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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晚秋带有干涩的狂躁，而临近傍晚又忽转沉闷。黑暗沉闷地迈开脚步，缓慢无声无息，直至侵袭过整个东京。哪怕每天都比前一天早一点，更早一点。
“……你这死丫头，故意的是不是！叫你打碎我的盘子！叫你坏我的生意！……”
老远就听到阵阵粗暴的漫骂声，转过街角，叫声更加清晰，还有鞭打声和嘤嘤的哭泣。
“呜~~~~~~~~~~”瘦小的身体被摔过来,惯性之下差点撞到我身上,一个踉跄载到我脚边。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家伙瑟瑟发抖地爬在地上，几次尝试爬起来都没成功。单薄的衣服被撕扯出几道口子，依稀看到了胳膊上的伤痕和片片淤青。
停下脚步，抬头冷眼扫过前面不远出的的男人。高举过头顶的扫把停在空中，圆瞪的眼睛泛着欲望的火光，面朝这边看着，大张着原本要骂人的嘴几乎要淌下口水。整个人怔在那里，像定格在相机中的照片，看了却直叫人想吐。
低下头扶起脚边的人，掏出纸巾帮她轻拭泪珠。轻声问，“小妹妹，怎么了？”
“嗯，嗯……”小家伙几次张嘴都没说出来，继续哽咽着，泪水却还在冲出牢笼一般往外淌着。
这时，那个粗暴的男人走了过来，瞪着她恶狠狠地说，“小姐，你就不要帮她了。她这是自作自受。她家欠我钱不还，要她帮我做工抵债。没想到才干了不到十天就连盘子带菜摔了好几次，这不是故意坏我生意吗？”
“欠多少钱？”
“4万日圆。”
“有借据吗？”
“有。”他说完斜了小家伙一眼，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借条。（难道是怕她偷走，随身携带？）
接过借据，扫了一眼，从兜里抽出张支票，刷刷刷划下几个字。
“从借据上的时间开始按央行利率算，跟她的工资正好抵消。这是4万日圆。”
“不行。我不能要你帮我还债。我会自己还的。”小家伙挡住了我的手。
“那这样吧，这钱就当是我借你的。等你能赚钱了再还给我。当然，在你中学毕业前不可以还给我哦。要好好读书，知道吗？”然后将借据撕掉，扔进垃圾箱。
“好了，小妹妹，你可以回家了。”边轻声说边帮她弄整齐被风吹乱的头发，软软的，似曾相识。
“嗯，姐姐，谢谢你。”说完从衣兜里掏出个旧旧的小本子，撕下一张纸写下了一大串地址，塞到我手里。
“我家住在这。你需要钱的话我会给你凑。尽管不会很多，但你放心，我会一点点还的。”真诚的眼神上还蒙着潮湿，却透着股子倔强。可爱的小家伙。
对她微笑。“好”
看着她渐渐走远，嘴角划出弧线，掏出纸巾。
“小姐，要不要来店里吃点什么。”手里还攥着支票的男人谄笑着。
回头冷冷地看他，那人一愣，连声说，“对不起，您请便。”
背景：路人寥寥，路灯下有四个身影，脸上狂生黑线。这人，不是有洁癖么？
“啪啪啪！”
掌声清脆却听得叫人分外寒心，不禁微微皱眉。
“想不到能叫本大爷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演。是不是，桦地？”
“是。”
身后某人也许仍认为这是华丽的出场，但在我面前，恐怕什么都不是。没回头，依旧自顾自地迈开步子。
向日岳人跳过来。“哇，你很酷啊！这么容易就摆平了。可是你不怕她不还吗？连名字都不知道。”
微微一笑。“无所谓。本来我也没希望她还。”
“想不到长谷川同学还满热心的嘛。”浓重的关西腔又庸懒地飘来，鸡皮……疙瘩，吧嗒吧嗒。
“本大爷要去happy，一起去吧。”话虽随便的一说，却有着叫人不得不服从的威慑力。
而我只是静静地擦着手，没说话。
“对呀。难得跻部叫女生去玩嘢，一起来吧！”向日也兴奋地叫着。
……
没有反应……
三人（桦地忽略不记）不约而同想，以她的作风，一定不会答应。平时的她伪装得过于神秘，可实在想看看她不在学校出去玩的样子。以致这种苍白的沉默竟叫人有点窒息，心一直都悬着，都快不行了。
半晌，淡淡一笑，幽雅地转身，“好哇。”
众人暗暗松口气。终于……答应了。
“不过……”三人的心又突地抻起。
微微眯起眼睛，“嗯……不要带我去档次太低的地方哦。”
“呼……”再次松气，这家伙……
玩味十足地看着他们，跟着跻部一行穿过天桥、街道，拐进了一家Club。
怎么，是这里？
-TBC-
作者有话说第4章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