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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给的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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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追求过的第四个女孩,她爱他,他也爱她,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在一起过。
那天夜里他在她的房间里对她说“小暖,让我来照顾你。”她的手微微一颤,烟蒂落在地板上,她俯身拾起,转身向窗边走去。
窗外的雨很大,和那天她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她环视整个房间,她想起她只身来到这里的时候房东只给了她一张古老的写字桌,而现在她不过停留了短短的七个月这里就到处充满了她的气息,从单人床到喝水用的杯子再到铺在地上凌乱的盗版碟片,这些都是她一手一手添置起来的,只属于她一个人。
很多个夜里她会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梳她那如海藻般浓密的长发,有时候她会抹些橄榄油让它变得柔顺而光滑,它在她的手中来回绕动,变成珍贵的玩物。但是最后都只能安静的轻垂在她的背上成为随时可以将她隐藏起来的屏障。她的头发就像她的感情在失去之后疯狂的生长起来,毫无商量的覆盖掉她的生活。
但是心仍旧是空的,因为受过巨大的伤害,再也无法愈合。
“嘉禾,你知道我早已丧失了爱人的能力。”她侧身嘴唇轻启,她的唇落在他的额头上,他感到原来她的唇如此薄凉。
去年八月,她从医院里面面色苍白的走出来,那张脸就像一张一捅即破的纸,他上前扶住她,她瘫软在他的怀里。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他的手心渐渐的失去重量,他感觉到她的无力,他抱她眼泪落在她的脸上,她说“嘉禾,一切都结束了,我不疼。”
他接她回家,照顾她的小月子,不让她碰冷水和洗澡。然后他给他打了电话。
那个人来的时候买了新鲜的水果,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嘉禾走到床边伸手将她扶起,喂了水和退烧药,然后转身离开。她看着他觉得温暖。
“对不起,小暖。”他像原来一样抚摸她柔软的长发。
“没关系。”她撑着做起来,移开那双肮脏的手,她不在需要了,一起都过去了,她的面容轻松,似乎这一切都和她无关。
“小暖,对不起,你知道我的无能为力。”
“没关系,我知道你从未在意过我们,哪怕我们命悬一刻的时候你也没有在意过我们是不是不会再回来。”
他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她的眸子始终那样深邃,似一只沉睡单依旧凶猛的兽。只一眼就可以洞察他的一切,包括他精心编织的谎言。
“都过去了,我会好的,你也会好的。”她再次开口说话。
透过门缝她中看见他在抽烟,那眼神里溢满了对她的难过和心疼。
那个人离开的时候在楼道里与他擦肩而过,他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而是转身走进这个空气逼厄狭小的房间。
小暖再次躺下来,她很累,浑身是细密的汗。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双手替她翻动了头上的毛巾,手指从她的脸颊划过,指尖温凉。
“为什么不让他你所承受的这些苦难!”他捋开遮住她眼睛上的头发,她颓败得像是一株等待凋零的花,没有生气待在的在他的手里。
“因为不爱了。”她翻过身,眼泪落在黑色的的碎花枕头上,他明白她的心疼,不再过多的追问。
她在他的照顾之下渐渐好起来,但是没有再笑过。生命里失去了一些美好而纯粹的东西,不是时间可以刷掉的。
一个人的时候她常常抚摸自己的肚子,那个曾经住过她孩子的地方现在空空的。像失去水分的桃子,皱皱的,是他留给她的难堪和遗憾。
雨变得有些小了,她再次点燃手里的烟,尼古丁的气味可以用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她知道这是自己的逃避方式。但是他伸手掐灭了烟头。她放下火机有些自嘲的笑。
她比他要大,和别人有过一个小孩,而他始终干净明朗,性情温良,她深知这些都是她承受不起的将来,即使他说了他并不在意他会好好地照顾自己。
黑暗中他把她柔软的手放在手心里,他吻她不再流泪的眼,她没有闪躲。也许就这样了吧,明天起来一切都能重新开始,她会离开,就像当初她来到这里是一样的义无反顾。
那个缠绵的雨他要了她,带着眼泪。
她在凌晨六点的时候起来给自己换了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化了精致而淡雅的妆,她离开了那座城,却什么都没有带走。
十个月以后她在贵州的一个边陲小镇里产下一个男婴,模样像她,眼皮上有和她一样的闪耀的红痣,她亲吻他的脸,他是她的。这个事实永远都无法改变。
毕业之后他也离开了,没有再谈过恋爱,母亲托人安排了几次相亲,他象征性的请人吃饭但是都没有再继续发展。
他一直在找她,他始终认为他是她的。
他知道她去了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当然他更不可能知道她在她的家乡贵州为他生下了一个男孩,名字叫做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