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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狗血一盆 ...

  •   永璂闻声望过去,就见一面铜镜上沾满鲜血,被四周铜镜一反射,整个人都好像在一片血泊里一样,不免觉得内心压抑。
      似乎自己也曾经躺在血泊里?似乎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死去?
      “皇阿玛……我难受……”永璂死死拽着乾隆的衣袖,一下也不放松,乾隆低头看他脸色都发白了,只道是被这血给吓的,忙拍拍他道:“永璂,咱们出去,不要害怕。”
      “太监呢?宫女呢!”乾隆扬声喝道,从暗处窜出几个大内侍卫,乾隆小心翼翼抱着永璂退了出去,只留下迷宫里那鲜红的血迹。
      “永璂?永璂?”乾隆摸着他的脸,才发现有些湿润,莫非是刚才吓得哭昏过去?乾隆紧绷的心弦忽然松了下来。
      没事就好。
      “给朕去查,查清楚。”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道,脸色铁青。

      皇帝身体抱恙,妃嫔皇子们自然是早早散了,永璋招来吴书来问道:“吴公公,皇阿玛怎么了?”
      吴书来不卑不亢道:“奴才也不知啊,方才奴才在迷宫外候着呢。”
      永璋一皱眉,平日里苍白的脸色此刻更加不好看了,简直像是子午时分的鬼一样。
      吴书来忍不住道:“三阿哥,您……要不要去看看太医?”
      “我?”永璋笑了笑,“不必了,我最近好的很。有劳公公你关心了。哦对了,我看小十二也没在,他怎样了?”
      “奴才不知……”吴书来小心看了他一眼。
      三阿哥和大阿哥幼时犯了些小错,皇上格外不喜他俩,后来前些年大阿哥早早去了,皇上有愧在心这才又对三阿哥问寒问暖起来,吴书来也对他是毕恭毕敬的。
      永璋也知道他的心思,也不会故意歪解他的意思,大度一笑让他下去了。
      永璋看了看天边的月亮,低低叹了口气。
      不知明年他是否还有赏月的机会啊……

      同样脸色难看的还有令妃,只不过她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被气的。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五阿哥居然没脑子到这种程度!方才她的眼线说皇上带着十二阿哥进迷宫游玩,没想到有人故意在铜镜上泼血……令妃想都没想就料定了是永琪干的。
      她一边恨得咬牙,一边又担心永琪会出事。
      无怪,现在她虽然得宠,可是毕竟没有皇子,如果不好好拉拢五阿哥,那她岂不是像舒妃一样?
      令妃看了眼各自回宫的妃嫔……
      舒妃以前生了个儿子,可惜早殇了,最近几年看她都是恹恹的样子;而纯妃虽生有二子一女却也不见得有多得宠,再加上身子骨是一年不如一年,怕是这几年就快不行了;愉妃是个老实人,皇上嫌弃她的呆板也不搭理她……还有其他的妃嫔……
      不要紧,最后坐上皇后宝座的,一定是她令妃。
      但是现在,她还要忍耐,还要忍耐……

      令妃匆忙赶去养心殿,却发现皇后早就守在那儿了。
      也是,有什么比探望自己的儿子更好的借口呢?令妃牙酸地想着。
      但是皇后并不需要什么借口,她来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看一眼自己的儿子有没有事情。
      永璂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是一个非常可怕又非常悲伤的梦。但在外人看来,永璂只不过是被吓昏了,睡着了而已。
      耳边令妃的打趣声“怎么十二阿哥这么不惊吓”渐渐远去,视线始终被一团白雾遮挡。
      “十二,你我都是被他遗忘的人,我快不行啦……到时候你可要去看看我啊……”
      “好,如果你死了,我会去你的葬礼……可是若我死了,谁来看我呢?”
      这两人的对话倏地消散,又有几人说话的声音响起。
      “和大人,您能来看贝勒爷……奴才……”一个老者的声音带着哭腔道。
      “管家不必多礼,本官只是尽些心意而已。”
      永璂听着,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肯定是例行公事的,但是不知怎的……他还是落泪了。
      这些琐碎对话似乎是在补充上一次的噩梦一般,他恍惚间明白,这是在说他自己,这是他自己的葬礼。
      他忽然很想看看白雾笼罩的到底是何等凄凉景象。
      看见了!空荡荡的大堂,老管家含泪烧着纸钱,不住对背对着他的男人说话,似乎是在说自己生前的事情,什么出宫后抑郁愁苦,额娘死后越发沉默冷寂,临死前心如死灰,形同槁木……
      永璂在一边听着,泪如雨下。
      老管家状似癫疯地大喊:“究竟是谁害的啊!谁害的啊!”
      可是永璂现在不想知道是谁害的,他只是想赶快从梦境里逃开。
      “永璂!永璂!”乾隆看着躺在床上的孩子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紧闭的眼里流出,然后流进鬓发,消失不见。然后永璂整个人身体越来越冰,面容都灰暗了。他慌得大力摇着他,怕这个孩子再也醒不过来。
      “唔……”永璂终于从梦里醒过来。
      他认真地看着乾隆,目光似清醒又似迷茫,过了好半晌闷闷道:“你一定要给我办个风光的葬礼啊!”说完又倒下去了。
      乾隆再三确定他是睡过去后,真想把永璂摔在地上才能解气。
      有他这么吓唬人的吗?
      但是……为什么永璂第二次说“风光的葬礼”呢?
      上一次中毒事件给他印象太深,当时这孩子说这些话时眼神认真的仿佛下一刻……他真的会死去,当时他肯定的回答让永璂安了心。
      乾隆以为那只不过是永璂的一场噩梦,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这是永璂的一个心病。
      究竟是什么会让他产生这样的心病呢?
      任凭乾隆如何去查去想去思考,也不会想到事情的真相——除非某一天,永璂自己说出来。

      其实皇宫里每年七月十五都会有盂兰盆节,但是那是在太后在的情况下,乾隆为讨老人家欢心才举行的。
      今年太后在五台山祈福,年初就走了,本来打算是在七月初就回来的,可听说平回那边到关键时刻了,就又临时改变主意,说要继续为大清祈福。
      这一耽误,恐怕等太后回宫,得是八月初了。
      故而,今年的中元节乾隆也就意思意思打发了。可是没想到这个意思意思居然闹出这么多名堂。
      “哼!朕倒是不知道洒狗血有什么庆祝意思啊!”查是查出来了,一个宫女不小心把狗血洒到铜镜上去了。
      相信他才有鬼!
      这种不小心的解释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嘛!
      “给朕接着查,不查出个结果提头来见!”帝王丢下这句话甩袖走了。
      而永琪在景阳宫中仍是神情恍惚,永璂要住进钟粹宫了……钟粹宫……皇阿玛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间态度全变了?是不是真的中邪了?
      不一会儿,边上的人通报说是令妃娘娘来了。
      永琪自嘲一笑,怎么令妃今个儿跑得这么勤快?
      “令妃娘娘,出什么事儿了吗?”永琪奉茶让她上座。
      令妃刚想开口质问他怎么会干铜镜那事儿,可是此刻观永琪的神情,自在轻松,不见半点焦急……莫非不是他做的?
      令妃慌了一下,如果这事儿不是他做的,那是谁?
      “永琪,你知道今天皇上在迷宫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永琪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永琪不知,娘娘,听他们说皇上受了惊吓?是什么事儿啊?”
      令妃脸色铁青,平素温柔的神色也不见,灯火照耀下有点狰狞。
      “永琪,我先回去了……你要小心。”
      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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