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子仙》素叶

10、第 10 章

　　称之为怪木的木头，引起了大伙兴奋探究，争先抢前的等着细摸一番。只是这木头好像有自己的脾气，待见到十几位上前的弟子被木头震飞以后，于是大伙都惋惜地散去。期间梁在埼和平左央，瞪着双眼顶着疑惑给大伙试碰几次，丁恩回掌门终于知道这两个门下弟子的特殊性。

　　两个祉真派的小徒弟自是不会知道丁掌门内心在吐血。丁掌门丁恩回虽说练武40多年，算得上江湖老资格的高手。当日五师弟领两弟子来报，说他的两个人徒儿发现一棵铁般的木头。自己用功而试挫败结束，同时来的几位帮中师兄弟们连番试功，结果连资质最高年龄最小的九师弟都攻之无效。

　　祉真派是个什么地方?

　　祉真派为武林帮派,所在是座叫葸山的矿山。武功比不上排名前几的大派，可论帮中收入比之而无不及。梁在埼、平左央两人正是祉真派普通弟子，师从的师父是掌门的师弟，派内师辈排行第五。丁恩回掌门的大师兄现已56岁，江湖号称乐箫子的乐萧飒。因为他们的师叔乐萧飒是个喜欢逍遥的人，这是师叔自己说的。所以至今大师叔收徒四名，三个师兄一个师姐。乐萧飒前两天和旗天白一道回到帮中。断指大侠旗天白和邪教琕阊宫打斗，正巧遇上了祉真派的乐萧飒，两人皆是武林前辈，配合默契打败追杀的邪教教人。

　　一战之后两人兄弟好的商量着去唠嗑。发牢骚地点自是祉真派内部。沁人的若隐花香飘过鼻翼，旗天白和乐萧飒见过丁恩回掌门后经过一树木萝花，旗天白猝然吐血才知晓自己中毒已深。断指大侠并非有残，只因年轻时爱削恶断指，也因此名声大噪时断指大侠的称呼不仅江湖，连百姓间也都知道他。

　　邪教琕阊宫谭教主谭源同来的迅速突然。当他率领宫中人马攻进门内，从天而降来到正厅院落时，乐箫飒即先派徒儿告诉丁掌门顶住，自己赶往后院移至暗室藏好旗天白。邪教琕阊宫实力不亚于北易门，北易门江湖排名第五的正道门派。而琕阊宫于邪教几个当中属第四。祉真派正为试树苦求不出个结果，琕阊宫谭教主谭源同就凶凶来访。江湖听闻眼前这俊逸风雅的琕阊宫谭教主谭源同武功路数怪异，出手化掌江湖中鲜少有人抵挡。

　　“不请自来的客人怕是没安好心，我祉真派不欢迎你，谭教主请回宫去吧！”九师叔沉声道出琕阊宫来此目的。这谭教主谭源同三十有五，比自己大上九岁。谭源同的行事做风江湖早有耳闻，嘴上彬彬有礼扯言为朋友报仇，说白了，是借口捣乱挑衅还是想血洗祉真派呢。

　　“别再放没用的屁话，快将旗天白交出来，你们这小破门派怎会让爷爷瞧的起眼，更别说我们教主了！”自命风流的寄堂主寄目放，江湖外号白首鬼。他花翘大桔色衣裳，脸上白色如霜的粉底吓恶了祉真派众人。

　　祉真派丁掌门丁恩回心里担忧他师兄把旗天白藏好了没有，眼皮微沉扫过地面想到刚刚派中众人试木的情景。冷面扫过眼前上门找茬的琕阊宫，眯眼寻思转念间便脱口道：“本派近来偶得一奇物，素闻谭教主武功在玄义派掌门之上，谭教主既然来了，就且试试这木头你以伤否。”玄义派江湖排名第15的门派，比祉真派还少6个人名次。话在琕阊宫等邪教人士听来真真叫人气不可言。

　　“哼，那老儿怎可同教主论讲。”高高地鹰钩鼻，眼神狠利的寈堂主寈士秋轻蔑易见，江湖外号青首鬼。对于自己的话激起所谓正派人士的愤然更是高傲“你们祉真派也只有乖乖服从，让我们琕阊宫踩的份～”

　　“邪魔歪道休出狂言～”四师弟门下一弟子终有忍不住的开口呵斥并摆开架势意与之一战。

　　“哈！”白首鬼寄目放袖摆一动，一枚添了毒的毒丸发出，弹到那弟子脑门上“啪”地爆开。

　　“你……”那弟子发现现异常已晚，毒丸化为粉水如正中目标打碎的鸡蛋，流淌着滑下脑门。

　　“这毒叫做三日颠，你老子我开心，特别给你尝尝！”作为白首鬼寄目放自制的毒药，此毒会让人全身涨浓包，三日后会躺不安、坐不能久、站不能立，然后浓包统一爆破流血而亡。

　　“掌门～”那就弟子惊恐失色，脸色煞白！其他祉真派弟子冷汗暗流，更加提防小心。

　　“如果谭教主损伤不了木身半分，就请谭教主离开不得再来本派，并留下旗大侠及弟子的解药。”丁掌门语速缓慢却铿锵有力，琕阊宫等人的武功都很强，祉真派众弟子难敌呀！为祉真派上下着想，他只能搏这木头了。

　　“笑话！”不是什么金钢铁板，只是块普通的木头，这祉真派掌门说地如此慎重真是可笑。青首鬼寈士秋笑的随然而眼带危芒，那祉真派另一弟子无惧色挺胸对上，其他弟子也在其身后拿剑欲前。“丁掌门是在拖延时间吧。”

　　“我们祉真派怕你们不成～”祉真派弟子们统统拨剑，颇有年轻气盛不怕死的劲头。梁在埼和平左央跟着师傅站于弟子中，琕阊宫闯入很是欺人太甚！

　　“慢！”丁恩回出声止住躁动的祉真派门内弟子。右手伸前运掌托起躺于堂中的木头朝谭源同横飞送去。“谭教主试试便知！”单从武学天赋上讲琕阊宫谭教主的资质在纵身武林高手中，虽不是高不可测，却也占有一席。

　　“好！”丁恩回指名与自己单拼，再说从刚才丁恩回那瞧不起人的神，他自让祉真派看看他们的丁掌门，是如何败于自己手下死去的！谭源同想也未想，隔空出掌迎面拦截木身，谭源同打算破碎木身直击祉真派掌门，而千念之外的转变后，琕阊宫等人脸上尽是诧异。

　　“噗。”地一声，堂上鲜血惊现地面，谭源同吐血而出。

　　“教主～”左右堂主忙扶住谭源同两侧面。

　　“让开～”谭源同胸中气血翻滚，面上羞愤难当，运功震开左右堂主。张掌聚气提起面前木头，一人将将抱住得圆木升空，吸附在谭源同掌心。

　　“哈～”轻不可闻的气息流动木身，被抓之人经络会快速收缩绷断，人的皮肤会碎成布片的形状。导致最后整个人像豆腐般全身瘫软。

　　两派瞪大双眼的盯着木身，压抑的气氛、紧张的心弦不由叫人屏息。刹那间“嘭！”的震响，谭源同一个不稳，被震的后退数步。木头像是自然跌落，又是如羽毛缓行飘落，使人微不可察。

　　“教主～”琕阊宫全体大惊！谭源同此刻竟然晕厥在上前的青首鬼寈士秋怀中。

　　丁掌门的师兄乐萧飒已经藏好旗天白，早来至大堂前见此借机开口：“谭教主受了内伤，回宫疗伤为好，还请拿来旗天白及弟子的解药。”

　　“不劳你们假惺惺。”青首鬼寈士秋嘲讽朗笑。寈士秋叫寄目放背好教主，便散开杀气持剑砍向木身，速度快的叫祉真派弟子们发出“啊。”的惊呼。寈士秋近得木头前，就被无形的推力摔出瞬间受了内伤，无力的跪倒在地。

　　等教主无事定回来杀光你派！白首鬼寄目放见此出声：“再留你们多活几日！”若非现在寈士秋和教主受伤急于回教治疗，怎么轻易放过祉真派与旗天白。怕耽误时间，“解药拿好了。”白首鬼寄目放幽幽地叹息一声，掏出一青色、红色田旱裂纹瓷瓶，快速飞向祉真派群人方向。四师叔忙闪身接过寄目放掷出的瓶子，拨盖倒出药丸仔细查看……

　　“师兄我也来帮忙。”平左央欢快地跑到师兄梁在崎身边，黑里有白的双臂举得高高。

　　“好。”梁在崎点头答应。两人一起前高后低，同力扛着木头。大花翅蝴蝶，彩色斑斓，在不远处紧簇花团中飞舞。两人冥冥中觉得这木头是活的。他们不觉照顾她如同人一样，早晚上下午抱她出来晒太阳，晚上两人分着楼她入睡。心里有什么话低低讲于她听。山上弟子从小开始练武苦寒数载，学有所成之时方可拜过师父下山，他俩从小说到大，小事大事都给木头交代了。梁在崎和师弟平左央视两人见木头久放并不干枯，便每日里扛着木头去山后的瀑布洗澡。

　　走过山庄后门，踏上上山的曲回小路，偶尔几颗石子躲在路中央。梁在崎轻轻用脚尖踢开，凡草茂密高拨，树影投地修长，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刚刚走了一会身上便烘上了太阳的味道。约莫10分钟光景，热水奔流声息跌宕，升腾的水雾制造出仙境般如梦如幻，走至近前一处天然的温泉瀑布。

　　两人将木头放下肩头，改成双手横抱木头，木身微微有了许温度，像是有所感应。缓缓将木身浸入温泉水中，随后两人脱去外衣，只留白色长腿里裤，再脱下鞋袜光脚踏进泉水中。梁在崎光滑的背脊肌理分明，宽厚的胸肌显示主人的强健。平左央看似廋弱的身体，手臂却有藏表示肌肉的小包，虽说是初练习成的尚显浅，上衣一去放于岸边，噗地跳进温泉中激起水花，一只水手伸出扶着浮在水面的木头另一端，整个半身钻出水面。隐约听见声满足的叹息，落在耳边又像是在遥远的天际。平左央和梁在埼两人任由木头半没水中。

　　“师兄，你说我们掌门怎么知道琕阊宫邪教教主砍不动神木？”平左央与自己的师兄差了十岁，每次看师叔们被左右拥着教学，他们的师父却不见踪影。憨憨师兄今年一十有八，块大个高的外表要比实际年龄年长几岁，所以别人看他就以为是个青年小伙。平日里都是师父叫师兄带自己，于是少年跟着师兄随意自在学武。听说师兄小时候聪明伶俐，练武的资质很高。却因一次发烧，心志变得像个始终长不大的小孩。

　　“因为掌门自己也砍不动。”梁在埼休闲的嘴里刁了根草，又害怕的拍拍胸脯。“当时师兄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师兄，我当时的心提到……”平左央用手比着高度，比嗓子眼要高的地方是？“到了脑袋顶了。”少年天真无邪，长像如皮肤白白的女孩，刚来祉真派时性子也颇为内向闷闷的不说话。现在直言直语，开朗活泼，脸带些青春豆的爽朗少年。他是资质本本的普通弟子，是因家中穷困而招上山的。

　　派中有专供弟子洗澡用的泉口，练完功都可来此泡澡。每日两人练完功，热汉尚未冷却，两人就抱了木头来到这山后最原本的泉池。泉水暧暧水温润红了弹滑的肌肤，湿湿地珠水顺着性感的嘴唇一路滑下，最后滴入水中白色蒸汽笼绕的泉水中。梁在埼松驰的肩膀靠在泉水池内壁上，无人打扰的寂静。两人一月内招了嫉眼无数。派内外来客中多起来，全然冲着试木来的。起初怀了好奇与斗胜，大概只有武功达到某种境界，才能断木显实。此后有人因过为自信失败，听闻两人无恙愤而眼红，势要与两人比武。斧子吃虎打造完成需再过半月，梁在埼老赤拳应下沉着应对，往往每次被人打伤。当得知两人武功平平，弟子间排名在大后时，大多顶着难看的酱色脸消失人前。

　　挽起泉水又撒开,水中倒映着一张脸，青涩与成熟男人间的融合。自从遇到木头，与人比武受伤，可只要待到第二日起床，自己都会发现痛感全无伤口消失。

　　梁在埼抚上棕色木身，木身内的一丝意识涌现，集结成一个小人。盘坐在木身上，肉眼看不到的虚小影，白衣仙服童子唇目满脸享受“好舒服!”第一个喜欢的时间便是泡澡。豆丁学样低头，水面上还是无法倒映出自己的样子。虚无的自己人类的肉眼也看不到他，除非神仙下凡！“你在奇怪什么？”豆丁见像是回忆什么，且疑问的梁在埼笑意大增。大字躺倒在小树木身上，张嘴打个呵欠。“有本豆丁在，不怕受伤。”天空万里之上，是否有他的记忆，总让他带了熟悉。他给自己起了名字，一个很久以前被人叫的名字。

　　“师弟，我们开始练武吧。”

　　“知道了，师兄。”

　　“哗啦～”梁在埼起身壮硕的线条暴露空气中。有力的双臂环抱起小树，转身将小树置于泉边，泉边已经铺好了蓝色布单。

　　祉真派的习武时间固定在上下午，傍晚时分则是两人决定的练武时间。吃过晚饭，泡过温泉解去疲乏，渐渐收拢亮色的天空下两个几乎同步的身影，双剑凌空飞旋刚劲洒脱。勤武的两人身后，小树所在的上空一米，一位白衣仙袍的童子，亦是神情专注跟随招式，剑气逼人唰唰有风。这是豆丁第二个喜欢的时间。

　　一个时辰后，梁在埼、平左央赤着上身重新跳到温泉中，冲去一身的汉水后，两人解开放在边上装有换洗衣裳的小包，一套素裳门服拿起穿于身上。平左央也在另边穿好了衣，少年的皮肤更显嫩滑。

　　梁在埼和平左央泡完澡原路还回，梁在埼步伐轻盈抗着小树。豆丁并没像往常一样蔽了身形，他继续享受着大自然的一切。他作为泡澡回报，两人每次出现伤患，他都会待他们睡去时帮他们治愈伤口。况且他们都是心地纯善之人。小树被食鬼的腐液差点挖空身干，失去意识晕死过去的小树他们来保护！同时把需要尽快修复破坏的组织让其生长恢复如初。

　　“爷爷，我打算去葸山一趟，大约半月归来。”

　　晴日当空无游云，举目沿空投望，绿楼交叠相错，红色房瓦隐约依现。旻辄立于白发智短须的老者身旁，老者气质清扬毅力，背手站在阁楼片凉台上，收回远目的眼神。“你可是去祉真派，找传闻中的怪木。”气悬中低，亮响信足。

　　“是的，爷爷。”自三年前孙儿辽旻辄差点饿死山中后，他大多沉静在失落感中不可自拨。辽旻辄的父母早逝，当爷爷的他管教更加严苛。造就了辽旻辄沉闷的性子。衣袍随风而翻动，眼里闪亮的喜悦有着不样的坚定。

　　“你去吧……”老者不再说什么，孩子大了该放心手由他自己闯。

　　“是。”辽旻辄转身离开正要下楼，像是想到什么便在楼梯口停住，回头对着凉台暗影里的爷爷说道：“到葸山路过陶镇，我为爷爷买驴肉回来吃。”说完就下了楼梯。爷爷嘴角的笑已是回答，爷孙俩自不用多语。

　　“放手，启则放手，你别拦我。”小仙女雨甍打算偷渡下凡。这不被启则逮个正着。“我要下凡找采桑姐姐！”
　　“我没拦你。”启则与小仙女姐姐雨甍有了个通讯海蚌，这是雨甍新做的传达声音的器具。今天叫了半天雨甍姐姐，另头静然无声实在怪怪地。
　　“那你为何要拉我的手，不让走人啊？”雨甍甩着手，反被启则抓的更紧。她怕启则伤心，害怕爹娘及大仙们发现才选择无人的晚上出走。
　　“我只是想说，我要和你一起下凡间！”启则只是好奇雨甍要去哪里，拉着她的手正要问，结果听雨甍说要下凡间手就更紧拉上了雨甍。
　　“你是傻瓜！？”用手戳住启刚饱泽玉满的额头。“神仙私自下到凡间是要受罚的。”
　　“你不傻吗。”面无表情食指指向雨甍肩背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你别管，我要去找采桑姐姐，撮合她和查桓宇，让查桓宇快些喜欢采桑姐姐。”忙施法把背上的大包袱收藏起来。她可是每天有空就去打探凡间姻缘，入迷的听那凡间姻缘故事。
　　“你怎么脱身，万一你爹娘发现你不在怎么办？”启则说出了雨甍同样担心的问题。
　　“有花莫！我让她变成我的模样，还在门上挂了大字，说是提炼器具，请勿打扰。怎么样？”像是在邀功，得意的神色，期待中催促：“快说我聪明吧。”
　　……
　　雨甍闺房纱幔全是她喜欢的桃红色调，而房间小主人正坐在床上发呆，“心中所想，夜有所梦。”说的就是刚刚醒来前那个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