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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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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大惊之下纷纷亮出兵刃,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他似乎已潜上房顶多时,但院子里竟无一人察觉。
李金奎最先把心定了下来,“尊驾便是齐桓?”
“不错。”齐桓一指贾承江,“我找了他几天,没想到竟是被你们捉走了。”
李金奎道:“他已到穷途末路,你还是不肯放过他?”
齐桓道:“这人作恶多端,欠下无数血债,我要为那些枉死的冤魂讨个公道!”
王胜哼了一声,“说得好听,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齐桓道:“几位的心思我自然清楚,我只劝你们一句,这等不义之财不要也罢。”
祁福元恶狠狠地盯着齐桓,“不让我们要,莫非你想自己独吞?”
钱大彪冷笑道:“不要以为天玄门名声响,就可以到处指手画脚!想趁机浑水摸鱼,门都没有!”
齐桓淡淡地道:“是不是我现在把他杀了,你们就没话说了?”
李金奎怒道:“就凭你一个人?你也未免太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吧?”
章平忽然大声道:“贾寨主,你刚才说过的话可还作得数?”
贾承江哈哈大笑,“自然作得数!这等好事千载难逢,大家兴许就快发财了!”
章平阴恻恻地道:“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啰嗦的?齐桓,不要怨我们心狠手辣,要怪只能怪你运气不济,自己急着往刀口上撞!”
齐桓竟笑了笑,“几位尽管动手,不必客气。”
他满不在乎的神情激得祁福元火气冲天,他双目一瞪,大吼了声就抡开斧头攻向齐桓,另外四人也即刻挥动兵刃一同夹击。他们群起而攻一是怕齐桓当真如传闻中那样武功高强,二是担心别人抢先一步杀了他,自己就分不到财宝了。
齐桓冷眼睨视那几人,待祁福元的双斧攻到面前,他稍一侧身堪堪避开,右手挥落,那柄连鞘的刀已砸到斧柄上,祁福元双手巨震之下再也捏拿不住,一对斧头同时掉在地上。祁福元虽然年纪大了,但膂力过人不减当年,双斧使开了,便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也轻易抵挡不住,没想到齐桓随随便便的一刀就打落了他用了一辈子的兵器,这一惊实在非同小可。齐桓没再理他,转身之际已用刀头拨落了王胜的判官笔,刀身随即拉回横挡,架住了钱大彪的齐眉棍,乌阳刀顺势翻转便向下压,左腿一晃已勾住棍身踩在地上,与此同时刀柄向右侧撞去,正好打在李金奎的刀盘上,李金奎被震得右臂发麻,钢刀险些脱手而出。这五人里,章平的功夫最好,为人也最阴险歹毒,他竟趁乱偷偷绕到齐桓身后一剑刺向他的后心。齐桓却似背后生了眼睛一般,飞脚踹开齐眉棍后上半身猛向前倾,于千钧一发之际避开那柄长剑,左腿已荡向身后反撩过去踢中章平的手腕,只见光芒一闪,长剑斜斜地飞上了半空。
那五人皆心下骇然,他们各自执掌一帮一派,自以为武功就算比不上江湖上的顶尖高手,却也不会相差太远,没料到他们合力围攻,在齐桓面前没走上一招便几乎全部丢了兵刃。他们之前把话说满了,眼下势成骑虎,但贾承江许下的的财宝实在让人无法舍弃,李金奎大声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这么多人还收拾不了他一个?”另外四人也是一般心思,他们各自招呼着门下弟子,同时捡起兵刃又攻向齐桓。
立在旁边的人全都看傻了眼,虽然听到师命,但被齐桓的气势所摄,不由自主地犹豫了一下。只在这眨眼间,却见齐桓手中的刀上下翻飞,接连点抹劈撞,那五个帮派之首已尽数被刀鞘点中穴道,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一干弟子帮众个个目瞪口呆,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调头逃走,正想硬着头皮上前施救,忽见齐桓冷冰冰的目光扫过来,竟被吓得不约而同地向后连退两步。
李金奎等人都已面如死灰,方才还说要用齐桓的性命换财宝,这下不只竹篮打水,自己能否保住性命还要另说了。
齐桓也不与他们多话,径直走到贾承江面前,“又是借刀杀人,你也使不出什么新花样了。”
贾承江脸上笑容狰狞,“为何不杀了他们?难道你还想与这些人讲江湖道义?”
那五人这时才猛然醒悟过来,原来贾承江不止想杀齐桓,倘若能借齐桓之手杀了他们,同样是遂了他的心。
齐桓冷冷地看着他,“你死到临头了,竟还想多害人命!”
“这几个人心狠手辣,若他们拿到了想要的东西,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我,我不过是先下手为强。”
祁福元气得破口大骂,“贾承江,□□八辈祖宗!不亲手宰了你,老子誓不为人!”
贾承江又大笑起来,“想杀我的人多着呢,却还轮不到你!齐桓,你又赢了。”紧接着,他盯着齐桓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大声道:“宝贝就藏在那里,你自己去取吧!”见齐桓脸上微微变色,他笑意更深,“告诉你总强过告诉那几个笨蛋。我再无牵挂,就不劳你动手了!”说罢,这个一直萎在地上的人不知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力气,竟猛的弹了起来撞向前方相距不过两尺的石雕香炉,只听得一声闷响,他的额头重重地磕在香炉腿上,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鲜血无声无息地涌了出来,在青石板上暗沉沉洇开了一片。
这变故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震惊之下,满院子的人哑然无声。
齐桓蹙紧双眉看着那具渐渐僵冷的尸首,片刻后缓缓道:“还不想走吗?”
那刺骨寒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冷战。飞星剑有个机灵些的弟子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他盯着齐桓小心翼翼地挪到章平身边,伸手在他身上拍拍点点,见始终解不了穴竟急出了一头汗。章平咬着牙道:“别在这里丢人现眼!”那名弟子又是一愣,然后连忙招呼同伴抬了师父拔腿就跑。其他人见状也有样学样,扶着架着自己的掌门帮主,一窝蜂地涌出了庙门。转眼间,这座荒庙又已冷冷清清。
齐桓默然而立,似是陷入了沉思,待他抬起头来便朗声道:“几位朋友就请现身吧!”
谭飞微一皱眉,心知再也藏不住了,脚下一蹬纵身跃下大树。他见对面树上毫无动静,齐桓却只盯着东边院墙的缺口处,便只好对着那堵院墙叫道:“师弟,师妹,出来吧!”孟氏兄妹在院墙外看了看谭飞便走到他身边一同抱拳见礼。
“武当派,谭飞。”
“孟震霆。这是舍妹。”
齐桓还礼道:“原来是武当派的朋友,恕齐桓失礼了!”
谭飞道:“我们错过了宿头,本想在这里歇息一晚,不料这群人突然闯了进来,齐兄及时出手将他们赶走,我们还要道声谢呢!”
“惊扰了三位,实在对不住。”齐桓又看了看贾承江的尸首,“只不过,这里怕是不宜过夜了。”
谭飞点头道:“我们也想换个地方。”
“那就不打扰了。告辞!”齐桓没有更多的话,又一抱拳与那三人作别后便转身走出了庙门。
“这齐桓果然名不虚传。”孟震霆望着庙门竟有些出神,“谭飞,你以为贾承江可是当真把藏宝的地方告诉了他?”
谭飞轻轻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但不管是真是假,今晚发生的事情过不久就会传遍江湖,这样一来便会给齐桓和天玄门惹上天大的麻烦,除非……”
“除非什么?”孟雪晴问道。
孟震霆叹了口气,“除非他将这庙里的人全都杀了,不留一个活口!”
孟雪晴的心猛的哆嗦了一下。
谭飞接着道:“否则,就算他武功高强,但数不清的明枪暗箭迟早会要了他的命。”
孟震霆又道:“方才那些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以他的功夫若真打算灭口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们三人联手倒是不会怕他……”忽见妹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孟震霆忙道:“不是说你,是吴哲!诶,吴哲呢?”
头顶上树叶轻摇,吴哲这时才从树上跳了下来,“贾承江算准了他不会为求自保杀人灭口,所以才有那番做作。”
谭飞便看着他,“你认识他?”
吴哲点头。
孟震霆也难掩心中的好奇,“那为什么……”
“……我之前……不小心得罪了他……”
见吴哲有些吞吞吐吐,他们自是不好再问,谭飞便继续刚才的话题,“他若大开杀戒,我们也少不得与他分出个胜负高低。但他不仅放走了那些人,刚才说话时对此事只字不提,竟似完全没有把它放在眼里。”
孟震霆道:“这人有些意思,且不说别的,至少胆子不小!吴哲,你以为贾承江肯定不会将藏宝之处告诉齐桓?”
“贾承江对齐桓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将这样一大笔财宝交到他的手上?但这世上多数人利欲熏心,哪里还有理智分辨真相?又是借刀杀人之计,只不过这一次,贾承江把自己的性命也押了进去!”
孟震霆道:“这招够狠!姓贾的一死了之,留下一笔糊涂账让齐桓百口莫辩。”
吴哲已是眉头紧锁。
孟雪睛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啊?”
谭飞这才发觉孟雪晴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往那具的尸骸上飘,他忙道:“说得是,我们何苦一直站在这里。你们把马藏在什么地方了?”
四人在庙旁的树林里找到了马匹,半天没出声的吴哲忽然道:“师兄,师妹,原想聊个尽兴,但今晚却是不能了。我先走一步,过些日子,武当山上见。”
谭飞已猜到了他的心思,“吴哲,你要去追齐桓?”
吴哲轻轻点了下头。
“你不是与他……有些过节吗?”
吴哲苦笑,“若真有什么过节,也是我的错。不管他怎么看我,我还当他是朋友。”
“吴哲,你也是性情中人,但如果卷进这件事也许会给自己招来无数凶险,你一定要三思而行。”
“师兄,如果你的朋友遇到这种事,你帮还是不帮?”
谭飞与孟震霆对视了一眼便也皱紧了眉。谭飞想了想又问:“你想怎样帮他?”
吴哲又是苦笑,“旁边有个人照应着,总好过他一人到处逛。”
谭飞心知再劝无用,长叹了一声后叮嘱道:“你肯这样为他,说明齐桓人不错,但我武当弟子的命也很矜贵,你一定要小心!”
吴哲应道:“是,师弟记下了。”他随即翻身上马,又向那三人一拱手便疾驰而去。
望着吴哲的背影,孟雪晴问道:“师兄,吴师兄会遇到危险吗?”
谭飞轻声道:“江湖上处处藏着凶险,想避也不一定就能避得过。我只知道,如果我是吴哲,我也会这样做。”
孟震霆的神情颇有些落寞,只在一旁小声嘀咕,“齐桓竟没发觉还有一个人藏在他的头顶上,难道吴哲的轻功又进益了?”
吴哲在树上听到齐桓的脚步声是往西北方向去了,便直朝着西北方追赶,但他快马加鞭跑了许久始终见不到齐桓的影子。跨下坐骑已是大汗淋漓,吴哲终于松了缰绳让马匹放缓步伐。前面又岔出一条上山的小路,吴哲环顾四周,只有无边的寂静在幽暗中悄悄延展,他喃喃念道:“你当真不知道我就藏在那里吗?我不敢见你,你却是再也不想见我了。”
吴哲已不知道该去往何处,他干脆跃下马背站在路当中呆立了半晌,忽而抬起头望向天空中西垂的半弯月亮,旧事涌现,万般感触俱已无言。他从怀中取出一物,握在手上细细地抚出它的形状。那颗野猪的獠牙已是通体光滑润泽,再不似之前质感粗糙。他咬了咬牙将野猪牙小心收好,把马儿栓在一旁便徒步上山。山路在夜色中更加崎岖难行,他专心辨识着路径,走得飞快,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止住他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上到山顶时,天边已露出一线曙光。只见崖边立着一块嶙峋的巨石竟有三丈多高,那里才是这座山峰的最高处。吴哲想也不想,一提气便纵身跃上石顶,刚刚站稳,就见一轮红日从望不到头的灰暗中蓦地跳了出来,万丈霞光晃得人眼花缭乱,茫茫云海转瞬间已被染成了溢彩流金。天地间的瑰丽景象让吴哲双目酸胀,他下意识闭上眼睛,用力昂起头,让自己沐浴在初升的阳光下。
不知过了多久,吴哲陡然呼吸一窒,慢慢睁开双眼,扭头望过去,却见一个人就站在巨石旁的古松下,迎着晨曦默默地看着他。吴哲脑子里“嗡”的一声鸣响,心痛的感觉如潮水涌动,清清楚楚地在胸中来回袭卷。无法平息的暗流蓦地化成炙热灼烧的怒火,那家伙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眼前只会让他恨得牙根发痒。——齐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此时,齐桓眼中尽是那个在巨石上迎风而立的身影,只见他衣袂飘扬,面容清俊苍白,漆黑的瞳仁里流云浮动,光彩幻化。
“一个人关上房门自斟自饮,岂不无趣?”
忽然想起初见那日他携酒闯进客房的惫赖模样,胸口处竟隐隐作痛。
吴哲又一咬牙从巨石上跳了下来,稳了稳气息才冷冷地问:“你知道我在那庙里?”
“……知道。”吴哲一句话便让齐桓心乱如麻,平日里的冷静镇定再无踪影。
“然后,你就一直跟着我?”
这是实情,但齐桓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答他。
“你知道我在找你?”
齐桓的目光下意识向一旁躲闪着,他已经不敢看吴哲的眼睛。
“齐桓,你不要欺人太甚!”吴哲被他气得七窍生烟。自己风风火火地找了他大半个晚上,他却施施然跟在身后看笑话。但吼出了这句话,他心里没有丝毫的快意,满腔愤怒一下子就散尽了,只留下伤心和莫名的沮丧。他稍一侧身从齐桓身边走过,直往山下去了。
“吴哲!”齐桓紧赶了两步拦在他身前。
吴哲便只瞪着他,“你还想怎样?”
看着他眼里的伤心,齐桓又已不知所措,他愣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手忙脚乱地解下系在腰间的宝剑递过去,“赤金剑,你忘了拿。”
吴哲只想用剑将齐桓劈成两半。他一把夺过宝剑,恶狠狠地道:“还有别的事吗?”
齐桓又愣了一下便呆呆地摇头,吴哲抬腿又走。
“……吴哲!”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吴哲再不搭话,挥手拔出赤金剑转身疾刺。眼见宝剑袭到,齐桓却压根连躲的心思都没有,剑尖一下子刺入他的肩头,吴哲大惊之下回肘撤剑,因用力过猛险些向后跌坐下去。
鲜血从伤口涌了出来,齐桓仍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
吴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傻啦?不知道躲啊?”
齐桓这才想起抬手按住伤处,“你收剑快,刺得不深。”他不怕刺向他的宝剑,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拿着这柄剑的人。再次看到吴哲匆匆离去的背影,他如何能够无动于衷?
在兴州的最后一晚,齐桓彻夜未眠,与吴哲相遇相知的情景从脑海中一一闪过,如梦似幻。他终于明白了,却又更加糊涂了。他明白了吴哲的心,却再也看不懂自己的心。第二天一大早,他提上赤金剑鼓足了勇气去找吴哲,不管怎么说,这柄剑一定要交到他的手上。但到了吴哲的住处只看到一间空屋,成才和许三多告诉他,天亮前吴哲已离开了总兵府,现在只怕早就出城走远了。齐桓茫然若失,他忽然发觉,原来吴哲黯然离去的那一刻,把他的部分魂魄也带走了。从那天起,他一直随身带着那柄赤金剑,为了亲手把剑交给吴哲,他必须再见到他。
昨夜,贾承江再施诡计后触石身亡,但齐桓不会因此有太多的担心,江湖凶险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算不上什么天大的事。真正让他心乱的却是树上那个极其轻缓的呼吸声,他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吴哲。吴哲躲着不见他并不意外,于是他出了庙门兜了一圈便又偷偷地折返回去。武当派这师兄弟三人功夫不弱,齐桓不敢靠得太近,但从随风飘入耳中的只言片语也能猜得出他们在谈些什么,他心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其中滋味还是说不清道不明。既然多想无用,他便只好茫茫然跟在吴哲身后。吴哲一见到他就火冒三丈是情理之中的事,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跟着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时的齐桓让吴哲不知道该怒还是该恨,但若不是倾心于他,又为何如此恼怒,又如何恨得起来?
吴哲早就知道自己不同常人,娶妻生子对他来说无异于一场噩梦,跑出家来遇到齐桓才于恍然间明白了情为何物。但即便他天性乐观,却也无法对这件事有太多期望。那句话说与不说都是后悔,说出来,是为了让自己死心。
离开兴州后,吴哲漫无目的地逛到了开封府。既已到了河南境内,想起成才和许三多曾约他去梨花谷,便又折往西行,直奔云台山。昨夜重遇齐桓,从牵挂、担心,到遍寻不至的失落,他心底的怅惘和思念有增无减。与他分别不过月余,竟恍若隔世。齐桓对他视而不见,一心要避开他,吴哲并无怨言,但他绝不能容忍齐桓把他的真情和骄傲当作玩笑,随意戏耍。他怒极之下失手伤了齐桓,却好似自己身上也挨了一剑,痛楚难当。
吴哲心里一阵酸涩,他慢慢提起宝剑指住齐桓的胸口,“我现在要杀你,你难道也不还手?”
齐桓露出一丝苦笑,“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你想要,就拿去。”
面前的齐桓失魂落魄,全然不见了一人一刀驰骋江湖的锋芒和气魄,他语气里莫名的伤痛却让吴哲忍不住心头轻颤,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光芒竟又有些头晕目眩。吴哲以为已经看到些什么,但又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人对视良久,吴哲深吸了口气还剑入鞘,胸膛里怦怦乱跳好似打鼓,他只好故作镇静,沉着脸走上两步察看他的剑伤。“刺得不深吗?让我看看。”手指刚刚碰到他的肩膀,齐桓却似被火燎到一般,惊得向一旁弹了开去。吴哲的心只瞬间便跌落到谷底,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飞奔下山。
吴哲的背影片刻功夫就消失在林木之后。齐桓混乱已极,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又空成了一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