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女悠悠》裘月

60、探病

　　四叶草……
　　......玫瑰
　　碧绿色四叶草放在粉色玫瑰海中，格外的显眼，不知是花存托了叶，还是叶存托了花。
　　“阿骏哥，谢谢你和悠悠来看我。”半靠在病床上的傲雪，嘴唇有些发紫，脸色依旧苍白，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倦倦地笑，道，“能见到你，我也可以安心去美国了……”

　　阿骏握着悠悠的手，淡淡地道：“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该任性要配合医生治疗才是。”
　　“……我没有……”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忧伤的眼睛，傲雪伤感地道，“只不过，很多时候，我都会觉得，只要睡下去，就不会再醒过来……”
　　“……”

　　“……我总幻想着，我能像其他同龄的女孩子一样，去蹦迪，去郊游，去海滩边玩耍，哪怕一次也好……”傲雪习惯地捂住胸口，黯淡地道。
　　“雪儿，别难过，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习惯性的将头靠在阿骏头上，悠悠淡然一笑道，“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哦。”

　　“阿骏哥曾经对我说，若是我能好起来，就带我去飙车……”傲雪合上忧郁的双眸道，“……不知道……我还会不会有那个机会……坐在阿骏哥的雅马哈后面，抱着阿骏哥的腰……去征服各种路况。”
　　“…....傲雪，我已经过了玩飞车的年纪了。”笑若隐若现地浮在阿骏嘴边，却带着几丝苦涩，“雅马哈在去英国的之前就送给人了。”

　　“……我知道。”傲雪缓缓睁开眼睛，优雅地微笑道，“……物是人非事事休……但是阿骏哥，我不后悔，看到你现在如此的幸福，我就觉得好开心。”
　　“……”阿骏轻叹一声道，“傲雪，你的病需要静养……别想太多的事情。”

　　“……我知道……”傲雪故作轻松地道，“在香姨的生日晚宴前医生就建议我要入院治疗，可惜我太任性，想去见见阿骏哥，见见阿骏哥的妻子，甚至还奢望地想和阿骏哥合奏一曲《月光曲》送给香姨，可惜……到最后却给奇叔他们添乱了……”
　　“放心，奇叔和香姨不会在意的。”阿骏安慰道，“只是你已经成年了，应该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为什么不听医生的话呢？”

　　“听又怎么样？不听又怎么样？”傲雪凄惨的一笑，“我的病，没事的时候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一旦有异样就等于坐上了开往阎王殿的班车……”。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悠悠吸着通红的鼻子道，拉着傲雪的手，难过地道，“我听阿雷说你可以去美国治疗……
　　“…….其实，我的病在台湾治疗和美国治疗没有本质的区别，我需要的只是等待……”傲雪轻轻一笑道。
　　“等？”悠悠狐疑地道，“等什么？等医生吗？”

　　“不是，等适合的心脏……”傲雪有意无意地看了悠悠一眼道，“在美国，这个机率要比在台湾高，所以我父亲希望我去美国。”
　　“是因为美国人多吗？”悠悠皱着眉头问。
　　“很多美国人在领取驾照的同时都会签署器官捐赠，但在我们这里受世俗观念的影响，很多人都不愿意。”阿骏握紧悠悠的手代为解释道，“我在领取驾照的时候，也填写了器官捐赠……”
　　“……啊！”悠悠瞪大眼睛，看着阿骏，道，“你……！”

　　“悠悠！”阿骏连忙将悠悠搂进怀里柔声安抚道，“你要知道，因为车祸而死亡的人，器官多数都很健康，如果能捐献给其他人，那么像傲雪这样的很多人都可以受益。一个人死了，却能让更多的人把生命延续下去，这样不好吗？”

　　“这样啊，那我回去后也填一份好了！”悠悠恍然大悟地道，“一个人死了，能让更多人活着，这样真好。”
　　“……”阿骏下意识地将悠悠揽的更紧，淡淡地道，“我会为你好好保重，你也要为我好好保重。”

　　“当然，我不会让阿骏做鳏夫的！”悠悠习惯地趴在阿骏的肩上用力一咬道，“就算我做鬼也要飘回来找阿骏！”
　　“……”阿骏闷笑着拍了拍悠悠的头道，“好，我去找把阴阳伞，让你白天睡在里面，这样就不怕太阳晒了。”
　　“……你欺负我！”悠悠捶打着阿骏，咕哝着道，“我一定比你活得更长久，然后带着你的遗产去嫁个其他人……”

　　“休想！”阿骏低下头狠狠地吻了悠悠一下，佯装生气地道，“我若死了，天天回来找你，用元宝和蜡烛给你煮饭吃。”
　　“唔，唔，唔！”悠悠的想要争辩什么，但小嘴却被人捂个严实，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眼泪汪汪地看着阿骏。
　　“傲雪，我们先走了，你安心去美国治疗，等你从美国回来后，我们请你吃饭！”
　　不能让悠悠开口，悠悠若是开口肯定是说我们下次再来看你，下次，再下次从此之后这个探望就会没完没了，不顾悠悠舞着双手抗议着他的霸道，阿骏半拖着悠悠微笑着向傲雪告别。

　　“哦，好！”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再多费唇舌，想到这里傲雪微笑地向阿骏摇了摇手道，“阿骏哥，我会在美国努力的，你和悠悠也要好好的，再见。”

　　“做了亏心事？还是又招惹了什么事端？”出了医院，阿骏不动声色地问。
　　“没啊，我这阵子很安分的。”不安分都不行，上次的炸弹事件吓得她连外卖都不敢叫了，只好接受奇叔的盛情，天天去他那里蹭吃蹭住，半个月下来奇叔不但把她喂得圆润滚胖，连小胖也足足胖了一圈。
　　“是吗？”拖着长长的尾音，阿骏笑容可掬地将悠悠转了个身，迫使她与自己面对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你很安分，没惹事端。”
　　“……我很安分，没惹事端！”仰起头，看着阿骏的眼睛，悠悠用极快的语速道，“惹事端的是小胖。”

　　“噢？它惹了什么事端？”狐疑地看着心虚的悠悠，阿骏沉下脸道，“在沙发上撒尿？还是偷了你的牛肉干藏在它的狗窝里？”
　　“不是啦，它把你的浴袍拖到狗窝里做垫子了。”小胖别怪我，虽然是我杜撰的，但阿骏的浴袍目前真的在你的狗窝里。

　　“呵呵！”阿骏轻轻地笑了笑，然后温和地道，“悠悠你要努力把它养胖点哦，要让它真正地成为名符其实的小胖。”
　　“ 阿骏，你不生气吗？”悠悠怪怪地望着一脸慈爱的阿骏，心悸地道，“我怀疑你有其他目的。”
　　“没啊！”阿骏微微一笑道，“我就是觉得它好小一只，要想办法把它喂大点才行。”
　　悠悠瞬时感到一阵恶寒，下意识地跳开三步道：“阿骏，小胖不是食物，不能吃的。”

　　阿骏轻眨了下深邃的星眸，笑着道：“它那么棒我怎么可能吃它的？”
　　“……我总觉得你另有目的！”悠悠小心翼翼地又后退了几步，不安地道，“它都把你的浴袍都弄坏了，你会不生气？”
　　“不啊，等养肥了，用它的皮做件狗皮大衣，我会觉得很愉快。”阿骏用几近平缓地语气，淡淡地陈述道。

　　“啊！你果然没安好心！”悠悠脱口而出道，“不就区区的一件浴袍吗？了不起，我亲手给你做一套好了！”
　　“行，若是你做不出，我就把小胖养肥了，剥皮做大衣！”阿骏吹了下口哨，愉快地道，“不过，前提是，你做的浴袍要让我满意，不能随便弄套来糊弄我！”
　　“不会，不会，我的手工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定会让你满意地。”悠悠马上回道，为了她的小命，哦不，为了无辜被牵连的小胖的狗命，她不得不从。
　　“小胖有你这样的主子还真是幸运呢！”阿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悠悠，微笑地说，“闯了祸都有主子替它善后，真是好命呢。”
　　“好说，好说。我也好命啊，阿骏一直帮我善后呢！”悠悠打着哈哈，躲着阿骏作狭地眼神闪烁其词地道。

　　“是啊！这不，等一下回去后检查你英语呢！”阿骏上前几步，抓住悠悠的手，不怀好意地道，“英语你的词汇量已差不多了，但语法还是很糟糕，你说，我该怎么教你呢？”
　　“我……”伶牙俐齿的小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今天不回去了，我们去附近的宾馆！”亲昵地刮了下悠悠的鼻子，又捏了捏粉嫩的小脸，阿骏笑着说，“我有点迫不及待的教你情景对话呢！”

　　“可是……小胖还没喂！”悠悠用仅存的理智道。
　　“刚才回家放行李的时候，我有在它的狗盆里放了狗粮，也在饮水器中加了水。”阿骏揽着悠悠，半哄半骗地道。
　　“可是，它习惯傍晚去溜达。”悠悠仿佛被催眠般只是跟着阿骏一步步走着，丝毫不在意自己到了哪里，“不然会把便便乱拉。”

　　“嘘，这个不重要。”阿骏很高兴迷糊的悠悠并没发现他额头上被散发遮住的伤口缝线所留下的疤痕，他停下脚步、指着眼前的高楼，满意地道，“重要的是，我们到宾馆了！”
　　“啊……！”
　　笑着将车钥匙丢给了门童，阿骏半推半扯地把悠悠拉进了宾馆的旋转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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