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九千》千寻独酌

14、茶馆

　　当碎碎的阳光洒进房内，感觉身上被什么压着，我于恍恍惚惚中睁开眼，扶额，只觉得有些头痛欲裂。
　　“咚咚。”敲门声响起，传来清水的声音：“殿下，王夫，醒来了吗？”
　　阿九从压着我的身上缓缓爬起，揉了揉眼睛，嗫嚅道：“嗯。”
　　“进来。”
　　清水推开门，手上端着一个碗：“殿下，宿醉定不舒服，喝下这碗醒酒汤罢。”
　　我点点头，接过，一饮而尽，将空碗递给他。
　　洗漱过后，阿九偷偷地拉了拉我的手，神秘兮兮道：“阿落，我们一起上街……好不好？别带上清水和秦歌，就我们俩……”
　　我笑着用双手捧住他娇俏的小脸，在他的红润的唇边印下一吻，点头：“好。”
　　热闹的街市，阿九从这个小摊活跃到那个小摊，摸摸这个摸摸那个，他的嘴角洋溢着快乐的笑，眼神里闪过无数兴奋好奇的光芒，那么闪耀。
　　他拿着一个小糖人，眼巴巴地看着我，我拿出出门之前问秦歌要的装着零碎的银两和些许铜板的钱袋，掏出一文钱给小摊贩。
　　阿久见了，眉开眼笑，亲了又亲手里的小糖人。
　　“呦，二位客官，里面请。”肩上挂着白毛巾的女小二热情地迎了过来。
　　“一间雅间。”我吩咐道。
　　小二一眯眼，喊道：“一间雅间！二位客官，请随我来。”
　　她懂事的用一只手迎着，走在前面带路。
　　走上楼梯，侧目看见楼下的人品茗闲侃，神采飞扬，前方搭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台子。
　　“客官可知，最近咱们雅闲居生意可好得很。”
　　“哦？”
　　“也不知老板从何处找来如此一妙人，姿色琴艺双绝，吸引了无数看客。也有人愿意花下大价钱买下他，但他言只卖艺不卖身，惹得人心痒。”小二装出一副很惋惜的模样。
　　“是吗？”我好笑的听着。
　　“客官，到了，需要点什么？随时等候差遣。”
　　“先来点糕点。”
　　“好嘞，客官稍后，一会儿准奉上。”
　　我扔给他一小锭银子作打赏，她高兴的弯腰谢过：“谢二位客官。”然后离开。
　　不一会儿，糕点便送了上来，她打开窗子，说道：“等会儿从这儿便可观到下面的仙人之姿，小的就先告退了。”她懂事的关好门，站在门外静候。
　　我拿过一片云酥糕，伸到阿九的嘴前：“早上还没吃早饭便急着出来了，我怕你饿着，先拿这些填填肚子。”
　　他点点头，听话的咬了一口，然后接过，嘴里嘟囔：“等回家了，我要吃胭脂糕。”
　　“好好好。”个小馋猫，吃着嘴里的，想着家里的。
　　楼下传出热闹的鼓掌声，还掺杂着些许的叫嚣，忽然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拉着阿九向楼下看去，一身白色纱衣旋转，如翩翩起舞的蝶，无声无息的闯入每个人的视线。
　　落座，抚琴，红唇轻齿。
　　“落红遂意，
　　雕栏玉砌。
　　簌簌兮兮，
　　切切戚戚。
　　愿得一心人，
　　白头不相离。
　　……
　　蝶恋花期满归，
　　琼玉楼宇，
　　一人回，
　　两人悔，
　　离人泪。”
　　歌声婉转悠扬，似诉无尽哀愁与相思之苦。
　　琴声绕梁，有三尺余音。
　　大堂异常安静，每个人都呆住，不愿打破这份宁静。
　　直至台上的人儿低首婉言：“谢诸位捧场，千若告退。”
　　人群忽然一致的爆发出阵阵掌声以及呼喊。有人意犹未尽，大肆喊道：“叫千若出来！”
　　掌柜抱歉的出来打圆场，下面的人依旧不依不饶，闹了好半晌才消停下来。
　　思绪，一瞬间被打乱。
　　尹千若……
　　我就像是在一片汪海中沉溺，游潜、游潜……
　　“小二……”
　　“客官……有何吩咐？”小二在看见我拿在手上摇晃的玉佩，由一脸堆笑变成战战兢兢。
　　“把你们掌柜给我叫来。”
　　“是……是，请六皇女殿下稍后。”她撞撞跌跌的跑了出去。
　　“阿落……”阿九轻声地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向他释然地笑笑：“没事……”
　　没一会儿，掌柜慌张地跑了过来，不时用袖口擦着额头的汗津，行礼道：“草民……参见六皇女……”
　　“无事，不用紧张，我就是想问你买下那名叫千若的佳人。”
　　她哆嗦着：“六……殿下，不是草民不肯，而是……那千若于今天早晨，已被四皇女买下……今天的算是他在雅闲居的最后一场表演。”
　　我看向小二，挑眉：“不是说，千若只卖艺不卖身的吗？”
　　“话虽如此……可，四皇女是什么人啊？哪是说不卖就能不卖的？”掌柜颤抖着，欲哭无泪。
　　小二听了，连忙点头应和。
　　“下去吧。”
　　一句话，如蒙大赦，二人连忙退下，临走时还不忘体贴的将门带上。
　　或许，有些事，就像风筝，越扯飞得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第二更，依言奉上，只是字有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