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岚霭

3、02

　　四点半，培训结束，回家。这个下午秋水在发呆中过去了，安晴明出现了多久，说了什么，秋水都不知道。除了那一眼外，秋水的脸一直低着，他的眼只是静静得看着自己的手。

　　因为不是下班高峰时间，上了地铁还有位置可以坐。同一节车厢内遇见了其他几名新同事，。彼此礼貌的点过头便算是见过礼了，他们挤在一侧得长凳上叽叽喳喳自顾着说个没停。秋水坐在他们对面，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他要坐的路程很长，长得足以他看着对面小青年们一个个离开。

　　出了地铁站还需要步行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才到家，站外人行道两侧都被小贩们占据了。兜售的东西七七八八的什么都有，秋水挺喜欢这种地摊夜市的。读大学那会，后门也是个热闹的夜市区，吃的、用的、穿的，都是赶时兴却又便宜的货。那时候逢着三、五、日，晴明会来学校找他，之后两人就会来逛夜市。他们买过一样的拖鞋、T恤、内裤、袜子；一起淘过CD、DVD还有杂志；一起尝遍了那一条街的小吃。啊，他还买过一对银戒，还让老板用红绳给编成手环。那手环后来去哪里了呢？嗯，想不起来了。

　　过了红绿灯往前再走一点就到了小区门口，拐弯进去，过了两排房子房子再转个弯，头一排的第一幢就是秋水住的楼。二室一厅的房子，秋水跟父母住在一块。开了铁门，进了楼道，他家是104室，在楼梯的下方。

　　才开门，就听见里面的说话声。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倩倩。今天不是周末，倩倩怎么过来了？而且也没通知他。秋水在门口换鞋，刚把鞋收拾进鞋箱，家里却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干妈，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下回再来看你。”安晴明站起身笑着告辞，可脸一转却看见了秋水。

　　两人对视了一会，都笑了。“晴明，好久不见。”秋水先开的口，从安晴明的眼前走过，在周倩倩的身边停下。

　　“好久不见，秋水。”安晴明笑着，秋水和倩倩放在一起还真是挺登对的。

　　“晴明啊，要不留下来吃了饭再走。你难得来一次，再多坐一会嘛。你瞧你干爸都还没回来呢。”虞妈妈笑着挽留，秋水刚进来那会她心跟揪着似地，现在是好了，好了……

　　“不了，干妈。我还另外约了人。以后再来看你和干爸。秋水，倩倩，那我先走了。”

　　“再见，晴明。下次，去我们的新房看看吧。你说呢，秋水？”周倩倩笑着拉了拉秋水的手，她虽然是第一次见安晴明，可对方的谈吐和涵养都让她很有好感。再加上是虞家的干儿子，周倩倩暗想着把关系处理好了，将来多少也能多帮衬些秋水。

　　“嗯，下次来去看看新房。”秋水低下头温柔的对着倩倩一笑，也许下一次见面就该是在他的婚礼上了。再抬头时秋水目送着安晴明在母亲的殷勤中离开。母亲，他一直以为柔弱得母亲，其实是个厉害的人物。

　　“秋水，秋水，想什么呢？”

　　“没什么。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你妈打电话让我来的。说家里有重要的客人，让我来见见。说来，你有这么个哥哥怎么也没提起过啊。你们关系不好？我瞧这不像啊，你看看那些东西都是他买来的。”

　　秋水顺着周倩倩手指的方向看去，三四个礼盒放着。“挺好的。只是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圈，联系的比较少。”

　　“也是。他一看就是个高级白领，跟你不是一个圈子里的。反正各自有各自的活法，我们过我们的，也好。”拉着秋水在身边坐下，周倩倩的头靠在秋水的肩膀上。“秋水，房子下月就装修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把证领了？”

　　“听你的，你挑个日子。”婚礼定在十月十号，还有大半年的时间。领证这事，家里也催过两次，秋水都没做声。今天倩倩提了，秋水就不能在沉默了。反正都是铁板钉钉的事了，早晚都是要领证的。

　　“嗯，挑个好记又吉利的日子。”倩倩满心欢喜，对女人来说结婚是一生中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用过晚餐，又闲聊了一会后秋水送倩倩回家。周家离得不远，坐车也就三站路。都是吃的饱饱的，倩倩提议慢慢走回去，饭后消食做运动。一路上秋水都在听倩倩规划婚礼的事情，大事小事都在倩倩的计划单上。秋水只管点头，只要倩倩觉得高兴就好。

　　“秋水，我想了想，钻戒就别买了。反正有对戒，我们把钻戒换成对表。你一个大男人也该有块好点的表戴着。”倩倩挽着秋水的胳膊道，这个想法之前就有，今天看了安晴明的穿着装扮后更是确定了。秋水外在条件都不错，就是太随意。都说女人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其实这话也适用在男人身上。

　　“对表可以再买，钻戒还是要的吧。”秋水挺复杂的看了看倩倩，她太好了，好的让秋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我们选个嵌钻的对戒不就行了。好了，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买块好的对表，然后伴随我们一辈子！”倩倩歪着头冲着秋水笑，她笑起来更好看，给人甜甜得感觉。“好了，我到了。你快点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到家了给我电话。”

　　“嗯。你快上去吧。”秋水点点头，可倩倩半天没有动，一双黑眼睛就这样看着他。秋水不明白，直到被她拉下头亲上了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在等他的吻。

　　“我走了！”松开手，倩倩一溜烟的跑上了楼。留下秋水愣愣得摸着唇。他不是没有和倩倩接吻过，只是每一次、每一次都会觉得心里难受。

　　三月的夜晚寒意还很重，秋水竖起领子将脖子给紧紧的包住。扪心自问，他是喜欢倩倩的。倩倩是个好姑娘，不仅包容他的闷脾气，对他的家人也好。细说来，两人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只是没想到小时候那个跟自己抢苹果的胖妞妞居然出落的如此漂亮了。要是当年老房没有拆迁的话，他们也许早就被撮合在一起了吧。

　　安晴明，我要结婚了。你为我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