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一梦》水锦夏

2、第 2 章

　　“叮铃铃......”

　　正在值班的唐瑶接起电话，压低声音道：“喂，你好，这里是XX警局。”

　　“我要报案。谋杀，谋杀...”一个苍老带点恐惧的声音传出听筒。

　　唐瑶看着熟睡的霍青桐，手指下意识的圈拢话筒，依旧低声地说：“老婆婆，不要慌张，您慢慢说。”

　　电话那头的老人家听了唐瑶的软声细语，再说话时语气果然平静了许多。

　　“我半夜肚子疼，起身去上厕所，没想到在厕所附近的墙根处发现一具尸体，我当时吓得怕了，连厕所都没上就跑回去了，这不，一进家门，我就打电话给你们警局了。”

　　唐瑶听完，眉头皱成川字，心想头又有的累了。她起身取出记录本和笔，问：“老人家，您的姓名、地址，在哪发现的尸体？”

　　“我叫王争鸣，百家争鸣的争鸣，别人都叫我王婆。我住在平阳区25号，就在我们区的公共厕所旁发现了那具尸体。”

　　唐瑶恍然大悟，平阳区是有名的老城区，那里住着的居民多半是贫民和一些失去生活依靠的老人，房屋设施简陋，难怪一个老人家半夜出外上厕所。唐瑶做好笔录，再问了一些相关情况，就挂上了电话。

　　该叫醒头了。唉，头这两天一直忙着那宗杀人抢劫案，难得睡趟安稳觉，今个好不容易有时间睡觉，又有案子。

　　唐瑶边想边朝霍青桐走去，不等喊他时，他已经醒了，伸个懒腰打着呵欠说：“把赵宁叫来，去案发现场，具体情况你在车上说一下。”

　　唐瑶到解剖室找值班的赵宁，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三人就开出警车赶去案发现场了。

　　三人赶到王婆说的那条巷子，已经是凌晨五点了，天边有些蒙蒙的光亮，挨门挨户的终于找到王婆的25号木门，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通过门缝一道昏暗的灯光传来，接着一双枯树枝似的手拉开了木门，露出王婆苍老皱巴巴的脸。

　　唐瑶和赵宁看到王婆时都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这种天气早晨的温度是会冻死人的，但是王婆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棉布睡衣，宽大的睡衣罩在王婆干瘦的身上，显得滑稽又可笑。赵宁忍不住笑出了声，唐瑶看到王婆苍老的面色有一丝窘意，踩了一下赵宁的脚。“哎呦”。赵宁疼得直咧嘴。

　　“老人家，您就是王婆？我是唐瑶，接您电话的那个，这是我的证件。”“我叫赵宁，这是我的证件。”“我是霍青桐，这是我的证件。”

　　随后，王婆拎着古旧的煤油灯，颤颤巍巍地带着他们来到案发现场。

　　那是一条肮脏泥泞的小路，路两旁水沟的腐臭味让他们直皱眉头却有不好意思捂着鼻子，王婆却像走在自家后院，气定神闲。

　　那人的尸体已经冻得僵硬，鲜血凝结成冰块，胸口的刀尖依旧泛着青冷的光。

　　赵宁和唐瑶互看了一眼，默契地拿出各自带的工具，开始工作起来。霍青桐在四处察看起来。

　　“死亡时间大约是凌晨一点，死亡原因初步认为是被刀穿胸而过。死者口腔酒精含量过多，脚跟沾有大量泥土。暂时只能知道这么多了，详细的情况要等回去才能知道。”赵宁检查完死者，又开始搜寻证物，她在死者的身下找到了死者的手机，又在离死者不远处找到了一些淡蓝色的泥土。

　　唐瑶给王婆录口供，录的差不多时，王婆问：“应该没我什么事了？”

　　“现在没有，不过一会还要跟我们去局里录口供，你是唯一的目击者。”

　　“那我回去换件衣裳”。王婆不待唐瑶回答，已经颤颤巍巍地走了。

　　唐瑶想起赵宁刚才的大笑，心里对王婆有点同情，再老的女人都有爱美之心。

　　“唐瑶，你刚才那脚踩得可真狠，我不过是笑了一下。”赵宁看王婆走远，向唐瑶抱怨道。

　　唐瑶看着赵宁年轻漂亮的脸蛋，淡淡地说：“那老婆婆看到你笑她，脸色可窘的很。”

　　赵宁有点不好意思，低头继续做事。

　　一夜没睡，两个女孩都快撑不住了，忙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现场清理干净。两人哈着气跺着脚都想赶快离开这臭气熏天的小路，霍青桐看着她们动得通红的脸蛋和双手，说：“我们回去吧。”

　　警局里，霍青桐反复研究着死者的手机，那里只有一个号码：940。

　　霍青桐隔着塑料带摁下号码。“嘟”的一声响后，手机里传来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sorry,you...。”霍青桐又按了一次，同样是冰冷的声音，耐着性子又按了一次，这时手机里传来一阵妩媚诱惑的声音：“ 先生，需要服务吗？”

　　霍青桐没想到会有个女人的声音，听语调还是色情服务，一下子有点口吃：“请问，你是...？”

　　“咯咯咯...”手机那头传来一阵娇笑，笑的让人骨头都酥了，笑完了她才说：“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霍警官。”

　　“你知道我是谁！”霍青桐有点惊讶。

　　“咯咯，当然。我们来做一场交易怎么样？”

　　“你究竟是谁？我为什么要和你作交易？”

　　“这是一起谋杀，你应该很容易看出来。我希望你能让事实大白于天下。”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的，我会彻底查清此案，还死者一个清白。”

　　“我要的不是这个，我要得是死者该死的事实。”声音依旧妩媚却多了一丝冷淡。

　　“死者该死的事实？为什么和我作这个交易？”

　　“我相信你是个好警察。在你查清之后，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事。”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妩媚诱惑。

　　霍青桐去找赵宁，想看看有什么发现，刚打开实验室的门一个人撞在他的身上，看清是守门的张大爷，便问：“张大爷，您怎么在这？”

　　“噢，是霍警官。小李生病了，我暂时接了他的活打扫警局。”

　　“赵宁在实验室吗？”

　　“赵警官开车去送王婆了。霍警官，我先走了，我女儿家里有急事，想找赵警官搭个便车。”

　　“您老去吧。”

　　张大爷急急地走了，一张白纸从他的怀里掉落，霍青桐刚想喊他，突然瞥见纸上是赵宁熟悉的字体：怀疑死者腹内有致毒物质，似糖精和鸡蛋。霍青桐盯着那张纸，目光冷峻，他忙跑到前厅，只看到车开时扬起的灰尘，感觉胸闷闷的，看看天，一朵乌云飘在X市上空，好像要下雨了。他掏出手机拨了赵宁的号码，“嘟”的一声后，传来赵宁的声音：“喂，霍队长，有事吗？
　　”
　　“我想问一下，你的检查结果出...”话还没问完，就听到赵宁的一声惨叫，接着是汽车翻滚和爆炸的声音。

　　霍青桐火速赶到现场，汽车残体的火已经扑灭了，驾驶员的座位上露出一个头破血流的女人，那是赵宁，坐在后座的张大爷和王婆被挤压在变形的车厢内，王婆当场毙命，张大爷受伤较轻，只是腿折了。

　　经过一番抢救，赵宁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却成了植物人。张大爷经过全面检查，没甚大碍，断腿已经接上了。霍青桐和唐瑶来看望张大爷，顺便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张大爷痛哭流涕地说要不是赵警官帮他挡了一下，他早见阎王了。霍青桐想起了那张白纸，看到张大爷的手腕处，那里有被利器划伤的痕迹。

　　唐瑶问：“大爷，当时的情景你能说一遍吗？”

　　张大爷勉强提着精神：“当时，我们的车到了一个转弯处，突然，一辆自行车冲了出来，赵姑娘想刹车躲开自行车，不料有块厚冰在路中央，轮胎打滑了，车子翻了过去。”

　　警局里，肇事的自行车主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违章，他说那辆车来到他面前时已经摇摇晃晃的了，要不是他逃的快，连小命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