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柔曲艳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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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歌声着实柔媚，永璂听的倒是挺高兴的，虽然觉得媚是媚了点，但是也还不错啊……
没想到弘昼又是摔茶杯，“砰——”的一声把永璂吓了一大跳。
“皇叔……怎么了？”
“掌柜的呢！”他语气不善，永璂刚开始还以为又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了，可是仔细一想发现五皇叔发怒应该不关自己的事儿……那就是，跟这歌声有关了？
掌柜噔噔噔跑上楼，哈腰作揖的样子真是可怜极了，原来这龙源楼是和亲王手里的一座酒楼，弘昼也算是花了一些心思在这龙源楼上，虽谈不上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好歹也是清净地界，文人骚客也喜欢来这龙源楼喝两盅清酒，不想……
“这龙源楼好好的地方，怎么就出现了这么个卖唱女？万一这女子在楼里被一些纨绔子弟怎么样了，传出去岂不是败坏龙源楼名声？！”
弘昼如此担心也是因为这几朝大清例律都明确规定官员不得去妓院，而四九城里的纨绔子弟多半都是官家子弟，万一被人举发了，闹事闹大了，那牵连的可就是他自己了。
“把那个女人，逐出去，本王以后不想再遇到这种情况！”
掌柜苦着脸道：“东家不知啊！那卖唱的女子名唤白吟霜，带着她老爹哭着求着说要在这里唱歌讨饭吃，小的赶了他们好几次，可那白吟霜简直跟水做的似的，一看见小的放狠话就哭闹不休，小的实在是……实在是……唉！”掌柜重重叹了口气。
永璂在一边听着有趣，眉眼弯弯的样子倒让弘昼注意到他。
“永璂啊，既然你也在，不如你也出个主意？”
永璂想了想开口道：“那女子既然说要唱歌讨饭吃，就让她去八大胡同好了。掌柜未免太心软的了些，她在这里卖唱，是掌柜怜惜，若掌柜要赶她走她自然就应该走，不走的话……那些护院不做些事情怎么行呢？”
掌柜擦擦额头上的汗，看着眼前笑的纯良的少年。
“那白吟霜毕竟是个姑娘……”
“脸皮太厚，又何必把她当个姑娘？”
弘昼一眯眼道：“那白吟霜和白老爹可是卖唱为生，若贸贸然驱逐出去……”
永璂知道这位五皇叔是玩心起了，只好回道：“京城中龙源楼不是独一家，其他酒楼鳞次栉比，何苦赖着我们这儿不走。”
弘昼听到他那句“我们这儿”心里忽然很高兴，他笑着点点头，对掌柜道：“把那女人赶出去，这次就放过你了。”
掌柜告退，弘昼和永璂又吃了几个小菜，下楼时就听到了不小的声响。
“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吟霜！”老远的就能听到一个男人中气十足的喊声，永璂和弘昼好奇地从楼上打量那大堂里的男子。
“这不是……富察皓祯？”永璂眉一皱。
“富察皓祯？硕亲王家的？永璂怎么认识啊？”
“此人涉及到一件宗室大事，改日再向皇叔细禀。”
二人继续观望，这不一会儿大堂就乱糟糟的了。先是那富察皓祯阻止护院逐白家父女出龙源楼，然后另一纨绔子弟跳出来道：“富察皓祯，人家护院想干什么你都要管？你是不是仗着自己是硕亲王之子管闲事管成习惯了？”
“多隆！你怎么能欺负这无依无靠的父女？！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富察皓祯被多隆最后一句气得要命，偏偏还不能反驳，因为京城中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富察皓祯是个喜欢“拔刀相助的好人”，虽然这个好名声是靠着硕亲王之子的地位得来的。
多隆家虽比不得硕亲王府，但是硕亲王还是外姓，旁人也都在观望看究竟什么时候这个亲王要被拿下，所以多隆对富察皓祯也没有客气可讲。
“哟，怎么，富察皓祯大少爷，您是看不惯了？要不您把这父女俩接回府上去？”人群中传出隐隐的笑声。
硕亲王的福晋是个强势的女子，教育子女也很严格，如果富察皓祯今天把白家父女接回府，那么不用他们收拾他，他的额娘就会跳起来先拍死他。
“哼，白姑娘是好人家姑娘，我怎么能像你一般轻浮待她？”
弘昼在一旁放声大笑，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我怎么记得，刚才富察大少爷喊这白姑娘为……吟霜呢？”弘昼不客气点破，周围人也发出嗤笑声。
白吟霜毕竟是个姑娘，她穿的很娇艳，此刻被人嘲笑脸涨得通红，比那桃红色衫子还要红艳，一些纨绔子弟也不免暗叹她的娇美。
多隆去没有什么表示了。弘昼是个人精了，他不动声色打量着楼里的一些人，这多隆方才还是一副轻狂样子，此时却和周围人一样嘲讽地看着富察皓祯，有点孩子气似的恶劣和顽皮。而那刚才还是正人君子的富察皓祯，现在却变得有些恼羞成怒。
果然，下一刻富察皓祯吼道：“你们谁敢欺负白姑娘，就是跟我们硕亲王府为敌！”
永璂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他走过来拉着弘昼的衣服，软着声音道：“五叔，咱们回去吧。这儿多没劲儿啊。”
弘昼被他那一声“五叔”叫的是通体舒畅，也就没有再和那富察皓祯计较。
只是送永璂回去之后，他立刻吩咐下面的人去好好查一查那硕亲王府的事情。
既然那富察耗子牵扯到一件宗室大事，那么他就勉为其难查查看吧。
硕亲王府内，鸡飞狗跳。
倩柔抚着心口怒骂道：“皓祯！在这种关键时刻你居然还和那种风尘女子拉拉扯扯，你让外人怎么看我们硕亲王府？！尚主的资格不是那么好得的！万一京城里有哪位大人想查一下你，那下嫁的公主可就是要飞了啊！”
皓祯不耐烦道：“额娘！那位白姑娘是个好姑娘，你怎么能说她是风尘女子呢？！”
倩柔冷笑道：“若不是风尘女子，怎么会在外面抛头露面还卖唱呢？”
皓祯想了个半天才道：“白姑娘去的是京城中的龙源楼！那可是清白地界儿！”
“我不管，皓祯，等到公主进府了，你要怎样额娘都不管，现在你一定要忍耐好吗？”倩柔好说歹说之下，才让皓祯勉强点了头。
皓祯跟倩柔说了好半天话才出来，门外侍候着的小寇子和阿克丹趴在门上都听了一清二楚，回屋的路上阿克丹不解道：“少爷，你既然喜欢白姑娘为什么还要娶公主呢？”
皓祯长叹一声道：“并非我想娶公主，是阿玛额娘都盼望着我能尚主，我是不得已才这样啊。我……不希望让他们伤心失望。阿玛和额娘平日里都是脱俗之人，他们相敬如宾，可是碰到了尚主这种事情，脑子就不免僵化起来。这世间……最难求的就是一个真爱啊！”
小寇子和阿克丹听完他这番话都感动不已。
不过事实却并非皓祯所想那般。他那天大闹龙源楼，还让龙源楼幕后的主子——弘昼看的个清清楚楚，待皓祯离去之后，白老爹和白吟霜就被赶了出来。白老爹是个闷不作声的人，他看着偌大京城叹了口气道：“吟霜，咱们还是回老家吧。这京城啊……唉……”
白吟霜咬牙：“不！爹，咱们回去了也就是这般，还不如在京城中混日子，说不定还能遇上一个良人把我收了，这样咱们的日子才能好过！”
他们辗转在京城中，白吟霜想起在龙源楼里遇到的好些富家公子，又深知那些家族可能会同意在外面纳个妾，可是也不会允许对方是风尘女，所以也就格外洁身自好，每次卖唱都是挑大马路边，从不在八大胡同附近乱逛。
白吟霜猜的果然没错。皓祯后来又去龙源楼寻她，不想听到了白吟霜已被逐出去的消息，在龙源楼又大闹了一番，在京城中找起人来。几番搜索下，皓祯在路边找到了正在唱歌的白吟霜。
那一瞬间，皓祯眼中、心中就只被她一个人填满。怎么会有这么纯洁的女子，她在受尽旁人冷眼后，还能自力更生，自强不息！
“吟霜——！”
皓祯一声呼唤，让白吟霜放下了月琴，白吟霜看着向她奔来的皓祯，心里也很是激动。原来还是有一个人记得她的！
白吟霜和皓祯二人在路边客套了几句，又随便聊了几句，终于转到正题。
“吟霜，需不需要我帮你们找个住处？老人家身子骨可要多多小心，这京城里的三九可是冷的厉害！”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白老爹在那边死命地咳了起来。白吟霜沉吟半晌，才泪珠涟涟道：“那就多谢皓祯公子了！”
她那句“皓祯公子”说的格外凄婉缠绵，勾得皓祯是心神一荡，真想当场就这么搂住眼前的女子，一辈子也不分开。
安置完白家父女，皓祯马不停蹄地赶回硕亲王府，硕亲王看到自家宝贝儿子这么冒冒失失赶回来也没有说什么，反倒是看到一边坐着默不作声的皓祥时，怒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识？！你大哥还没回来就自个儿坐着悠然自得？”
皓祥还是没有说什么，他沉默起身。
这倒让在场的王爷、倩柔、皓祯还有小寇子、阿克丹以及其他家仆很不适应。以前王爷训斥皓祥时，皓祥都会用话刺回去的，最近一段时间……怎么……
硕亲王感觉自己一个拳头挥出去却跟打到棉花似的，找不到用力点，一口气闷在心肺别提多郁闷了，可现在还有正事，他只好把这口气又给闷回去。
“皓祯，此次皇上为了给兰馨公主挑选驸马可谓是煞费苦心，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啊！阿玛相信你的品德，但是却不相信其他小人的品德，你在外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不要落了话柄在小人手上，知道吗？”
“是，皓祯明白。”
“嗯。还有一件事，明天皇上要召见一部分年轻的八旗子弟入宫，说是要亲自看看，你……还有皓祥，可不要丢了我们硕亲王府的脸！”
皓祯欢喜道：“是。”
皓祥仍是默不作声。
“皓祥，你是哑巴了？怎么阿玛和你说话你都这个样子？！你眼里还有没有礼数？”硕亲王又怒斥道，“果然是你娘没把你教好！”
皓祥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下眼睛，然后……还是没有反应。
“你给我滚回去面壁思过去！”
翌日，皓祯皓祥入宫觐见，等他们到了御花园时，才发现已经有很多年轻权贵在这里了。皓祯平日自诩风雅，和一些喜爱吟诗作对的公子很是投缘，在这人群里也显得左右逢源。皓祥却一反常态没有去找平日里他那些狐朋狗友，多隆眼尖看到他笑嘻嘻缠了上来。
“小可人，怎么这么久没有找哥哥我来玩啊？”
皓祥沉默以对，看着多隆那张俊朗而又轻浮的脸，复又低下头去。
多隆看着他这样子，抽了一下，用更加浪荡的语气道：“哥哥今个儿晚上请你到八大胡同玩一趟！哪怕你要最贵的小相公我也不眨一下眼睛！好不好？”
“……”
“皓祥，你说句话吧……”挫败的眼神。
“……”
“小祖宗，求你跟我说话吧！你不在哥哥我寂寞啊！”哀求的眼神。
皓祥看着他的样子，缓慢地摇了摇头。
“不和我说话？还是心情不好不想去八大胡同？”
皓祥清清嗓子：“你好烦。”
皓祥这三个字让多隆瞬间蔫了下去，以至于接下来皇帝到场时问了几个问题，他都没有出去显摆自己的“学富五车”，皓祥现在是连个屁都不舍得放出声的人，整个过程连挤到前排去看的动力都没有。二人大眼瞪小眼，就这么含情脉脉了大半天。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柔曲艳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