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一梦》水锦夏

4、第 4 章

　　赵宁变成植物人已有半个月了，天天靠着营养点滴维持生命；张大爷的腿伤好的很快，已经能出院了，他为了报答赵宁的救命之恩，坚持要留在医院照顾赵宁；那个骑自行车的人仍然坚持是那辆车摇摇晃晃撞向他的，他才是受害人。

　　霍青桐最近常来医院，详细地询问赵宁的病情，赵宁的主治医生是他的好友朴欣然，医术颇为精湛。

　　“她的脑中有大量的淤血，压住了脑神经，需要开刀才可能苏醒。”朴欣然专业的解释。

　　“有几层把握？”

　　“五层，生死各半。”

　　“我去做她家人的思想工作。”

　　“她的家人没什么意见，认为与其这样躺着还不如赌一把。是那个张大爷，他死活不肯让我给赵宁做手术，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恩人做如此危险的手术。”

　　“噢？竟有此事？”霍青桐挑高了眉。

　　“是啊，张大爷的力气可真大，我都掰不开他抓着病床的手。”

　　霍青桐让朴欣然放心，他会处理。将要走出门时，又顿下脚步，问：“欣然，鸡蛋和糖精能在一起食用吗？”

　　“当然不能，食用后轻则中毒，重则可致命。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

　　霍青桐走在医院的走廊里，空荡荡的回音敲击着他的大脑，朴欣然刚才的话语一遍遍地响起。

　　是那个张大爷，他死活不肯让我给赵宁做手术。

　　张大爷的力气可真大，我都掰不开他抓着病床的手。

　　食用后轻则中毒，重则可致命。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

　　霍青桐感觉自己在慢慢接近真相，一些重要的疑点已经渐渐浮出水面。他找到张大爷，对张大爷耳语了几句，张大爷的脸色剧变，不再阻止赵宁动手术了。

　　赵宁手术那天，走廊里站了一群人，霍青桐、唐瑶、张大爷、自行车主，还有她的父母。大家都在紧张的等待，等待血红的“手术中”三个字消失，仿佛这三个字判决了赵宁的生死，众人都屏住呼吸，怕一丝气流的流动都扰了医院墙上的“静”。漫长的等待，“手术中”三个字终于消失了，众人都长长的舒了口气，眼睛紧盯着手术室的门，首先出来的是赵宁的病床，雪白的床单盖过她的头顶，一刹那间，等待变成了混乱，赵宁的父母不顾一切地冲过去，自行车主绝望地摇头，张大爷的眼底竟有一丝笑意，唐瑶措手不及地接受了同伴的死讯，悲痛的往墙壁倒去。只有霍青桐是镇定的，他与随后走出的朴欣然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忙着安慰赵宁的父母。

　　唐瑶逃跑似的冲出医院，她需要找一个可以发泄的地方，一下子两条鲜活的生命前后陨落，让她的承受能力达到了极限，再前进一步，便会坠入万丈悬崖。公交车上稀疏地坐着目的地不同各怀心思的人们，唐瑶看着窗外急速后退的景物，眼皮变得沉重，也许只有在睡梦中自己才是平静的。

　　霍青桐没有找到唐瑶，这已经是唐瑶失踪的第二天了，起初他以为是张大爷察觉了什么抢先困住了唐瑶，但是当自己逮捕他时，他的茫然不知不像是装出来的。他还记得那天，他守株待兔地等在苏丽华家的附近，不出一天，果然看到了张大爷鬼鬼祟祟地进入苏家。于是他带了一批人闯进去亮出了拘捕证。

　　起先，张大爷和苏丽华拼命的反抗，大声地喊凭什么抓他们。他冷眼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我就让你们心甘情愿的入狱。苏丽华，在我和唐瑶拜访你之前，我曾在你家四周明查暗访了一日，我探得，郑尉在死前的那晚来找过你，而且你们还发生了争吵，争吵的声音很大，惊动了邻居。”

　　“没错，他在死前确实来找过我，这些我都跟你说了。”

　　“你是跟我说了大半，但那只是前半部分，最重要的后半部分你没说。你没有对我说你把郑尉赶出去后又把他接进了屋里，你还给他吃了你做的蛋糕，这个蛋糕是加了糖精和鸡蛋的。这两样是不能在一起食用的，食用后轻则中毒，重则可致命，你是个糕点师，没道理不知道这个的。”

　　苏丽华的脸色变得惨白，不相信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郑尉当时被你赶出后，曾大力地捶门，你怕邻居们看到，又把他让进了屋，这是一个夜归的住户告诉我的。至于你对郑尉下的毒，我是在你的厨房发现的，你为了让我相信你，爽快的让我参观厨房，但你太大意了，用完的糖精袋还与鸡蛋放在一起。我以前学过烹饪，对相克的食物留了不少心。”

　　“我无话可说，那你为什么抓这个老人家？”

　　“张大爷是你的父亲吧？”这下张大爷和苏丽华同时吃惊。

　　“我知道这个秘密来自赵宁。”

　　“不可能，我们都看到赵宁死了。”张大爷尖叫起来。

　　“赵宁是死了，但只是假死，我们在做戏给你看。如果你知道赵宁没死，可能会下第二次毒手，也不会这么快露出马脚。”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你偷拿了赵宁的报告和你手腕的伤痕开始，你手腕上的伤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抓伤，我在赵宁的指甲里发现了一丝血肉，经过化验得知那不是赵宁的血。你为了维护你的女儿竟不惜残害两条人命，企图掐死赵宁，间接害死了王婆，张百家你可真够狠的。”

　　“是我对不起我的女儿，如果当初不是我逼着她嫁给那个衣冠禽兽，就不会有今天的惨剧了。”

　　霍青桐看着苏丽华，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幽幽地问：“你已经可以毒死他了，为什么还要用刀捅穿他的心脏？”

　　苏丽华眼中一片茫然，摇头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只是给他下了少量的毒，我始终狠不下心。”说完，捂着脸痛哭起来。

　　霍青桐不相信地问：“你真的没有？你知道940吗？”得到的仍旧是摇头和哭声。

　　霍青桐心里一阵失望，终究还是猜错了一步。他把希望寄托在张大爷身上，问：“张百家，你有没有囚禁唐瑶？”

　　“唐警官是个好人，我为什么要囚禁她。”

　　霍青桐彻底的失望了，唐瑶究竟去哪了，那个940女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