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涧》如影随星

6、第二章(II)

　　一路看看逛逛，而后来到龙徽皇城最富盛名的琳琅市集，这儿聚集许多小贩，卖著各式各样的商品。
　　我在途中才后之后觉地发现熙儿竟然没有跟在我们身后，正当我担心时，正巧看到她四处张望的身影，“熙儿，我在这里。”无声地对她说着，我和熙儿在有人时，即使是默念也可以知道对方的想说的话。
　　听到我的话，她快步向我这里走来，我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不安，没有问她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起继续向前走。

　　右前方的摊位上聚集着一大群妙龄女子，猜也不用猜就知道，这儿卖的是女子最喜爱的胭脂水粉、各种精致首饰。

　　然而，就在离它两步远的布料摊就显得冷清许多。

　　“少爷，旁边的摊位好冷清哦！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好啊。”

　　布料摊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布匹丝绢和各类绣品，看得我们目不暇接。

　　冰儿的视线被一缕白色吸引住，那是一块被压在一块鲜艳红布下，洁白如雪的软缎，心中一喜。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莹雪缎，撇下一旁的我，兴奋地三步并做两步，快步来到布料摊前。

　　“这是…这难道是莹雪缎？”她伸手打算拿起莹雪缎的一角，想将它看得更清楚些。
　　这时，“公子好眼力啊！这正是莹雪缎。”摊主惊奇地说道。

　　“请问这莹雪缎出售吗？”

　　“当然，不过价钱十分昂贵，普通人家是买不起的，”

　　“我知道，我找莹雪缎已经很久了，大大小小的布庄我都找过了，都没有，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你开个价吧！”

　　“需要七十两。”

　　“什么？！七十两？可是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钱啊！” 沮丧地垂下头，她为难地看了看自己的荷包，只有二十两，那还是好几个月的月例银。

　　这时，我正好漫步走到她跟前，看到冰儿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

　　“少爷！”看着她突然两眼发光，前后转变如此之大，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少爷我总算找到了！但是银子不够，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你找到什么啊？”我一头雾水。
　　“是莹雪缎啊！少爷该不会忘了一个月前的事吧？！”
　　“一个月前？什么事啊？！”
　　“那匹软缎！”见我不明白，冰儿小声地提醒我。
　　“你是说…”如果不是冰儿提起我都已经忘了这回事了。

　　一个月前——

　　“小姐，你听说了没有？”冰儿一脸神秘地问我。
　　“你又听到什么消息了？”无奈地摇摇头。
　　“莹泠布缎庄，小姐可曾听说过？”
　　“当然，那可是龙徽皇城最具盛名的布缎庄了，还被誉为龙徽第一布缎庄，每年还会像宫中进贡，每匹软缎的价格更是不菲。”
　　“嗯，得确如小姐所说。刚才我听说，莹泠布缎庄今年进贡的软缎刚刚运抵相府，三日之后再送入宫，小姐，我们去开开眼界好不好？”

　　趁着看守的家丁换人松懈之际，我和冰儿悄悄溜入放置布料的房间。

　　房内的中央放置着十口木箱，每个箱子上都刻有一个“贡”字，我想那就是我们的目标了。
　　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匹匹巧夺天工的锦缎。

　　一见到那些布料，眼中陡地发出亮光，轻轻抚摸着，嘴里发出赞叹：“这些真是漂亮的上选布料！”

　　“这些料子可是我见过最好的了……”揉抚著布料，爱不释手，“冰儿，你快来看！”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回应，回过头，才发现身后哪还有冰儿的身影。找了一圈，才瞅见她正在研究一个小小瓷瓶。
　　“冰儿，你在干什么？”
　　“小姐，你知道这个小瓶子是干什么的吗？”将它递到我面前，我仔细打量着它，白色的体身，一侧的上方有一个小小突出的孔，倾倒也没有任何东西从空中流出，另一侧有一个软软的小球。
　　“你在哪里发现的？”我问。
　　“就是那块白色的软缎旁。”朝着她手指的地方，望见一抹雪色，一种最为纯洁的颜色…
　　“小姐？你怎么了？很美是不是？第一眼看到它我也这样觉得，那种白，白得无暇，我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白的东西。”说完，走过去，将软缎拿过来。

　　不知怎的，手在不经意间捏了一下瓷瓶后的小球，一滴金色从空中喷出，落在白缎上，一时，我愣住了。事情发生得太快，快得我无法反应。

　　“啊！小姐！”冰儿大声惊叫。

　　我一怔，低头一看，赫然看见原本雪白的软缎上印出一片金色的印渍。

　　“老天！”我倒抽一口气。

　　“啊！糟了！这下怎么办？软缎弄脏了！”冰儿慌张地大叫。

　　“冷静一点！”心里乱成一团麻，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它不是贡品之一，不然这么短的时间就真的遭了。
　　“把弄脏的一面朝下放，我想一时还不会被发现，我们到皇城中的布庄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样，然后将弄脏的这匹换出来。”
　　“可以吗？”冰儿担忧地问。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此地的每匹布都有自己的珍贵之处，这匹白缎自然也不例外…
　　……

　　一个月前的事，我已淡忘，因为在那之后，我们找了很久依然一无所获，并且好像没有人发现软缎的事。

　　“唉，要多少？”既然是我闯的祸，自然要补救。

　　“五十两。”

　　“啊？！可是我只有四十五两诶。”

　　怎么会这样啊！还是不够，对了，让摊主便宜点吧！

　　“摊主大叔，不好意思，我们的钱不够，能不能便宜点？”她用乞求的目光看向摊主。

　　“这…”
　　就在摊主犹豫不绝时，我的身旁忽地冒出来一人，和冰儿一样伸手拿起莹雪缎的另一角。
　　“我出七十两买下了！”说着把一锭银子扔到布料摊桌上。

　　五十两啊！见对方出手阔气，瞥了一眼那银子，摊主眉开眼笑一改愁容。

　　循着莹雪缎上修长洁白的手往上看向出声的人，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相貌平平的脸蛋。

　　穿着一套浅绿色的衣衫，腰间挂着价格不匪的玉佩，身后跟着拿着大包小包的仆人和另一个华服公子，从穿着、饰物、排场来看，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这是我先看中的，能否请你放手？先来后到你应该懂吧？！” 冰儿十分客气地开口，希望对方能够放弃。

　　“话虽如此，但是摊主并没有答应降价出售，不是吗？而我出的可是原价！”绿衫公子趾高气昂的说着，毫不在意跟在身后的仆人焦急的表情，在听到主子的话后，更是不停地拉着主子的衣袖。
　　而这一切都被熙儿看在眼中，心中似是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玄机。轻轻对我说：“待会有好戏看了，如果对方不肯让，你让冰儿稍安勿躁。”我不明所以，然，还是点点头。

　　见对方不愿让出莹雪缎，冰儿皱了皱眉。

　　这时，摊主连忙出来打圆场：“两位公子，这莹雪缎可是镇摊之宝，更何况它十分稀少珍贵，价格不匪，如果二位都有意购买，不如来个竞价吧，价高者得！”

　　“摊主大叔，你这是见钱眼开吗？你明知道我是钱不够才希望你降价的，现在还要竞价，不是明摆着让他得到莹雪缎吗？”

　　“这，话不能这么说，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摊主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就在冰儿想要反驳时，我制止了她，说：“冰儿，不要心急，静观其变，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嗄？”冰儿虽然不太明白，不过还是听了我的话。佯装很失望的模样。“摊主，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只能退出了，把莹雪缎让给这位公子了。”

　　听到冰儿同意放弃了摊主眉开眼笑，忙把莹雪缎拿到绿衣公子面前，“公子，这是你的了！”

　　“我要的东西绝对会得到的！哈哈…”看着绿衣公子的笑脸，突然有股把他撕烂的冲动。

　　“小立，付钱！”

　　被唤做小立的仆人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迟迟没有动静。

　　“小立，没听到我的话吗？”见仆人不听话,绿衣公子火冒三丈。

　　“公子，不…不是我不付，而…而是钱不够，没钱付。”小立吞吞吐吐地把话说完，
　　果然和熙儿想的相差不多，不是我幸灾乐祸，而是先前的他实在太盛气凌人了。

　　“什么？！”听到小立的话，绿衣公子也变了脸色，气焰消了大半。

　　“公子，这…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钱还付不付啊？”摊主一听到没钱付帐，先前的笑颜一下子变了样。

　　“当然要的，大哥，你带钱了吗？”知道无法付帐，绿衣公子面子上挂不住，只能向身旁的华服公子求救。

　　耸了耸肩，华服公子无奈地开口：“为兄你还不了解吗？有你在，我是从来不带钱的。”

　　无计可施之下，绿衣公子拿起莹雪缎就想离开，没走几步就被摊主拦下。
　　“公子，你还没付银子，不能拿走我的货，你这样和强盗有什么分别啊？”

　　“没付钱？我不是给你银两了吗？就放在那儿啊！”绿衣公子不以为然地指了指先前扔在摊位上的银子。

　　“那儿只有五十两而已，还差二十两呢！”

　　“哼，区区二十两罢了，还怕我赖帐啊，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给！这块玉佩少说也值十两。”

　　“切，加起来也不只有六十两！”若若不屑地开口说道，“摊主，你还是卖给我吧！至少还可以多赚五两。”

　　对啊，有赚白不赚！注意着摊主的神情，我就知道他心动了。

　　“公子，我不能把莹雪缎卖给你，这五十两和玉佩还给你。”说着就想从绿衣公子手中把莹雪缎拿回来。

　　“不行！你已经答应卖给我了。” 绿衣公子不肯放手。

　　就在相持不下之际，一道清柔温和的嗓音传来。

　　忽然出现的声音，让所有人停下动作，回过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马车上！

　　我和熙儿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在这人山人海的大街上，马车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马夫挑帘，从车上跳下两个身影。

　　好俊的男子！

　　眉如剑、目如星，双眸炯亮有神，带著沉敛的睿智，身材伟岸，相貌堂堂，身着一袭月牙白的飘逸长衫，腰间悬挂一柄镶着红宝石的精致长剑，卓然的气质，潇洒而俊美。左边站着一个略微年轻一点的少年。

　　绿衣公子痴痴地看着他，只差没流下口水。让我对他更加厌恶。

　　英俊男子笑着走到众人面前：“既然你们都对莹雪缎势在必得，那不如来个比赛吧！”

　　“你是哪位？比什么赛啊？”绿衣公子回过神，为掩饰先前的失态，没好气地说。

　　“在下风沄轩，只是过路之人。见两位相持不下，所以想帮帮忙而已。”风沄轩笑着回答。

　　“比赛听上去蛮好玩的，若若你说呢?”熙儿颇有兴味地问。

　　“有同感。”我从善如流，随后对风沄轩点头示意。

　　见我同意，绿衣公子只能妥协了。
　　“说吧，比什么？”

　　“在下这里有件临国朋友所赠的古玩珍品，是由多种材料组合做成的，只要两位写出材料的种类，正确数多的一方得莹雪缎，当然你们都可以找帮手，不过时间有限，必须在一柱香的时间内写出你们的答案。”风沄轩简单介绍了一下规则，从怀中拿出一条做工精致腾空临云一只前爪抓着一颗耀眼珍珠的俊龙。

　　“好漂亮啊！”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风沄轩手中的俊龙。

　　“的确是世间少有的的珍品啊！”
　　这不是普通人能够得到的，这个人到底是谁？我心中的疑惑倍增。

　　“我现在会把答案写下，以示公正，我可以提醒你们，有四种材料。” 风沄轩把俊龙放在布料摊上，转身问人借来纸笔写下答案。

　　听说这里有比赛，周围渐渐聚起人群，围着的人越来越多。

　　“好了，比赛现在开始！”

　　比赛一宣布开始，绿衣公子就冲到俊龙古玩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它，还不时地将自己认定的答案写下。

　　答应比赛，究竟是对还是错？
　　冰儿看到我点头，不敢致信地瞪大了双眼，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对于古玩，只是父亲在朝为官，平时经常看到一些，但说到辨别材质就有些困难了，更何况是现在这种状况，即使是临时抱佛脚也不是不可能了，只是她不知道，我还有熙儿，我想熙儿是不会不帮我的。

　　见我没有动笔，熙儿开口提醒：“现在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了，我们要抓紧，还有古玩的主人说，材料有四种，所以我要花些时间。”

　　“四种吗？还真不少…熙儿…我有点紧张…”
　　“放松点，就当是一般的游戏，不要太在意。如果实在不行，就多做做深呼吸。”
　　“深呼吸？！”
　　“深呼吸是调整情绪的一种简便易行的方法，就是吸气时鼓起肚子，呼气时充分将腹部排空，嗯…单是听我讲，你可能不太明白，我做给你看。”说着，便开始示范起来，我照着试了几次，果然，紧张缓解了些。

　　我走到绿衣公子旁，刚止步，就听道对方充满恶意的讽刺：“我还以为你找来什么了不起的帮手呢？看你这模样，黄毛小子一个，会懂什么！”

　　“听说过人不可貌像，海水不可斗量吗？不要以貌取人，不然你会吃亏的！”我毫不生气，声音并不高，却字字如冰箭，随后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偶尔也要故作深沉一下，不让别人看扁了，一听他把我当成小孩子就不免有些不快。

　　“哼！我到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那就拭目以待吧，看看到底最后鹿死谁手！”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研究着俊龙。

　　只看了一眼，熙儿就已经知道了是哪四种材料。而我花了好久才勉强看出三种，每当我说出一种，熙儿总是微笑着点点，我竟然和熙儿的一样？！这让我有些高兴，然，只是如此，剩下的，我绞尽脑汁也无从分辨。

　　“这的确是世间罕见！”熙儿感叹道。

　　“嗯！”我赞同地点点头。不止是它所用的材料珍贵，更值得称赞的是它的做工，异种材料之间修砌地恰到好处，看不出一丝间隙，就好象是它们原本就是一体的。
　　“熙儿，最后一种是什么？我…”
　　“是琉璃，你注意看龙须的七彩部分，那就是琉璃。”
　　我凑近，看到了熙儿所说的地方。
　　珍珠，翡翠，蓝玛瑙，琉璃…四种了，我将陆续看出的材料写下。

　　在我第二次凑近端倪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百思不解的事情。

　　这…这是…不会错的，虽然只是一小点，但是不会认错的！这和上次在爹书房看到的那个，应该是同种材质。

　　所以不是四种！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它的主人说是四种！为什么？

　　“既然认定自己没有错，就不要犹豫，相信自己！”在我无法决断之际，熙儿的声音传到了耳中。

　　往熙儿的方向看去，她带着鼓励的微笑点了点头。

　　“谢谢！”我不再迟疑，提笔写下最后一个答案，还未到一柱香，就打算将纸交给了风沄轩。

　　冰儿趁我不注意时，把答案抢了过去。
　　看到答案，冰儿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是五种？”

　　“冰儿，你信不信我？”

　　“当然！我只是知道莹雪缎对你的重要，所以才不希望，你应为画蛇添足而错失了。”

　　“谢谢。”我突然为自己感到庆幸，有支持相信关心自己的人在身边，这未尝不是一种上天的恩赐。
　　深深看了熙儿和冰儿一眼，我转身向风沄轩他们走去，把答案交给他身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