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1 困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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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回首，待看清眼前人时，不觉惊艳了一把。
杜淮风一反往日短打装扮，身穿了一件素色长袍，宽大的衣袖锤下来正好遮住整个手掌。宝蓝色锦缎滚边，同色的玉钩腰带束起纤纤细腰，更显得人风骨匀称、仪态风流。只是他似乎还没有从虚弱中恢复过来，整个人轻倚着门框，脸色还有些苍白。
微微吹起的晚风，通过门的缝隙吹进屋里，摇曳的烛火照亮了杜淮风清秀而淡漠的容貌，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薄薄的阴影。一个不经意的低首，就将慵懒高贵的气质显露无疑。
这……
还是被小四子捡回来的那个懵懵懂懂、胸无城府的失忆人吗？
展昭环视众人心中暗暗比较，这屋中除了白玉堂，似乎都被杜淮风出众的姿容给硬生生地比下了一块。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没想到平凡如杜淮风一般，换了身衣服，就感觉从里到外焕然一新！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一眼，不露痕迹地摆了摆头。衣服只是件装饰罢了，一件华丽得体的衣衫确实能为人增色不少。但是，一个乞丐即使穿上龙袍，他也不能可能像是一位帝王。就像豪门大户于细微处的精致讲究，不是谁人都能做得出来的。所以说，气质这种东西，后天造就的成分更多一些，另外还有像学识、眼界、风度等等都也是其中重要的一部分。
白玉堂微拧双眉，他灵敏地直觉告诉他，在这短短的一个夜晚，杜淮风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让他有了如此的改变。
也许，是与那个黑衣人有关吧……
那个古老而又神秘的门派……
“哎呀，你怎么起来了？”庞煜见杜淮风一副病西施的模样，赶紧迎过去把他扶到靠近窗边的太师椅上坐下，因为心中有点小愧疚，所以动作也放缓了许多。
“呃，没事，我觉得好多了。”杜淮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又不是大姑娘干嘛这么小心翼翼的，他赶紧摆摆手，示意庞煜不用扶，“就是还有点头疼，躺着也睡不着，见这里还亮着光，就进来瞧瞧，没想到你们也都没休息呢！”
庞煜有点做贼心虚，点点头，试探着问道，“你……来了一会了？”
“对啊。”杜淮风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他瞄了包延一眼，狡黠地冲庞煜抛了个媚眼，柔声道，“你不用内疚，就咱俩这交情，我为你死了也心甘情愿啊~~啊~~啊~~”
在这个咏叹得百转千回的“啊”声里，庞煜大腿某部位有愈来愈疼的强烈感脚……
师逸鄙视的看着一脸羞涩劲的杜淮风，又同情地看看面沉似水的包延，最后狠狠地瞪了庞煜一眼……
杜淮风得意洋洋地做了个鬼脸，庞煜欲哭无泪啊……苍天啊，大地啊！不就是拿你当了一下挡箭牌嘛，我错了还不行么！小杜你要不要这么阴我啊！展大哥，白五爷，快救救小弟吧！庞煜扭头向场外亲友团求救。
展昭和白玉堂两人正面无表情地研究自己的鞋底儿，努力淡化着存在感，争取早日当上背景装饰。
庞煜：“……”
“师捕头，咱们继续吧！”包延淡定如常。不过，掐在庞煜腿上的右手出卖了他。
庞煜内牛满面，轻抚包延右手——媳妇你真是太识大体了！
包延放开了那块惨遭蹂躏的大腿肉，还温柔的揉了两揉——我们回去在算账，嗯哼~~
见众人的精神重新回归到了案件上，师逸点点头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在陈州从一名小小的衙役作起，勤勤恳恳。后来得到了李大人的赏识，才当上了捕头。”
师逸顿了顿，语气似乎有些沉重，道，“大人他是我的老师，他对我有知遇之恩。”
包延点点头，初到陈州刚与师逸碰面闲谈的时候，他就已经能感觉到了，师逸对陈州的前任府尹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这科举风行的时代，师生之间有着比家族更为密不可分的关系，尤其在朝野之中更为明显，一个派系的沉浮往往牵动着同门之间，乃至众多人员的荣辱兴衰……咳咳，话题有点扯远了，我们回来继续。李大人也是这次陈州妖孽事件的受害人之一，虽然不像那三位一般倒霉的丢了性命，但是也被波及受了些轻伤、还丢了官。所以，师逸的心情，众人都非常理解。
师逸揪住自己的头发，声线中压抑着濒临爆发的痛苦，“没想到，大人受伤后，我才知道原来百花楼的花魁……竟然就是……渺渺……”
“等等。”杜淮风抓住了其中的语病，诧异道，“难道，你怀疑凶手是……渺渺？”
众人也听出来了这上下句逻辑的混乱，都看着师逸等待他的解释。
“当时，我奉李大人之命彻查此案。” 师逸目光有些呆滞，他缓缓道，“在探访的时候，我听说罗老爷他们生前都是百花楼的常客。所以，我去了百花楼。”
“你，见到她了？” 杜淮风轻声问道。
师逸摇摇头，道，“没有。我当时见到的是另一个女子。可能是老鸨安排了一个女子桃代李僵吧……所以，我并不知道渺渺就是当年和我青梅竹马的女子。再后来，张老爷也出事了以后，我收到一张纸条……我们见了面以后，我才知道……她早就回来了……还成为了百花楼的花魁……”
众人都沉默了。
早年突然举家搬迁，多年后又现身陈州隐姓埋名于花楼之中。三位受害人都与之所在百花楼有过接触……看来这位花中魁首嫌疑不小。
“今日，你来刺杀安乐侯，可是因为渺渺姑娘被人绑架了？”包延端坐在桌旁，手指轻叩着桌面，猜测道。
“今日清晨我收到一张字条” 师逸点头，道，“上面写着杀安乐侯，否则渺渺性命不保……我赶去了百花楼，老鸨说渺渺从昨天就失踪了……所以……所以，我万般无奈之下……”
白玉堂点头，道，“明白了，你既不想伤害小侯爷庞煜，又想要完成任务救出新上人，所以你才会将错就错的挑上了杜淮风。”
杜淮风气结地抬头翻了个白眼——老百姓不好当呐！没钱没背景的难道就要当炮灰吗？！ 啊？！
“既然她早就回到了陈州，为何却不来寻你？”庞煜问道。
师逸看了庞煜一眼，低下头，道，“她说……她没脸再见我……”
庞煜心中不由得冷笑，好个说辞！好个聪明的女人呐！
一别经年，青梅竹马沦落风尘，相见过后发现旧爱难忘，一句示弱的话语，就牢牢抓住了人的同情之心。但是，如果这只是单纯的自怨自艾也就罢了，如果这真是一句肺腑之言……
那真是错付一片痴心啊！
“师捕头。”展昭开口问道，“今晚行动你为何会与百花楼伙计一起？”
“渺渺曾经说过，如果有天她不在，又有急事可与她身边的伙计联系，他们都是能人，会帮助我的。” 师逸解释道，“所以，我去百花楼没见到渺渺，就直接去找了他们。”
嗯，包延点点头，这样就说得通了。看来这位渺渺姑娘深藏不露，着实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也就师逸这个痴情种子看不到异样，依旧被蒙在鼓里。
包延估摸着时辰已经不早了，看众人的样子心里也都有了数，该问的也问得差不多了。
“师逸。”包延坐直了身板，郑重地叫了他的名字。
“下官在。”师逸跪下身来。
包延肃颜道：“你行刺当朝侯爷，但鉴于你救人心切，庞煜亦未收到伤害。本官可以从轻处罚。不过，你不能再担任陈州捕快一职，并暂时收押大牢听候处罚，你可服判？”
“小人，谢大人开恩。” 师逸感激的看着包延，一稽到底。
众人看着他被押走的背影，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不是滋味。
突然。庞煜跑出去追到院子里，众人吓了一跳，也跟着走出去。
“师捕头。”庞煜叫住了师逸，低声道，“你，还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吗？”
两个人平静对视，师逸犹豫了一下，涩声道，“渺渺曾与我私下相约。她希望我能阻止你们前去验尸……”
原来如此。
这样看来，找到渺渺势在必行。即使她不是凶手，那她也一定是这案件关键的知情人。
庞煜目送着师逸离去，抬头仰望那深邃的星空——当忠义与情爱不能两全，你将要要如何面对这个困局？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1 困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