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人间有味

12、御剑长空去

　　玄霄等人在洛子越的带领下，在附近转了转，看了几处风景，云雾缭绕，苍翠缥缈，可惜除了云天青，其他人都无心欣赏。
　　云烈因为常常来终南山，早已没有兴趣，洛子越却想着云静，心事重重的模样，而玄霄却是心不在焉，不知心想什么。
　　云天青一人玩了一会儿，发觉众人都没兴致，也觉扫兴，匆匆玩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回去时，云静一人独自待在院中收拾行李，不见云凌，云静见众人回来了，便道云凌吩咐过，众人回来了便下山吧，他有事，待事情办完，自会尽快下山。
　　风细细之事，仅两兄弟知晓，连云烈也不知最后风细细去哪了，只知晓自己大嫂有事出远门，可能几年之内不能回来。
　　于是众人便赶时间下山去。
　　路上，云天青策马与玄霄落在众人后面，云天青感觉玄霄自从上山后，似乎总是心不在焉，天青担心，便询问，“唔，玄霄，你别怪我多事啊，你好像不太开心？”
　　“嗯？”玄霄听闻，缓缓叹气，“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事。”
　　听到玄霄主动提及过去，云天青自是有兴趣的，自己一见到玄霄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一股脑儿把身世家底交代清楚，不过自己对玄霄倒没什么了解，只是能感觉出玄霄是什么性格的人，天生就知道如何和他相处，但对于他的过去，天青从来都不清楚，也没问，不是不想，只不过他没说，他便不问。
　　如今玄霄似乎想说，天青自然乐意听，“过去的什么事啊？”
　　“很多年以前，我也曾经在一座山上待过，那座山比终南山灵气更盛，我便是在那座山上学习法术。那时候的我，有点像现在的云静，除了修仙外，对其他的事漠不关心，那个时候，曾经有一个人对我很好，他虽然表面玩世不恭，但却待我极好，可是我没有珍惜，害他等了我许久，最后落下病根。”
　　玄霄看到云静，忽然间有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的感觉，绝世的孤傲以及与孤傲相伴的孤寂，永生的孤寂。不过云静比自己彻底，自己当年还有天青和夙玉，而他，什么都不要，唯一与尘世的关系，都是洛子越与云凌尽力维持的结果。罢了，他人如何，他管不着，守好自己的才是最重要的。
　　“呃……”云天青挠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吧，以后对那个人好一点吧。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玄霄看着天青嘴角微翘，带点安慰，又有些无赖的笑容，心想：对他好是肯定的，至于怎么办，一生相伴如何？
　　忽觉庆幸，有的人一旦错过便再无相见的一日，他多幸运，能够再次找回天青。
　　玄霄嘴角忽然翘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似初春细雨，柔软而温暖，“走吧。”
　　天青呆滞点头，看到玄霄微笑起来的样子，天青觉得自己好像喝了很多酒，还是那种很甜很美的蜜酒，醉得厉害。

　　随后几天，长安下大雪，云天青披着件皮裘，捧着小火炉，待在屋子里和玄霄聊天，或者去屋外和云烈玩雪，没过几天，云家各地的远房亲戚陆续来了，云天青又得认认亲戚，最后烦得不行，云天青干脆和云烈一块儿骑马出城撒泼去了。
　　于是长安城里便传出消息说烈三最近带了个叫云天青的混世魔王，两人一块儿把长安附近各处好玩的地儿糟蹋了，而且这烈三平常只是嚣张，最近开始变得爱作弄人起来了，一块儿把平时井水不犯河水的其他长安小霸王给整了个惨。
　　所以啊，这人，尤其是云天青这种人，一旦闲下来，就很可怕了。
　　不过随着年关临近，云天青也闲不了多久，最近来云府告状的人数见涨，云凌于是直接让两人上街帮着采购年货的丫头提东西。
　　“大哥，我们家不是有其他人嘛，为什么要我来提？”云烈气呼呼地鼓着一个包子脸。
　　云凌顺手捏了捏云烈的脸蛋，还挺嫩滑的，然后一脸正色，引经据典，口若悬河，教育云烈应该如何承担一个男子汉的家庭责任，把云烈晕乎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乖乖去提东西，走之前还拍胸脯，保证不生祸端。
　　而云天青，在云凌开始说教前就预感不好，找到玄霄，一起上街去了。
　　年关临近，市中上挤满了采购年货的人群，到处张灯结彩，天青咬着酥饼，东张西望。
　　玄霄有些不太适应这么热闹的环境，却被天青拉向人群，想挣脱开，谁知天青竟直接牵起玄霄的手，十指相扣。感觉到玄霄的僵硬，天青转头，对玄霄灿烂的笑了笑，“跟紧哦~！”
　　“天青，放手，我，不习惯这么热闹的环境。”
　　“为什么啊？”云天青一路受玄霄照顾，自己对玄霄又有亲切之感，见到玄霄便欢喜，已将玄霄视为至亲，便不觉有何不妥。
　　“云天青你对每个人都这么亲近？”
　　忽然一问，倒把弄得云天青摸不着头脑，“没有啊。”
　　玄霄也觉讶然，自己竟然突然问出这么酸的问题，只好转移话题，“我习惯清修，所以不太喜欢热闹的地方。”
　　“呵呵，没关系的。我带你去适应适应。”天青说罢，手拉的更紧了。天青心中忽有一种自私的想法，就算玄霄过去如何不沾凡尘，清净修为，自己也要拉他一道沾染些人间烟火，陪自己一起在这个热闹的红尘中欢愉。
　　倘若玄霄若知晓天青这些想法，会不会感到好笑。不过现在，玄霄只能任由天青拉着自己在人群中穿梭。
　　云天青拉着玄霄，便觉得心里满满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笑容不可抑制地蔓延整张脸，难以自禁地，笑出声来，爽朗，欢快，富有年轻的气息。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是很开心，那毫无顾忌的，肆无忌惮的，充满满足的，那种畅快自由的，那种饱满富有张力的，那种想告诉全天下人的开心。
　　拉着走还不够，云天青开始拉着玄霄跑起来，在人群中，见缝插针地小跑，引来小阵抱怨声，云天青笑得更欢快了，回头对玄霄说：“你带我御剑吧，绕着城里城外转几圈好不好？”
　　玄霄也不知道云天青忽然发什么疯，但是看到云天青如此欢快，也不忍扫兴，两人小跑到人少之处，玄霄祭出羲和剑，带着云天青直奔苍穹。
　　看到云天青的欢笑，玄霄也觉开心，原来，笑容真得可以传染，玄霄只觉整个心在一点点融化，整个世界都随着天青在笑。
　　玄霄伸手，揽天青入怀，何妨陪他疯一次。“想去哪儿？”
　　云天青随口说了几个地名，两人便御剑而行，满目晴空万里，脚下白雪苍茫，耳边笑声爽朗，玄霄心道：以后我会将往事都告诉你，天青，我们会在一起，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