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夜丫头、库大叔和拉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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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感受到在海里的那种窒息感，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之前我从未来过海边，大概，命理是与海相克吧。所以，我，注定淹死在海里？
——你在做什么？呼吸啊，你是可以做到的。我们是绝对不可能淹死在海里的。
——是谁？谁在说话？
——呼吸啊！
呼吸？呼吸…本能的求生意识让我不由自主地相信了这个声音，当清凉又带点腥味的空气陆续灌进肺里，才渐渐消散了那致命的窒息感。睁开紧闭着的双眼，才发现在自己加锁链的质量大过海水的质量的情况下，我正在向海底做匀减速运动。再加上今天阳光并不怎么灿烂，越往下就越是一片昏暗，眼睛也越看不清楚，但是在身体周围一些絮乱的流动，却让我清晰地感觉到那是鱼游过了身旁。
没错，我的确还在海里，那种被海水包围着的冰冷，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只是，为什么我可以呼吸呢？还有那个声音又是谁？还是说那只是幻觉，只是一种身体的求生本能？
在我依旧被这些莫名其妙的怪事困扰时，我依稀感觉到某种东西在向我靠近。当然，当时我已经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了，只是水流的波动让那种感觉十分强烈，而且似乎，越来越近……
库洛克斯俯视平静的海面，有些无力地想：这死小孩跑哪去了！不会沉下去了吧…算了，反正她也不会有事。
就在库洛克斯如此心安理得地想着时，海面起了微微的波动，而下一秒，海面上就喷起了冲天绚烂的水柱，直撞云霄，而后化作漫天的水珠洒落。期间有道人影随着水珠落到地面，微笑地看着没有防备而被淋成落汤鸡的库洛克斯。
“怎么回事？”他问。
“没什么，只是叫拉布送我上来而已。”我答。
库洛克斯一抹脸上的水珠，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已经见到拉布了…”他脱下衬衫，拧了拧，“你们说了什么？”
我摆摆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库洛克斯没想到自己只是试探性的一问，这丫头竟然这么直接！但重点是，拉布，你到底跟这家伙说了什么啊！！
“所以，让我留在这里吧。”
“我为什么要给自己留下这么个大麻烦。”
“我没别处可去，谁也不认识。”
“你没别处可去，谁也不认识，我就得收留你？”他睨了我一眼，“你以为你是谁啊。”
“……”
沉默，在库洛克斯近乎绝情的语言下蔓延开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单薄小娃身上宽大的衣服湿溚溚地在海风中飞扬，想着若不是那些沉重的锁链，是不是这孩子整个都会轻易被风刮走？是的，这家伙很是弱小，只是，为什么那双墨蓝色的眼睛里却印着那么深深的坚韧…
“我可以帮你。”就在库洛克斯打算离开这片莫名让他不爽的沉默时，我终于说出了五个字，打断了他转身的欲望。
“你能做什么？”依旧是那种让人恼火的轻蔑。
“留下我，你自然会知道。”我淡淡地回答他，“而且，拉布已经答应让我留下。”
“……”
“我叫夜瞳。这位大叔，以后麻烦了。”
良久，“库洛克斯。”他盯着我，“你住下来可以，我还有附加条件。”
过程是曲折的，结果是肯定的。好吧，且不说我答应了什么，反正我就这么理所当然又厚颜无耻地在双子岬住了下来，开始了在这儿的生活。
每天早上，准时五点整起床，然后开始绕着整个双子岬晨跑——这是以前的习惯，但于现在，却是一个再次艰苦的“扎根”过程。这个身体太过羸弱，对于从小就被教育“只有强者才有存在意义”的我来说，现在的弱小是我必须被改变的难以接受的事实。
至于库洛克斯这个怪人，他从来是不定时醒的。他虽然知道我在做什么，但却从来不会直言制止。只在我累得气喘吁吁只剩下意志在驱动我跑下去时，他便会在一旁冷眼一瞥，然后很不客气地一句，“喂，该去做早餐了。”来打断我的修行。
做饭，这是当时留下的交换条件。说实在，对于做食物，我并不擅长。所以，库洛克斯每天的早餐就是一成不变的两片土司夹一片炒蛋或肉片。即便如此，他依旧能在“很是时候的时刻”叫我回来给他做早餐。
还有，库洛克斯很不乐意我到塔外面乱跑，他说这里有时会有海贼或者是海军经过，我这副样子很容易惹来麻烦的。就像我刚来的那会，正是因为有海贼上到双子岬，所以不小心跑出来的我才会被他一脚给踹进了海里，于是引发后来的一大串事。的确，哪会有小孩子满身是镣铐锁链的，被海军看到会怀疑，被海贼看到会感兴趣……虽然库洛克斯曾今试过砍断它们，但是耗了许久后，他居然一脸遗憾地告诉我，“你这镣铐和锁链材料特殊，普通的办法是弄不断的。”于是，我就一直戴着它们生活着。
其实，仅仅就这几天的生活，我便知道库洛克斯不是个难相处的人，甚至作为医生，他对人有种细腻的照顾，只是常被他似乎漠不关心的态度隐藏起来。
但其实，除了双子岬灯塔外面的一小块陆地，其实我还有更广的活动范围——就是大海。那里要比地上安全——至少我不用担心碰上陌生人，还有拉布这巨大的家伙保护着。拉布是个很好的朋友，它跟我讲这广袤的大海上的事、讲它自己与过去伙伴的事、还有关于传说中的那一族的传闻……跟拉布呆在一起，是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放松自然的感觉。以前我从未想过我会和一条鲸鱼作朋友，就像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够在海里游泳。
午餐过后，我便会在库洛克斯午休时向拉布学习游泳，没办法，因为听说这个世界除了贯穿这个世界的红土大陆外，除了岛屿，剩下的除了海洋，还是海洋。曾为旱鸭子的我不努力点，如何能在这么个世界活下去啊！
在多次入到海里后，我发现在海里呼吸似乎是天生便会的，就像我们一出生便自己学会了从空气中吸进氧气呼出二氧化碳一样。每每一进到水里，似乎身体便有一种特殊的天生自然反应，使海水在我的全身形成“水罩”，这样即使戴着一身锁链，我也能在水中冲出几米的距离，实在是比在陆地上走动轻松多了。只是拉布却说，我的速度比应该有的常速还差上好几百倍。我听拉布说，人鱼是海里游速最快的，当然鱼人也不差。但我有时真怀疑拉布是把我当人鱼训的，即使现在还没人弄清我的身份——除了肯定我不是人鱼就是鱼人以外。
那时，我初遇拉布，它便诚实地告诉我——你是人鱼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时，库洛克斯也肯定地告诉我，“丫头，虽然不知道你这样子是人鱼还是鱼人，但可以肯定的是你绝非人类。”
一个做了十几年人类的人啊，居然有一天被告知不是人类，那心情怎一个“惊悚”了得。
不过现在的我对这么个事实也淡然处之，毕竟来了个这么奇怪的世界，什么事不能发生。而且，不管是人鱼还是鱼人，至少对现在的我都没什么概念，我长得跟人类没什么区别，既没有鱼尾，也没有鱼鳞，除了多长了个鱼鳃，在脖子根那留下道不起眼却长长细细的裂口，库洛克斯说，要不是那脖子上鳃裂，要不是他是个精明的医生，他还真没看出我还是个“鱼族”的。
但库洛克斯同时也慎重地警告我，“被世界政府统治着的人类与鱼人岛的鱼人和人鱼之间关系紧张，由于彼此缺乏了解，人类歧视鱼人和人鱼一族，人类权力的掌握者世界政府的歧视态度尤为强烈，而作为世界贵族天龙人一直通过人贩子购买包括鱼人在内的各人种作为奴隶。所以，夜丫头你保不准可能就是从天龙人那里出逃的奴隶。你身份复杂，更决不能让他人发现你是那一族的人。”
“是，库大叔。”我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关系已经好到“夜丫头”“库大叔”地叫了，但我不讨厌他，也就随性了。而那所谓的“民族矛盾”，立刻就让我想起雅利安人对犹太人的歧视与仇恨，而我居然还正正处于被歧视与被仇恨的地位。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夜丫头、库大叔和拉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