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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佳人 ...

  •   茶,仙乐,佳人。
      很美妙的组合。
      虽说,茶是最次的袋泡茶;虽说,仙乐是火车的汽笛;虽说,眼前的佳人是小胖妹,但人要知足不是吗?

      阿骏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只是笑的很疲倦,今天不过是正月初三,多数人还窝在家里陪伴着家人或走亲访友,或和家人一起招待来访的亲朋好友,鲜少有人会选在春节的时候出行,偌大的车厢也因此没几个人落座,三三两两的乘客散坐在各处,或发呆,或打盹,或翻看着杂志、报纸,或者小声的与邻座攀谈。

      这些人是回家,还是离家?或者是旅行?阿骏思忖着。
      古法上说,真正的过年要到正月十五才结束,即使到了如今,很多地方也延续着这传统工厂、商铺多数要到正月十五过后才会正式开工。当然也会有等不及工厂和商铺会提早开张,但多数都不会早于初五……
      停,打住,阿骏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他把视线又转回到眼前的女孩身上

      女孩十六七岁的样子,上车的时候,她和他一前一后的落座,他好心地将女孩掉落在地上的小包捡起来放到桌上,得到的却不是女孩的感谢,而是一个白眼。
      穿着厚厚羽绒服的她,在火车开动没多久后,就将羽绒服脱下,厚重的羽绒服内只有一件低领的手工毛衣,女孩打开他刚才帮忙拾起的小包,自顾自的吃起里面的东西。

      500cc的盒装葡萄汁,一个印着麦当劳图案的汉堡包和一对同样出自麦当劳的炸鸡翅,一根玉米棒…..
      没错,这个高中模样的女孩,当着他的面,吃下了上述东西后,又叫了乘务员倒了热水泡了一盒出前一丁的红烧牛肉面…...
      她的身材绝对对得起她的食量,阿骏在心里暗暗地道,脸色则浮着浅浅的不易察觉的笑:快乐的吃着自己喜欢的东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这是孩子们的梦想,但到了一定年纪,又有多少人会记得小时候的心愿?
      他所处的城市,和眼前这个女孩同龄的少女们,又有多少人会像这女孩一样,对着自己喜欢的食物大快朵颐呢?

      白眼,又是白眼,没错,这个女孩又给了他一个白眼,从刚才现在,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他轻轻一笑,将椅背往后一放,然后阖上眼睛忽略掉女孩不爽的摸样。
      这孩子一定很少出门,否则不会规规矩矩地坐在他的对面,肯定要求服务员更换其他座位或者自行去寻找空座,而绝不会乖乖的呆着。若是换成平时他一定会自觉离开,但如今他很想知道这女孩在看到他打盹会怎么办。

      离开,他已经离开了。
      离开生他养他的城市,离开他熟悉的故乡,离开一群视他如亲兄弟的朋友,离开视他如亲子的长辈,离开……
      真的是离开吗?
      是逃开才对吧。
      离开的话,会把手机芯片毁掉,会把手机扔进火车候车厅的垃圾箱吗?
      离开的话,会在检票后将行李扔掉,将衣服鞋袜换掉吗?
      离开的话,会只带现金,不用银行卡吗?
      离开的话,只是短暂的离别,总有和朋友相聚的一天,但他…..
      从没有过如此的打算。
      虽说,他的兄弟们肯定不会放过他,但他身上唯一与过去有牵扯的联系唯有上衣袋的身份证而已。
      也许,用不了多久,他连这张身份证也会舍弃吧…...

      鼾声,细微的鼾声……
      阿骏瞧瞧的睁开了眼,微笑如花的看着对面已经安然入睡的女孩。
      能如此快速安稳的入睡也是福气呢。
      女孩睡的很甜,头靠在窗上,身子微微倾斜,双手则紧抓着她的小包袱,小嘴一张一合发出轻微的鼾声,而她脱下的羽绒服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滑落到地上…..
      阿骏微微一笑,挥手叫来了乘务员,要来了一条毛毯,轻轻地盖在了女孩身上。或许感受到了暖意,女孩立刻松开了紧抓包袱的手,改为紧攥毛毯…..只是,这姿势像极了拉网捕鱼。
      弯腰拾滑落在地上的包裹放在桌上,又把女孩的羽绒服放在她的身旁,随后阿骏打开自己的随身行李,取出刚在在火车大厅买的西点,开始吃起了今天的第一餐。

      窗外的景色不断切换,阳光却始终斜射在车厢内。
      没有接不完的电话,没有看不完的公文,没有堆积如山的数据报表,他的面前只有小盒饼干、半凉的茶水,以及……佳人。
      饼干一块块的入肚,刺激着他的肠胃,却激不起他的食欲,吃饭,睡觉,对他而言只是例行的事务,对于这些生理上的本能他此刻更好奇对坐的女孩此时的举动。

      女孩不知在何时醒来,努力睁开迷蒙的双眸,愣愣地看着桌上打开的西点盒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对,如果他的感觉没错的话,是又白了他一眼没错,接着伸出了她白乎乎的小手毫不客气的抓了一块西饼便往自己的嘴里送。
      阿骏一愣,却也没说什么,依旧一边吃着饼干一边看着风景,顺便用暖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可是不知为什么,女孩仿佛越来越生气了,大而水灵灵的眼睛瞪的圆圆的,乌黑的眸子里闪着几分怒气。

      “小姐,我没得罪你吧!”阿骏忍不住,终于开口问道,被人怨恨至少也有理由吧,他之前从没见过这个女孩,没有一丝丝被怨恨的理由。
      “有,你有!”女孩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小姐,你先把毛衣的扣子扣好吧!”虽然被人无缘无故的怨恨,他还是善意的提醒着女孩的毛衣有两个扣子松开了。
      女孩倒吸一口冷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襟,脸色瞬时变红,抄桌上的茶倒在他的头上,蹦出三个字“登徒子!”,说吧,不但顺手甩了他一巴掌,还抓起桌上西饼盒和她的小包,怒气冲冲地向客服处走去。

      周遭人看到这一幕对他投去同情的目光,但阿骏却并不在意,随意的撩起衣服擦了擦。一脸温和的看着窗外。
      这没什么,阿骏对自己说。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却是不到半刻女孩又走了回来,脸上完全不见了怒气,反而一脸的尴尬饿的憨笑,惴惴不安的坐到他面前,躲避着他目光的同时,一手抓着她的小包,另一只手则把刚刚拿走的西饼盒放在了桌上。
      “这个……!”女孩把西饼盒推回阿骏的面前,羞红着脸,把头埋得低低地,咬着下唇道,“我也买了这盒饼干,我以为这盒饼干是我的!”
      声音轻如蚊子,若非阿骏耳力过人,否则还真听不到,他并不急着回答,依然微笑的看着一脸尴尬的女孩。
      女孩被阿骏的笑,弄得更加难堪,磨磨蹭蹭的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和桌上一模一样的尚未开启的西饼盒,放在桌上推到阿骏的面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喏,这个给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计较了嘛,大叔!”
      红红的脸蛋,配上灵动的大眼煞是可爱,只是,大叔?
      隐去了脸上笑意,阿骏微微凝眉,注视着女孩,却仍然没有开口。

      女孩见阿骏不答话,犹豫了下磨磨蹭蹭地从小包摸出一个黄橙橙,圆滚滚的橙子,拿了在手里看了看后递到他跟前讨好地道,“加上这个,大叔?”
      又是大叔,刚刚果然没听错,虽然已经到了做大叔的年纪,但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叫大叔,阿骏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深沉。
      “饼干算是赔我的,橙子算是一杯水的代价!”阿骏阴沉着脸,但眼里却充满了捉狭的笑,“那美眉打我的一巴掌呢,拿什么赔?”
      女孩倒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的道,“我没其他东西了!要不你打还好了。”把白胖的左手伸到了阿骏的面前,“只能一下哦,不能多打哦!”

      望着伸过来的手,又听闻女孩这么一说,阿骏差点笑出声来,但善于隐藏的他,还是将笑意埋在了心底,用很小声音的提醒道“可美眉打我的是脸啊!”
      “大叔的脸皮厚厚的,又是胡子拉扎,我刚刚打你一下,手现在还痛的,我是小姑娘,脸皮薄,打手心就好了,要不大叔你打我两下手心我们就扯平了。”女孩仿佛很委屈,好似做了亏本的买卖,吸了吸纤巧的鼻子道,“再说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大叔还说我毛衣扣子没扣呢。
      就在此时车站的广播响了起来,提示火车即将进站,阿骏对女孩微微一笑,“就先欠着吧!”说罢,拿起桌上的暖壶向最近的车门走去。

      “咦,要下去了吗?什么东西都不要吗?大叔!”女孩在他身后急急叫道,“大叔,谢谢你哦,你真是个好人,88!我叫悠悠,后会无期哦!”
      “大叔的脸皮厚厚的,又是胡子拉扎!”女孩的话印在了阿骏的脑海里,自己刻意的不修边幅来躲避他人的追踪,看来已经成功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能成功的瞒过那个人?如果是其本尊,自己根本没有一分把握,而现在那个人现在行动不便,自己才多了几分胜算,也就几分而已,阿骏暗暗的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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