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相视而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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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已了，惯常少不得一句大家听得耳朵都起茧的“先回琉璃仙境去吧”。几人结队而回，也都懒得化光，日月才子走在前面你一句我一句地互黑，吞佛童子和剑雪无名跟在后面有一句没一句的互呛，各自都有事做，日光倾城形势一片大好。
到了琉璃仙境，自带BGM响起，屈杯一边抱怨命苦一边体贴地去泡茶，素闲人招呼大家坐下，拂尘一甩，满脸正经地开始总结此次战果，一边总结一边戳着自家师弟，两人含含糊糊地眉目传情半天，吞佛童子暗暗腹诽不知道又哪儿隐居的苦命人要被这两只挖出来跑腿打架做苦工。
腹诽了一半忽然想起来自家这只还处在不适期，一把抓着海草站起来就说有事、先走、不必送，不料还没迈步，就被素闲人一个“耶~”挡住了。
“前几天收到回信，劣者的同悌就知道剑邪必是灵与体还未完全融合，过段时间就要回莲池调养，很是为剑邪心忧啊。虽然每次唤‘剑雪’都要被赦心炎威胁不得不改称回‘剑邪’，但毕竟有数次联手的交情在，同悌还是将剑邪当做好友来看待，希望能够帮忙断绝这一后患，因此……”
月才子见自家师兄越说越开心，一边挤兑前异度魔界战神一边拖着话不肯说重点，眼看坐在对面的纵火爱好者脸色越来越阴沉，连忙打岔：“说重点。”
“总之就是劣者烦请某位好友炼了些药丹，三天一次，一瓶吃完，药到病除。”素闲人果断见好就收。
估计是住在下面的慕少艾又被什么条件给坑了。
“多谢。”某魔面色微微缓和了些，一点头算是表示谢意。那厢素闲人起身往屋内拿药去了，这边三个关系略近些的开始聊天。
说是聊天，大致就是谈无欲blabla，剑雪bla，吞佛童子负责偶尔表示不屑。台面上之事，退隐之人早已看不大明白，说的，大多是旧事。剑雪一时兴起将槽吐到一莲托生品上，引得月才子一笑，略有些得意之色，两人东拉西扯，半晌没听到魔插嘴，才发现他这段一直是听着而已。
话语一停，便都想起六丑废人在江湖现身之时，吞佛童子还是一剑封禅。
一时气氛有些僵了，谈无欲等人虽知此一人一魔隐居九峰莲滫之上，却也不清楚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吞佛童子与一剑封禅之谜，虽然心中略有些计较，却到底只是些猜测，话若说错，只怕伤了感情。
吞佛童子见二人不做声了，面露不以为意之色，道：“无妨。”
剑雪无名心里却清楚，许多事其界限不清不楚，终是心结。吞佛童子所熟悉的，到底是谈无欲而非六丑废人，他对一剑封禅的记忆，虽大致是全部寻回了，然而记忆与亲身所历之间，又有如何的阻隔。虽为一人，到底却曾断裂开什么。相交太久，这魔心思之深，又岂是面上一个表情就能看透的。
他是否有憾。
是否曾有被排斥在外的心情。
他表现得如何不在意，又或是真正不在意，剑雪无名却有一份独为他的痛与惜。
石桌对面，月才子开始就着六丑废人的话题吐槽师兄，三分调侃三分笑；石桌下，谁按了谁的手，意带安抚。
谁也没看谁，都略微避着，怵那一点尴尬。
月才子好似长了透视眼，咳了一声意有所指，说起某次谁谁和谁谁，诗号合到一起去了。
剑雪一脸无辜，说我也听说某两位本来诗号就对称，某次直接串一起了。
月才子开始扯话题，说吾乃六丑废人，识无用之用，通无能之能……拂尘甩啊甩，还没念完，就被拿着药瓶从里间走出的日才子插了句嘴：“耶，师弟，吾第一次见你那个样子，还以为你的诗号是那句无人愿惜，无人愿爱~”
月才子脸色一冷，就要和自家师兄掐起来，那边你呛我来我呛你，打情骂俏闹得血雨腥风，这边顺势也就给闹得笑了起来。不由自主侧头看向身边这人，顿时心下各有触动。满眼，尽是对方眉眼间沾着的那点笑意。
半点白梅，素而含香。半点红炎，妖而深敛。抹出去一片白，染出去一片红，勾勾兑兑，自有无限的“之后”可以延宕。
何必介意呢，前事种种。
难得平静的午后，算得上故人的聚在一处喝茶聊天，就连整日奔波江湖的素贤人都有了闲空，偷出点时间来和自家师弟互相呛上几声，热热闹闹有说有笑，不愿说笑的，尚可看着人家说笑。又有如何不好，早该知足。
魔没做声，将视线投回那仍兴致勃勃的两位才子身上，却在握着自己的手上划了几个字。大概是吐槽吧，几个字写完，剑雪无名险些笑出声来，魔便有些得意，扯扯嘴角继续看戏，仿佛一切芥蒂，都不曾有过。
青天白云，阳光之下，好戏当前，却总有人似是心不在焉，不断想起那一侧头时触到的眼神，唇边扬起的弧度。
前尘滚滚，往事如烟，尽付此一笑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相视而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