉方休。”
“晚来霜花红襟泪,执剑一舞万载传。”屋外传来剑客的声音,他推门而入,看着龙凤榻边的舞姬,嘴角一丝难以发现的笑容。
“你来了?”舞姬掀开红盖头,柔柔地看着剑客,这一切精心的装扮都是为了剑客,她知道剑客回来救她,因为他们很相似。
“先离开这里吧。”剑客打开后窗,“从这里走,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剑客背着舞姬在苏城郊外的小树林里穿梭着。
“我们去哪里?”舞姬紧紧靠在剑客背上,双臂揽住他的勃颈。
“明日乘船离开苏城,我们去洛阳。”剑客语气平缓,听不出一丝紧张。
“不出明早方家就会发现新娘失踪,届时他们必定封锁所有的码头和官道。”舞姬担忧地看着剑客。
剑客没有回答,仍是背着舞姬在树林中穿梭着。
身后传来数人的喊杀声与杂乱的马蹄声,舞姬看了看剑客,“他们赶来了。”
“你在这里等着,明日日升之时若我还没有回来,你便到城南码头去,那里会有人带你离开。”剑客将舞姬带到一个隐蔽的山洞中,临走前回头看了看舞姬,“记住,千万别出来。”
舞姬看出了剑客眼中的不舍,忽然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剑客的背影映在她心中,剑气凛然。
方家的壮丁看到剑客后二话没说便冲了上去,打头阵的三个壮丁抡着几十斤重的巨斧向剑客砍去,剑客缓缓举起剑,剑未出鞘,只是轻轻一个侧身,便躲过了三人的巨斧,他轻轻跃起,翻到壮丁身后,剑鞘迅速点过三人后颈,三个壮丁立刻被封住穴道,动弹不得。
“杀!”
杀声四起,十几个壮丁便冲到剑客身旁,将剑客紧紧围住。
十几人一起抡斧,剑客举剑挡在头顶,剑鞘被猛烈的攻击震碎,寒光一闪,血影四溅,十几人应声倒地。
方家招揽了不少江湖猛士,而真正令方家满意的则是使了一手好剑的韩霄,他的师父是剑心派的掌门,韩霄十八岁那年杀了自己的师父,这一点很让方家满意,一个六情不认的人才可以成为最厉害的剑客。
韩霄剑已出鞘,大步一跃,身影忽然消失,再等剑客出剑时,韩霄早已做出了反应。
舞姬一直待在山洞里,天亮之前,她不能离开,她担心剑客回来后找不到她,舞姬在洞口徘徊着,焦急地等待。
韩霄倒在了水洼中。
剑客缓缓走向方家父子,握剑的手有些颤抖。
方家父子惊恐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请求剑客放他们一条生路。
剑客知道方家无恶不作,放他们走,日后必定还会再祸害百姓,剑客挥剑斩下了方家父子的头颅,污血染红了他的白鞋,剑客脚下一滑,跪倒在地,单手执剑撑着身体,腥红的血液从他的心口流出,染红了水洼里的积水。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山洞时,一滴眼泪落在了舞姬艳红的群角,她提起群摆,向城南走去。
清晨上山砍柴的农夫看到了遍布在山野上的尸体,和一柄闪耀着寒光的长剑。
农夫下山报了官,官府以剑客寻仇为由,草草了解了案子,他们不愿追究,因为方家已经家破人亡了,所有财产也已归入国库。
舞姬乘船离开了苏城,剑客原本只打算让舞姬一个人离开,因为他知道方家高手如云,好在我一直跟在他身后,否则真的很难预料结果。
舞姬离开的那天,苏城奏起了悼乐,全城人都穿着白寿衣,在百姓心中,剑客为他们做了最后一件好事后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苏城少了一个孤单的剑客,而我也少了一个可以与我一起饮酒的好友。
我放了两个铜板在茶桌上,回头看了看窗外热闹的街道,进出艳月苑的客人仍是络绎不绝,只是没有了那个冷若冰霜、舞可倾国、笑颜倾城的舞姬。
我常常在想这两人现在身处何地?舞姬是否还会去舞苑跳舞?剑客是否还会行侠仗义?
这一切都无从而知了,现在我只希望他们能过的好一些。
少年时有个梦想,想要回到过去做一个闯荡江湖的剑客,遇到一个美丽惊艳的舞姬作为红颜知己,可惜在现实中这也只能是梦想,于是写下了这部短篇小说,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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