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九章 大家一起抓河蟹(二) ...
-
庞舒肚子疼得在城台上打滚,被底下吃喝的百姓见了个干净,顾不上颜面尽失就冲下城台,躲进了一间茅厕。殊不知茅房里,张奉承易容的张三正等着他。
“大人,大人!”张奉承拉住庞舒不让他如厕。“小人有天大的冤枉啊!”
庞舒肚子正难受得紧,哪有心思听张奉承说什么冤枉,摆手道:“刘大人就在外面,有冤枉找他说去!”
“小的要说的就是他呀!他因私念害死我娘亲,如今还想要害大人你呀!”
“什么?”庞舒肚子太疼,由不得多想,却还是被这一句话吓住了。“此话怎讲?”
“我娘无意间看见他和刺史大人商量什么进宫面圣的事情被他们发现,他们就将我娘丢进护城河里淹死,可怜小人赶到时娘亲只剩了一口气,将这话告知于我,我暗中打探了一方,那日又听他们说要将到颖昌府做客的庞大人杀了,免得碍事……我看今日刘大人请百家宴,想到人有三急,就在此守候,大人要给我娘孙氏做主啊!”
张奉承的话还没有讲完,庞舒已是面色惨白,肚子里一阵疼痛,他又冒出冷汗,急忙对张奉承摆手道:“你娘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且先让我……”
张奉承这才装出一副“想起庞大人来做什么”的样子,急忙退了出去。“大人定要记得,小人不便在此,告退了。”
且说庞舒解决了内里问题,蹲在茅房里考究起张奉承的话来,越想竟越是心惊。他来颖昌府并不张扬,众人都只道这百家宴请的是林伯成,他不过是走个场子,除了林伯成和刘长根本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但刚才那大汉分明说了“庞大人”,莫非那大汉说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莫非这个林伯成身在流萤不过是做个卧底?是了,他身有免死金牌,又是刺史,当今皇帝对他也时时有赏赐,怎么会进了反赵祯的门!看来他们是商量好了要置他于死地!
且不说庞舒在茅厕推敲,他这肚子一出问题,刘长和林伯成倒是面面相窥,不知如何是好。
“怎的说疼就疼了?”林伯成蹙眉。“同样的酒菜,偏我们都没事。”
刘长在一边抹汗。“想是今日刚从西边调来的生鱼吃不习惯……也怪我,别人都说这样好吃。”
“我也吃了,奈何无事?真是娇生惯养了。”庞舒为人高傲,偏手上无权无势,林伯成仗着有免死金牌,对他本是毫不客气。偏偏这次流萤主人给了他三万大军,庞舒更是得意,林伯成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对庞舒更是横竖不顺眼。“这样怎做得大事。”
“哼,可不是么。”边上一个倒水小厮哼哼道。
“放肆!”刘长想开口骂那小厮,好歹是个侯爷,一般下人怎么骂得?可是林伯成却挥挥手,示意他不要责备那小厮。
那小厮是谁?自然就是李绍,他正是钻了庞舒不在的空子,上来找林伯成说话的,这林伯成听到李绍不屑于庞舒,心情竟不知为何有些好,对李绍道:“你这话要如何说起?”
“大人,小的知道这不是小的能说的,但是小的就是心忿难平啊!刘大人好吃好喝招待着他,他不领情便罢了,毕竟不知是哪里来的大官,但是我那天却见他对自己的小厮好的不得了,抱在怀里哄着,还说什么日后事成了就把这颖昌府尹革了,然后把刺史大人免了。”
“什么?”刘长和林伯成陡得拔高了嗓门。
“这话不得乱说。”刘长正要打李绍,又被拦下。
“且慢,听他说完。”
“大人,小的知道这是要掉脑袋的事情,但是见他那副样子,实在不吐不快。”李绍说着,装模作样要跪,被林伯成扶起。
“你莫怕,我保你不掉脑袋,有什么就说。”
“我那日打扫了屋子,路过他房门,听得他里面叫声连连,不禁好奇就……”下人偷窥主人寻欢也算不得什么大罪,李绍瞥瞥林伯成,林伯成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便露出一副轻松的表情,继续道:“他竟和他小厮在里面鬼混,我见了要吐,刚想走,便听得他道:日后做了皇帝,你伴在左右,便拿那刘长林伯成给你当凳子出气。”
“哼!”林伯成一拍桌榻。“他好大的胆子!”
“刺史大人,小人家中贫寒,惜得刘大人收留在府上做事,万万见不得刘大人受罪的……只是他与那小厮说要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安在两位大人头上,好给你们些颜色瞧瞧,还望刺史大人小心明察,千万别……”
“此事我知晓了。”林伯成脸色严峻,挥挥手让李绍退了下去,还赏给他个大元宝,嘱咐他要保密,那刘长见府中竟然有这么个人对自己忠贞不二,也忘记自己根本没做过什么好事,偷偷塞了好些银两给李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后背湿冷一片。
这时候庞舒也从茅厕出来,从新回了自己的座位,见原先伺候自己的两位小姐不知去向,也不找人召回,而是看向身侧的刘长和林伯成,似是要从他们面上看出些什么来。
“小侯爷,身体好些了么?”虽然心中厌恶加不忿,面子还是要做的,刘长笑嘻嘻的问庞舒,一边给他斟酒。
“说起来也怪我自己,昨夜做梦的时候梦见一个仙人,要我替人翻案,今日一高兴我竟忘记了,可能是仙人借故提醒我,方才我茅塞顿开想起此事,肚子竟好多了,现在通体顺畅。”
给人翻案?林伯成和刘长脸色一变,怕是要借故找他们的麻烦吧?
刘长尴尬,笑道:“不知那仙人说了什么?”
“嗯……他虽让我翻案,却没多说,只是倒抱着一个小儿,我思来想去很久,这合该是个‘孙’字,不知道刘大人有没有印象?”庞舒见林伯成和刘长脸色怪异,心中不禁赫然:方才我还怀疑那大汉是有心人诓我,现下一瞧,方确定是真有其事。若不是有人提醒,恐怕我今夜就成亡魂了!
刘长心中暗骂:好你个长乐侯,爷爷我把你供着,你却要陷害我。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说起来是有这么一桩案子,早年我家犬子有个姓孙的奶娘,后来因为些事情出了府,做些洗衣杂活糊口,前些日子不慎淹死了。”
不是溺水,怕是被你们杀的吧?庞舒心中冷笑,道:“可是既然仙子托梦,不知这其中是否有何玄妙?”
“这事发生之时下官也在此处。”林伯成道:“与刘大人一起经过多方查证,确定孙大娘是十足溺水而亡的。不知是否不相信下官?”
“哪里哪里,只是仙子托梦……想来今晚要早早休息,问问仙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庞舒嘴上笑着,心里却有了计较:若是这两人真不为流萤所用,还是要早早做准备,免得连城外的三万大军都赔进去。
殊不知他这样说,却让林伯成和刘长心中更加计较:好你个庞舒,莫不是今夜有所行动,当真要弄死我们?岂能让你如意?
城台上勾心斗角,城下的百姓可是吃的欢畅。刘长下了血本,摆上桌的食料虽不及招待庞舒的珍贵,却也是些平常老百姓舍不得吃的好东西,大家放开了肚子吃好的,有些小摊贩还摆着小摊子,一边吃一边叫卖,这样的光景比得七夕中秋大节,很多人都舍得将饭钱拿出来买些小玩意儿,倒不是真挥霍,就只图个喜欢。
展昭买了一个木头做的妖怪面具,戴在脸上冲白玉堂摇头晃脑,又买了块白丝巾往白玉堂脸上搭,白玉堂急忙闪开。如此,展昭不依了:“喂喂,我们一会儿可是要去扮坏人的,你这样一眼就给庞舒瞧了个干净,听说他身边的小富子就是靠一张脸让庞舒要了去,仔细你一会儿也……”
“他敢招惹我?”白玉堂觉得好笑,除了开封出来的猫,谁敢招惹他白玉堂?
“嘿嘿,说不定他有色心有色胆!”展昭眨眨眼。“天下能目睹白大侠风采的屈指可数,那庞舒见了你,你不出刀也未必知道你是锦毛鼠。”
“那不是正好,杀了一了百了。”
“诶,我还是喜欢看他们内斗!”展昭甩着那白丝巾。“白大侠,真的不需要将你的天仙面容遮起来?”
白玉堂略微一沉吟,接了展昭手中的白丝巾收入怀中。其实以白玉堂的风姿,就算不遮面,光是往那一站,身上散出的仙风道骨就能将方圆百里的人勾过去,若真在脸上搭块白丝,犹抱琵琶半遮面,估计是风韵天成不雕琢,更勾人心。展昭也只是因白玉堂洁身自好,不喜与人接触,连穿衣打扮都讲究得很,才想逗逗他,谁料白玉堂真的收了他的东西,盯着白玉堂胸前看了好一会,心中自痛惜:那可花了三两银子买的。展昭不曾想自己干嘛花三两银子买块遮面丝巾,就算白玉堂看不上,他拿着着实也没有用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