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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纠葛[DNF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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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尔路在空无一人的港口抽烟。
鲁夫特悬空海港分外安静。
他坐在水上列车站台的长凳上,阳光斜射进天棚内,在他脚边画出一道浅金色的界限。
背后是碧蓝的大海,日光在水面上泛起金鳞。海鸟时不时的飞过,优美的双翼在空中划过流畅的轨迹。
带着咸腥的海风吹来,消散了灰白的烟。
黑色的车头停靠在站台边,带着一块白色的亮斑,正面勾着描金的纹路。一节一节车厢排出去好长,一节一节似是房屋的形状,上翘屋檐角下的风铃在海风中轻摇,听不见声响。艳红的灯笼在风中飘摆。
轻快的脚步声响起,甜甜的童音。
“二哥。”
浅紫带红发色的女孩提起裙摆快乐的跑进来,紫色的绑带凉鞋踏在地上,在空荡荡的海港发出空荡荡的敲击声。
“说。”
艾利尔路伸出一只手接住女孩扑过来的娇小身躯,面无表情。
“大哥叫你过去。”
“不去。”
“你是不想见我,还是不想见她啊。艾利尔路。”
军靴踏地的声音传来,男人的腔调里带点说不出的意味。
“谁都不想见。”艾利尔路抬眼,看见自家大哥,也看见他身边的女人,“以后有事自己来找我,不要让小孩子跑半个城。”
黑发双马尾的女人打量了一下许久不见的艾利尔路。
他在无法地带奔波了大半年,原本浅白的皮肤都已经晒成了古铜色。
女人转身离开了。
弗洛斯无言的看着艾利尔路,后者给了他一个淡然的背影。
“二哥。”小女孩扯了扯他的手腕,仰起脸看她,紫色的眼睛写满迷茫。
“说。”艾利尔路低头看她,似乎想让自己温和一点,可是无果。
“你不喜欢沃德姐姐了吗?”小女孩清澈的声音带了点伤感的情绪。
艾利尔路有些可笑,你伤感什么劲。
“早点回家吧,维忒琳娜戈菲尔,这不是你该担心的。”
“你不要总是不回家好不好。”
身边的人翻身起来,单薄的被子闪出一大片空位,温度骤降。
“我上个星期回去过了。”
艾利尔路干脆起来,一脚把白色的薄被踢到了落满灰尘的地板上,激起一片烟尘。
“那就这星期再回去一次,你就不知道每次我去工作你大哥和你父亲看我的眼神有多苦大仇深。”
紫色头发的男人揪了揪自己头上红色纤长、有着黑色尖端的长耳,坐在工作台前开始准备弹药。
“我真不知道,我这个月休假——你以为我愿意住在你的工作室里啊,斯埃特。”
艾利尔路不知第多少次环视这间屋子。斯埃特的工作室很简陋,一张工作台占了四分之一,一个大柜子占了四分之一,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每次来都要打地铺。
“那你就去住尹安叶庄园啊。”
斯埃特把子弹装进多重弹匣,转身对光着膀子的艾利尔路投过来一个鄙视的眼神。
“我跟他们不熟。”
艾利尔路也用鄙视的眼神顶回去。
“但是你爸熟。”
斯埃特丢了件衣服在艾利尔路脸上。
“但是我跟我爸也不熟。”
艾利尔路淡定的起床,穿衣。
斯埃特比艾利尔路高。
也没高多少。
8cm而已。
黑发青年穿着朋友的深紫色V领长袖衫走在根特城的街道上,土黄色的地砖层层嵌套着菱形的花纹。上衣肩线向下滑了点,领口有点大。
早上他还指着自己,说:“——亲爱的你看我是不是被你的衣服衬的更黑了?”
斯埃特眯起眼睛,说:“滚蛋。要不你裸奔。”
其实他很好奇自己的衣服去了哪里。
也许是被斯埃特吃掉了。
天空很蓝,白云丝丝缕缕的,缠绵不断,慢悠悠的向西流动。
艾利尔路仰着脸看天,周围的人被动的避开了他。
根特城的花开了,微风送来清香,偶尔也有一两片花瓣随风而落。
人们愉快的交谈,细碎的脚步声,小孩子们的嬉笑…形形色色的声音一起注入耳中,分散了艾利尔路的神智。
有人脚步急促的从街口奔来,但是他不想躲开。
两人向后趔趄了一步,互相凝视的黑色眼睛带有一瞬间的迷惑,然后归于平淡。
“早。”
黑发双马尾女人清亮的嗓音响起,抿唇露出一个青涩而甜美的笑容。
“…早。”
黑发的青年略略愣神,然后敛起神色,侧身让过。
沃德从艾利尔路身侧走过,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耀眼而刺目。黑色的缎面旗袍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阳光在光滑的料子上点出高光。
银发的俊美青年搂着有着黑色大波浪卷发的火辣美女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调情。
碧绿清澈的眸子在艾利尔路走过的时候看过来,然后微笑。
艾利尔路看着他身上火红的军服只觉得热,然而还是礼节性的微笑了一下。
他不认得他,但对方似乎不这么认为。
心烦意乱的拉开挂着伯雷克的牌子的门,避开扬起的灰尘。
“斯埃特,我觉得我——”
话要出口,才发现,屋子里没人。
有些丧气。
于是离开。
鲁夫特悬空海港依然很安静。
他走进车站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特瑞-沃德。
她在长椅上做的笔直,脊椎成了一道优美的线。后腰和椅背保持着一拳的距离,雪白的双腿互相交叠,修长而有力。
她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脸上带点痴迷的神色。
艾利尔路迟疑了一下,还是从她旁边走过,无意中瞟了一眼书脊。
Stray Birds。
他坐在她背后的那张长椅上。
背靠背。
中间隔了五米宽的过道。
当夕阳沉没,他回头,背后一片空荡。
“你又来。”
斯埃特打开门,看见艾利尔路坐在他的工作台上晃着双腿。
“我伤心。”
艾利尔路伸手就去摸烟盒,
“抽吧,点着了炸死你。”
斯埃特熟练的开始打地铺。
“你为什么不回家?”
艾利尔路在斯埃特肩膀上踩了踩。
“我怕你饿死在这屋里。”
斯埃特站起,把艾利尔路揪下来。
“睡觉。”
“……我突然不伤心了。”
“……”
沃德送来了请帖,封面是天空一样的蓝色。
翻开,黑色水笔工工整整的一句话。
艾利,明天晚上,我十九岁了。
弗洛斯-塞缪尔总喜欢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人。
艾利尔路深以为然。
所以当他推门而入然后看见一堆烂醉如泥的人的时候,他也保持着淡定,面带微笑。
“生日快乐。”
他说,然后把湛蓝色包装纸的礼物盒放在桌上。
沃德拉开椅子站起来,椅子腿脚敲地的声音震醒了所有人,很多人睁着朦胧的眼睛看着她向他走去。
“艾利尔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永远是最珍贵的。”
沃德扯起一个青涩而甜美的微笑,只是反光的镜片遮了左眼,额发的阴影隐藏了右眼,看不清情绪。
“你还没看。”
艾利尔路指了指那个盒子。
“四年前你送我的礼物是最好的。”
沃德根本就没有在意他的话。
艾利尔路眼神飘忽了一下。
四年前。
四年前他在鲁夫特悬空海港狠狠的扇了她一耳光。
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喊:“不是每次都会有人帮你!你是废物吗?!”
那年她十四岁,他十五岁。
他对她说:“如果你永远这么看低自己,你拿什么让别人尊重,你永远也快乐不起来。”
那年的天界并没有战争要求他们过早的成熟,过早的学会残酷。
只是他讨厌她的懦弱。
“你那一耳光,是我这辈子最好的礼物。”
沃德笑着,这样说。
她现在已经学会了冷漠,她是塞缪尔将军的副官,她是指挥官,她万众瞩目。
她还过他的脖颈,在他唇上印下轻轻的一吻。
嘴唇柔软而温热,却无情。
艾利尔路脸上带笑,回吻,然后在口哨声中推门而去。
寂静的街被月光染成银色,像是一层薄雪。
有人走来。
紫发的男人伸手搭住艾利尔路的肩膀。
“斯埃特,我觉得我失恋了。”
斯埃特愣了一下,然后竟然笑了。
他伸手揉揉他黑色的碎发,说:
“失恋了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