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之挽歌》坐井成仙

2、债主出现？

　　“先生，宁叔来电话，问您是否要回家用餐？”李绍清询问坐在后位的年轻人。
　　“不，今天晚上我去参加沐老爷子的生日宴会。”年轻人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前方李绍清的问话，眼睛也没有睁开，直接回答道。
　　“您真的要去参加沐老先生的生日宴？”李绍清有些惊讶。
　　原未然坐到如今的位置，很多宴会原是不需要他亲自出马。沐家虽是M市中有根基的家族，但是早在30多年前便迁居到了国外，留在M市的也只有很小一部分势力，如今沐家老爷子年事已高，想要回到家乡安享晚年，自然将国外发展的产业逐步转移回了国内，想要今后与沐家有所合作，这一趟自然是要去的。
　　“让宁叔放心，我会早些回去的。”原未然回应道。
　　“是，先生。”李绍清收到命令，回拨了电话给宁叔。
　　沐家与原家关系向来交好，尤其是沐家老爷子格外喜欢原未然。这位老爷子名为沐天泽，嗜好下象棋，可惜棋技差，棋品更烂，老一辈不屑与他下，年轻一辈不愿与他下，唯有原未然总能做的恰到好处，让老爷子每次都下的精神愉悦。可以说，自小原未然就与老先生结缘颇深，此次回来，老爷子定又要与他杀一两局，想到这，原未然忽然觉得头有些痛。

　　“宁叔，大门外有个女的待了几个小时了，是不是要找人把她赶走？”房间内，一个年轻人毕恭毕敬的像一位坐着的长者询问。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早来通告我？”长者一听，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年轻人着实吓了一跳。
　　“四个小时前，这个女的来到门口，试图想进来，但是被警卫拦下，然后就一直躺在侧面的树丛里，没有什么动作，我们以为她没有什么危险，所以。。。”年轻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你们以为没有危险就没有危险了吗？如果出了事你们谁能负责？”宁叔猛地站了起来，目光严厉的看着部下。
　　宁叔是原家三代管家，经历了两位主人的死亡，自然对主子的安全有着近乎神经的敏感。
　　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在原家势力里待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上报，宁叔初听之下自然是火气上涌!
　　“现在人在哪里？”宁叔寒着一张脸问道.
　　“一直在正门边上的草丛，还未动过。”下属胆战心惊的回答。
　　“把录像调给我，我看看是谁敢在原家门前这么嚣张！”宁叔冷哼了一声坐回到了椅子上。
　　手下的人赶紧把摄像头切换到这边，通过摄像头可以清楚的看到草丛之中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随着影像的不断放大，小小的身影也更加清楚的展现出来。
　　宁叔皱起眉头看着画面里的小身影，一种熟悉之感油然而生，也不知为有这种感觉，便吩咐手下将所有影像调给他看。
　　还没等看完最开始的那部分，宁叔忽的一下子从便从椅子上再次站了起来。手下们又是一阵心惊肉跳，不知道又做错了什么事。
　　然而这次宁叔却没有训斥他们，反而话都有些说不利索，“快，快带我过去看看！”
　　一群手下哪见过这么激动的宁叔，赶忙取下衣架上的大衣为他披上，其他的则开门带路。
　　随着一帮人越来越靠近那里，宁叔的表情又逐渐开始变得严肃。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宁叔此时的显得有些可怖。
　　一行人出了正门，来到侧面的草丛边，宁叔挥手示意都不要有动静，自己则慢慢的靠近。按说这么危险的事情本不该由他来做，但内心那股震撼让他无法释怀。
　　“醒一醒，小姑娘。”宁叔一边轻轻推着寂汐燃，一边叫她。
　　正睡着舒服的寂汐燃感觉有人叫她，还以为追债的来了，忽一下坐了起来，迷茫的望着周围不认识的人。
　　拍醒自己的是一个老爷爷样子的人，看着还挺慈祥的，他们是谁啊？
　　“小姑娘，你怎么会睡到这里？”宁叔和蔼的问到。
　　“唔，我想进去，可门口的武警叔叔不让我进去。”看到这群人似乎没有危险，寂汐燃老实的回答，“请问你们是谁？”
　　“哦，你想为什么要进去呢？”宁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问了一句。
　　“那你们能让我进去吗？我没有通行证啊。”寂汐燃傻傻的问到。
　　“你要知道，这个地方不是谁想进谁就能进去的，你要告诉我们原因我们才能决定让不让你进去。”宁叔难得对可疑人员这么和气，下手们都有点发傻了，这真的是宁叔吗？
　　“我要是说，你们肯定更不让我进去了。”寂汐燃泄气的说，想想当年讨债公司找她要债，她从来都是把大门关的严严实实的，现在她找别人要债，人家怎么可能会打开大门放她进去。
　　“那你说来听听吧。”宁叔不泄气的问着。
　　“唔。。。”寂汐燃支支吾吾，似乎在做很大的思想斗争，看看对方带了好多人，似乎自己跑不掉了？
　　宁叔看到她挣扎不已，咳嗽了两声，“那你要是不想说，我们就走了啊。”
　　这是欲擒故纵，但寂汐燃依然上当了，“别、别、别，你们别走。其实，其实吧，我是找你们要钱的。妈妈说一个叫原未然的的叔叔还欠她一百万呢，所以我才到这里来。”寂汐燃抬头偷偷的看了老人一眼，不过她刘海太长，也不知道老人是否察觉了她的目光，“那个，你们不会赖账吧？”寂汐燃很不确定的问着。
　　“你有什么证据说他欠了你的钱呢？”宁叔没有表态，继续问到。
　　“我、我可是有借条的人，你们看！”寂汐燃掏出保存完好的小纸条。
　　宁叔接了过来，翻来覆去认认真真看了好几遍，越看越激动，最后一只手紧紧的捏住纸条，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开始拭去眼角的泪水。
　　“17年了，整整17年了啊，您终于回来了，终于找到您了。”宁叔哆哆嗦嗦的抓着寂汐燃的肩膀，把她吓了一跳，这个老爷爷怎么突然就哭了？
　　不光寂汐燃吓一跳，周围的手下也都吓傻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爷爷，您、您没事吧？”寂汐燃有些尴尬，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对方逼哭了。
　　“请先跟我进来吧。”宁叔稳了稳情绪，牵着她进门。
　　寂汐燃糊里糊涂的被老爷爷牵着领了进去，门口的武警叔叔也没有阻拦，不过寂汐燃依然不时回头看他，怕他一会把自己赶出去。
　　“打电话给少爷，就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请他尽快回来！”一边走，宁叔一边对手下吩咐道。
　　“是。”

　　与原未然料想的不错，沐家的老爷子见到自己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自己下棋，都十几年了，这老爷子对下棋依然热情不减啊。
　　“沐爷爷，您这一手走的很漂亮啊，不过。。”原未然面带微笑看着棋盘，但并未出手。
　　“不过。。什么？”沐老爷子紧张地问，面前这个后生下棋很有一套，很多时候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反戈。
　　“少爷。”李绍清来到原为燃身边低声叫道。
　　“失配一下。”原未然对老爷子歉意鞠躬，老爷子挥挥手，意思是有事让他先去，自己则认真看着棋局，查看这一局哪里不妥。
　　“怎么了？”原未然问到。
　　“宁叔那边来电话，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请您尽快回去。”李绍清小声说道。
　　“重要的事？我知道了，备车。”自从哥哥死了以后，宁叔很少会以重要的事为名让他回去。
　　转回身，对老爷子致歉道，“小侄家中忽有要事，恐不能陪您继续下棋了，请沐爷爷见谅。”
　　“有要事？那你便去吧。”沐老爷子倒也通情达理，没有多问便放他回去，“等等，先把这一局下完，你刚才想说什么？”
　　原未然有些无奈，弯下腰，三步之下将军，老爷子看的眼一下子瞪了起来。
　　“你。。你个臭小子！”老爷子显然想不到自己三步之内便被人将了军。
　　“沐爷爷，这就是‘不过’之后的话。”说完略略点头致意便转身离去。
　　“臭小子，你还真敢走，好小子，有你的！”老爷子被气的直乐。

　　“宁叔有说什么事吗？”汽车里，原未然寻问李绍清。
　　“没有，部下说宁叔很激动，还带回个人去。”
　　“带回人？什么人？”原为燃疑惑地问着。
　　“具体的情况没有说，估计到家便可知道了。”李绍清也是云里雾里不太清怎么一回事，听下属的意思是宁叔那可不是一般的激动，而且还把不明人物带进了原家，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原未然没有过多表态，只是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李绍清也没有多说话，不知道事情之前，他也不好妄下结论。

　　“夫人现在还好吗？”宁叔问到。
　　“是说妈妈吗？妈妈几个月前已经去世了。。。”寂汐燃低着头，小声说到。
　　“过。。过世？怎么会这样？夫人。。夫人是怎样走的？”宁叔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哽咽的继续问到。
　　“妈妈身体一直都不好，每天都在吃各种药，还要一直工作，有时候饭也不能好好吃。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人来说我们欠了他们钱，为了还钱，妈妈把药都停了，还又找了几份工作，她一直很累很累的。医生说，妈妈的身体器官都已经衰竭了，是治不好的。。。”说着说着，寂汐燃的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了起来。
　　“唉，夫人。。。何苦啊夫人，您这是何苦啊！”宁叔听着，也忍不住低声抽泣了起来。
　　“要债的人每天都到家里来，我不敢在家里待着。妈妈走之前说，实在还不起债了，就照着纸条上的地址去要钱，说那个人还欠着妈妈钱。”寂汐燃用袖子擦擦眼睛，继续说到。
　　“您吃晚餐了吗？要不我叫人帮您准备吧！”看着眼前的身影如此受弱，想起她在门口躺了一下午，肯定是没有吃东西！
　　“可以给我剩饭吗，一点就好。”寂汐燃可怜兮兮的问。
　　宁叔眉头微皱，心疼的看着寂汐燃说，“我现在吩咐厨房去做，您稍微等一下。”
　　宁叔亲自去了厨房，只留下了寂汐燃和几名手下，寂汐燃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四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子和身边表情严肃的人。
　　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房子，她和妈妈以前住的房子只有一间卧室，一个厨房和一个卫生间，能结实住人便很不错了，装潢什么的根本就没这回事。
　　看着这家人似乎很好脾气，而且好像还认识妈妈，寂汐燃长嘘一口气，看来自己应该不会被为难。
　　宁叔端出一盘水果，轻轻放在寂汐燃面前，“您先吃一点水果吧。”
　　寂汐燃看看面前的水果，又看看宁叔，“真。。的可以吃吗？”
　　宁叔拿起一个苹果放到寂汐燃手中，“请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有什么吩咐就告诉我，我一定会满足您的。”
　　“唔。”寂汐燃拿起苹果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从沐老爷子家出来到原家有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原未然到达时已经近10点钟了。
　　“宁叔，”将手中的衣服递给仆人，原未然对宁叔唤到。
　　“少爷，您回来。”宁叔来到原未然身边，“我们找到夫人和小姐了。”
　　“什么夫人。。。”话还没说完，原未然立刻怔住，站住脚步转身问宁叔“你是说找到‘她’了？”
　　“是的少爷，可是夫人已经过世了。”宁叔顿了一下，原未然眉头微皱，有些不可置信的轻轻摇了摇头，“但是小姐回来了。！”
　　“人在哪里？”原未然收起表情，正色的问宁叔。
　　“人现在在客厅呢。”说着宁叔急忙跟着原未然向客厅走去。
　　刚进入客厅，原未然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身影，一瞬间他似乎把她和‘她’重叠了。那时的‘她’也是第一次来原家，也是那样瘦瘦的，小小的，但却笑的温柔单纯。
　　原未然轻轻的向那个身影走去，速度却慢了下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急切。
　　确是那样小小的瘦弱的身形，但却坐的笔直，没有一丝懈怠。长长的头发散落在了沙发上，刘海遮住眼睛，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是。。汐然？”宁叔说她称自己是寂汐燃。
　　面前的人没有反应，原为燃用手轻轻拍了拍她，哪知小姑娘顺势就要朝一边倒去，刚一摔到沙发上便又立刻惊醒过来，然后茫然的看着周围。
　　“你是汐然吗？”原为燃又重复了一遍。
　　寂汐燃点点头，坐正身子问到，“请问您是？”
　　“我就是原未然，你要找的人。”说着，他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哦。。”寂汐燃点点头，然后低着头不知道是发呆还是在想什么。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原未然倚着沙发问她。
　　寂汐燃啊了一声，然后支支吾吾的开始说：“唔，是这样子的，嗯。。。妈妈说。。。。”然而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知道了。”原未然打断了她的话，“当年我确实和你妈妈打赌，并约定赌输的人要给对方一百万，欠条我看过了，是我亲自写的。你既然是来要回这比钱，我自然会如数奉还。”
　　“那请问什么时候可以给我？我，我怕讨债的人追来。。”寂汐燃越说越小声，手指紧紧的攥着衣服，似乎很是紧张。
　　“还债之事我会为你解决，在这之前你先住在这里吧。虽然我确定欠债纸条是我所写，但你的身份还需要进一步验证，今晚你便住下来。”原未然不容置喙的吩咐到。
　　“呃，呃，好吧。”寂汐燃胆怯的应着。
　　“小姐，我带您去换身衣服吧。”宁叔和蔼的问着。
　　原未然这时才注意到她这身破破烂烂的行头，不禁皱了皱眉。但他并未说什么，只是让宁叔带她下去沐浴更衣。
　　“你怎么看？”原未然将纸条递给绍清。知道当年这个赌的只有四个人，除了当事人以外，剩下两个人，一个是宁叔，另一个便是李绍清。
　　“这应该就是当年的字据不错，不然明天我让人查一下这上面的指纹就知道真假了.
　　李绍清翻来覆去的看，确实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等下去探探她的口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