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女律师的温柔》丘夜

2、第2幕 只若初见

　　夜幕下，夜空中的点点星光透过多年失修的窗洒进暗灰色的走廊里，几块白漆已从破旧的墙壁上脱落，废弃的红色砖瓦杂乱无章地堆砌在楼道旁，深灰色的泥沙堆积在泛出旧色的的地面。暗淡的日光灯下一位一生操劳的疲惫的女人面色沉重地站在窗前，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像是一段凄美的故事，又仿佛一叶扁舟留下的只剩下那伤感的痕迹与寂寥的记忆。
　　扑通扑通——是脚步声。
　　“怀雨，你回来啦。”
　　“妈，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了？”怀雨故意挡住身后的口袋，一脸调皮地问道。
　　“嗯……想不到……”
　　“哈密瓜，这不是妈妈最喜爱的水果么？”
　　“呵呵，我的好女儿，还记得妈最喜爱的水果。”女人发自真心地微笑，一辈子知足的幸福的笑。
　　“妈，你养育我一直以来那么辛苦，为了我再炎热的夏天都会去做保姆，而自己却从未享过一天福，连自己最喜爱的水果都舍不得……”怀雨伤感的回忆道。
　　“可能是上天把妈的福气都转让给你了，让你学习好、事业上顺利，什么事都不需妈操心，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还不值得妈去珍惜吗？”女人此时已毫无疲惫与悲伤的神情，苍老得微微发黄的眼中泛起泪花。
　　“妈……谢谢你……”尚怀雨扑进女人的怀抱中，像个十几岁的孩子看到最爱的亲人失而复得一样不知所措起来。
　　“我的好女儿……”女人更使劲儿地抱紧怀中的孩子，在她的眼中，怀雨永远只是需要关爱的孩子，她一辈子都不能割舍的最值得珍惜的人。
　　“妈，你明天还要去庙上吗？”怀雨知道母亲十多年来都要到庙上去祈福。
　　“嗯，明天是一年一度的原思庙智明师傅的开光仪式。”

　　“泽润，你就听你爸一次吧，今年都28岁了，按照你爸和我那时候的年龄，你都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了，况且，结婚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如果你三十岁之前还没有自己的孩子的话，你爸就更不会允许你到酒店去管理，那该怎么办哪？”
　　“妈，你就听我一次吧，你也知道，爸爸这牛脾气是谁都没办法改变的，而且，如果我答应爸爸的话，只会给我安排他所喜欢的千金小姐做儿媳，而我呢？他什么时候考虑到我的感受呢？在家里对待我和妈就像在酒店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一样发号施令，妈，你和爸就是因为是父母之约到现在为止却一直都过着不幸福的生活，妈，你觉得这么做值得吗？”孟泽润抿了抿嘴，望着眼前这个穿着华丽的服饰却满脸忧愁的女人。
　　“可是……泽润，你也要好想一想，你爸是真心希望你早点结婚，有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和你厮守到老，你怎么这么任性？尽管金秘书告诉我，你在HTC里做的销售业务业绩很好，可是那也是因为你是他儿子，在商界中谁不知道孟启忠的名字……”
　　“妈，我从没在业务中提过他的名字，而且，我就是我，为什么偏偏要被别人叫做某某的儿子？我只想凭我自己的力量获得别人的认可，难道这样还有错吗？”孟泽润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儿子，他是你的父亲，能帮你选择最好的配偶，况且，你还没有自己喜欢的女孩……”
　　孟泽润缓缓地抬起头凝视着披着淡黄色的披肩覆在那丝绸般柔顺的皮肤的如三十几岁的妈妈：“如果……如果我有喜欢的女孩子呢……”

　　孟泽润躺在舒服的铺着蔚蓝色的床单2.2米长2米宽的大床上，床边的柜子上摆着几本管理学书籍，床头挂着一个小小的篮球挂链，枕边放着一个平凡的闪亮的珍珠项链，上面有他最喜欢的蓝色海豚，不知为什么，他从小就喜爱海豚，海豚给了他平和的力量，而这……是她……的。
　　“怀雨……你记得吗？你的珍珠项链……”孟泽润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八年前的日子。
　　那天的天格外清朗，就像遇到她一样明媚。
　　“喂——学妹，你要加入我们羽毛球队吗？羽毛球队可是很辛苦的，最重要的是作为羽毛球队的新手队员要给队里的前辈们捡球，这可是任何人加入羽毛球队都必不可少的功课。”羽毛球队副队长张平民面对着刚刚进入大学一年级的小学妹指手画脚地大叫道。
　　“嗯，我可以，就算再苦再累，我也想要试一试。”那女孩儿简单的回答，却像无声的流星划过他心上的原野。
　　他抬头无意地瞥了那女孩一眼，就在这时，女孩的面容善意而与几分憔悴，明明漂亮的脸蛋上却挂着不同于同龄人的苍茫与宁静，透彻的眼睛里饱含了一种凄清、不舍的情愫，仔细看去，竟有不可抑制的美突地迸发出来，犹如被风吹过的细细的流苏飘洒出一股古书之香，沁人心脾。
　　“那个……叫什么名字？”他问。
　　“尚怀雨。”女孩微微一笑依然那么简单的回答。
　　“我是孟泽润，是羽毛球队的队长。”
　　“跟我来吧。”他带着怀雨来到了羽毛球场地“这里，就是我们练习的场地，以后可以随时和朋友过来，你……为什么要加入羽毛球队”他有些疑惑，为什么一个女孩子会那么简单而肯定的希望加入运动社团，他想知道。
　　“因为……我的父亲喜欢。”
　　“父亲？你的父亲希望你学会它么？”
　　尚怀雨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睛，接着缓缓地说：“听妈妈说，父亲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打羽毛球，他是个运动健将，什么都很精通，有一种说法，学会一样东西，触类旁通，做其他的也都游刃有余，这可能说的就是父亲这种人。妈和爸认识的时候也就在这样一个夏天，妈曾经是市里的女子羽毛球的第一名，而父亲是中学里唯一打破市羽毛球比赛记录的球员，于是，被誉为‘羽毛球王子和公主的巅峰对决’就在那个夏天开始了，这场比赛被全校学生看作校史上的神话，真的很激烈，妈妈步步紧逼，而父亲更是当仁不让，最终妈妈只因为一分之差而输掉了比赛，许多人都为此感到惋惜，然而，妈妈输掉了比赛却赢得了爱情。父亲喜欢上了并不漂亮却有着顽强的意志和信念的母亲，父亲把母亲看作是命中注定的爱人，当众表白，每日送给她喜欢的百合花，帮她拿书包，送她可口的饭菜，陪她回家，做了所有恋人都会做的事，而现实却没那么简单，一切的一切都是转瞬即逝……父亲抛弃了母亲……”
　　怀雨此时已经哽咽住了，似乎已经感受到那刺骨的痛。
　　“怎么？是因为他不爱她吗？”孟泽润好奇地问道。
　　“不爱吗？如果有爱的话，也不至于失去……父亲是富人家，家长早就已经选定了要娶进家门的未婚妻，母亲只是父亲在中学时代的一个小插曲，不管怎样，他们都不会得到家长的许可，因为……母亲的出身贫贱，永远都不能踏进那样的书香门第一步，就这样，母亲失去了父亲，但却留下了我，让我今天想到他，每次当我拿起羽毛球拍我会想起他，心里就失去了控制，像一条脱缰的马……问自己‘要是……要是……没有它的话，一切会不会终结？’就算没有我，母亲也不会这样痛苦地活着……”怀雨失神地看着眼前的泽润，灵魂飘出了她的躯体一样飘渺。
　　“那……你恨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