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夏风引路》Alasi

3、3.蓝波快醒醒

　　就像一平在家教里初次登场那样，我接了师傅的任务，然后顺应原本剧情的发展，去帮废柴纲修理了对他手中包子图谋不轨的黑狗。
　　我把铁门关上，门内的两只狗狗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哀号了几声。我有些于心不忍，踌躇片刻，还是把没有吃完的饺子馒扔到了里面去。
　　说到这个饺子馒啊，虽然大蒜的味道让人接受不能，但是吃习惯了之后，呃……让人欲罢不能。
　　反正我也不是什么让少男充满幻想的美少女，嘴里有点大蒜味又无伤大雅，啊哈哈。
　　“那个……谢谢你救了我。”纲吉的一声道谢打断了我的自嘲。
　　我回头对他露出礼貌的微笑，然后像师傅教我的那样双手合十，躬了躬身，“纲先生你好，我叫一平。”
　　“哎？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被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孩叫出了名字，纲吉显然吃惊不小。
　　我依旧象征性地微笑着，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纲先生，我的功夫还尚未成熟，所以想要留在日本修行，暂时住在纲先生家可以吗？”
　　我已经开始不按牌理出牌了。考虑到后面的剧情发展，虽然我不像一平那样容易害羞，但是我毕竟没有和师傅以外的人相处过，谁知道我会不会被一群人像传接球一样在空中扔来扔去，然后自爆呢？而且我对于最后落到内裤纲的怀里……还是有点怨念的。
　　不如就少一点事吧，让纲吉也省一件衣服。服装厂的奸商你们做好觉悟吧。
　　“可以是可以……”纲吉含含糊糊地答应着，然后疑惑不解地看着我“但是为什么一平你要去我家呢？”
　　“因为每天早晨我都经过纲先生的家，觉得纲先生的家里很热闹啊。”我笑着回答道。
　　我当然不会告诉你，我其实是来崩剧情的。

　　寄住在纲吉家以后，我终于见到了我心中的萌神小蓝波。有时我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孩子，与蓝波你追我赶，打打闹闹，呆在他的身边记录着他的每一个笑容，就好像回到了阳光灿烂的童年一样，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满足。当然，我并没有因为“花椰菜妖怪”的匙密而自爆，虽然少了那么点折腾，日子过得也很欢乐。
　　直到那一个晴朗的下午，我在纲吉家的花园里替外出的妈妈浇花。与蓝波刚刚小吵了一架的狱寺正坐在花园里茂盛的大树下看书，平时看起来桀骜不驯的他，此时颇有几分模范学生的样子。
　　也许是夏日的午后让人微醺的缘故，又或许是阳光太过温暖，狱寺看着看着就靠在树上睡了过去。盛满花香的夏风吹起他银白色的发丝，一张俊朗的脸庞在光线的笼罩下柔化了几分，看起来安静而美好。
　　我手中的水壶向外喷洒着晶莹透亮的水珠，一滴滴都圆润而饱满，在金色阳光下闪闪发亮。小憩的时候，我擦了把头上的汗，然后往一望无际的天空往去。
　　明净澄澈的蓝天下，纯白的栀子花瓣悄无声息地飞过。
　　蓝波正坐在屋顶上，手中握着油画棒一样的东西，全神贯注地在铺展在他腿上的白纸上描绘着什么图案。他安静专注的样子让我不禁与小天使连系在一起，那样天真无邪的脸庞让我觉得格外宝贵。
　　一平刚出场的时候就被Reborn说是高度近视，现在我看东西却清晰得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我是很幸运的。此时此刻我甚至想要对着上辈子被我偷了内裤的上帝说声啊里嘎透，上帝回我一句八嘎牙路。

　　天上有柔软的白云悠悠飘过，几只小鸟静静地飞过，留下一串小尾巴，化作轻烟一般的云在蔚蓝的天幕上勾勒出朦胧的线条，为这景象平添了几分静谧安详。
　　我顺着蓝波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似乎在画正浅眠着的狱寺。我微微一笑，明白了这孩子虽然嘴上说讨厌狱寺，心里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而这时，蓝波突然从屋顶上站了起来，抱着画纸向前走了几步，在屋檐的边缘站定，往狱寺那边望去。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想要制止蓝波做这样危险的动作，但是他观察狱寺睡脸时专注而幸福的表情让我不忍心去打断。我的手心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站在花坛旁踌躇不定。
　　倏然，屋顶上瓦砾滚下的声响让我的神经忽然紧绷。只见蓝波又往前小小地跨了一步，站到了屋檐最边沿的地方。
　　我内心极度不安起来，于是立刻向屋顶上喊了一句，“蓝波，不行，快往里面去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声音太轻，蓝波并没有往我这边看过来。而他手中的画纸却一不小心脱了手向下飞去，正巧飞到了狱寺那里，贴在了他的脸上。
　　我不合时宜地在心里感叹道：“蓝波君你真是神准啊……”

　　狱寺被惊醒，他一把扯开画纸，对着屋顶上的蓝波扯着嗓子大骂了几句，然后瞟了瞟被他扔在一旁的画纸，突然就陷入了沉默。
　　当我决定亲自上去把蓝波拉下来的时候，一阵风向着高处悠悠地吹过去，在那一瞬间，我看到蓝波就这么从上面坠了下来。他脆弱渺小得就像一片轻盈的羽毛一样，仿佛一下子就可以被风吹向遥远的天边，然后消失不见。
　　“蠢牛！”
　　“蓝波！”
　　我惊叫一声，扔开水壶不顾一切地向倒在地上的蓝波跑去。而狱寺已经早我一步奔到了蓝波的身旁。
　　他抱起已经闭上了眼睛，面如死灰的蓝波。蓝波的背后流出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间不断地淌下来。
　　我仿佛看到了天使的羽翼破碎时的样子，鲜红的血液汩汩地流淌着，染红了洁白的羽毛。
　　我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在那一刻，我绝望地想，如果蓝波再也不会醒过来了，要怎么办？

　　蓝波被狱寺送到了医院，冲出花园之前他把画纸迅速塞到我的手中，心急火燎地对我说帮忙保管一下。
　　那种我最有怨念的生物——医生为蓝波动了手术，那之后蓝波被安排在重症监护病房，一直昏迷着。
　　庸医说屋顶虽然不是很高，但是蓝波的身体很脆弱，这样摔下去生死未卜。如果他三天以后能醒来的话，就算渡过了危险期了。
　　我和妈妈整天看护着蓝波，纲吉和狱寺一放学就赶到医院里来，虽然Reborn嘴里常说讨厌蓝波，现在也呆在医院里寸步不离。晚上大家轮流守在蓝波床边，每个人都在渴盼着蓝波的醒来，如坐针毡。包括一直与蓝波相处不好的狱寺，经常会看着我交给他的画纸发呆。
　　“蠢牛把我画得还真丑啊。”狱寺靠在窗边自言自语着，窗外的阳光如潮水一般流泻进来，把他整个人都笼罩进去，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

　　三天以后的深夜。我们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蓝波的心电图，情绪随着心电图的波折一起一伏。我的心脏强烈地跳动着，好像快要冲出胸膛一样。
　　临近凌晨两点的时候，我突然看到蓝波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毫无波折的直线。
　　直线，代表生命的迹象已经湮灭了。
　　这么说，蓝波已经……死了？
　　蓝波死了？！我刚刚穿过去见到蓝波，还没有好好照顾他，他就已经死了？不要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再承受得了死亡这种事情。
　　我像疯了一样把在病房里的所有人都叫醒，然后冲出去找医生。
　　当那帮庸医跟在我的身后冲入重症监护病房的时候，留在病房里的大家都围在蓝波的病床前，他们的表情让我非常不解，好像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一平，蓝波好像没事了哦。”
　　妈妈转头对着我抿嘴一笑，那双温柔的眼眸里水气弥漫。
　　我下意识地往蓝波的心电图那边看去，那根曲线竟然恢复了正常。
　　难道刚刚令人绝望的直线只是我的错觉吗？我不久之前还吐槽过一平高度近视的问题，莫非我是眼瞎了？真相是我不仅偷了上帝的内裤，还偷了他老婆的内衣？
　　嘛，不管怎样，蓝波没事就好了。

　　“蓝波君，睁开眼睛好不好？今天的晚餐是章鱼烧哦。”妈妈温柔地说着，晶莹的泪珠不断沿着她的脸庞淌下。
　　“蓝波，醒过来的话我明天就带你去游乐园玩，带你去吃冰淇淋，花光所有的零花钱都没关系！”纲吉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坚定万分地许诺道。
　　“蓝波，快点醒来给庸医们看看啊，我还等着跟你一起玩呢。”我蹦到蓝波的病床边上，说话间早已泪如雨下。
　　“蠢牛，你把我画得这么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还有之前说好欠你的蛋包饭还没有做，你不醒过来约定就作废了啊！”狱寺向平常那样大吼着，他并没有要哭的意思，声音却比我们任何一人都焦急。
　　“嗯……”
　　床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哼，我们条件反射般地抬头，看到蓝波小小的手轻轻地动了一下。
　　“蠢牛醒过来了！”狱寺第一个激动地大喊道。
　　我们满怀期待地注视着蓝波，只见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然后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说道：
　　“呀咧呀咧，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凌晨的医院外，一排乌鸦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