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风雪少年路》竹*殇

10、第九章 羁绊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不久之前的样子，只是坐在程晓诺身边安静地听着的人变成了艾墨菲斯。
　　程晓诺笑了笑，心中想到：若一切只是一个循环，那么一切之后又能剩下什么？只是希望那时候身边的人还安好吧……看了眼半掩的房门，程晓诺在心中暗自祈祷着。
　　“好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太阳都快下山了，我的时间可不是你能耽误的。”
　　艾墨菲斯对着程晓诺冷冷地说道。
　　“如果不是想让他多休息一下，我是绝对不会坐在这里听你废话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难道由于你的优柔寡断而让他变成这样，我反倒应该感谢你不成？”
　　“你和他……”
　　“这不是你能管的事了！”
　　艾墨菲斯仿佛对程晓诺的屡次发问感到不耐，厉声打断了程晓诺的问话。可是程晓诺似乎并不想就此罢休。
　　“刚才的故事你都听到了吧……你那么在乎翔宇,刚刚鞭刑的时候怎么不帮他？”
　　“你要清楚是你要讲故事而不是我！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只能自己经历，我……不想让他失掉自己的魂……”
　　艾墨菲斯说着说着却变成了喃喃自语，仿若空中的丝线，风一吹便无影无踪，微不可闻。
　　程晓诺扫了艾墨菲斯一眼，朝凤般地笑了笑，幽幽地说道：
　　“有时候上天真的很奇怪，总在人最绝望的时候给人希望，在希望的同时给人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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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被关在柴房里的程晓诺半梦半醒间突然感到一阵温暖。
　　“母亲？”
　　程晓诺揉了揉眼睛，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来人的面貌，可如此温暖，除了母亲的怀抱又会是什么呢？就在这片温暖之中，程晓诺再次悠悠睡去，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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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相信人有灵魂吗？”
　　程晓诺向艾墨菲斯问道，却不等艾墨菲斯回答便接着说道：
　　“我相信，而且我相信人死后灵魂一定会回到他最牵挂的人的身边，哪怕只是看看他所牵挂之人是否安好。”
　　“是吗？可是既然这样，三哥他……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们……哪怕只是看看……”
　　艾墨菲斯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喃喃低语，声音几不可闻。然而程晓诺却若有所感一般停止了叙述，就这样看着艾墨菲斯。
　　然而，程晓诺并没有言语，半晌之后，他又开始了他的叙述。
　　“母亲去世的那一晚，我真的梦见了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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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诺，诺儿？”
　　“娘？”
　　程晓诺不敢相信似的睁大了眼睛。现在明明是严冬，可母亲为什么会穿着夏裙？
　　“不要惊讶，晓诺，这是在梦中啊。”
　　“可您为什么……”
　　“晓诺，听娘说完。你知道你为什么叫晓诺吗？”
　　程晓诺摇了摇头。
　　“因为娘想让你知晓承诺的重要，更是想让你做一个能遵信守诺的人。”
　　程晓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娘有一个恩人，可惜娘已经不能亲自报恩了，虽然恩公不知道也不会在乎，但是娘已经向其在心中承诺过了，帮助他们的后代。晓诺，你能帮娘吗？”
　　“好啊，可是娘为什么不能自己做呢？”
　　程晓诺的母亲并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跟随拥有这个配饰的人吧，答应娘。”
　　“好的。”
　　程晓诺观察着那个配饰。
　　那是一条项链，链非金非银，说不上是什么材质，坠是由紫晶和蓝晶锻造的，盘错在一处。程晓诺正待仔细观察那个项链，却发现影像越来越模糊。疑惑地抬起头，却发现母亲的身影也在逐渐地消失。
　　“娘？”
　　程晓诺大声地呼唤着，语气是说不出的惊慌。耳边传来的却只有母亲的阵阵叮嘱
　　“别忘了承诺……不要恨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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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始终坚信着那时母亲以灵魂的方式给我最后的叮嘱，但遗憾的是，对母亲的承诺我却只做到了一半。我可以不计较父亲的无情，可是我却不能够跟随那个拥有配饰的人了，因为……我也有恩情要报……”
　　程晓诺扫了眼半掩的门扉。
　　“对于那个未曾谋面的恩人，我恐怕只能说抱歉了……”
　　艾墨菲斯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中一亮，对程晓诺神秘一笑道：
　　“也许，你根本不必苦恼。”
　　“什么？”
　　程晓诺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你继续。”
　　艾墨菲斯一摊手，死活不肯再透漏什么。程晓诺盯着艾墨菲斯，想再挖掘出一些信息，最后却只能认命般地放弃，再次开口道
　　“当我知道母亲的死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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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诺，你的母亲……去了……”
　　城主对这程晓诺说着仿若与己无关的事实，只是那颤抖的声音暴露了他太多的情绪。
　　“你骗我！滚开，我要去找我娘……”
　　程晓诺推开城主向外跑去，情急之下甚至忘记在父亲面前称娘为母亲。
　　“贱人的孩子就是这么没有教养，什么娘啊娘的，真……”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赶快给我滚回房去！迷们赶快追晓诺……”城主不理会长夫人的哭闹，给城卫队下令。他不能让程晓诺出事！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的长夫人私自取消了他的命令，而原城主卫队的人马自然会听从小姐的命令。
　　就这样阴差阳错间，程晓诺失去了保护，竟然跑进了冰林。
　　虽然只是冰林外围，对一个孩子来说却已是致命的寒冷。程晓诺跑得累极，却不敢停下。然而他的活动越来越困难了。
　　“或许，我要去找娘了……”
　　程晓诺想着想着，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啊，你怎么了？！”一个孩子的声音，紧接着，程晓诺感到了一双手，那么小却那么温暖。程晓诺努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他怎么也不曾想过的情景：一个孩子竟然和一头雪狼安然无恙地相处在一起。
　　“小白，你快帮他挡寒，我去叫人！”
　　来人对这雪狼下了命令，转身刚走却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回来了，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了程晓诺身上。
　　“坚持住，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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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衣服那么小，我根本穿不下，他却没注意到这点。”
　　程晓诺笑了笑，继续说道
　　“后来，雷鸣队长救了我，我却没有见到他……听说是重感冒，可，一个孩子在冰林中又没有衣物御寒，又怎么会只是感冒？”
　　“当我在学院中再次见到他时我便决定要保护他，而当我看见他的真实实力的时候，我也下了跟随他的决心。或许翔宇他早已经忘记，我却记得，我欠他一条命！”
　　程晓诺很随意地笑了，仿佛放下了背负了许久的负担，一耸肩，道
　　“这就是我的故事了~”
　　“……”
　　艾墨菲斯此刻却选择了沉默，他更担心的是门内的他……
　　门内，雷翔宇早已醒来，他就这么在床上静静地听完了程晓诺几乎所有的往事，挣扎着起身，神情复杂地拿起了一把小刀，看了刀刃片刻，便毫不犹豫地刺进了掌心，心中想道
　　‘晓诺，我雷翔宇定不辜负你的承诺，我们是兄弟，永远！’
　　门外，艾墨菲斯暗自叹了口气，心道
　　‘罢了，也许这就是他们间的羁绊吧……’
　　掌心的血誓，两人的命运便也由这鲜血连在了一处。时光之轮依旧在转动，而一切即将改变……

作者有话说

　　时光之轮：咦？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