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斯》锦裳

2、总有一天我们都将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1.十七

　　我们的生命中，充满着不可思议。这些不可思议，被无数人唾弃。被无数人厌恶。也被我们，深深的爱着。

　　白衣翩然。这是你给我的唯一的印象。你总是穿着白色的衬衣。一尘不染的看着如此卑微的我。而我，却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微妙。

　　当我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你。你是那样的冷漠。和冬季的寒冰一样。

　　可是，这样的你。还是向我伸出右手。向我微微一笑。

　　“十七……和哥哥回家。”哥哥。我唯一的亲人么？

　　十年的孤寂。十年的落寞。十年的无名。而我现在的名字，是十七。从今以后，我就叫十七。

　　你把我带回那个家。那个有一大堆孩子的家。而我，是最小的那个。

　　你和我，有相同的父亲，相同的母亲。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那个人。

　　你会在我受欺负时，冷漠的用剑指着那些欺负我的亲人。你会在我睡觉前，冷漠的为我掖好被角。你会在我哭泣时，冷漠的为我拭去脸颊上的泪水。

　　这个家的孩子，只有姓氏。南宫。没有名字。而我们口中的名字，只是我们在这个家中的大小排名。我是南宫十七。你是南宫十一。

　　你，比我大了六岁。你带我回去的那年。我仅仅十岁。而你，仅仅十六啊。你的脸上，有着不属于你的坚毅和冷漠。就像你说的，我的脸上。也有着不属于我这个年纪的稚嫩和凄凉。

　　我们的母亲。是个不受父亲宠爱的女人。虽然母亲是这个国家的公主。虽然母亲可以给父亲一切他想要的。虽然，父亲已经妻妾成群……

　　纵然你是如此冷漠。可是因为你的外表。家里的女孩子都喜欢在你身边围着。都喜欢穿着漂亮的衣服让你评价。而我。因为母亲的关系。只能穿着素白的衣裳，远远的看着你们。我是不应该怨天尤人的。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凭空被你带回来的孩子。

　　2.奢侈

　　在几个夫人厌恶的眼神中。让下人无情的在手心用很钝的刀，慢慢的割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滴血认亲……看着无法改变的结果。她们失算的是，母亲离开这个家之前，并没有说，她是怀有身孕的。

　　你在几个夫人苍白的脸色中，把我带走。

　　在摇曳的烛光下。青白的小石桌。你细细的为我包扎。然后再我的泪水中离开。

　　“不要哭了。至少，在南宫家。泪水是一种奢侈品。”

　　是啊。到了很久以后。我不会哭泣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眼泪对我来说，是一种奢侈品。而我，是不需要的。

　　而我。在久久凝望你离去的背影时。终于明白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冷漠。

　　所以。从那天之后。我变得和你一样无情。不同于你的冷漠。我总是用自己美丽的笑容骗取他们的信任。然后等到我们可以毁掉这个家的那一天……

　　母亲是个美丽的女人。可是却还是换不回那个男人的心。所以母亲在伤心之际，带着弱小的我。选择了离开。然后，静静地面对贫穷。面对死亡……

　　“孩子，你不要回那个没有人性的家。永远不要回去。”我至今还记得母亲临死前对我说的话。可是，母亲，孩子对不起你。没有完成你的心愿。

　　因为，那个家。还有我的十一。还有我唯一在乎的人啊。

　　十一。你和我一样。都是悲哀的。不过，你选择用冷漠掩饰自己的悲哀。这一点，则是我永远做不到的。我永远只是那个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坐在窗前看着月亮的十七。你不会知道，那个时候。我是为自己和你惋惜的。不过，我没有哭。你的话，我还记得呢。

　　3.心念

　　我想。只有我变的强大了。才可以离开这个家。

　　所以。我做了一切这个年纪不适合的事情。学武。用毒。暗杀。用药。而这些，都是十一你教我的。你教会了我怎样保护自己。怎样报复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你教会我很多。可是你唯一没有教会我的，就是怎样掩饰。

　　所以我一直都是一个不会掩饰内心的人。就像那次你带我去报复曾经伤害过母亲的人时。

　　可是、十一。你知道么、当我看着那些人倒在血泊中、我是真的有一点触动。冤冤相报何时了。而你，却笑着杀死了最后一个人。看着你残忍的笑容。我选择了离开。

　　十一哥。我是应该这样称呼你的吧。就像很久以前，你把我从绝境带走的时候那样。你是我此生唯一的眷恋，也是我唯一的依靠。至少，在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之前。

　　你没有追上我，或许你明白，那时候的我，需要一个人静静的思考，复仇之后，我还能做什么。滴血认亲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我要为母亲报仇。所以，他们的蔑视，讥笑我都置之不理。而如今呢？复仇结束了，我，又该何去何从？

　　坐在树上，看着蔚蓝的天空和你瞳孔一样的颜色。我想到了你。

　　“十一。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这是我对你唯一的祈求。你当时只是微微的颤动了下，然后，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十一。我喜欢你。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要你说，我就会做。所以，十一。带我走，好不好？”我抱着你。脆弱的像个孩子。其实，在你眼里，我本来就是个孩子。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永远弄不清自己感情的孩子。

　　“十七，你是妹妹。”你拉开我的手，波澜不惊的说。

　　十一。你教会了我一切。却唯独没有教会我怎么区别爱和依恋。而你没有教我的往往是最致命的。

　　而你给我的，永远只是一个背影。一个，你决绝离去的背影。留下我，在原地。可悲的是，竟然落不下一滴眼泪。当时的我。已经十五。而你，已经二十。

　　你可以一个人默默的背负仇恨，我想我也可以一个人默默的为你，铺好成功的路。我说过，只要你需要，什么我都会去做……

　　4.破碎

　　我们或许已经威胁到了南宫家当家的地位。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把我们拆开。尽管，那个理由很充分。

　　那是很明媚的一天呢。在我十五岁生日的那天。我在复习你教我的一切。那个对我们不理不睬的南宫家当家的，把我叫到大厅。

　　那里有很多人。和那个血夜一样多的人。恐惧逐渐蔓延。我跪在地下抬头看着你的面容。那双令我眷恋的眼睛，已经弥漫上了一丝异样。那个南宫当家的，笑容满面的对我说。

　　“十七快起来。”“是。”

　　我坐到你的对面。听着南宫当家的说出那些令我绝望的话。

　　“十七啊，一个月后是宫廷选秀。为当朝太子濮阳末玹选妃。我们南宫家只剩下你一个女儿尚未出嫁了。所以，按理应该你去参加选秀。”

　　“十七啊，你可不能让为父失望啊。”

　　我看到你面无表情的听着一切。十一，既然这是你想看到的结果。那么，我成全你。

　　“是。那父亲。没有别的事情，十七下去歇息了。”

　　了然一切。没有任何意外的结果。十一。请允许我这样最后任性一次。仅此一次。

　　十一。你或许没有料到我有一天会用你教我的来对你吧……可是，我就是这样子呢。如果知道后果，我想，我是不敢这么做的。

　　奈遂半夏是你当初交给我的药呢。对你下这种下流的药，是我的绝望，我的无助。你不会理解我当时的感觉。可是我似乎忘了，本来就是你的药，怎么会对你起效果呢？可为什么，你却那么配合我啊……

　　带我走出绝境的是你，把我推进深渊的，也是你。

　　温热的泪。顺着眼眶滑落到你的面颊上。我抱紧你，吻你，把自己给你。你怎么会理解我的痛？最后的最后，你还是对我说。

　　“十七。明天你就要进宫了。我不能这么做。”

　　你轻轻的推开我，眼底氤氲着我一直期望的光芒。可是，只是一瞬间罢了。最后的最后，你还是把我送回房间。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5.昔日

　　选秀。验身。然后，大家一个个的来到宫殿。

　　十一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是你想坐上的么。如果是。那我一定会为你夺来。哪怕倾尽我所有。

　　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就是太子濮阳末玹么。为什么，那么熟悉……

　　他走到我面前。对我微笑。说着让我震惊的话。

　　他说“十七，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在我没有遇到十一之前。记忆里是有一个男孩子的。如风的温柔和煦。当时的我，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而濮阳末玹，看着因和小孩子打架而狼狈的我，轻轻的皱眉。

　　“他们以多欺少，你可以喊啊。女孩子，为什么要打架，还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当时的他，轻轻的拭去我脸上的血迹，可是纵使血迹被擦掉了，伤疤还是会在的啊。

　　其实我是不愿意打架的。至少，在没遇到十一之前。我总是一个人，静静的看着天，耳边是别的孩子欢笑的声音，我从来都不去看。因为母亲说过。

　　“孩子，你不要去妒忌，永远不要去羡慕别人。那只会让你走上不归之路。”

　　可是，母亲。你知道么？在那些孩子指着我，说我是没人要的小野孩子时，我就已经，走上你说的不归路了啊。我嫉妒，我羡慕。为什么别人可以有的，我没有。父爱，金钱包括，一个名字……你从来都叫我孩子。那，我的名字呢？

　　末玹掀开我额头上的头发，那里，有一道深深的伤疤。至今，都存在着的伤疤。他用最好的药，治好了我浑身的伤，却唯独留下那一道。当时的他，在那道伤上轻轻的亲吻，然后说。

　　“只要有这道伤，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然后，在我的惊愕中离开。

　　他的身后，跟着一大帮人。对我来说，他的那些下人的衣衫，都比我过年时穿的好一千万倍。而之后，他并没有找到我。因为，当天的夜晚，母亲残忍的抛下我。一个人去了她一直不想去的地方。有人说，那是地狱。

　　母亲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不去天堂啊。后来的我，才知道。看似和平的南宫家，争斗谋杀却一直在上映。而母亲，一个身份，就是谋害了很多人的凶手。就像，现在的我一样。满手鲜血。

　　看着已经站在我面前的末玹，他毫无疑问的和那次一样。掀起我额前的头发，轻轻的用手抚摸着那道伤疤。

　　理所当然的。我成了太子妃。名正言顺的。没有丝毫心机的名分。

　　6.池塘

　　婚礼是在当天举行的。火红的礼服，火红的花轿，火红的地毯。末玹牵着我的手，缓缓的走向高台。有风轻轻的吹在面纱上。我看到了你，十一。

　　你还是那样静静的，面无表情的。我是不应该惋惜什么的。毕竟，我们是亲兄妹啊。我对你的感情，本来就不被认同的。更何况，我是这么一个不被大家认同的孩子。拜堂，然后洞房……

　　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床上，外面的喧嚣，都不属于我。本来属于我的你。也渐渐离我远去。

　　记忆里的我们，会一起站在小池塘旁边，对着池塘里的鱼用我们新制出来的毒，然后看着那些鱼一个个的飘到水面。那个南宫家当家的，也是知道我们用毒的。毕竟，在特定的时刻，这种毒，对他也是有用的。所以，他也在支持我们。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这里。除了那个天真的小小姐。

　　当时，我在专心的给池塘里的鱼解毒炼解药。而那个当朝丞相的女儿，那个暗恋了你多年的女孩，找你找不到。便来到这里。然后用手拍了拍我，大声的在我耳边说。

　　“喂，十七，你看没看到十一？”霸道的语气，带着不屑。我没有料到后面会有人，加上她的力气和声音都太大。以至于我掉到那个，一池死鱼，毫无生物的池塘。

　　那个池塘，可是有剧毒的啊。纵使我再通水性，又能怎样？又腥，又臭又毒的池塘水，毫无疑问的灌进我口中。闭上眼之前，隐约可以看见你焦急的身影。

　　“十七。十七，醒醒啊……”那是我记忆中你第一次焦急的看着我。是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

　　我刚想说什么，你突然贴近我的脸。然后，你给我做起了人工呼吸。如果人工呼吸也是吻，那么，那是我的初吻……

　　丞相小姐在一旁哭哭啼啼的看着我们。然后伸手指着我们。

　　“你们可是亲兄妹啊，竟然做出这种□□的事情，会造天谴的。”

　　可能是□□这两个字深深的刺痛了我。所以，我当时脑子一热，就搂着十一，当着丞相小姐的面，和十一真正的亲吻。

　　□□？只要我十七想做，没有什么做不了。似乎十一看破了我所想。冷漠弥漫了焦急。他推开我，说。

　　“十七……”他只是叫着我的名字。“刚才，我是太担心了。丞相小姐的话，你不要在乎。”

　　不在乎。不在乎什么？是早就在我心理萌发的感情，还是那个，名义上的亲吻。而和十一，似乎是从那天开始疏远的。

　　当时的我，十一。而你，十七。和我们的名字一样。而如今，我十五。你，已经二十一了。

　　7.希冀

　　房门打开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过来。

　　一系列的礼仪之后，末玹掀开我的面纱。众人已经退去。他伸手在我眼角摩擦。然后放到眼前。

　　“这个，我可以理解成幸福的眼泪么？”末玹坐在我旁边，轻轻拭去我的泪水。像那年拭去血迹一样。他还是没有变。那么，是我在改变么？

　　当一切成为过往，那些不变的人，会在记忆里消逝。而有些在心底的人，却永远，在你的记忆中慢慢改变。我想，消逝的那个，是末玹。改变的那个，是十一。而我，则是一直徘徊在他们之间的那个人。

　　当衣衫褪尽，一切都成为定局时。末玹抱着我，亲吻我的眼睛。

　　“十七，你有双美丽的眼睛。可是，你却让它蒙上了悲伤。”他用力的抱着我，用忧伤的语气在我耳边说“十七，我希望，从此以后，你可以快乐一点。不要强颜欢笑，我只是想让你开开心心的就这样，我们一起慢慢变老，然后看着孩子们的笑脸。所以，十七。只要你需要，不管多艰难，我都会为你去做。这片浸满无数人鲜血的天下，我会执着你的手，和你一起看着……”

　　他还说“十七，不管以前你遇到过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我都想让你走出阴影。虽然我以后会娶很多不同的女人，但，十七。你将会是我唯一爱和唯一想到老的女人。”

　　那天，有个人说。会一直陪我到老。然后，我就不争气的哭了。

　　然后，他就拍着我，像哄小孩一样。我竟然这么沉沉的睡着了。在末玹的怀里，异常的温暖和安稳。

　　第二天早上醒来，太阳已经变得非常明媚。十五年来，我第一次发现，原来阳光也是可以那么温暖的。就像末玹……

　　沉睡中的末玹，像等爱的孩子。在这个皇宫中，也不是很快乐的吧。帝位之争，末玹，你累了么……如果，你累了，那么。我从今天起，就一直陪着你，在你累的时候。无论怎样，你回头，就能看到我……

　　末玹睁开眼，笑着看着我。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沉沦在他的温柔中了。

　　8.覆灭

　　而十一。从那天起，就从我的生活里走丢了。直到旧帝驾崩，末玹登基。我成了末玹的皇后。后宫的生活，是无聊的。

　　宫女们非常八卦，总是在谈论朝中哪个大臣怎么样，家里怎么样。我是无意的，可是，那些话，却像梦魇一样，处处萦绕在我脑海。

　　他们说。“南宫家的旧当家的被暗杀了，据说，杀他的人是他的亲生儿子……”

　　十一，杀了那个人的。真的是你么。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的南宫家正是在刀尖上么。那些大臣，瞄准了南宫家，就想把这个巨头拉下水。纵使我们再讨厌那个旧当家的，你这么多年都忍了，如今，为什么不能忍一下呢？

　　丞相小姐来找我的时候，我才明白，一切，都是真的。那些传言，并不是谣言。那个高傲的丞相府小姐，跪在我面前说。

　　“十七啊。现在只有你能救十一了。南宫家的夫人带着孩子，走的走，逃得逃。十一真是糊涂啊，怎么就这么把南宫老爷给杀了呢。然后还放火烧了南宫家……”

　　十一放火烧了南宫家。烧了，我们最后的回忆。十一，你忍耐这么多年，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如此不惜后果啊。

　　“十一怎么会这么冲动……”我诧异的问。

　　“南宫老爷他，又娶了一个女人做小妾。而那个女人，叫忆昔。是十一最先喜欢上的。十一把忆昔带回家被南宫老爷看上了，便□□了忆昔然后将忆昔纳成小妾。十一才会……”

　　原来，如此。那个南宫老爷，也真是罪有应得啊。但是，曾经将一切都掩饰的很好的十一，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杀了自己的父亲，不计后果。

　　我答应了丞相小姐，会帮十一。十一，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也是你选择的结局。那么，我会帮你。这是我说过的。向往自由的雄鹰，不应该被任何牵绊。即使你逃离了，也会被追杀，或者，那些仇家，会找你报仇。所以，我会帮你，给你自由。那种，无拘无束的自由。

　　傍晚时分。我和末玹来到破败的南宫家。那里已经没有了昔日的繁华。曾经的回忆。以前的我们，都不懂事。都一心一意的做自己爱做的。说自己爱说的。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当时的无知和勇气。十一，你和我的回忆，是你的牵绊。所以，你才会义无反顾的烧毁它们么。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

　　我以一个妹妹的名义帮你。既然你不想让这些东西在这里存在，我便彻底点……

　　“末玹，这里已经破败了。已经，是片费地了。”我依靠在末玹的身旁，当时，已经是冬季了。我依靠着唯一能给我温暖的人，看着我们生活了五年的家。

　　“十七，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让它变成以前的南宫府。”

　　“不是。我想，既然你说过，要我忘掉以前的不快。那么，从噩梦开始。末玹，你知道么，这里，是我的噩梦。”

　　9.现实

　　那些过往，就像走马灯一样的，在我脑海里不停的来来回回。我摇了摇头，甩去了那些痛苦的记忆，却无法甩掉那些铺天盖地汹涌而来的寒冷。我使劲的往末玹怀里缩，可还是无能为力。

　　“十七，我们回家……”回家。回家。十岁那年，你也是这样和我说。但是，和你走后，我拥有的是伤痛。但是，和末玹走，拥有的，是只属于我的那份温暖……

　　最后，是末玹带我回到王宫。然后，把我放到床上，轻轻的给我盖上厚厚的被子。抚摸着我的头发。

　　“十七，外面太冷了。你发烧了。”末玹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我。给我喂药。

　　药是苦的。那种，很苦很苦的药。我静静的看着末玹，然后，说出了那句，让药洒到被子上的话。

　　我说“末玹，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末玹脸突然变红了，然后转移了视线。走到门口说。

　　“十七，我去给你换被子……”

　　等末玹再回来的时候，目光中带着一丝狡黠。他说。

　　“十七，我知道。你只是一直不愿意面对自己，不愿意面对我。但是，今天，听到你说。我很开心。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开心。”

　　10.尾声

　　最后的最后。我和末玹在雪地里，送走了十一。滔天大罪，罪无可赦。发配边疆，已经是最好的结局。那天，我站在雪地里，一直看着车队走远。远到，我再也看不到。

　　十一。无论别人怎样看你。你，始终都是我心中的那个十一。那个淡漠的十一。记得很久以前，我问你说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你说，自由。

　　如今，到了边疆。他们就会放了你的。然后，你可以找回你的蓝天，虽然，那个蓝天是用无数人的鲜血换来的。

　　而我，也会答应你。好好的幸福。

　　所以，十一。我们大家。你，我，末玹。都要好好的。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