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自在》暖玉生香

3、错过

　　紫苏刚走出莲院，就遇到莫王爷，说是想求见龙莲。紫苏想了想，便直接请她在前厅稍候，进去禀报龙莲。
　　“主子，莫王爷来了，想见您，我请她在前厅坐着呢。”
　　“哦？薄荷，去备茶。”来的还真巧，这倒是省事了。龙莲想着，便站起来，稍稍整了整头发衣服，向外厅走去。
　　莫重清见龙莲从里间屋出来，马上站起身，对着龙莲一抱拳：“见过圣女。”
　　“王爷不必多礼，以后这些时日，龙莲还要在府上讨扰，随意便好。”龙莲低头还礼。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待两人坐定，薄荷托着茶盘过来，紫苏麻利地将茶杯放在莫重清和龙莲面前。然后两人各退几步，站在龙莲和莫重清的身后，随时伺候着。
　　“不知圣女在莫府可住的惯否？要不要再加派几个人手过来？有些较粗重的活实在委屈两位公子。”莫重清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心中暗赞了声好茶。
　　“多谢王爷惦念，龙莲在这很好。至于人手，龙莲还有两个婢女，足够用了。况且，龙莲素喜安静……只能辜负王爷的一片美意了。”龙莲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礼数周全，挡回了莫重清的殷勤。
　　“哪里哪里。不过，今晚本王已在听松阁备下家宴为圣女洗尘，还望圣女能赏光。”虽碰了个软钉子，但莫重清并不气馁。
　　“这个……”龙莲心里暗暗盘算着去还是不去。这莫重清的心思显尔易见：家宴，就是全家人都在喽，无非是在选圣子之前让她先见见自家的儿子，多占些先机。成为甘松圣域的圣子，常年伴在圣女左右，对风雅大陆的人来说，是件无尚的光荣，家里若是出了圣子更是会得到所有人的尊敬。不过去的话，应该比较容易知道那个少年的情况。罢了，为了安心，还是去吧。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竟然能让她如此挂心。
　　趁龙莲思索的功夫，莫重清细细打量紫苏和薄荷两人。心中暗叹，这甘松圣域里的人果然个个不凡。但见这两名少年，身高，胖瘦所差无几。一个身穿紫袍，面若银盆，剑眉朗目，一张菱角口，一头黑发用玉簪固定在头顶，英挺俊朗；另一个一身绿袍，头发用同色绸带束于头顶，巴掌大的苹果脸，浓眉大眼，唇红齿白，煞是可爱。
　　“如此，龙莲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好好，那本王就先行回去了，酉时本王再来接圣女过去，可好？”莫重清收回视线，从椅子上站起，难掩兴奋道。
　　“一切收王爷做主。”龙莲也随着莫重清起身，送她到门口。便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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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重清快步走出莲院，对一直守在莲院门石总管说：“快快，去跟各位主子，晚上本王要宴请圣女，叫他们都快快准备，特别是公子们。”
　　“是，王爷。”石总管应声，却并未离去。莫重清看她没动，便又问：“还有事？”
　　“王爷，是否请小公子出席？”王爷的心思她明白，不过选圣子的条件很高，最基本的就是要身体健康，无病无痛。可是她家的这位小少爷，生下来就先天不足，三天一大病，两天一小病。
　　“你去问问他，他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让他安心休息吧。”莫重清沉吟了下说道。一想到这个小儿子，她就心疼。这孩子从小聪明伶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心地善良，少的也标致。可惜就是身子不好，从生下来就跟药做伴，请了多少名医，进了多少补都没用。
　　石总管领了命，在府里转了一圈，最后才到小公子莫佩兰的听雪轩。进了门正看莫佩兰斜靠在床边咳嗽，心里暗自摇头。以这小公子的身子骨，莫说选圣子，就是以后出嫁，谁家女儿愿意娶啊，就算愿意，只怕多是为了这莫王府的名号。
　　“石总管，你怎么来了，快坐。连翘，上茶。”莫佩兰咳了一阵，抬头发现石总管正站在屋里看他。连忙叫连翘。却不知那死小子跑哪去了。
　　“见过小公子。公子不必忙了，王爷晚上要在听松阁给圣女洗尘，让我来跟您说一声，要是愿意去就收拾收拾，酉时过去，要是身体不适就不要勉强。”石总管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说道。这小公子对下人甚好，一点脾气都没有。但愿好人有好命。
　　“圣女？我怎么没听说？”听到圣女两个字，莫佩兰一阵神往，满心好奇。
　　“昨天申时才到的，住在莲院，因为还没见过皇上，所以没声张。”
　　“莲院？就是我这听雪轩边上的那个院子？”那个院子一直是没人的，除了每日理的人，也不准随便进。莫佩兰紧张的问。脑中闪过昨晚那个如仙子一样的妙人。
　　“是的，小公子。”
　　“我去，我要去，你去跟娘说，我晚上一定去。”原来她是圣女，怪不得以前没见过，怪不得她会出现在莲院。她竟然是圣女，他是皓国第一个见到圣女的人呢。
　　莫佩兰激动的在地上走来走去，连石总管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娘说要收拾收拾，对，要收拾收拾，上回实在太丢脸了。她肯定当他是个不修边幅的邋遢人。莫佩兰等不及连翘回来，便自己把箱子里的衣服全翻了出来，脱的只剩中衣，开始一件一件的试穿。
　　“这件太艳了，她肯定不喜欢……这件又太素……这件显的脸色不好……这件显得太瘦了……这件太宽了……啊……啊……啊欠。”
　　挑挑捡捡了一个时辰，最终勉强从衣服堆里找出一件，穿在身上左比右比，还是觉得不满意，泄愤得把衣服脱下来扔到一边，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连翘从外面端了碗药进来，看着屋里的情形吓了一跳，连忙把药放在桌上走到莫佩兰身边。
　　“主子，主子？这是怎么了？主子，你没事吧？”他家主子中穿中衣坐在椅子上，脑袋埋到两臂中间。床上堆了满满一下子衣服。
　　“我没事。”闷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莫佩兰的手冷的像冰一样，连翘赶忙把地上的火盆调旺，本想直接扶了莫佩兰上床歇着，偏那又一大堆的衣服。只好先用厚厚的棉衣把莫佩莲包起来。再以最快的速度整理满床铺。一肚子劳骚几次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看的出他家主子心情很差，还是不要烦他了。
　　等连翘把床收拾好了，看莫佩兰还是刚才的姿势坐在哪里，便走过扶他。
　　“主子，您去床上歇着吧，您身子弱，不能总这么坐着。”
　　连翘扶着莫佩兰站起来，一抬头看到一张火红的脸，吓了一跳。心里觉得不对，赶快摸摸额头。
　　“主子，你又发烧了！！快，快去躺好。”
　　连翘半拖半抱的将莫佩兰移到床上，拿出两床被子把他裹了个严严实实。
　　“主子，您等着，我去找大夫。”说着冲了出去。真是的，主子昨天晚上冲了那么久的风，今天早上就开始咳，他去煎药的功夫，主子又只穿着中衣满屋子折腾，这下好，好烧了。看来又要大病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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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重清走后，龙莲小睡了下，养养精神。申时三刻被紫苏唤起，洗漱一番。看红菱和朱砂已经回来了。就让红菱伺候她梳头更衣。刚收拾停当，莫重清就到了。龙莲便带了红菱和朱砂随莫重清去了听松阁。
　　走了大概一刻钟，便到了听松阁。这听松阁分上下两层，四角攒尖顶，六扇檀木大门全部敞开着，屋内灯火通明，地中央摆着张大圆桌，圆桌的左侧站着一排身着华服的人。
　　“拜见圣女大人。”那群人见龙莲进来，赶忙躬身施礼。
　　“各位快快请起，不必多礼。”龙莲紧走两步，双手微抬，在空中做了个拖的动作。
　　“圣女容我为您介绍。”莫重清站在龙莲身侧为她一一引见。
　　莫重清一共有三个王君，一个女儿和四个儿子。站在最前面，衣着华丽举指优雅的，是莫重清的正夫；正夫后面的是两个侧君。世女莫佩雪十九，已经成亲，现在只有一个正君，没有子嗣。莫重清的大儿子叫莫佩风与二儿子莫佩云是一对双胞胎，今年十七岁，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一个时时面带微笑，另一个却表情淡漠；三儿子莫佩元十六，因从小随高人习武，眉羽间多了一股英气。
　　“石枫，佩兰呢？”莫重清跟龙莲介绍完小三，才发现小四不在，他有说晚上会来，怎么不见人。莫重清对着石总管问道。
　　“回王爷的话，小公子晚上着了寒气，发烧了。”石总管躬身回话。
　　莫重清听后皱了皱眉，又问石总管有没有找大夫看过，听说看过而且已经吃了药便松了口气。转身对龙莲道：“我那小儿子自小体弱多病，无法拜见圣女，还请圣女多多见谅。”
　　“无妨，还望莫公子以身体为重，来日方长。”嘴上说着，龙莲心里已经确定了昨夜遇到的那人就是莫府的小公子莫佩兰。莫非是因为昨晚？想到这里龙莲轻颦了下眉。
　　众人又闲话几句，便各自落坐，莫重清吩咐一声，各色佳肴纷纷上桌。
　　今日龙莲只是让红菱梳了个简单的发式，只缀了一只玉蝴蝶簪，身上一件白色罗纱长裙，外罩淡粉小袖衫。清新可爱，多了几分亲切，少了几分疏离。再加上龙莲时不时露出个微笑，慢慢得，众人也就不再拘谨，一顿饭吃得也算是宾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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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听雪轩里的莫佩兰，如今一个人躺在床上，脸蛋因发烧显出不正常的红晕，四肢一点力气都没有。无力的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没入发迹。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厌恶这多病断的身体。因为这身子，他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了。莲院没有允许是不能随便进出的，选圣子更不会有他的份。想来，竟再没见她的机会了，他怎么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