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回：容嬷嬷的辛酸往事（上） ...
-
我一听是容嬷嬷的声音，慌得拔腿就想跑。毕竟我一个姑娘家，半夜同男人同处一室，我还没来得及投奔皇后，就这样被容嬷嬷看见，这怎么得了！
班杰明也慌了。不过他毕竟在宫里待的时间要更长一些，很快便镇定下来。拉了我的手把我带到内室。没给我感慨男女授受不亲的机会，就转身出去给容嬷嬷开了门。不过转念一想，刚才亲都亲过了，还矜持个什么劲啊！而且身为一个现代人，我应该有身为现代人的自觉。比如在这一方面，俺要看开，俺要看开……不能那么保守，不能那么保守……
容嬷嬷进屋来了。我听到班杰明用生涩地汉语询问：“嬷嬷半夜到访，是有何要事？”
我趴在里屋的墙上偷听墙根，好一会儿，才听到容嬷嬷羞羞答答的声音传来，里头夹杂了叹息：“不瞒班画师，今儿奴婢来是有事相求。”
噢！原是来求人的。我在里屋呆着，便稍稍放了心。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容嬷嬷既是来求班杰明的，那即使是发现了我，也无需担心了。我松了口气。
那边班杰明应对得体：“嬷嬷言重了。有事尽管说。”
那边又是一片寂静无声，好半天听到倒水声响起，大约是班杰明在为容嬷嬷倒茶。但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容嬷嬷喝水的声音。噢，是我忘记了，古代人是最讲究这个的。吃饭，喝水都不能发出一点声响的。尽管我自认为足够优雅，家教也很好。但关于这一方面，我确实学不会。我不禁摇头叹息，老爹以前总是要求我像一个淑女，一个公主那样子地活着，不尽要知书达理，琴棋书画要样样精通，更要求日常生活的礼仪要周全。但我总不长记性。虽然琴棋书画精通了，也培养成一个高材生，北大校花。但不知不觉中，我的心里扭曲得厉害。既然在身体上不能得到放松，那就在心灵上给自己轻松一下吧！所以独自离家读大学后的一年，我就学会了爆粗口，同别人顶嘴吵架，尽管我一回到家，就会自动变成原本的淑女乖宝宝，但无形之中我已经向着邪恶和堕落迈进了一大步。但还好，我也只是嘴上的堕落。心灵上我还是很纯洁的。
“是关于还珠格格的。”容嬷嬷声音沉痛，似乎带着什么重大的忧伤。不过听到容嬷嬷用这么忧愁的声音提起我，我觉得大大的吃惊，竖起耳朵准备一听因果。
“还珠格格？”果然，班杰明和我一样，对此十分震惊。让我来猜一猜班杰明此刻的想法。他应该在想，为毛这深宫老嬷，要用如此沉痛的语调来提起我呢？难道是容嬷嬷看上我了？我顿时全身抖了抖，立刻停止了这邪恶的想法，在心里默念三遍：容嬷嬷是皇阿玛的，容嬷嬷是皇阿玛的，容嬷嬷是皇阿玛的……接着竖起耳朵继续听。
不知道容嬷嬷是不是对着班杰明点了点头，突然又换了话题：“班画师，奴婢先给您讲个故事吧！”
嗷？有故事可以听？我被勾起了兴趣，把身体往墙上贴了贴，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这时候容嬷嬷的声音就透过墙壁缓缓传来。如珠玉落玉盘那样清脆，带着一丝悔意。如果没有电视上先入为主的印象，容嬷嬷年轻时应该是个蛮好看的女孩子。
容嬷嬷缓缓启齿：“我小时候邻居的小哥哥和我是青梅竹马。我叫他‘靖哥哥’，他唤我‘容儿’……”
听到这，我的小心肝颤了颤。这是多么天雷滚滚的一件事啊！难道我穿越了？我眼泪汪汪自问。这真的是那部在大清朝上演的《还珠格格》吗？这真的不是《射雕英雄传》吗？连靖哥哥和容儿都跑出来了……没等我从恶寒中缓过神来，那边容嬷嬷的讲述又开始了……
“我们是从小便两情相悦。以为一定是非卿莫娶，非君不嫁。却终究抵不过我爹的离世。家里一下子便失去了顶梁的支柱，一大家子人无从生计。阿娘告诉我，如果我不去进宫去当丫环，那只有将弟弟送入宫中当太监，靠着弟弟的月俸，我方能顺利出嫁，全家也得以生计。为了爹爹，为了家中不绝后，我便忍痛入了宫……”容嬷嬷说到这，已是声音哽咽，无法自控地抽泣着。
尽管这种苦逼的故事我不是第一次听人说起，但如今耳里真真切切响起一位深宫老嬷无助地啼哭，一瞬间我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了。
哭够了，容嬷嬷又继续说道：“入宫时我已经有了靖哥哥的孩子。其实那时大红嫁衣我已经绣好，就等坐上花轿，当他的新嫁娘。可是，可是命运却不给我这个机会……我入了宫之后，幸运地当时娴妃，也就是现在皇后娘娘的侍女。却不巧，偶然被万岁爷一眼相中。为了名正言顺生下这个孩子，我并没有拒绝。后来奴婢将这事原原本本告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虽然生气，但还是替奴婢隐瞒着，直到奴婢后来生下一个女孩……”
容嬷嬷讲述的时候，班杰明没有说话，大概是被吓傻了。其实我也被吓傻了。对于容嬷嬷诉说的这段风月，我并不知道该有什么词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才最为妥当。一直以为，容嬷嬷生来便是那般。原来在她凶狠彪悍个性的背后，还隐藏着这样辛酸的一段风月史啊！正当我以为容嬷嬷的故事已经结束了的时候，容嬷嬷却继续诉说道：“那个孩子并不是万岁爷的骨肉，自然不能留在宫中。所以皇后娘娘找人把孩子送出了宫，送到靖哥哥的手上。对宫中其他宫女则宣称奴婢的孩子因为先天不足而死了。所以即使后来万岁爷想要给这个孩子名分，也找不到人了。”
“既然你知道这个孩子不能不是皇上的龙种，不能留在宫中，那么为什么一开始要……要承宠呢？”班杰明突然开口提问。想了半天，才想出“承宠”这个词。
真笨！我在墙后悄悄地鄙视了一下他。连这个都不知道，一看就是没看过宫斗小说的人。
“一开始奴婢承宠，是为了能顺利生下这个孩子。因为宫里不容许其他孩子的存在。而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不是万岁爷的龙种，自然就不能留在宫中。”容嬷嬷嘴快，先一步说出了我心中所想。
“那，您想表达的主题是……”听得出来，班杰明的声音是困惑的。我也一样。实在不知道容嬷嬷在这大半夜，只身跑到如意馆来向班杰明诉说她的辛酸往事是何用意？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压抑得太深，不吐不快？
“后来奴婢在宫里做满了年头，皇后娘娘便放奴婢出宫去。可是奴婢出了宫才知道，奴婢进宫没几年，靖哥哥便患病抑郁而终。靖哥哥的家已被移为平地，就连奴婢的女儿，也不知去向！”说到伤心处，容嬷嬷又止不住哭泣。我突然明白，这宫里的奴才千千万万，看似稀松平常。但每个人背后大抵应该有一段辛酸故事的吧！要不然，同是爹生娘养，谁愿意进宫伺候别人呢？
“那，您的女儿……”班杰明和我一样，实在摸不着头脑。不过班杰明的思维比我更发散：“您的女儿，是还珠格格吗？”
躲在墙后的我忍住尽量不要被班杰明这番话雷倒。我真的特想现在冲出去揪住班杰明大吼，今晚已经很玄幻了，不要用这种话来刺激我！
因为看过电视剧，我也很清楚。莫不说宫里所有人都认为小燕子是乾隆的亲生女儿。电视剧里都写得明明白白的，小燕子是一户姓方的罪臣家的女儿啊！我真的想不出，原来班杰明的思维这么不活跃啊！
谁知容嬷嬷点头称是：“班画师真是冰雪聪明啊！”
没给我喘息消化的机会，容嬷嬷继续诉说：“初见还珠格格的时候，奴婢便被吓了一跳。她这外貌，真是像极了靖哥哥！世间没有两个人会长得如此相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而且奴婢打听了还珠格格出生的年月，正视辛酉年没错。虽说还珠格格所说的生辰并不正确，但大概连靖哥哥也不晓得女儿的生辰吧！”
我微微缓过神来。容嬷嬷，您老是得了狂想症么？嗷，这不符原著啊不符原著啊！不过我转念一想，我又没有看完新版《还珠》，咋么可以盖棺定论呢？或许在新版《还珠》里，琼瑶阿姨走的是雷死人不偿命的路线啊！于是我开始托腮思考，想我是容嬷嬷的女儿的可能性有多大。
没等我想清楚，门外就传来太监的一声吆喝，把我吓个魂飞魄散：“皇上驾到~~~”
于是，没等我开始慌乱，门外正在谈心的两人便先我一步开始慌乱起来。然后我听见容嬷嬷叫：“不能让皇上看到深更半夜奴婢在班画师您这里，否则会连累您的。借用一下您的内室，奴婢进里头躲一躲。”
接着，原本垂下的帘子被掀开，容嬷嬷那并不算臃肿的身躯飞奔而入，接着看到本来就藏在里面的我，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指着我发不出声。接着外面传来皇阿玛的声音。我和容嬷嬷便谁也不敢说话，只得在里头大眼对小眼。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回：容嬷嬷的辛酸往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