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萧十一郎》原剧 雪鹰的番外—— 芒心 ...
-
逍遥窟的光线仍旧是那么明晰难辨，我看不清灵鹫的表情，我只知道有许多滚烫的液体落在我的脸上。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觉得力气一丝一丝的抽离身体。我也许是快要死了。
我无力的伸手想要抓住灵鹫，咸腥的液体从我口中大量涌出，堵住了我的话语。
“哥…”
对不起。
对不起，灵鹫。
我叫雪鹰，从小父母双亡，与哥哥灵鹫相依为命，挣扎在江湖中。
犹记得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父母健在，家里却很穷，常常揭不开锅。可是灵鹫对我很好，总是将食物留一大半给我，替我挨饿，替我受罚。在这个世上，谁也不及灵鹫对我好，谁也不及灵鹫对我重要。
父母总是带着难辨的复杂神色看着我，我可以感觉到他们的疏离和嫌恶。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可是我能够感觉到。
后来我就明白了，原来曾经有个游历的方士为我批过命，只有短短几句话，却刺痛人心。
“此子命硬，克夫克母克妻克子，犹如芒草遇水，注定漂泊孤寂一生。”
我哭着去找灵鹫，一遍又一遍的问他，哥，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灵鹫只是抓着我的手，对我说了四个字：不离不弃。
不离，是不分离，不弃，是不抛弃。
灵鹫，你要记得你曾说过的，你对雪鹰，不离不弃。
灵鹫生气的时候总是会对我说，雪鹰，你忘记爹娘死前说些什么了么？听到这句话，我都会认错，可是灵鹫不知道，我认错，不是因为爹娘，而是因为我害怕你生气不要我。
我一直认为，只要我乖乖的听你的话，即使偶尔会犯错，你也不会丢下我不管。
可是后来就不一样了，你的生命多出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天真而单纯，虽然脾气很坏，心底却很柔软。和灵鹫你一样善良。
你在乎她，心疼她，保护她。
却为了这个女人弃了我！
我以为是她使用了什么手段逼你离开，我煞费苦心的去找你。可是你却冷漠的和她离开了。看不到我的绝望，只有你无动于衷的背影，你松开了手，将我推入毫无止境的黑暗。
你告诉我，雪鹰，哥不能在照顾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哥，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这么狠心的将我抛下。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灵鹫。
我生活在黑暗中，感觉不到温暖，孤独寂寞和寒冷，几乎淹没掉我的身心，侵蚀掉我所有的感觉。再也看不见，听不见。
而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的，在阳光下，幸福快乐。
若是，你抛弃掉我，才会得到幸福。
那么，我就毁掉你。
是你答应过我的，灵鹫，雪鹰，不离不弃。
我自毁双臂，在黑暗的逍遥窟之中练就了那个人鬼厌弃的武功。
我恨你，越恨你，就越想折磨你，折磨自己。
我想杀了你。
灵鹫，你能想象一个人在黑暗中，一点一点的揉碎自己的心，无法呼吸，却不敢吭声的痛苦么。
这种黑暗的深重的孤寂，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承受。
我受了重伤，却被你和她救了回来。
我听见她说，她已经嫁给了你，我听见你说，你要带给她幸福。
我看见你们两个相依在篝火前，没人能再插足你们的世界。
你轻轻拥着她，和她说我和你的往事。
说我的批命，说你曾答应过的，不离不弃。
灵鹫，你明明都还记得，你却将这么珍视你的我，这样轻易的舍弃了。
那时，我只感觉内脏都翻涌起来，身体所有的血液似乎都要流尽了。灵鹫，我真的痛恨你，痛恨你们。
痛恨你的舍弃，痛恨她占据了我的位置。
越怀念以前，便越痛恨现在。
所以我毁了她，当我压在她身上，在她身上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让你们永远都无法忘记我。
我看见你震惊的眼神，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灵鹫，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我们会变得这样无法挽回。
你死死攥住我的衣襟，一直宠溺的眼神变得疯狂，你不解，不明白，你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她是你嫂子，我是你哥哥，我们是亲兄弟啊。
你满腔的痛苦无处发泄，一拳一拳的砸在我身上。我却只是笑，很痛么，为什么我已经感觉不到。
亲兄弟，亲兄弟才好啊。我这样对你说道，你不是说，你所有的东西，都会和我分享么？
可她不是物品，她是人，她是我的妻子！
你的怒火几乎要烧灭你的理智，你想杀了我，杀吧，我早就活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了，从你抛弃我的那天开始。
我大笑着，不顾满嘴血腥。我对你说，以后，你每动她一次，你就会记得我一次。我带着残忍的笑意望着灵鹫，一字一顿的说，哥，你再也丢不下我，再也忘不掉我了。
我就像你心头的一根刺，你拔不出，眼睁睁的看着伤口愈合，这根刺却一直隐藏在伤口里，只要你看她一眼，你就会心痛一次。为她，为你，为我。
我们三个人，谁也不会幸福，谁也丢不下谁了。
我带着满身伤痕，带着你的怨恨我的怨恨回到逍遥窟，却听到了此生最大的一个笑话。
你没有丢下我，你只是为了救我。
为了换我一条命，所以甘愿用自己的离开交换。
可是灵鹫，如果要我选择，我宁愿死去，也不要你离开我。
你比什么都重要，灵鹫。
可是，我亲手毁了你，毁了我。
眼见着割鹿刀划过身体，我突然感觉到一阵轻松。我终究是要死了么，那么可不可以让灵鹫回到我身边。
灵鹫，我若死了，你会难过么。
灵鹫抱着我，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我的名字。滚烫的液体砸落在脸上，灵鹫，你还是会为我伤心么。
我已经看不清灵鹫的脸了，所有感觉都在慢慢褪去。我努力伸手，想要抓住灵鹫。抓住这最后一丝眷念。
不离，是不离开；不弃，是不抛弃。
哥，
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萧十一郎》原剧 雪鹰的番外—— 芒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