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妖姬》筱枫林晚

3、雾谷

　　雾谷是银烨境内的一处深谷，这儿常年雾气环绕，而且处于凶险万分的问崖之下，就是站在问崖之上也可以看到那属于雾谷的独特雾气。所以，这儿几乎成了一般人的禁地，尤其是二十多年前发生在问崖之上的那场腥风血雨，血好像把那雾气都染红了，自那之后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红雾出现，处处透露着妖异，武林中人也很少问津，就是去了，也杳无音信。
　　丝丝红色雾气环绕着着雾谷，此时的雾谷透露着些许清明，不像从问崖上看的可怕。一个黑点从空中向下落，慢慢变大，直到落到雾谷，是一个人，她落下的地方，雾气很快的散去，好像有什么在保护着她，让那些不明的红雾无法靠近。而此时在不远处传来几声野兽的吼叫，慢慢吼叫声越来越近，直到那怪异的野兽向她落下的地方慢慢靠近。
　　萧诺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落到地上，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她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微微张开眼，看到的是满眼的血色，是地狱？耳边好像还有野兽的吼叫声，一个白色的身影慢慢向她靠近，在这片血色中，他的出现好像是神仙，带领她离开这血色地狱。终于，萧诺支撑不住陷入无边的黑暗中。唇边也扬起安心的笑。
　　白衣白发白须，在这红雾中是多么突出。歧殇在雾谷中生活了将近二十多个年头，虽然不经常发现从问崖上掉下的人，但是对于这些掉下的人他已经不怎么感兴趣了，像他这样以了一身功力和一条胳膊做代价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这么多年，面对从崖上掉下的人，他能做的只是挖个坑埋了。雾谷不仅深而且这儿的雾气有毒，万一这个人没被摔死，也会被雾气毒死。不过他还没碰到一个没被摔死的人呢！今天小猫叫的厉害，他知道又有倒霉蛋掉下来了，不过还好碰上他，他会给他个全尸，让他不被野兽啃食掉。
　　“吼吼，吼吼。”
　　“好了好了，来了来了。”歧殇对于小猫今天的表现理解成很久不见死人了。
　　“咦。”歧殇是第一次见到这要的景象，那些红雾好像被什么隔绝掉，没有碰到那个人，他也没有见到什么血肉模糊的场面。有气，只是腹部流血，当他看到那张脸不禁狂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完美，多么完美的一张脸，老天有眼，不亡我也，虽然年纪大了点。”歧殇摸着萧诺的脸，眼里满是兴奋，在他看来这是一张多么完美的脸，不，不是脸是骨架，有这么好的条件，学他的易容术再好不过了。不止如此，他的大仇也可以报了，他这么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也是值得的。
　　歧殇把小猫喊过来，一只手轻轻松松的把萧诺提起来放到小猫背上。脸上哪有先前的不耐，满是兴奋，从问崖掉下来没死，红雾靠不近她，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天是帮他的，是让这个人接他衣钵的，是来帮他报仇的。
　　萧诺被泡到红色的怪水中，她身体上的伤也在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恢复着，陷入昏迷的她不禁溢出吃痛的声音，脸色发白，紧紧的咬着口中的软木，这种痛比伤口上撒盐痛多了，好像用刀慢慢的往下割肉，然后有什么东西从伤口中往外钻。终于这种痛结束了，萧诺脸上的表情定格了。一种的结束却代表着另一种痛的开始，这还只是开始而已。萧诺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植物人一要，有自己的意识却醒不过来，每天都能闻到药味，有清香型的，有腥臭味的，每天都被这么折磨着，只有意识却醒不过来。四楼的高度没死她是不是该庆幸，每天受着不同的折磨是不是也该高兴，这不也证明这她还活着，手脚的疼痛说明这她身体还健全的，还有清醒的一天，折磨终会过去的。
　　植物人般得生活，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的萧诺不在等待这种痛苦的结束，等待何时醒来，她不知道何时才会结束，疼痛好像已经习惯，像以往吃饭喝水般平常。她开始回想她这十几年的生活。过去的十几年，家中生活不错，她不用愁什么，她也不像堂姐一样倔，听从爷爷的话，安心学医，偶尔灵感来了，画一些东西。她也没什么过多的追求，求的只是平顺的一生，她不要贫困，也不需要大富大贵，父母的生活是她说羡慕的，找一个懂自己，疼自己的人共度一生。黑暗中的生活让她又想起那个男生，在黑暗中陪伴她度过六个小时的沐阳，那天其实她发现了他的不寻常，被解救出来后他被送入医院也让她明白了原来他对黑暗有所恐惧，她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让他在黑暗中保持清醒，鼓励着她。那时的黑暗只是六小时，还有人陪她，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黑暗中苦熬着，她想醒来，哪怕只是见见阳光也好，她手不了这中黑暗了，这比痛更让人受不了。
　　歧殇走进来把了把萧诺的脉，随后满意的点点头，这几年的药水总算没白泡，不过，她从小没有习武，十几年，身体基本定型，他用药强行改变她的体质，已有他要的成效，现在是用它的时候了。
　　“成败在此一举，若是失败那也是你的命，不要怪我。”歧殇对着昏迷的萧诺说到，然后把萧诺泡到黑色的固液混合物中，这是黑灵，算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圣品。不过，用它存在着很大的风险性，成者脱胎换骨，败者死无全尸，会变成黑灵的养分长出更大的一株黑灵。在多少年前这也是某个组织中训练门人的药物，成功就有一名大将。失败还会长出一株更大的，后来被毁，在江湖中早已消失。可是它却在这雾谷中生长着，还让歧殇发现了，每年谷中出现的红雾就是歧殇研究黑灵弄出来，二十来年，只要有时间他都在研究它，也弄出怎么提高它的成功率。
　　黑灵碰到萧诺好像有了生命，像虫子蠕动着，不放过萧诺的每一寸皮肤，萧诺整个人被黑灵包裹了起来，接着开始倾入她的皮肤。黑灵的颜色开始变淡，萧诺发出一声惨叫，那叫声听了都让人难受，不用说发出惨叫的萧诺了。一旁的的歧殇屏住呼吸看着，千万不能失败，他可是等了二十多年才等来一个人，他的衣钵，他的仇恨可是全靠她了，不能失败，如果失败他不知道还会不会碰到这么合适的一个人。当看到萧诺渐渐平静下来，他才安下心来。还没等他开始高兴，萧诺开始吐血，暗黑色的血还散发着臭气，滴到地面上还发出哧哧的声音，血中有着剧毒。记载黑灵的书上没有写到这种情况，歧殇开始不安了，给她用黑灵时他就没想过失败，他这么多年苦心研究它，他以为他掌握了它，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的萧诺很疼，疼的她没有一丝力气，连喊都做不到，有什么东西死命的往她的皮肤里钻，肚子开始绞痛，肠子好像都要绞断了，有什么从嘴中涌出，想要彻底失去意识却做不到，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机器，拆开了从新开始组装，骨头被打开又接住，皮肤被划开又缝合住，一遍又一遍，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止。意识好像在开始离开身体，她有丝兴奋，这种折磨终于可以摆脱了，此时她只有一个想法离开。慢慢的她好像在上升，眼前不再是黑暗，有光。她感觉不到自己的重量，她飘在半空中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黑中带点透明的东西包裹着，这些东西好像吞噬着她的身体，她还看到一个人，白衣白发白须，是他带她离开那片血色，他好像很着急，而且这个地方很古怪，不是医院，不是什么天堂地狱，是一个石屋子，墙上镶嵌着散着柔和白光的珠子。她的眼神又回到自己的身体，啊啊啊，她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