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复苏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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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的确不是一个梦，在第二天碧公子带他去见狐王的时候。
“公公公公......”越小邪颤抖着拉着碧公子。
“是公子！”碧公子毫不怜惜地一扇子敲上越小邪的脑袋。
“是，公子，那个，那个你没弄错吧。”越小邪躲在碧公子身后道，“前面那个，那个就是狐王？”
“怎么？你不相信公子我能认识狐王吗？”碧公子眉毛一挑。
“不不不，我，我当然相信。”越小邪连忙摆上笑脸。
白衣、白发，熟悉的脸，那人，不是颜归晔是谁？越小邪拼命低着脑袋，努力把自己缩在碧公子后面。
没想到，他认识的那个美人儿，居然是狐族的王。
狐族的王啊，而他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罢了，怪不得他那么冷漠，就算自己如何陪笑脸都换不来他一个笑容。
“你这次倒是来的快。”颜归晔自然是早就注意到了越小邪，他原以为越小邪只是误闯了狐族，便让藤送他出去，却没想到，他居然是姓碧的这家伙带来的人，微叹了口气，他只能装作没有看到越小邪，虽然他躲在碧公子后面，不时地拿眼睛偷偷瞟他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诶，老朋友有难，我自然相助啊哈哈~”碧公子爽朗地一笑。
“哦，那为何不是接到狐王令后即刻赶来？”颜归晔轻轻一句话便成功让碧公子的笑卡在了喉咙口。
“诶，我有点事，耽搁了下，耽搁了下。”碧公子嬉皮笑脸地道。
颜归晔没有看他，只是淡淡道：“既然来了，便让大长老慢慢告知你事情经过，也好让你明白，你这次要对上的，是什么。”
“唉，小邪，你怎么老躲在你家公子我身后？来来来，这个，可就是狐王呢，怎么样，长的不赖吧？一般人可是想见都见......”碧公子话还没说话便被颜归晔一个眼刀给逼了回去。
“不用了，我们认识。”颜归晔道。
“你们，认识？”碧公子的嘴巴此刻已经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他看看颜归晔，再看看越小邪，脸上一片茫然。
“没事我便先走了，最近狐族事多，你便安心待在你自己的地方，别乱跑了。”颜归晔嘱咐完便离开了。
“小邪，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有本事，来来来，跟你家公子我说说，你是怎么把颜归晔那块大冰山给勾搭到手的。”
......
越小邪顿时一头黑线。
拜托，公子，直接说认识就好了，“勾搭”......这是个什么形容词啊。
自那次见面以后，越小邪就再没见过颜归晔，就连碧公子，也是只有晚上才能见到。整个狐族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根紧绷的弦。
就算越小邪再大条，也知道狐族一定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了，所以，尽管在再三确定自己在狐族性命无虞之后对狐族很是好奇，他还是乖乖地待在自己和碧公子的院子里没有到处乱跑。
“唉。”越小邪托着腮，又叹了一口气。
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大的太阳，他却要在院子里发霉，想想就可惜啊。
“紫苏。”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越小邪下意识地转头去看。
紫色的长发披散，额间一点朱红，那双熟悉妖娆的凤眼正盯着他。
越小邪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喊一声，然后撒腿就跑。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身边的东西一成不变？他已经尽力在跑了呀。
越小邪高抬着腿，很努力地跑着，也很努力地看着四周。
面前那棵大树，明明不远，却是怎么跑都跑不过去。
“紫苏，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乖呢。”要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越小邪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越小邪颤抖着伸出手，“你别过来，不然，不然......”但是不然了半天，他也不“不然”出什么来。
“不然怎么样？”要离轻笑一声，将越小邪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
“你放开我！”要离的吻，轻轻落下，一点一点，像是在吻着自己最珍视的宝贝，越小邪有那么一丝的迷茫，但是随即便狠狠将自己的手抽出。
要离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失落，但是随即又恢复了他狐狸般的笑。
“紫苏，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人。”他说道。
“啊呸呸呸，小爷我是个男人，什么成为你的人？”早上那个叫要离的家伙莫名其妙地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消失了，越小邪原想把这个当成一个噩梦，梦醒了，就什么都好了，可偏偏那家伙临走前说的话就像刻印版刻在他脑子里。
越小邪一边打扫着院子，一边拼命地想把要离的话从自己脑子里甩掉，但是越是刻意去忘记这句话却越是清晰，甚至，甚至就连被要离吻过的地方，都火辣辣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要离那家伙，的确是来过自己这里了。
“紫苏，紫苏！”恍惚间，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这个名字。越小邪抬起头四处张望，却是什么都没见到。
唉，大概是自己被那个要离弄的疑神疑鬼的缘故，越小邪叹气，摇了摇头，想着，也许，等碧公子晚上回来问问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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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颜归晔痛苦地抓住一旁的树木，刚才他只是感觉到“有狐潭”的异动想去察看一下而已，却没想到肚子里的小家伙偏偏要跟他闹脾气，结果害得他非但没法凝神移形而去，反而是整个人痛苦不堪，又不能找人来帮助自己，他只能草草找了一个落脚的地方，等待疼痛的过去。
腹部的痛，一波接着一波，颜归晔强忍着痛苦的呻吟，手轻轻抚上已经有点凸起的腹部。
也不是没想过要拿掉这个孩子，只是......颜归晔眼中闪过一丝懊恼，轻轻叹了一口气。
“咦，颜归晔？”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浑身碧绿的人，带着好奇的表情盯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那人看了看天，“都这么晚了。”
但是，换来的却是颜归晔不屑的一瞥。
“喂，我说，你不是又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吧？来，拿来给我瞧瞧。”那人想必也是见惯了颜归晔的样子，便半蹲下来，伸出手到颜归晔的面前。
颜归晔本想不理那人，却没想到那人就这么蹲在自己面前不走了。
“滚！”肚子里的小家伙偏偏还要在这时候跟他捣乱，又狠狠踢了他一脚，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和疼痛，费力地说出这么一个字，确是细若游丝，那般地无力。
“你受伤了？”来人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对劲，仔细一看，发现颜归晔额头竟渗着细密的汗珠，声音里顿时带了一丝慌乱。
“喂喂，你不要吓我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向你族里那群老家伙们交代啊！”那人摇晃着颜归晔，但是颜归晔确是痛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他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痛，痛彻心扉的痛，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痛，颜归晔皱着眉头，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狐医，他到底怎么了？”碧公子着急地抓着一旁狐医的手。
“这……这……”狐医脸色涨得通红，自从修成妖身后就接替师父接替狐医的位置后已经转眼就就已经过去几百年，却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状况。
狐王……狐王居然有喜脉？
这，这不可能啊？
狐王可是货真价实的雄性。
他支吾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狐医？”久久等不来狐医的回答，碧公子急了。
“王怎么了？”就在狐医为难间，来了一个人。
“木长老。”狐医像见到救星那般喊了出来，然而事实也正是这样。
木青看了狐医一眼，便跟着他到一旁去了。
“什么？”碧公子虽然着急，却也无法过去听，这也许可能涉及到人家族内的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
“木长老，他到底怎么了。”好容易等到两人说完，碧公子才上前问道。
“这，碧公子，你可知，前段时间，我王与谁比较亲近吗？”木青没有回答，反而问了这么一句。
“我？我怎么知道，我跟归晔这家伙已经好几百年没有联系，要不是前段时间接到狐王令，我还不知道这家伙还能不能记得我呢。”碧公子说的，有些抱怨，但是更多的是担心。
“你先出去吧。”木青对一旁的狐医道，狐医很快离开。
“难道，他的身体，出了什么事吗？”看着木青凝重的脸色，碧公子的心开始沉了下去。
“碧公子，你与我王交好，这是我族皆知的事，所以，我才告诉你。”木青看着碧公子的颜色，让碧公子觉得一阵慌乱。
“王他……有孕了。”木青缓缓道。
……
碧公子长大着嘴，嘴角有些抽搐：“木长老，你，你不是大早地没事拿我寻开心吧？”
“我木青，不会拿王开玩笑。”木青显然有些生气。
碧公子有那么一刹那有种自己身在梦中的感觉，下意识地拿手去掐自己，痛得他龇牙咧嘴的。
“可是，可是归晔他……”若不是一直都知道木青长老不苟言笑，他大概还会大笑几声，只是事实确实不是，碧公子结结巴巴地说。
“狐王虽为男身，却是可以孕育后代，这是历代狐王传下来的。”木青道。
原来，原来是这样，所以，木青接受得那么坦然。
“狐族前任狐王便这般过。”木青又道。
“可是……可是我还是很难接受。”碧公子看着躺在床上的颜归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样一个风姿卓越的人，居然，居然甘心以男身为他人孕育？
“所以，老朽才想问碧公子是否知道那人的线索。”木青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呃，木长老，你别这样看着我，归晔这家伙长的是很美没错，可是，可是我就算有再大的胆也不敢……不敢那啥的。”看着木青的样子，虽然是在询问，但是大概也将他列入了怀疑范围，碧公子忙澄清。
开玩笑，他可不想被狐族追杀。
颜归晔是被碧公子笨拙的喂药给弄醒的，他醒的时候，碧公子喂的药恰好又一次滴在了他的衣襟上。木长老说狐王怀孕这事不可大肆宣扬，而此刻，族中的长老除了他之外，均不在族内，而他又不方便照顾狐王，狐医那边，他已经找了借口搪塞过去了，所以这照顾狐王的大任便落在了碧公子身上。
这几天，他可是寸步不离地守着颜归晔，从没伺候过人的他，终于知道了他的小厮越小邪为什么每次都那么恶狠狠地瞪着他了，是的，照顾人，的确是一个难活，所以他决定等回去后，要对他的小厮好一点。
“我自己来吧。”当碧公子又一次把药喂到他衣襟上的时候，颜归晔虽然累，但是也忍不住那黏糊糊的药汁再一次淌在他身上了。
“你、你醒了，太好了！”见颜归晔醒来，碧公子连忙将他扶起来，小心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颜归晔问道。
“我……”碧公子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让他直接说，喂，颜归晔，你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是谁的吗？那他一定会死的很惨……
所以，他看看颜归晔的肚子，再看看颜归晔。
他还是不能把怀孕这事和颜归晔联系起来啊……
“你想说什么？”颜归晔已经喝完了药，看着碧公子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皱着眉问道。
“那个……那个你知道吗？”话才一出口，碧公子就想抽自己，他问的这是什么？呜呜，木长老，你把跟归晔说他怀孕了的这个艰巨任务交给我真是不人道啊……
“那个，你、你怀孕了，你知道吗？”碧公子瞅着颜归晔的脸色。
有那么一瞬间，碧公子脑中的唯一的想法就是立刻离开这里，离颜归晔远远的，以保证自己的暂时的生命安全。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颜归晔沉默了许久，久到碧公子认为自己要小命不保了。
“还……还有木青长老。”安全了，碧公子大大松了一口气，看着颜归晔的脸色，虽然很不好，但是他既然发问了，那就表示自己是安全的。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让我好好静一下。”颜归晔闭上了眼。
“记住，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件事。”碧公子关门的时候，传来颜归晔有些虚弱的声音。
被知道了，颜归晔抚摸着自己的腹部，那里，正有一个小生命在成长。
从最开始的愤恨，不甘心，到现在的渐渐接受，其中经历的大喜大悲，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孩子，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抢走他。颜归晔暗暗下着决心，哪怕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也不行。
眼前的人，白衣胜雪，目光深冷。
“苏儿，我没想到我们也会有这么一天。”鲜血不停地从那人的口中涌出。
“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你老是出现在我的梦里？”越小邪被吓得胆战心惊，他想上前帮忙，可是他知道，就算他走上前，他也碰不到那个人，这样的情形在之前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苏儿，既然这样，我们一起死，好不好？”那人一步一步走来。
“不要不要不要！”越小邪大喊着从梦中惊醒，身上满是虚汗。
这样的梦，在最近出现得是越来越频繁了，他想起了很早很早以前做的那个梦，也是一个白衣的人，喊着他苏儿，然后匕首插进他的身体，接下来，就是飞溅的血。
是同一个人吗？越小邪看着窗外，天正微亮，初夏的夜有着一丝寒意，他打了个哆嗦。
“你怎么了？”碧公子恰好在这时回来，看到越小邪房间里的还有灯光，便顺带走了过来。
“公子你回来了？”处于恐慌中的越小邪看到碧公子像看到救星一样欣喜出声。
“做噩梦了？”碧公子走进来看着额头上满是虚汗的越小邪。
“嗯。”越小邪点了点头，好容易平静下来却被碧公子接下来的动作给吓了一大跳。
“公公公……公子，你你你，你要干什么？”碧公子很自然地在床上躺了下来，顺带抱着越小邪一起。
“嘘，你公子我累了，别吵。”碧公子说罢指尖一动熄了灯。
越小邪被吓得一动都不动，后来才慢慢睡去，当他睡去的那一刹那，碧公子睁了眼，澄绿的眼，在黑暗中，有那么一丝吓人。
“这是什么？”颜归晔看着碧公子手中一碗之前没见过的，黑乎乎的，看上去就很苦的药。
“这个，这个我要是说了，你不准打我。”碧公子道。
“我为什么要打你？”颜归晔不解。
“你先保证再说。”碧公子道。
“好。”颜归晔无奈地点了点头。
“呃，这个，这个么，木长老说，是安胎药。”在颜归晔将这药接过去刚开始喝的时候，碧公子开口了。
“哐当”一声，颜归晔手中的药碗掉落在地上。
“安胎药？”他的脸顿时铁青。
“停，你说了不打我的。”碧公子急忙躲到安全处。
“你们居然给我喝这个！”颜归晔强忍住心中的愤怒。
“这不是，不是为了你的身子着想吗？”碧公子道，“你也知道，你之前元气大伤，后来又强行用重伤的身子运功，若不是你腹中胎儿命大，怕是早就没了。”
碧公子一番话，让颜归晔心中一震，回想起来，颜归晔就一阵心惊，原来，他竟是这般残忍地对待着自己的孩子。
“再拿一碗来。”颜归晔闭上眼睛道，虽然心中再是不愿，但是为了孩子，又有什么呢？
“好，小邪，进来吧。”碧公子朝外一喊。
“来喽。”越小邪终于等到碧公子唤他，立刻推门进来。
进了屋，看到颜归晔，越小邪不免有些激动。
他想着念着的人就在面前，你让他整能不激动？可是奈于碧公子在场，他也不好表现得太过于明显。把药放在桌上，就站在一边了。
颜归晔自然是没想到碧公子居然会叫越小邪进来，最初的确有那么一丝不自在，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跟越小邪的关系，他心里就没来由地来了一肚子的火。然后再一想到越小邪可能知道他怀了孩子，但是又不知道那孩子是他的的时候，心里的火，更大了。他飞快地把药喝完，药碗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们可以走了。”他说。
明显看出了颜归晔很生气，碧公子忙拉着不怎么愿意走的越小邪离开。
等到门“嘎吱”一下关上，颜归晔突然笑了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有狐潭底，巨大的水镜正好倒映出刚才的场景。
“我记得我们之前说的很清楚，各取所需。”黑斗篷里的人冷冷道。
暮然噎了一下，心中冒出一团火，但是他现在有求于人，也只能暗自吞声。
“你答应过我不伤害他。”他抛下这一句就转身离去。
“呵呵。”水晶前，披着黑斗篷的人却是兀自冷笑，并不讲暮然的话放在心上。
在狐族待了一段时间后，越小邪也终于相信了这里的狐妖们不会随便伤害人，便也大着胆子开是在狐族里乱逛了。
碧公子已经在他身上下了禁制，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知道越小邪在哪里，所以，虽然明知道狐族这段时间不是很太平，也随着他去了，反正只要在狐族领域，他都可以瞬间来到越小邪的身边。
碧公子整日在颜归晔处待着，他看出来颜归晔很是不喜欢生人来到他的住处，当然，这是他自己认为的，所以每次到了颜归晔的住处，他就打发越小邪自己找乐子去。
越小邪逛了一段日子下来，差不多已经把狐族逛了个遍。除了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整日有狐族的人在把守，不让人进去，越小邪想着，这大概是狐族的宝藏之类所在的地方，不然干嘛看的这么紧？
越是这样的地方，他越要去。
这日，碧公子一早又把他打发走了，他就带着准备了好久的隐身符来到了禁地附近。
要说他从越崎那臭老头那里学到了什么实用的，这隐身符绝对可以排得上第一号，但是就是做起来实在是太麻烦，所以他也没用过几次，才吞下隐身符的时候，他还是蛮小心地靠近守卫的地方，在那边东晃晃，西晃晃，然后见那些守卫没有反应才放心地踏进禁地。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偌大的湖。
此刻，阳光正好，湖面碧波粼粼，与其他所见的湖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越小邪的心里总有点怪怪的感觉。
隐身符的效用已经过去，越小邪之前已经在周边晃了一圈，确定只有出口那里有人外，这里都没什么人才敢放心大胆地走着。
这里，实在太过于沉寂，除了他的脚步声，什么都没有。
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呢？
“紫苏？”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紫苏你来了。”那个声音说道。
不……不是吧，越小邪的身子开始颤抖，不是这么巧吧？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放眼望去，都是平坦的空地，越小邪这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是的，这个地方，没有植物，没有动物，没有生灵……只有湖水，只有面前波光粼粼的湖水，他忙跑到湖边，果然，湖中，除了水，还是水，什么都没有。
“紫苏，你是来找我的吗？”那人的气息越来越近。
“你你你，你别过来。”越小邪忙转身，却不料脚下一滑，直接掉进了湖中。
冰冷刺骨的水，萌得灌进口中，越小邪本能地想挣扎，却不料被一个温热的躯体给扑倒，要离也跳了进来，紧紧地抱着他。
想要呼吸，可是越小邪知道在水中不行，直到后来实在憋不住了，才发现，原来他居然可以呼吸。
好奇地睁开眼，要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紫色的长发在水中飘荡，有那么一丝，越小邪就要以为他是传说只能的海妖了，他却淡淡一笑：“紫苏。”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被一个大男人这么抱在怀里，越小邪还是有那么一丝不习惯的。
“我说过，你逃不掉的。”要离轻轻将额头贴上越小邪的脸，“就在这里陪着我，可好？”
要离的眼中，闪着妖异的光，越小邪的头脑在他的目光下，越来越昏，到后来，完全没了意识，只是随着要离的问话，点了点头。
“紫苏。”要离抱着越小邪，往湖底潜去。
越小邪失踪了。
碧公子回去的时候没有看到他，立即施法寻找他，但是只能知道他最后出现在有狐潭附近。
迅速找了木长老，在得知越小邪失踪后，木长老也立即派了很多人去找，但是却没有结果，最后，因为碧公子太心急，事情，闹到了颜归晔那里。
“出了什么事？”颜归晔身子才刚好，胎儿很稳定，因为是狐王血脉的关系，所以，大概，差不多再两个月左右就能出来了。
此刻的颜归晔，全心放在腹中胎儿的身上，完全没有体会到木青的心情，狐王历劫就在眼前，若是刚好在胎儿降生那几天，本就元气大伤的狐王，后果，只怕是不堪设想。
“小邪失踪了。”碧公子焦急地在原地走来走去，“不行，我要出去找他。”
“碧公子，狐族领域内，我已派人尽数搜过，没有发现越公子的身影。”之前在入口处迎接他们的老人上前道。
“怎么可能？我明明感应到他最后就是在有狐潭附近出现的！”这话，碧公子之前从没跟人说过，这次他一急之下说了出来，却让几个目前狐族中主事的人一震。
当然，最震惊的，莫过于颜归晔。
那人，失踪了？
“碧公子，你确定他最后出现在有狐潭附近？”木青沉着脸道。
“我在他身上下了禁制。”碧公子道。
“那么，你的意思就是……”
众人心中，于是都有了答案。
自从出了上次那事之后，颜归晔就下令把有狐潭列为了禁地，派了专人守护，但是问了几个守护的狐族人，却没有人说这里有任何异常。但是碧公子却坚持越小邪就在里面，于是，颜归晔便让他们再外等着，打算自己进去。
“王，您目前的情况，怎么可以？”木青不无担忧地说道，自从上次灰炎失踪后，这若是没事，他是一刻也不想靠近这里的，可是眼下这情况，却是由不得他。
“无妨，我很快便出来。”奈何颜归晔意已定，只是一个闪身，纯白色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除了没了那些生灵，有狐潭依旧平静无波。
颜归晔看着这曾经被奉为狐族圣地的有狐潭，不由一阵心痛，心中大致明白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想要阻止，却是有心无力。
总归是要下去一遭，捏了个口诀，颜归晔便跃入潭中。
潭水虽然依旧清澈，却早已成了死水，他甚至可以看到潭底枯萎的水草和到处残留的水族尸体。
看着这一派死气沉沉的样子，颜归晔不由摇头叹息。
在潭底大概待了足有大半个时辰，颜归晔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正想上去的时候，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你走开！”
这声音，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忘。
越小邪！
没错，就是他的声音。
此刻，他的声音带着那么一点慌乱，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颜归晔忙向声音来源处赶去，却在不远处碰到了阻碍。
“结界？”颜归晔讶异地看着眼前巨大的白色结界，若不是施了法力仔细找，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发现。
“你走开，你走开！”越小邪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只是为了碧涤（碧公子的名字哦~）去救的他，无法解释自己奇怪的感觉，颜归晔这么解释给自己听。
对，只是为了碧涤，是为了碧涤才去找的他。
颜归晔在不触动设下结界的人的情况下，隐去身形，暗暗进入了结界。
一进入结界，里面又是一番别的景象。
摇曳的水草，到处乱窜的鱼虾，还有不停地走来走去的水族士兵。俨然便是有狐潭之前的样子。
压下心中的惊诧，颜归晔四处寻找着越小邪，果然，在不远处，就看到了他。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颜归晔不敢贸然行动，现在的他，法力和精力，都大不如前了。
“你你你，你听我好好说行不行？”越小邪边往后退着，便对他跟前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说。
“你，你真的认错人了，你不要过来啊，不要过来。”但是那个斗篷人显然是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顾自走近。
看起来那个斗篷人应该暂时不会对越小邪有什么危险，颜归晔打算先耐心等待，寻找带走越小邪的机会。
只是——
“苏儿……”那斗篷人一声轻轻的叹息，犹如自亘古而来，传入颜归晔的耳中。
身子，像是瞬间被雷击中。
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只是，到底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颜归晔却是想不起来，只是脑中一片混沌，突然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直直地倒了下去。
“看来，有贵客来了。”本来盯着越小邪的斗篷人感觉到了这里的不对劲，只是眼睛一扫，便看穿了颜归晔的术法。
“咦？颜归晔？”跟在斗篷人身后好奇地看过来的越小邪，在斗篷人解除颜归晔的法术后，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个白衣的男子。
颜归晔，他怎么会在这里？
等颜归晔醒来的时候，他正处于一个布置得整洁大方的房间里，他动了一下身子，却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看来，他应该已经躺了很久了。
“你醒了？”推门而入的越小邪看到颜归晔已经清醒，惊喜地端着手中的食物跑来。
“吃点东西吧，这是我去厨房找人做的鱼片粥，看你的样子，身子应该很虚弱，喝点粥会好很多。”一见颜归晔，本来一句话能表达的意思，被他给说了老长，还乱七八糟的，越小邪脸上一窘，连忙低头，将手中的碗递给颜归晔。
颜归晔也没说什么，肚子也恰好饿了，便接过越小邪手中的粥，但是才尝了一口，喉咙口就涌上一阵恶心，他忙将碗塞回越小邪手中，靠着床，干呕个不停。
“你怎么了”越小邪顿时被吓蒙了，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暮然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他一把推开越小邪，将颜归晔的手抓在手中，一触到颜归晔的脉象，暮然便呆了。
“他怎么了，他没事吧？”被推倒在地的越小邪好容易爬了起来，立即凑过来问。
“我没什么。”颜归晔冷冷道。
“可你刚才那样。”越小邪担忧道，却在下一秒，被暮然直接甩出了门外。
门在他面前重重地关上，越小邪想到打开门，却发现在里面上了锁。
“喂喂，你让我进去，让我进去。”越小邪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担心一个刚认识不久，可以算的上是陌生人的人，陌生人吗？站在门外久久没人出来开门，越小邪苦笑了一下，怎么能说是陌生人呢？在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等了很久才等到的人。
脑中像是有什么要跃出，但是却是一片混乱，越小邪想着想着，便倚着门睡去了。
第二天看到颜归晔的时候，暮然紧跟他左右，越小邪这边又有一个莫名其妙的要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颜归晔在他面前坐下，却不能靠近。
“你们还在这里？”要离看到暮然和颜归晔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归晔身子不适，我们再留一段时日便走。”暮然道。
“哦？堂堂狐王，也会身子不适？”要离一双锐利的眼扫过颜归晔，颜归晔只是觉得眼前的男子对自己有种莫名的敌意，却不知道为了什么，只是低头没有说话，心里又想起了昨夜的事。
暮然自小跟着他长大，自然也是知道狐王可以受孕的事情，昨晚，他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发了疯似地追问那个人是谁。
第一次感到，暮然，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颜归晔轻轻叹了口气，事情，是越来越乱了啊。
就这么相对一夜，谁也没再说什么，也许是谁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快天亮的时候，暮然突然说了一句话。
“不管怎么样，我不会放弃你。我可以不介意他是谁的孩子。”
这居然也是曾经那么高傲的暮然能说出的话，颜归晔不由心里一动，轻轻抚摸腹部，那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成长，他想着，也许，最后他还是会让暮然失望。
“是狐王又如何，只要没有成仙，终是挨不过生老病死这一关。”暮然道。
“既然如此，便三日后走吧。”要离说罢便一把揽过一直盯着颜归晔看的越小邪离去了，他揽着越小邪的手很紧，越小邪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怒气。便也不敢说什么，跟着走了。
“他是谁？”等到要离离开之后，颜归晔皱着眉问暮然。这个穿着斗篷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看到他，他就对眼前的人，有一种莫名的厌恶感，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不知道。”暮然答道。
“不知道？”
“的确不知道。”
“那你怎么认识的他？”颜归晔觉得，有必要把跟暮然说清楚，暮然不能跟这个斗篷人混在一起，他会毁了暮然，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你将我冰封于有狐潭底，我一醒来，就看到他了。”暮然老实答道。
“暮然，答应我，以后不要跟他再联系了。”颜归晔说的很恳切。
“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听你的。”暮然道。
“暮然……”虽然早知道会是这样一个回答，颜归晔还是叹了一口气。
“归晔，好不好？”暮然期待地看着颜归晔，这个人，从最开始的崇拜到后来的仰慕，再到后来的想占为己有，暮然知道，这一生，他都不可能放下眼前这个人，所以在知道他要成仙的时候，明知后果的严重还是毅然盗走了他的狐珠，拼着命地想把他留在身边，后来又跟看起来古里古怪的要离合作，这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
只是，颜归晔的回答，却是像一把利刃，生生刺入他的心。
“暮然，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长痛不如短痛，颜归晔很清醒，他不能给暮然希望，不然，到了最后，把暮然推入深渊的，将会是他。
只是觉得很头疼，颜归晔无力地靠在床上，最近的身体是越来越差的，算算时间，离孩子出世的时间也快了，他不由得有些担忧，暮然已经离去，那个斗篷人又那么古怪，本来只打算把越小邪带出去，但是现在，却又多了一个暮然。
窗边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谁？”颜归晔警惕地看过去。
“是我是我。”越小邪从窗口探进头来，确定屋子里只有颜归晔一人后才敢从小心翼翼地翻窗进来。
“你可以从那边进来。”颜归晔指了指敞开的门。
越小邪脚步踉跄了一下，他敢说他刚开始没胆进来吗？他最开始只是想在外面看看颜归晔怎么样了吗？
当然，他是不可能说这些的。
“对了，你，你好些了吗？”自那夜之后，越小邪还是第一次这么跟颜归晔两个人待在一起，不由得有些局促。
“好些了。”颜归晔答道，“你知道那个披斗篷的人是谁吗？”他问道，他看出那个斗篷人对越小邪很不一样，越小邪应该知道些什么事吧？
“呃，你是说要离吗？”越小邪不知道为什么颜归晔突然会问起要离。
“要离？他叫要离？”心猛地动了一下，要离……
“他自己说的呢。”越小邪答道，“还老是喊我紫苏，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一刹那，脑中的那个东西跃然而出。
要离……紫苏……
原来，是这样。
一直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原来是这样，有很多事还是没有想起来，但是现在知道的这些就足够了。
“你，你怎么了？”看着刚刚还好好的颜归晔突然间脸色一片苍白，越小邪不由担心地想要上前看看他的情况。
“你出去。”颜归晔冷冷道。
“呃？”越小邪显然还没反应过来颜归晔的变化，抬头愣愣地看着他。
“出去。”颜归晔说道，带着一阵风，直接把他刮出了门外。
越小邪没有防备，头“砰”的一下撞在地上，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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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归晔失踪了。
越小邪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他失踪的第二天了。
那天他正和要离在一起，暮然就这么冲了进来，发了疯似地抓住要离要人，却被要离打了个半死。
妖冶的紫色，原本以为要离只是法力高强，尤其是在看了那次他和碧公子的决斗后，却没想到他还是这么残忍。
暮然身上被生生撕裂开一个大大的口子，不停地往外淌着血，直把越小邪看的胆战心惊，要是哪天他惹恼了要离，那是不是他也会是这样的下场？但是要离却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那般，将他拥入怀中，在他耳边道：“苏儿，只要你乖乖的，我自然就对你好。”然后便大笑着走了，越小邪站在原地，像是站在冰窖中一般寒冷。
潭底下虽然有生命，却大部分都是傀儡一般的存在，只会听从命令，所以，虽然并不怎么喜欢暮然，越小邪还是很好心地去照顾他，要离也过来看了几次，没说什么就走了。
昏迷中的暮然，一直在喊着颜归晔的名字。
归晔归晔……
其实，越小邪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羡慕暮然的，至少，他喜欢了，就敢说出来，哪怕再于理不合，再看看自己，喜欢，就不敢说。
轻轻叹了口气，他继续帮昏迷中的暮然擦着脸，这潭底没有任何药物，要好起来，只能靠他自己。
突然的，他感到身后有什么人站着。
“要离，我一会就会回去睡，你别管我了。”只道是要离来找他这几日，越小邪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看暮然现在的样子，他本能地认为离要离这个人，是越远越好。
但是，身后却没有往日那样的冷哼声，那个人只是就这么站着。
“好了，我现在就回去。”实在受不了这样奇怪的气氛，越小邪转身道，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脸上出现了欣喜的神色。
“颜归晔？你没走？”他很惊喜地大喊起来。
“闭嘴，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这里吗？”颜归晔冷冷道。
“我……”越小邪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怎么了？”才几日不见，暮然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颜归晔看着暮然一身是伤的样子，心中涌起一阵难受，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他以为要离把你带走了，然后去找要离，然后打了起来，于是，于是就这样了。”越小邪看到颜归晔一进来所有的注意力就放在暮然身上，心里没来由地有点闷闷的。
“准备一下，我们离开这里。”就在越小邪恍惚间，颜归晔已经抱起了暮然走到他面前道。
“离开这里？”越小邪不解地看着颜归晔。
“难道你想留在这里？”颜归晔道，想到越小邪有可能答是，他心里就很不舒服，像是塞了一团什么东西似的。
“不，当然不想。”越小邪忙矢口否认，开玩笑，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要离好不好？
“那就走吧。”颜归晔一把拉起越小邪，捏了个口诀，就往外冲去。
不知道颜归晔是施了什么法术，他们行进的速度很快，没多久，便到了结界口。
但是那里，却早就等了一个人。
“你要走可以，把苏儿留下。”要离依旧一身斗篷，拦在他们面前。
“若是我说不呢？”颜归晔道。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狐王殿下，您此刻的身体，能坚持与我一战吗？”要离笑着道。
“你知道？”颜归晔皱了皱眉头，狐王能受孕的事，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眼前这个人，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的还有很多，不过，我现在只要你把人留下而已。”要离道。
“不可能。”颜归晔想都没想便拒绝了要离。他看了看身边的越小邪，虽然，这个人在千年前背叛了他，但是自己好像，还是没办法恨他呢。失踪的这几天，他也想过就这么扔下他不管了，但是最终还是管不住自己回来了。
没恢复记忆的时候那种奇怪的感觉，他都知道了，那只不过是因为前世纠葛太深没法将这个人忘却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复苏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