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邪翎

4、眼泪·尴尬

　　睁开眼，胤钥捂住嘴坐起身，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该死的，好重的血腥气。胤钥指缝间，森冷的獠牙正在蠢蠢欲动。
　　“你醒了？”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胤钥抬起头，鼬穿着晓的风衣，靠在石壁上。
　　“这里是哪里？”胤钥放下手，揉了揉太阳穴问。
　　“悬崖底。”鼬面无表情地说。
　　轻喘了几口气，胤钥站起身，脚踝一阵剧烈的刺痛，他晃了几下身子，硬撑着没有倒下，拉起和服繁琐的衣服下摆，他看到自己的脚踝已经肿得和馒头似的，血几乎染红了白皙的脚踝。
　　“麻烦。”胤钥跪下，抽出苦无，割开淤肿的肿块，放出黑色的淤血，接上错位的骨头，撕开袖子裹好，暂时做了个紧急包扎。
　　站起身，胤钥走出石洞，扶上峭壁，看了看高度，后退几步，向石壁冲了过去，蹬住石壁快速向上翻爬过去。
　　“嘶——”倒抽了一口气，胤钥向下坠去，他团住身体试图减轻冲击，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胤钥抬头，落入一片鲜红中。他愣了愣，挣开鼬的怀抱，站到地上，“你干什么。”
　　“接住你而已。”鼬无所谓地放下手，回答。
　　“话说回来，你怎么在这里？”胤钥挫败地瞪了一眼石壁，撅起了嘴，走回石洞内。
　　“我要拉你的，结果你太重了，一起掉下来了。”鼬觉得现在的胤钥比刚才有趣多了，恶质地开玩笑说。
　　“骗人！我哪有那么重！一定是你自己力气不大还栽赃陷害我！”胤钥炸毛，恶狠狠地瞪他。
　　死面瘫！45公斤的体重，176厘米的身高，我哪里重了！！
　　啊啊——好有趣的反应，像一只小野猫一样。鼬面无表情地在心中感慨。
　　所以说，鼬殿你的腹黑因子完全被胤钥给勾出来了吗？--#
　　气鼓鼓地坐在地上，胤钥索性闭上眼，不去看那个让人讨厌的面瘫。
　　“你准备怎么办？”鼬走进来坐下，问闹别扭的胤钥。
　　“还能怎么办？等脚好了再上去呗。”胤钥郁闷地看着自己还肿着的脚，美丽的脸上是满满的怨念，“你呢？又没有受伤，还不赶紧走？”他一幅赶人的样子说。
　　“我等你好了再一起走。”鼬好整以暇地看着胤钥一下子变青的脸。
　　“你留这儿干嘛？快走！”胤钥活见鬼似的瞪他，吼了起来。
　　“卷轴还在你那儿。”鼬幽幽地说，瞥他一眼，“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你这家伙······”胤钥咬牙切齿，想把卷轴给他送走这个讨厌鬼，又舍不得任务的高额酬金，纠结地捂住了头，哀号了一声。
　　鼬饶有兴趣地看着胤钥纠结的样子，只觉得这只小野猫太可爱了。
　　“你叫什么名字？”鼬近在咫尺的声音让胤钥吓了一大跳，他条件反射性地向后一退，结果······
　　“痛痛痛——”胤钥捂着头呻吟，可恶，忘了后面是石壁了！
　　“噗——”鼬发出可疑的闷笑声，胤钥呆滞地看着他，虽然不想承认，不过这个死面瘫长得还真帅······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不对不对！这不是犯花痴的时候！清醒一点胤钥!
　　“你叫什么？”鼬又问了一遍。
　　“胤钥。”被那双红玉般的双眼注视着，胤钥很没骨气地招了。
　　“胤钥······”鼬反复念了几遍，微勾起一边的唇角，“我记住了，至于我的名字，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混蛋······”胤钥这才注意到自己中了美男计，自我唾弃的同时狠狠地剜了鼬两眼，死面瘫，没事笑那么诱人干嘛？死面瘫！卑鄙无耻！
　　“你在骂我，是吗？”鼬眯起眼。
　　“是！我是在骂你，怎样？”胤钥挑衅般抬了抬下巴，而这孩子气的动作只会让鼬觉得这小东西可爱得紧。
　　“你多大了”鼬再接再厉地问，对胤钥的兴趣让他不知不觉中没有了平常的冷漠。
　　“你查户口吗？”胤钥瞪他。该死的，再瞪下去，我会变成斜眼的吧？
　　“什么是户口”鼬疑惑地问。
　　“我哪知道？！随口蹦出来的东西。”胤钥心虚了一把。
　　“那么，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胤·钥。”鼬故意放柔声音，满意地看着胤钥微红了双颊。
　　“25。”胤钥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又上当了！那个死面瘫，用那种口气喊他的名字······害他骨头都快酥了。
　　“不可能，你看上去最多15岁。”鼬有些惊讶。
　　“······我被关在实验室里十年。”胤钥垂下眼帘，平静地回答。
　　“怎么······”鼬睁大了眼，他怎么都想不到，胤钥居然曾经遭受过这种待遇。
　　“这没什么不好，不是吗？”胤钥轻轻地笑了，“多亏了那十年，我才有了上百种血继限界。”他抬起头，看向鼬，笑弯了眼，“真是的······居然自己招了，有写轮眼的原因。”
　　鼬觉得，胤钥还是不要这样笑的好，这种笑容让他觉得他在哭。
　　“一点都不好······”鼬伸手抱住胤钥，轻声说，“这种人生······还是不要的好。”
　　“你这么美好，这么年轻，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村子制造出来作为工具。”
　　“这种经历，不应该施加在你身上。”
　　胤钥咬住唇，颤抖着回抱住他，来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他趴在鼬的肩膀上，抽泣着，然后嚎啕大哭。
　　穿越后的恐惧，无助，孤独，一口气释放了出来，胤钥像个小孩子一样抓着鼬的衣服不停哭泣。
　　鼬此时正在反省自己，为什么，他不是应该扔下他，拿走卷轴的吗？为什么会留下？为什么会觉得他好可爱？为什么会在看到他的笑容时心痛？为什么会任由一个刚认识的人抱着自己？
　　胤钥哭累了，发出细微的像猫儿一样的哽咽声。
　　“哭够了？”鼬轻笑着问。
　　胤钥像被扎到一样跳了起来，背对着他坐着，“要你管！”
　　他没有看到，鼬有些失落地放下了还维持着拥抱他的姿势的手臂。
　　“······不过，谢谢······”小小声的道谢传来，让鼬的心情又好了一点。
　　“你的道谢还真是没诚意呢。”他恶劣地说。
　　“死面瘫！给我滚！”
　　令人愉快的一晚，不是吗？

　　“喂！死面瘫你放我下来！”胤钥红着脸挣扎，“我自己有脚！嘶——”
　　“这样子你以为可以自己走吗？”鼬斜睨他一眼，“不要乱动，我带你上去。”
　　“哼！”胤钥撅起嘴，把头扭到一边去。
　　“你真可爱。”鼬轻笑了一声。
　　胤钥老脸一红，把脸埋了下来，“······多嘴。”他把脸埋在鼬的怀中，掩饰自己红透的脸。
　　鼬也知道适可而止，真惹怒了这只小猫的话，恐怕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回到镇上，刚到旅馆门口，一声惊呼响起，“胤钥大人！”
　　胤钥僵硬地转过头，还保持着暧昧的，搂住鼬的姿势，“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