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烟花》夏酔白

1、碎

　　“我亲爱的宝宝，既然你这坚定，那么…游戏开始。”
　　我转过身去：“那么，告诉我，你爱我吗？顾北捷？”
　　“你从来都知道的。”他低低地笑，眸子里的光却愈发亮了。
　　“不是的，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累了，顾北捷，我不是你的玩具。从小与你打一些稀奇古怪的赌约，每次每次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你从来就没有迁就过我，没有。我和你在一起，总是猜来猜去，我真的累了。你爱我也好，不爱我也罢。我喜欢允之，即使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任然愿意远远地仰望他。可是你，永远让人不知对你的焦距该投向何处。”我从包里拿出护照，“我后天就去南亚。和Krella约好了为她设计新房。之后会在那里呆上一阵子。”
　　我背过身，有些咸咸涩涩的液体流出了眼眶，伸手偷偷摸抹了抹眼泪，笑着说：“顾北捷，再见。”
　　一双温暖的手环绕上来，带来的温暖气息与冰冷的夜风形成的巨大的温差刺激的我浑身一激灵“宝宝，你真傻。Krella的新房早在半年前就去为她设计好了。撒谎都这么不专业。”他的胸膛轻轻地抖动。
　　他在笑，没心没肺地笑着。
　　这个人，总是这样。明明就在你面前却触摸不到。
　　“我明天还是会走。”
　　他没有再笑，而是安静的把下巴搁在我的颈侧，呼吸游曳在耳旁“那么，我亲爱的小公主，我拭目以待。”
　　“你无法改变，你爱程允之，可他不爱你。永远。”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冰冷，并且推开我，拉开车门。
　　我这才发现下起了雨，细雨迷茫中只看见他R8的尾灯消逝在雨中。
　　不知是雨还是泪水的液体在我脸上肆意流淌，我领着包在雨中漫无目的在雨中行走，视线渐渐模糊。
　　手机铃声却不知死活地响了起来，我木然揭开手机翻盖。
　　“喂？”
　　“颜颜，你明天有空么？”
　　“允之？什么事？”
　　糟糕的心情却在一刹那因为这个电话而明媚起来。
　　“我明天要陪子安一起去画展，还有一张票，你去么？”
　　是陪子安去的，那张票是多出来的。
　　多么可笑，我爱的人，爱上了我的妹妹。
　　心仿佛被人狠狠抛上天又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片，难以修补。
　　可是还要，还要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忍着痛，一片片，缝缝补补。
　　纵使，艰难。
　　因为有个人曾经告诉过我：“你不可以哭，不可以随意放弃自己，因为，你是我颜荌的女儿。”
　　“颜颜？颜颜？你在听么？”
　　“允之…我明天没法陪你们去了，况且当电灯泡不太道德吧。”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你？”
　　电话里有女人细细碎碎的浅笑声，那是子安的声音。
　　正盲目地穿过马路，一辆银白色大众却以飞速朝自己开来，正要做出一些适当的反应时，眼前却一黑，只听见一声急刹车的声音，然后一片沉默。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里，梦里有妈妈安静温柔的笑，她微笑着说：“将来，我的女儿会配的上任何人，颜颜，不要放弃，不要哭……”她的影子变幻着，越来越淡。
　　然后兀长繁复的梦里反反复复地出现顾北捷和程允之的影像。
　　程允之笑着说：“颜颜，你真的长大了。”
　　顾北捷笑着说：“宝宝，你要学会自卫。”
　　他说：“那么，我亲爱的小公主，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