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Episode.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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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直子。”
“什么？”我停下手中削苹果的刀，抬起眼看向出声唤我的妈妈。她的肩膀包扎着厚厚的纱布，因伤到了动脉至今仍然挂着吊瓶，面容相较那天已经恢复了原有的红润。心里猛地抽痛了一下，忍不住放下水果刀握住她的手。
妈妈轻轻地把她的手覆在我的手上，来回缓慢地摩挲。“总觉得……直子最近怪怪的，似乎在勉强着自己的样子。”
“……没有哦。”
我故作轻巧地直起腰，顺手将校服裙摆拉盖过贴着创可贴的膝盖。
“比起这个，刚刚我听医生说妈妈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呢。”
“……嗯，是呢。终于又可以看漫画了！——病房里既没有【哔——】书也没有电脑真的好无聊，下次凤君来的话和他建议一下吧。”
“请不要把病房变成腐女的私人御宅空间，会给其他病人造成困扰的。”
条件反射阖起眼驳回妈妈的奢望，忽然感觉有只温热的手掌覆在我的脑袋上揉了揉。我抬起头，对上妈妈温润的眼眸，莫名觉得有些虚幻。
“……直子，如果……”
“嗯？”
妈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虚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合上嘴唇，敛起眼淡淡笑了。
“——不，没什么。我只是想说，直子你手上的苹果快要被全部氧化了哦。”
“啊！对不起！”
我连忙低下脑袋，继续手上的刀工。匆匆一瞥，似乎看见妈妈眼中闪过一瞬的落寞，又宛若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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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随着近日来除妖时幻剑的使用，不仅仅日渐得以随心所欲地控制剑的形成与否，甚至连梦境也变得清晰起来——或许不是梦境，是记忆。
不同声波不同音调的嗓音，都歇斯底里地反反复复地呼唤着一个名字。
“小直。”
“小直。”
“小直。”
“小直。”
“小直。”
“小直。”
……
依旧是楼梯连接着楼梯的未知空间，呼告正络绎不绝地震荡着我的耳膜，真实地不似一场梦。
忽然，声音戛然而止。瞬间倏寂充斥遍整个空间，竟让人感到有些不适应。
但没等我反应过来，更为变本加厉的声音以无法辨清言语的速度响了起来，带着痴情而绝望的沉重感情从上空铺张而下，顺势拉展开一帘墨黑的夜空。
像个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洞，渐渐扭曲了梦境。
“我爱你。”
不知何时贴在我耳后的呢喃猛然清晰地响起，其熟悉的嗓音让我不由得一颤，然而却记不起对方具体的身份。这时候我才发现，所有的声音都出自同一道嗓音，正以极快的速度反复叠加起这句话。
我惊慌失措地左顾右盼，但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
——对啊，这里是我的梦境。
明明是自己的梦境，凭什么不受我掌控！
我竭尽全力压下心中的恐惧，伸出手朝脸颊的肉狠狠一捏！——
“好痛！”
不由得疼得叫出了声，我猛地睁开眼。
还在自己的房间里，所有的声音都骤然消失了，恍然间便安心下来了。窗外还是沉沉的夜色，月光清冷，闹钟表盘上显示的时间是三点半。
意料之外，背后已经是一身汗了。我掀开被子坐起身，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到小白时常慵懒躺着的蓝色坐垫上。
——果然，还是没有回来啊。
一线希望的蜡烛在此时小了火焰，本以为这几日小白的气会稍微消些，至少停止他的外宿生活，每天晚上还特意虚掩着窗户，虽然拉上了窗帘但只要轻轻一推就能够进来。看来那家伙至今还在生我的气，在学校也刻意避开了我的视线。
可是妖怪的存在影响到我珍爱的人们，因此即使小白就此反目成仇我也绝对不会退让。
细若蚊呐地轻轻叹了一声，我重新缩回被窝里，把被子拉起盖过肩高。
“……铃木同学你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吗？！”
第二天，踩点进门的泽田同学气喘吁吁地跑到座位旁，毫不留情地对我眼窝明显的黑圈吐槽道。
同样一大早照镜子时被自己的黑眼圈吓到了，我立刻明白他一惊一乍的原因，白起眼摆摆手：“不，我想一般人都不敢来接近我——往往只有我祸害别人的份。这只是睡眠不足啦，睡眠不足。”
这话也没说错，只是省略了重要的成分。
自从学会了使用式神之后，我在并盛的许多地方都放置了许多纸片小人。就像检测酸碱度的pH试纸一样，那种纸片小人也能检测到范围五米以内的区域呈阴性还是阳性，并能够以传递的形式告知于我。届时我便会出动，有需要时即使是三更半夜也必须得把那些四处游荡的恶灵斩于刀下。
昨晚便是如此，被梦境惊醒后不一会儿，从窗户缝隙钻进来的式神直接凑到我脸颊边狠狠地拍了下来，架势比主仆关系逆转还大。我只好换上衣服打着哈欠从窗户跳下，拽着式神好几次差点把纸捏破。
以至于影响我睡眠的那只妖怪被我用由剑变化而来的球棍在净化之前揍得连它的鬼友们都认不出来了。
“那么，晚上早点休息吧。”褐发少年淡笑着建议道，让我不由得想起纯良的白兔子。
回想起来，当初的影妖事件时这个少年也受了伤呢。虽然没必要说出事情的原委，可是毕竟我才是它的狩猎目标，因此牵扯到别人什么的总觉得过意不去。对方已经把自己视作朋友，而我却反倒给他添麻烦，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少些什么。
不知不觉以笑容回应泽田，此时系色望老师带着无精打采的表情一脸郁卒地走了进来，我便从书包中掏出课本，自然而然地右手托腮望向窗外。
“呜哇！！！”
一张肥嘟嘟的脸正以放大镜头紧贴在玻璃窗上饶有趣味地朝窗内看，明明是人类的脸孔然而银色长发中藏着两只看上去质感很好的耳朵，像只壁虎一样毫无重力般贴在窗外。似乎是注意到我诧异的目光，身着红色狩衣的少年（？）轻巧地抬起一只手朝我友好地挥了挥。
“怎么了，铃木同学？”讲台前头传来老师的问话。其他的同学也都好奇地看了过来，然而目光终点始终落在我身上，却对窗外的蜘蛛侠少年不闻不问，只有桧原、麻仓和恐山微微睁大了眼。
——普通人都看不到……果然是妖怪吗？
迅速开窗揪住少年的衣领将他扔了进来，然后把双手反剪在背后朝同学们不好意思地傻笑了笑，佯装镇定地坐下。撞到教室墙壁的小鬼顶着个大包一脸幽怨地缓慢挪了过来，泪眼汪汪地仰视着我。
“姐姐……”
萌音也没有用，我才不吃正太这套！再吵就退治你哦！
“姐姐……！”
青筋青筋青筋！
“……姐姐……”
……
“老师，我去上厕所。”
无力地甩了甩白棋，臣服在甜心蜜糖下的我只好举起手，获得许可后再次揪着他的衣服后领拖出教室。
“老师，我也要去。”忽然出声的日暮朝老师点了点头，便走了过来。
“……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像变态大叔会做的事吗？”
我不由得摆出了等号眼，走出教室时忍不住问道：“你是真想上厕所？”
“不，怎么说呢……”少年摇摇头，伸手指了指我手上已经止住眼泪并企图顺着我手臂往上爬的少年妖怪：“这个孩子，是我的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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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原来草太君也能看到妖怪吗？”
天台是风纪委员长的地盘，神圣（？）而不可侵犯。因此逃课的我们只好缩在外头的树荫下看枝桠上时不时吊下来一只倒挂的蜘蛛，临近夏天而准备演唱会预演的知了一声大过一声。
日暮怀里的少年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树荫间投下的斑驳亮光洒在他身上，脑袋上的耳朵柔软泛着金色绒边。
“嗯，因为我家是间非常古老的神社，所以多多少少有些灵力。”轻捋了捋小男孩的银发，黑发少年眼里流露出罕见的温柔。“这么说来，我的姐姐和姐夫今天回来了呢。”
“啊，就是传闻中高中一毕业就嫁人的那位吧？”我了然地点点头，忽然觉得不太对劲。“不过，为什么别人都看不到这个孩子？它是妖怪吗？”
“算是吧，毕竟它的体内流淌着四分之一的妖怪血统——啊，委员长。”
坐在对面正解释着外甥血统的日暮同学突然话锋一转，随之而来的是逐渐变得清晰并停下的脚步声，以及盖过我脑袋的长影子。
我战战兢兢地转过头，转入视线的是青梅竹马几近黑化的冷峻表情。
“逃课并群聚？……破坏并盛风纪的家伙，我可不会轻易放过哦。”
牙齿忍不住打颤，回过头时日暮同学居然已经跑得没影了。脑袋里瞬间响起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哈利路亚”，我胆战心惊地朝云雀君望了过去，却发现他安分地垂下手，甚至没有和从前一样揍我一顿。
“……云雀君？”
少年停下脚步，然而脸始终朝向前方。这举动甚至让我觉得，转过头看我都显得多余。
——你怎么了？
我张了张嘴，却道不出脑袋里浮现的疑惑。
现在能做的，仅仅是回忆了一下临近的五月初长假，然后撑起笑容问道：
“呐，下周一起去八原吗？”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Episode.25
，还差 