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不见》某五狐

6、第六章 佳人翘首洞庭湖畔

　　“我等两位很久了。”花怀玉一张俏脸含笑看着白玉堂。
　　展昭笑嘻嘻。“花兄真是用心良苦啊。为了引起锦毛鼠的注意，不惜和陷空岛做对。”
　　白玉堂皱皱鼻子，觉得浑身不适，尤其是花怀玉投在他身上的视线，让他起鸡皮疙瘩。“说吧，你究竟想做什么？”
　　“啧啧，白玉堂，我是在救你。”
　　白玉堂一挑眉。
　　“你可知这流萤是如何来的？自流萤出现不过一年半载的时间，何以能在江湖如此壮大？各个小门小派的人数加起来不必少林武当少，不仅仅是辽人在背后支持，连西夏也分了一杯羹。”
　　“你是说他们联合？”
　　“非也，西夏人可比辽人聪明多了，他们只是时不时的和流萤做个交易来保持自己和流萤的和平关系，至于辽人……他们全力支持流萤的发展不过是为了稳固长年累月在大宋安插的探子。”
　　“与我何干？”
　　“白玉堂，你贵人多忘事。”花怀玉依旧在笑，还眯起眼睛看着白玉堂。“锦毛鼠风流满天下，不知还记不记得洞庭湖畔的沉香公子？”
　　白玉堂和展昭俱是一颤。
　　展昭颤是因为这沉香公子在两年前曾经掀起江湖风波，据说这沉香公子玉面粉妆，犹如一个瓷娃娃，见过的不论男女都会被他吸引。虽然展昭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他的影响却是耳闻不止的，而这沉香公子在两年前却因为某件事销声匿迹了……这沉香公子与此案有什么关系？或者说和白玉堂有什么关系？听花怀玉的语气，沉香公子似乎倾情于白玉堂……展昭偷眼看白玉堂，就见白玉堂脸上有些吃惊有些狐疑，看着花怀玉皱眉。
　　“想起来了？没错，这流萤便是沉香公子一手创建的。”
　　“胡说，沈玉是商贾出生，就算学了些皮毛武功又怎么能创出流萤这么大的组织。”白玉堂眉头皱得更紧。“更何况，他向来厌恶外族。”
　　“的确，他厌恶外族，但是……你又怎知他不是过于伤心转了性子？”
　　“……”
　　“他说过，要你死。”
　　展昭抽了口气。
　　“……”白玉堂沉默了一会，道：“他若是冲着我来，根本不需要创建流萤什么的，你在说谎。”
　　“你想我为什么要找陷空岛的麻烦暴露自己的身份？还冒死将那本书送到陷空岛？”花怀玉终于收起了笑容。“我不知道在你心目中的沉香公子如何，不过我见到的沉香公子……说他心狠手辣、其心可惧并不为过。至于他为什么变成这样，我想你应该清楚吧？”
　　“你想怎样？”
　　“锦毛鼠果然聪明。我当初身不由己加入流萤只有一个愿望，现下这个愿望是不可能实现了，只希望大宋不要落到外族手中罢。”
　　白玉堂听罢，甩袖出了地牢。
　　展昭还在震惊当中没有恢复，见白玉堂走了，呆呆的望了花怀玉一眼。
　　“展大人，那本书便是此案的关键，希望你不要让花某失望。”
　　展昭眯起眼睛打量花怀玉，“你并不是自愿加入流萤？”
　　“不，我是自愿的，但是我错了。”花怀玉眼底流过一丝悔意。“所以我现在所做的，不过是在弥补自己的过失罢了。”
　　展昭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丢进去。“公孙先生说，你那药虽然金贵，但是对内伤治疗没什么效果。”
　　花怀玉接住那小瓶子，笑笑。“没想到还有人知道这药方……”
　　“公孙先生是神医嘛。”展昭客气了两句，便离开地牢追白玉堂去了，留下花怀玉一个人在地牢里看着那个小瓶子。
　　“神医吗……”花怀玉露出满脸的落寞，淡淡道：“若是早些遇到，也许……”

　　出了地牢，展昭晃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白玉堂，运来客栈也没有人，倒是在街上遇到包拯，包拯说庞太师教唆皇上让他进翰林院整理什么历代史书，这件案子他估计没什么时间查，皇上似乎有想将案子交给别人查的趋势。
　　展昭觉得有些奇怪，这庞太师不知道是蠢还是不想跟那蒙面男子合作，他这样教唆皇上，不是逼他们在短期内要破案么？庞太师跟包拯打了这么久交道，怎么会不明白其中道理？
　　包拯见展昭的表情，笑笑说：“庞太师可是只老狐狸，他怎么会帮着外族打大宋的主意，这次流萤的事情分明不是他愿意掺和的。”
　　“原来如此。”展昭点点头，然后将花怀玉的事情告诉了包拯。“花怀玉似乎是专门负责与辽人联络的，这次将流萤的名单截出来似乎已经蓄谋已久，另外沉香公子很有必要查清楚。”
　　“的确，回去吩咐王朝马汉去查查……没想到这事和白少侠有关。”包拯摸摸下巴的胡子。“既然是白少侠的故人，那么这案子结束之前白少侠是不会离开了。”
　　展昭：其实你就是想人家来帮你查案子吧。
　　“花怀玉说这案子关键在那本书上，不知道公孙先生那边怎么样了。”
　　“包大人，展大人。”张龙从开封的方向跑过来。“快、快回去吧，公孙先生有大发现呀！”
　　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听到这消息展昭和包拯对视一眼，松气之余还指望公孙找到的不仅仅是发现，还有线索。

　　公孙的确是有大发现。当他把封面上写着“开封死绝”的书摊给展昭和包拯看的时候，包拯和展昭都觉得一阵眼花缭乱。只见那本书上密密麻麻写着外族的文字，蝌蚪一样的。
　　“这是……辽字？”
　　“对的，上面记载了一年半之中流萤与辽国的交易往来，虽然上面记得是交易食盐多少大米多少，不过我们可以换算成交易兵器多少黄金多少之类的，另外，”公孙将书翻到最后几页，“这最后几页记录了他们安插在大宋朝廷里的人。”
　　“简直混账！”包拯一拍桌子。“我要将此传给皇上！”
　　“咳咳……”展昭小声道：“皇上看不懂这字吧？”
　　“……”
　　“可以翻译，我会连夜将这上面的内容翻译出来，让包大人上书皇上，不过需要些时日。”公孙故意加重了“连夜”两个字，以突出自己眼下的黑眼圈是多么的可憎。
　　“先生辛苦了。”包拯惘若未见，抓住公孙白嫩嫩的手，感动道：“我代表大宋的百姓对你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表示……”
　　“咳咳。”公孙急忙打断包拯的话。“我还没死……”
　　“……”
　　“我先把后面的名单抄录一份，包大人你先看看，这里面大有文章。”
　　“哦？”
　　“这流萤撅起似乎不过一年多，所以安插进来的官员基本上都是些小官，不排斥有些大官在背后撑腰但不属于流萤，这上面记录的最大的官……大人你猜猜是谁？”
　　公孙排斥的大官自然是指庞太师，也就是说庞太师不在这名单里……第一大敌都不属于流萤，那么谁是？
　　包拯脑袋里一闪而过许多人，最后几不可见的皱皱眉头。“莫非是皇上一年前派出去的正三品幽都刺史林伯成？”
　　“大人果然聪明。”
　　包拯的脸黑了，虽然他的脸原本就黑，但是展昭和公孙看包拯的眼睛就知道这时候他不仅脸黑，连心也黑了。这幽都刺史的官虽然比包拯大，但是皇上钦赐了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还专门赐了一道上斩皇亲下处一品的手谕，要抓到把柄办这个林伯成不是问题，但是麻烦就麻烦在这林伯成受先帝身边韵贵妃的宠爱，更在先帝外出打猎遇刺时救了先帝一命，于是先帝赐了一块金牌给他，好死不死，是块免死金牌。
　　“这不好办……”
　　“是，的确不好办。”
　　展昭无言看两人。“那免死金牌只对朝廷管用，要是他死于江湖仇杀之类的，那……”
　　“展护卫所言极是。”
　　“展昭，最近越来越聪明了。”
　　“呃！”展昭对着笑眯眯的包拯和同样笑眯眯的公孙才反应过来，这两只狐狸心里算计的就是他。可惜他这么久了还没有看清二人的本质，自己往坑里跳。“哪里，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想必早就想到心中已有良策，我、我就……”
　　“展护卫。”包拯一拍展昭的肩。“为民之所愿，难辞其咎啊。”
　　展昭暗骂自己是头猪。
　　公孙笑眯眯道：“此事交给你，大家都放心。”
　　“嗯……那啥，哎呀，我肚子痛。”
　　公孙继续笑眯眯，一手搭上展昭脉门。“脉象平稳，身体好得像头牛呢。若是展护卫执意说自己不舒服，不知道白少侠有没有空闲走这一趟？”
　　屋顶上传来白玉堂冷冷清清的声音。“与我何干？”
　　展昭神色一泠，白玉堂什么时候去的屋顶，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
　　“说是无干却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封皮上的字本来不是‘开封死绝’，想必是那花怀玉故弄玄虚，我用草药浸泡过后‘开封死绝’四字淡淡隐去，却是露出了一句诗来。”公孙笑得更加得意。“上面写着：佳人翘首洞庭湖畔。”
　　洞庭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