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六章 皆为水月镜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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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各种混乱的声音，暗红的血迹……
面无表情地捅入胸口的刀，扭头的急促怒喊，瞬间完成的封印……
惣右介……
“……喂……起来！……”
微微皱了皱眉，思绪依然沉溺在黑暗中。
“……臭女人！……给我起来……”
隐隐约约的模糊声线。
“……不要拦着我！老子不客气了！……”
声音渐渐清晰。夏葉无意识地动了动手，努力地想撑开眼皮。
噗——屁股上被恶狠狠踹了一脚，身体自然地翻滚后一瞬间的腾空感觉彻底地让她清醒了。
“嗷！”夏葉趴在地上，痛苦地伸手揉了揉被踹痛的屁股。
“臭女人！你终于醒了！”不耐烦的声音带着令人欠扁的语气。夏葉恼火地爬起身随手抄起手边的东西向他头上扔去：“葛力姆乔！你想死么！”
话音刚落，自己首先愣住了。环视四周，有些陌生却又熟悉的布置。是……在空座町的家。
有些茫然地抓了抓头发，夏葉重新坐回刚刚摔下来的床上，整理自己的思绪。
不是还在尸魂界的空座町么，为什么会这样……
“嘁，果然是睡傻了么。”闪身躲过丢向自己的闹钟，葛力姆乔悄悄挪近几步后，抬脚第二次踹向夏葉，“喂！快去做饭，老子饿了。”
一个十字路口“啪”的一下贴在她脑门上，夏葉侧身一把抓住将要踹到自己的脚，反手抬高将他掀翻在地，“死老六！什么时候开始没规矩起来的！找死么。”
一旁的诺伊特拉幸灾乐祸地吐长舌头嘲笑：“哈哈！我早说过了的葛力姆乔！这女人起床气这么大你还往枪口上撞真是一个白·痴·啊哈哈！”
微微眯起眼，夏葉扭头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声音中却是带着说不出的寒意：“老五，是不是好久没教训过你了所以连称呼也用不来了？”
很会察言观色的诺老五赶紧闭上了嘴几步迅速逃窜出了房间。
“放开我！臭女人！”被踩住胸口的葛力姆乔抓狂地挣扎着，“明明是你说要吃火锅炸春卷的，老子不过是来叫你起床而已！”
吃火锅炸春卷？夏葉愣了愣还是挪开脚蹲下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拖起来，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叫我浅野。”
还想梗下脖子的葛力姆乔在瞄到某人不善的脸色后迅速识相地张口改称呼：“…………浅野。”心中又是恶狠狠地补上了一句：死女人！
满意松了手的夏葉站起身向房间外走去，很自然地丢下一句：“把家里打扫干净，等下午再把被子拿出去晒晒。”看到窗外投射进的温暖阳光，她嘴角微微露出一个微笑，“今天的天气还真好呢。”
正得意着自己心中添补上的那句“死女人”，葛力姆乔在听到她的话后瞬间黑了脸：“喂！我拒绝！”
“拒绝无效。”夏葉随意地回头斜了他一眼，走到客厅时对着眼前的墙壁迅速黑线。
“那我反对！”不死心的葛力姆乔追上来在她身后跳脚抗议。
“反对驳回。”脑门上“噼里啪啦”印上了无数个十字路口，夏葉反手抓住他的衣领拖到身边指着面前的墙壁嘴角抽搐地问，“那是怎么回事！”
贴着温馨米黄色墙纸的墙上挂着一幅照片。
是带着温柔微笑的蓝染的……黑白照片……
这根本就是遗照啊喂！谁干的混蛋事啊喂！蓝染是死了吗死了吗口胡！
翻了个白眼，葛力姆乔鄙视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自己做的白痴事情么。挂的那天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夏葉有些茫然地看着照片，脑中飞快地闪过了几个画面。
“啊啊，小叶子终于起床了。”在另一边角落里翻箱倒柜的市丸银听到身后的动静立刻站起身转头笑眯眯地打招呼，“小叶子早上好呐。”
“好。”依然有些处于混沌状态的夏葉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怎么了小叶子？”看着她好像状态不对，市丸银走上前伸出右手轻轻地贴在她额头上，“没有发烧呐，小叶子难道一夜之间来连魂都睡跑了？”
挥开他的手，夏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才睡跑了魂……”余光瞄到他完好无整的右手，微微错愕之后迅速执起了他的手，“银？！你的右手好了吗？”
仿佛很诧异她这样的反应，市丸银弹了弹她的额头：“说出这么奇怪的话，果然小叶子你是睡糊涂了吧。”说着揉了揉右手手腕，狐狸脸笑眯眯地说，“大家不是都知道吗？很奇怪的一夜之间就好了。”
啊啊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老八呢？哪去了。”烦躁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夏葉觉得自己似乎走错了时空一样。
“那家伙出去买菜了。话说不是女人你昨晚分配的任务么！”诺伊特拉摸着自己的头横躺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有些睡眼惺忪的说。
正说着就门铃就响了。
夏葉抓着凌乱不堪地头发跑去开门。
一手拎着两袋日常用品一手抱住一只小狗默然矗立在门外的人在看到她后微微欠了欠身：“浅野大人。”
标准的面瘫脸加两颗绿油油的眼珠加礼貌用语。
莫名的熟悉感一下子让夏葉的眼泪快速堆积在眼底。她二话没说直接扑上去一个紧紧拥抱：“老四！”
被紧紧抱住的乌尔奇奥拉沉默一会儿依然保持着面无表情微微歪头看向客厅的人：“浅野大人这样是……老毛病又发作了么？”
“看样子是吧。”市丸银皱了皱鼻子，眯着眼睛微笑，“从醒来就开始说胡话。啊啦，那么久没发作都忘了那次大战对她的创伤了。”
越来越迷茫的夏葉松开了手侧身看向市丸银：“你在说什么？什么老毛病……为什么老四还活着。”
“专业名词什么的我也记不太清楚呐小叶子。”市丸银耸了耸肩看向她身后，“呐，萨尔阿波罗回来了。你问他好了。话说乌奥奇奥拉的事应该是你最清楚吧？没人知道为什么你会带着他回来哦。”
挽着一篮蔬菜的萨尔阿波罗将乌尔奇奥拉和夏葉推进屋子随手关上门：“所以这又怎么了？浅野大人又糊涂了么？”
看着他放下篮子转身走向客房，夏葉跟了上去磨着牙问：“喂老八！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联合在一起耍我是吧！”
从抽屉里摸出一罐药倒了一粒放在手心，萨尔阿波罗转身摁住她的头直接扔进她嘴巴里：“没人耍你浅野大人，空座大战之后你就一直有心因性失忆症里的近事失忆症。”
失忆症？夏葉愣了愣刚要开口，混乱的画面一下子涌入脑子。
啊……原来是这样……
*******************我是为了找回记忆而不得不用的分割线***********************
因斩魄刀的齑粉化而导致灵魂重创的夏葉陷入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中。
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微的光亮，她带着难忍的疼痛试探着向那边爬起。
一只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您还好吧。”
“你都这样了我怎么会好。”夏葉站稳后苦笑一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显得颇为狼狈的人，“水月镜花，你还好吧。”
男子舒展了眉宇无奈一笑：“果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句话才好，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看了看身上稍显破烂的青色和服，低低地笑了一声，“如您所见的这样，恐怕这次恢复时间要很长了才是。”
夏葉看着他左边空荡荡的袖子，叹息一声垂下眼睑：“是因为镜花水月的破碎所以加重了你的伤势么？”
男子一直微笑的脸在听到这句话时微微一变，随后恢复常色淡淡地说：“早就告诉您的，水月镜花和镜花水月是一脉同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是如今我还有回复的机会，镜花水月就……”
夏葉安静地低头思考着事情，半晌才出声询问：“一脉同生的话，镜花水月也能寄居到我的精神世界吧？”
“理论上虽是可以这么说。”男子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但从未有过斩魄刀寄居到其他人的精神世界里的，即使是一脉同生的也没有这样的先例。”他平静下心情继续说：“毕竟斩魄刀是从死神灵魂深处诞生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斩魄刀受损死神本体也会收到影响的原因。”
“其实我更想问的是，依靠着你真正的能力，应该能进入蓝染的精神世界吧？”似乎是预料到男子会这么说，夏葉微微一笑丝毫没有在意。
男子愣了愣，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从未动用过我真正能力，现在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主人。”
“现在的你只是一抹刀魄而已。”疼痛不再那么剧烈的夏葉揉揉太阳穴微微皱了皱眉，“那个能力现在对于你而言应该更得心应手了吧。”
男子微微垂下眼睑：“只是一抹刀魄却依旧让我做这种事。”他有些失落地轻声叹息，“就算到了最后，你也没有在意过我的感受。”
听到明显的失落语气，夏葉连忙开口：“不，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都好。”男子嘴角噙起一抹悲戚的微笑，“那么，您需要我怎么做。”
夏葉微微眯起了眼睛，是感同身受的悲伤，却依然没能让她闭嘴：“到蓝染那里去，以镜花水月的样子。”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男子张了张嘴最终是微微点头的伤感微笑：“我知道了。”
夏葉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执起他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现在，我要告诉你，水月镜花。”
“嗯？”男子歪头看她有些不解的目光。
“我不会抛弃你，你的悲伤我能感受得到正如我的难受你也一起承受一样。我们是一体的，不管你怎么想，这一点不会有所改变。”夏葉温柔地微笑说完伸手轻轻贴到了他的胸口，“虽然接下来会分开，但你一直在我的心里。”
男子怔住，周围稍显黯淡的光线使得他嘴角的微笑更为柔和。他伸手同样轻轻贴向她的胸口：“以心为誓约，果然我没有跟错主人。”
尾音落下，水月镜花模糊了身影渐渐消失在她面前。
如此我无悔。
醒转过来的夏葉眯开眼睛就看到卯之花烈认真治疗的脸。
“浅野小姐醒了吗？”卯之花温柔地微微笑了笑，停下的手中的治疗，“遭到破坏的魄睡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过近期还是不要动用灵力为好以免重新将它崩裂。”
微微侧头看了周围一眼，夏葉轻轻呼出一口气：“谢谢了，卯之花队长。”
“这里是二番队临时看守所。”卯之花善解人意地解说道，“再过一会儿，浅野小姐和蓝染都将带往中央四十六室接受审判。”
夏葉微微眯起了眼睛：“是么……”说着，有些无力的手费力地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我要去见他。”
“虽然刚刚治疗完毕还需再躺一会儿才好。但……”卯之花叹了口气，伸手扶她下床，“慢点走，不要勉强自己。他就在隔壁。”
嗯。夏葉点了点头，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请留步，有劳卯之花队长。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说完扶着墙，慢慢地挪向门口走了出去。
无视门口两个死神有些畏缩的目光，夏葉轻轻地推开门，简陋的房间中央只有一张高大的椅子背对着门口矗立在中央。
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她转身关上门，扶着墙向椅子的方向慢慢靠去。
“你来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她依然被突兀响起的低沉声音怔了怔停下了脚步。随后低头轻轻地应道：“嗯。”
“为什么站在我背后。”依然是低沉的嗓音，“怕我么。”
夏葉继续扶着墙一步一步向前挪去，有些无奈地说：“都被绑成这样了我怕你什么，走到你面前不需要时间么。”
终于站到了面前，她看着被端端正正绑在椅子中央的蓝染轻叹：“到你面前了，满意了吧。”
蓝染露出的一只眼睛注意到她一直捂在胸口的手，沉着的眼眸中是看不透的深意：“还疼么。”
“换你给我捅一刀试试。”瞥到了他的眼神，夏葉放下了捂住胸口的手尽量忍住残留的刺痛感，“话说你居然真的捅的下去啊喂，真是多亏了我反应机敏啊哈哈哈，不然真的挂掉了的话留你一个人独自黯然神伤我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嘛哈哈哈……”厚着脸皮说出这样的话想调节一下气氛，结果对面的人依然沉静如水连个微笑也没有给出。夏葉干巴巴地笑了几声不由得讪讪地闭上了嘴。
“你不恨我么。”
夏葉怀疑自己有些听错，便诧异地歪了歪头：“哈？”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么。”
无数黑线爬上了她的脑门：“不用……”说着轻声叹息了一口气，垂下眼睑盯着地面淡淡地说，“我为什么要恨你。”
对面的蓝染沉默不语。
“恨我自己挨上去被你捅一刀？恨你被崩玉控制？还是恨你最后都不忘记回头让我走？”夏葉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蓝染微微眯起了眼睛：“夏葉……”你总是这样勉强自己。
“啊啊，又从你口中听到这个称呼了，我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了的说。”夏葉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抓了抓头发望天舒出一口气。
“还是说，你更喜欢听我唤你‘夫人’？”低沉的嗓音中透出了一丝笑意。
夏葉愣了愣，久违的熟悉感一下子袭上了心头：“蓝染……”
“嗯？”沉着的眼眸中染着笑意。
一瞬间各种感觉涌现而出，踉跄了一步扑倒在他腿上：“真的是你……”
蓝染微微垂下眼看着她，温和地说：“我一直在你身边。”
夏葉抓紧了他的手抬起头：“我相信你一直在我身边。不管对你会做出怎样的处罚，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惣右介，你不是孤独的一个人。”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
“叛党蓝染惣右介，叛党浅野夏葉。中央四十六室下达命令，将要对你们做出审判。”
瞥了一眼门口的一队人，夏葉抬头对上蓝染稍有冷意的眼眸，撑起身体一个吻落到他的唇上。
蓝染的眼中染上了温和的笑意。
夏葉红着脸离开，费力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门外那队有些愣住的人说：“走吧。”
“他们不会对你做出一样的刑罚决定的。”蓝染微微沉下眼眸对着夏葉轻声说，“所以等下无论怎么样，都不要试图争取跟我一样的刑罚，听到没有。”
听到这话夏葉微微愣了愣，鬼道众一拥而上开始准备将蓝染转移。
顶着蓝染一直注视的目光，夏葉有些违心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一点都不想离开你啊……
蓝染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被鬼道众率先带着离开。
夏葉落落大方地伸出手任由剩下的两个捆绑了双手后被扶着跟了上去。
突然就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
一起受罪相濡以沫，这样算不算最好的结局？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皆为水月镜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