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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春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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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被触动了。
张起灵按在墙壁上的手,清晰的感觉到山体震动的波荡。被漫天蜂鸣与机|枪叫嚣声掩盖了,机关开启的速度很慢,门打开之前,他们能扛得住血尸和虫子的双重夹击吗?
上面的藤蔓明显没有地面上的茂盛,血尸呈叠罗汉状态开始往下爬,这要是都爬下来那还了得,他们几个还不得成金针菇肥牛卷里的蘑菇了!
胖子见状不妙,果断从包里掏出雷|管:“小哥!躲开!”雷|管仗着胖子的臂力,在天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飞到了古墓的上方。轰的巨响之后,炸烂的不只是血尸,飘荡的人皮被炸|药引发的火焰点着。经过油膏处理过的人皮,燃烧的速度如同点燃的石油,简直是爆炸性的燃烧。一个窜一个,须臾间,整个上空都燃起了火焰。
解雨臣半张脸颊沾满胭脂色的花粉,看到这一幕傻了,上面!上面还有蜂后啊!若是伤到蜂后刚产的卵,那这窝蜜蜂可就断子绝孙了。
上面起火后,蜜蜂动作一致的停止攻击,像被按了暂停键,停滞在空中。
眼见蜜蜂停了,他们跟着也停下了动作。本来闹哄如同农贸市场的山洞,蓦然陷入诡异的静谧,若不是人皮燃烧时火苗跳窜的声音,几乎让他们有种时间倒流回半个小时前的错觉。
战斗中,暂时的安静,往往意味着更加激烈的流血。
在老树藤在火苗的烧燎下发出纤维崩裂的声音时,一阵阵诡异的尖叫,宛如湖里的水波纹一样一波波的波荡开来,从细不可闻到刺人耳膜——女人的尖叫!
胖子觉得颅骨都被快这声音穿透了,他徒劳捂着耳朵对小花大喊:“花姑娘,上面的是什么!”
小花抹了把脸上的花粉:“蜂后!长着女人脸,跟你块头差不多大的蜜蜂!”他被这尖叫搞的想吐,原来噪音真的可以杀人。
血尸们仍然在奋力的往外爬。
诡异的尖叫,诡异的停顿,之后是更加诡异的事情——蜜蜂居然撇下他们,朝着墙上的血尸刺去!他们被粽子打,被虫子打,还是头一遭见到虫子打粽子。敢情这古墓内部也有阶级矛盾?
没有神经已经死去的血尸,根本不把蜜蜂的攻击放在眼里,但是蜜蜂的车轮战术,把没有智商的血尸显然搞懵了。停止了往下爬的动作,呆愣在原地,身上眨眼间变成了刺猬。失去蜂针阵亡的蜜蜂,雪片般的掉到地上。
机关开了,在地下。居然误打误撞,找到了进入下一层的方法。
蜂后的尖叫让张起灵也不由得皱紧眉头,他朝大家喊道:“趁现在!快!”
人们抱着枪猫着腰,鱼贯从黝黑的石门里跳下。也顾不得里面会有什么,总之不会比现在更糟。潘子站在洞口,拉着吴邪:“小三爷,快进去啊!”
吴邪回望一眼身后的张起灵,他神色凝重的望着上方,攥着黑金古刀的手颜色发青:“不!我要跟小哥一起下!”
潘子见他倔劲又上来了,使劲拽他:“小三爷……”话没说完,屁|股上多了加大号鞋印,整个人被踹了进去,胖子侧过身勉强才钻进去,嘴里骂道:“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烦死人了!”
张起灵:“吴邪,进去。”
他倔劲上来时相当可怕,坚持不进,扯着张起灵的衣服:“不!要走一起走!我至少也是倒第二个进!”
“喂喂!不进我进!拜托,这时候别演泰坦尼克号!”黑眼镜笑嘻嘻的把解雨臣推进去,回头深深的对二人抛了个哪怕隔着墨镜,也能让人接收到的媚眼,然后也钻了进去。
张起灵叹口气,提着吴邪的脖领子,像拎小鸡一样拎住,纵身跳了进去。
“哇!!!!”
吴邪不由得大叫出声,不是因为有张起灵在,而是身体在沿着某个弧度做无限下落的趋势。妈的,难道他们成了顺着垃圾管道被丢下的垃圾袋?人在绝对黑暗,和绝对安静中,感官往往便变得很奇妙。有时候一分钟像一个小时,一小时又像一分钟。奇怪了,那么多人都掉下去了,为什么一点声音都不见传来呢?
下面会不是什么怪物,张大嘴等着他们自投胃口?又或者,这条甬道干脆就是那怪物的食道?
吴邪清楚的感受到,从身后传来的张起灵的心跳,也罢……就算下面是妖怪的胃,有他在,两个人就学孙悟空,在铁扇公主的肚子里大闹一通,没什么可怕的。平心而论,吴邪不当作家真挺可惜的。下落不到十几秒的时间,他的想象力已经飘到喜马拉雅山对面的天竺了。
还没想明白故事的结局,他只觉得猛然身体打着旋,在地上转了不知道多少圈,感觉衣服都磨薄了一层时,停下了。张起灵冰凉的手按在他肩膀上,若不是他挡着,吴邪的头早就撞墙了。
他摸出背包里的矿灯,把亮度调到最大,密闭的墓室内只有他和吴邪两人的身影。
“其他人呢?胖子!小花!”吴邪的呼喊,在空荡荡的墓室里荡起回音。
“他们听不见,下落的管道有岔口。这房间是动的,我们只能再等,等到它开启,应该就是通往主墓室的路。”
啊?吴邪愣了,小哥也太神了吧,居然知道这房间在动。张起灵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把他拉过来,按在墙上:“听。”
吴邪被压在墙上,墙壁后清晰的石体移动声在耳畔回响,手心能感觉到墙体在移动式微弱但却规律的震动。但是吴邪根本感觉不到,他全部的感觉都集中在身后,张起灵从他背后传来的心跳声。
落单也不一定是坏事。从他第一次下斗,心中就无比坚定:只要跟小哥在一起,没有战胜不了的古墓。他感觉到右肩一沉,张起灵的下巴垫在他的肩上了……他条件反射般的转过头去,鼻尖擦过张起灵的面颊。面部陡然升温的吴邪,担心心跳声太大吓到小哥。
“小、小、小哥……”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能感觉到张起灵温热的呼吸。张起灵仍旧保持着紧紧相贴的姿势,伸手,在墙上抹了一把:“看看墙上画的什么。”
一句话惊醒YY人。
吴邪仰头大量墙壁,才发觉墙上居然画着大量的壁画。出于平日对拓本的研究,他一向对这类东西感兴趣,注意力一下从张起灵身上,转移到墙壁上,以至于忽略了张起灵嘴角微妙的弧度。
吴邪从墙与张起灵的缝隙间挤出,向后退了几大步,举起矿灯,从头到开始看壁画。墙上画的还是蜜蜂,勤劳的小蜜蜂从方才那种透明红蕊花中采集花粉,有的被酿成花蜜供蜜蜂自己食用。更多的是被酿成蜂王浆,供给蜂后。蜂后体形极大,刚才那么大的蜜蜂,跟风后比起来,不过是火柴盒站在垃圾桶前。长着女人脸蜜蜂身,没有翅膀,除了吃睡产卵,基本上是一死宅废柴。
还有很多红色花粉,在被采集后不等被做成花蜜,就被养蜂人取走。胭脂般的花粉被盛放在精致的盒子里,看出来仅供权贵阶层使用。那些身份高贵的女人,就像吸|毒者一样,用瓷匙挑起,放在鼻下吸入。下一幅画,便是吸入花粉的女人,呈疯癫状态。呃……看到这幅时,吴邪觉得有点噎到了,与其说是疯癫……不如说是发|情吧……上面画的是,吸入花粉的女人,迫不及待的与人□□,□□对象有男人,没有男人时就跟女人。
之后的壁画,就是一副2000年前的春宫图。画的那个详细,那个惟妙惟肖,那个栩栩如生,该打码的地方画的极为清晰,冷汗从吴邪额头上不住的留下。刚才在墓室里发生的那幕还历历在目,他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小哥。张起灵仍然是那副万年不变的面瘫脸,盘腿坐在地上,墙上那花样百出的春宫百科全书对他来说,仿佛只是火车站的列车时刻表。
唉!吴邪此刻分外思念胖子,若是他在,就着墙上的动作片讲些荤段子。现在只剩他和张起灵,吴邪学着他看天花板,眼神却不由自主的飘到壁画上。他想看不敢看,不看又不知道看什么,眼睛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吴邪不习惯冷场:“小哥,这会太平,你在这睡会,养足精神,一会出去不一定碰到什么呢。”干脆把他哄睡着,然后他看哪都无所谓了。
张起灵淡出水的目光,不知道是在看吴邪,还是在欣赏史前动作艺术。吴邪突然觉得,自己在张起灵的眼里,跟天花板可能毫无差别。也许他还不如天花板,好歹天花板是平的,而他吴邪坑坑洼洼。
“过来。”
啊?张起灵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他的目光让吴邪心里发毛,该不会是肩膀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他僵硬的走到张起灵身边,僵硬的坐下,僵硬的问:“有事?”
下一秒,吴邪怀疑自己被美杜莎怨毒的眼珠子给瞪了,浑身僵硬的如同花岗岩——因为张起灵躺在了他的|大腿上。张起灵动了动,调整着睡姿,睁开眼:“别这么僵硬,不舒服。”
妈的!吓死小爷了!
吴邪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腿部的肌肉柔软而充满弹性:“要毯子吗?”
“嗯。”
吴邪看着他那罕见的放松神情,玩心忽起,手指抚弄着他的额头:“你流海好长。”他把流海拉直,发现最长的居然都到鼻尖了。虽说他留流海的样子比流川枫还酷,但是这么长若是跟粽子打架时扎进眼睛里,动作肯定会停滞。古墓凶险,稍有疏忽,可能就会流血。
张起灵睁开眼睛,盯着吴邪,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跳起来,抽出黑金古刀:“帮我理发。”
吴邪严重怀疑听错了,望着他两只手都拿不起来的龙脊背:“什么?”
张起灵指指流海,举起刀,示意:“理发。”
黑金古刀……理发……吴邪有种完败的苦逼感。先不说能不能拿得动黑金古刀,单说那刀的尺寸,能理发吗?小哥难道当他吴邪是西门吹雪??
他站起来,按住张起灵的肩膀,强迫他坐下,又让他放下刀。他在背包里翻了半天,翻出一把大号的瑞士多功能军刀,掰出里面的小剪刀,跪立在他的面前:“小哥,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